冬去春來,一晃半年過去,緊張的高考正在進行中。這時的高考不是3+2的考試形式,還是要一科一科考三天的那種。
現在是第三天下午最後一顆考試了,開考還不到五分鐘,坐在窗戶邊上的艾馨怡在正匆匆答單項選擇題。
“咻……”突然什麼東西破空而來,艾馨怡警覺的一擡頭,只見窗外香樟古樹高高的枝杈間,刺眼的陽光下,有一個小黑點正向自己的腦袋砸來。
她只來得及下意識的一偏頭。
“啪!”雖然艾馨怡身體已經隨偏頭的動作左側,但那東西還是穿過敞開的窗戶斜砸在她的右胳膊上。
然後前衝了兩三米,險險穿過坐在她左邊的男同學,在一片驚叫聲中掉到一位女生腳下,然後彈起來一直滾滾到那邊牆腳。
“哎喲!”艾馨怡只覺得右上臂一陣火辣的疼痛,拿在手中的筆脫手掉在了地上,同時連忙左手捂住右上臂,疼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在一陣尖叫混亂中 ,臨餘一中的女監考老師發現艾馨怡被砸了,趕緊跑過來,看到她雪白的右手臂上一片紅腫,不覺緊張關心的問:“艾馨怡,你怎麼樣?”
“我……老師,好痛!”艾馨怡眼淚汪汪的如實說。
“天啦,有沒有傷到骨頭啊?”女老師又是心痛又是憐惜的看着她青紫了一大圈的手臂,輕輕觸碰了一下,“要不要去醫院?”
“現在可是高考呢,能去醫院嗎?”另外一位外地來的男監考老師善意提醒道。
這科考試可是纔剛剛開始,一旦去醫院,這門功課肯定泡湯了。在這7減1、6減1全等於0,高考錄取率只有百分十幾的年代,缺考一門就意味着高考落榜。
“老師,我還是忍一忍,等考完再去吧。”艾馨怡也是懂這個道理的,說着右手又吃力的握起前排同學幫她撿起來的筆。
“還能動就說明沒斷骨頭。”外地男老師也深表同情的看着這位美麗的女生,“但有也可能部分裂開了。”高考期間發生這種事真夠倒黴的。
“那你就堅持吧,儘量多答幾道題。”一中女老師也很無奈。她也是教高三的老師,知道艾馨怡的成績在高三期間上升的很快,可這樣一來……真是可惜啊。
騷亂很快就平息下來,所有同學都又重新投入緊張的答題中。
剛開始,艾馨怡感覺右手雖然有些痛,但還是可以忍耐的。可是,後來越來越痛,她不得不停下來揉搓手臂。
真的很痛,每寫一個字、一個符號都如針扎般難受。可這是決定命運的時刻,只要這最後一科物理拉了後腿,她就有可能落榜啊!
她急得不行的時候就用左手寫,可左手從沒練過字,字寫得又慢又歪歪扭扭,也不知道閱卷老師改卷的時候認不認識?
艾馨怡真的好煩啊,眼睛都開始泛紅了,頭也開始疼痛起來,接着便左手抱頭趴在了課桌上……
“這位同學,你怎麼啦?”外地男老師突然驚叫。這是艾馨怡暈過去之前聽到的最後的聲音。
昏昏沉沉中,艾馨怡的意識突然來到了一片星空,眼前無數的星星匯成了一片河流。
這是銀河嗎?還沒等她弄明白,一些似馬、似狼、似琴、似蠍子、似熊、似獅、似蟹的星座一一飛馳而過,又很快遠遠甩在身後。
當飛近另一條巨大的河流時,周圍溫度越來越炙熱,終於被一個龍捲風般的漩渦捲入一個黑洞。
黑洞中某個細小的物質爆裂,她懵裡懵懂的穿過去之後,發現眼前柳暗花明又是一片繁星璀璨的美麗星域……
一路遇見了各種各樣的飛行器:碟形的、半圓形的、船型的、紡錘體的、塔形的、棍子形的……
各種身高體重、膚色、形態的人……
爭奪、掠奪、佔領、挑釁,漫天混戰的各色光彩……
震撼星域的大爆炸……
艾馨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海克平懷裡,他正橫抱着自己急急的走進人民醫院。
她頓時雙頰通紅,輕聲說道“快放我下來。”此時一點也不記得昏迷中的意識奇遇。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海克平關心的問。現在,他臉上的青春痘少多了,偶爾才能看到兩三個,人顯得帥氣了一些。
艾馨怡搖搖頭:“我沒事。就是突然全身無力,然後就暈過去了。”
“真的沒事了?”急急追着過來,正自語着是先去掛號還是先去急診室的男同學馬斌也轉過頭來問。
馬斌的父母和艾馨怡的父母都是臨餘市郊9XX地質隊的,倆人從小就是同學,但基本上都隔壁班。馬斌因爲長得特別瘦,所以外號叫瘦猴。
“沒有。就是右手臂還有點疼。”艾馨怡看了一眼右臂說。
“那也得拍個X光片看下,如果骨頭真沒事,就開點跌打損傷藥算了。”海克平雖然依言放下了她,但並不認爲她真的就沒事了。
如果她不是衆目睽睽之下被砸傷的,他倒很樂意費一點能源,立即幫她“沒事了”。但現在卻必須走普通人受傷的一切程序。
趕在放射科下班之前拍了一個片子,卻被告知要後天才能出結果。
醫生開了一些紅花油、跌打丸之類的藥,但吩咐他們現在不能用紅花油擦揉青腫,說除了冷敷之外,最好等X光片結果出來之後再揉,以免萬一骨裂了弄得傷更重。
三人從骨傷科出來的時候,正看到在三中考試的徐麗和李佳幾個同寢室的女生在向護士打聽他們。
“不用住院嗎?”徐麗一把拉住艾馨怡的左手上下打量她,“真是謝天謝地!嚇死我了。”
大家一起在小館子裡吃飯,慶賀高考終於結束了,同學們總算解脫了。
吃到一半,旁邊桌上來了幾個斜叼着香菸,手臂上有刺青的混混,見他們這一桌兩個男生,四個女的,其中一個長得還特別漂亮,便心生歹意。
一個臉上有疤的混混硬說瘦猴馬斌給女生們倒飲料時撞了他,要賠禮道歉。
馬斌一看他們那副派頭就知道是社會混混,趕緊點頭道歉。
可刀疤臉端着啤酒一搖手:“誰讓你道歉,讓你馬子過來陪老子喝一杯,叫聲‘哥哥’,這事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