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陵如寶看看身邊的小貝。
“嗷嗚~”小貝感到麻麻的心疼,嗷叫一聲,拖着後腿爬了過來。
鄧陵如寶把小貝抱在懷中,珍惜的緊緊摟住,撫摸它受傷的後腿,“乖,幫麻麻把你的粑粑帶出去。”
“嗷嗚~”小貝流淚了,麻麻,你以爲我看不出來你在想什麼嗎,你不走,我就不走。
鄧陵如寶知道小貝不願意,“你若當我是麻麻,就聽我的話。”
“嗷嗚~”不停。
她放它在地下,生氣的說道,“麻麻的任務沒完成,你是麻麻的孩子,要替媽媽完成,第一,帶粑粑出去,第二,以後照顧好果兒,不然,我下輩子也不會理你!”
小貝眼睛溼潤了,舔了舔她的腳,最終咬住顏瑾淳肩頭的衣領,意思是,麻麻別生氣,我聽你的話。
看看四周,挫敗的又坐了下來,可是這麼高的地坑,我怎麼爬出去。
鄧陵如寶起身,靈能匯聚於手中,鼓足力氣,對着身旁斜上方的位置,“嘭~”打出氣泵山河的一掌,霎時間整個空間天崩地裂的開始搖晃,石塊跟着掉落。
她瞥一眼耶律雲霆,耶律雲霆立刻心領神會的用大刀和拳腳劈開險些砸在幾人身上的石塊,直到她順着石層的底步大力擡起,裂開了一條通往上方的斜道,地震般的搖晃漸漸停止。
她示意小貝,“還不快帶粑粑走?”
小貝眼淚唰唰的掉,瘸着後退,拖着顏瑾淳,一點點的從斜道往上方挪去。
鄧陵如寶保證斜道一杯掉落的石塊卡住不會坍塌,才鬆開了手,看着漸漸遠去的顏瑾淳,她擦擦掉了眼淚,看着四王爺腳下塌陷的那個一人寬的小坑。
四王爺肯定以爲他們守着這裡,他出不去,而是向下走開闢出路,現在時間已經耽擱了不少,她速度要快,不然一會兒他就跑了!
耶律雲霆走來,攔住她的肩,“寶兒,我明白你剛剛說那些話還吻我,是故意氣顏謹淳的,可是不管如何,你以後也只能和我在一起,因爲,我絕對能幫你找到我四皇叔,殺掉他!”
“別碰我!”鄧陵如寶推開他,連看也沒看,就跳進了東域國四王爺剛剛先下去的坑。
“寶兒,等我!”耶律雲霆也跟着跳了下去。
這一邊,東域國四王爺正在順着先前打通過的地道痕跡,想要拋出一條路逃生,忽然間一陣山崩海嘯的震動,震得他站不穩,等地震停下來,他纔開始繼續刨。
刨着刨着,就發現不對勁,下面的底層土很虛,好像被人動過,沿着那虛泡泡的土挖了一節,僅有一根粗粗的火藥線。
這裡被埋了炸藥!
肯定是鄧陵如寶做的,她定是抱着殺不死他,就用炸藥炸死他的想法,這麼高的地層,不等他挖出去,她就可能已經引爆炸藥了!
四王爺想了想,掏出小短笛,開始吹奏,“嗚……”
這一段笛聲不僅比剛剛的聲音大,也比剛剛的更加悠揚動聽,順着所有有空氣的地方傳播到每一層的地道。
這笛子若是用平常方法吹,自然只是毀壞所有有生命的物體,但若是加上他研究出來的秘密用法,那不單單是所有生物,連所有金屬物也可以碎成渣渣。
而他告訴鄧陵如寶這些鐵柱是機關的所在一事並不是胡說,他原先就怕有一天會被異世之魂的人破壞他的大計,所以在建造着地道的時候,鑄造了十根鐵柱,安插在皇宮關鍵的要地。
只要這十根鐵柱都被觸動,機關開啓,整個護皇宮都會發生地動山搖,那麼這裡的人全部都會被掩埋,給他陪葬,一個也逃不掉!
而鄧陵如寶只找到了九根加以利用,那第十根卻沒有出現,現在他就吹響短笛,毀掉第十根,讓機關觸動,這裡就會被徹底毀滅!
既然逃不出,那就一起死!
同一時間,鄧陵如寶聽到笛聲,頓時覺得自己的大腦要爆炸了,她捂住耳朵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耶律雲霆也是受不了,但沒一會兒,他雙眼變得赤紅,臉色開始發黑,渾身上下的肌肉開始暴漲,壓抑的心魔迅速膨脹,心魔本就是魔,跟本不屑於這些毀人心智的雜音。
他緩緩扭頭,側目難忍的鄧陵如寶,一把摟在懷中,“我來救你!”
鄧陵如寶被他的胸膛捂住耳朵,稍微能好一些,問道,“你四皇叔爲什麼不在東域國謀朝篡位,跑來這裡害人做什麼?快讓他別吹了,別吹了!”
“四皇叔從小看着愚鈍,實則天資過人,野心極大,我皇祖父料定他若是做國君,必定殘害忠良,民不聊生。所以我皇祖父逼迫我四皇叔發毒誓,若敢謀東域國國君之位,就死無葬身之地!”耶律雲霆解釋道。
鄧陵如寶擡頭,看向這個男人,他什麼都知道,卻助紂爲虐,就爲了那麼點兒小心思?
就算他不被心魔纏身,他如今就不會和四王爺一起害人嗎?
生死已經無所謂了,一把推開他,忍住快要亂成一團漿糊的腦痛,向着笛聲的來源奔去。
耶律雲霆緊緊跟上,“寶兒,這裡有機關,他定是想毀掉機關,讓整個皇宮塌陷,咱們都死在這裡!”
鄧陵如寶腳步一怔,按照這樣塌陷的速度,小貝的速度帶着顏謹淳應該也最多隻是快要爬出御書房,但還沒有徹底逃離皇宮。
所以現在她不可讓整個皇宮的底層徹底塌陷,不然瑾淳和小貝就危險了!
她縱身跳到下面的斷層,已經看見躲在角落還在吹笛子的四王爺,想要重重的打出一拳,但大腦已經被這折磨的笛聲攪擾成漿糊,險些站不穩摔倒。
“你現在就算殺了我也是來不及了,哈哈!”四王爺後退一步,繼續吹奏笛子。
那第十根鐵柱肯定被毀了,只要再有一刻鐘,整個皇宮就會塌陷,誰也逃不掉!
鄧陵如寶扶着石壁,才發現石壁內她埋的火藥線被四王爺毀了,一拳“嘭”的打進石頭裡,掏出裡面那一節埋着的火藥線,用火摺子引燃。
只有炸掉這裡,讓機關毀掉,最多御書房上下被掩埋,而不至於整個皇宮被毀,這樣瑾淳和小貝就還有可能是活的!
“嗞嗞嗞~”細小的火藥花開始快速的膨出星火,就像一條急速飛梭的流星,延綿進深處的炸藥包。
耶律雲霆知道她要做什麼,“寶兒,不可以!咱們不能死,我有辦法讓咱們逃出去!”
鄧陵如寶晃晃大腦讓自己清醒一些,一把打來耶律雲霆,阻止他想要劈開石壁熄滅火藥線的舉動,再是匯聚全身靈,“呀~”一聲仰天長吼,將小貝和顏謹淳逃走的方向的石層能大力一推。
“咳嚓嚓~”此時她推舉的方位猶如盤古老人家的力道推出了一座山的力量,讓小貝和顏謹淳所在的方位整面地層都被震撼,並向前移動。
單于老人說的沒錯,一旦她的靈能徹底發揮,別說是幾百斤的石塊,連整座華陽山都是可以搬動的。
她現在用盡了全部靈能,徒手推開了半座山高的地層,估摸着已經將小貝的顏謹淳所在的那一節強行向上擠出御書房,才徹底無力的停下。
胸中也因承受了巨大的壓力,憋悶難忍,“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歪倒在地。
“嘭~嘭~啪~”近處的炸藥已經開始引爆,地層內開始小頻率的晃動,一些淅淅瀝瀝的石塊往下掉落。
四王爺自己也被笛音攪和的大腦癱軟,烤倒在石壁上,站不起身子,眼睛卻憎恨的瞪着鄧陵如寶,“朕若不是中了介質下毒法就不認輸,朕不認輸!”
耶律雲霆跑過來,想要抱着鄧陵如寶。
她無力的搖了搖頭,“別碰我。”
“寶兒,我說有辦法逃出去,你爲什麼不相信我?”耶律雲霆不明白,什麼事情比她自己的命還要重要?
鄧陵如寶咳出一口鮮血,默然的笑笑,示意他靠近,貼着他耳畔說了句話,“我情願死,也不要再看見你……”
他明明已經恢復心智,卻還要自己重新燃起心魔,傷害無辜。
他明明知道鄧陵帝就是東域國四王爺,卻還要狼狽爲奸,對她隱瞞。
他明明可以阻止這場災難,卻棄整個皇宮所有人的安危不顧。
他和那驕縱不堪,心腸歹毒的拓跋雲晴,以及高傲自大,殺人無數的東域國四王爺,有什麼區別?
或許他們耶律皇族的血液本就是殘忍自私的。
這樣的人,她真的是不想再有任何焦急。
耶律雲霆聞言,大腦嗡鳴,她說什麼,情願死,也不要再看見他?
她可知,他心魔附體卻在她面前極力壓抑,就怕傷了她,他答應四王爺聯手,就爲了和她在一起,可居然就這般的憎恨他?
所以她情願引爆炸藥,和四王爺同歸於盡,也不和他走嗎?
“朕要就算死,也要全皇宮的人給朕陪葬,陪葬!”四王爺此時已是面目猙獰。
他這麼精明能幹,雄韜偉略,華陽尊師和真正的鄧陵帝都不是他的對手,今日卻被顏謹淳和一個丫頭聯手算計了,多麼可笑的笑話,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朕會捲土重來,你們給朕等着!”四王爺趁着耶律雲霆還在摟着豔奄奄一息的鄧陵如寶默哀愛情的時候,開始拼命的往上爬。
然中毒耳朵症狀讓他腦部癱軟,近身的炸藥已經不能快速的躲開,“嘭~,哐哐~”一聲激烈的爆破,直接將他身前的石壁爆裂而出,砸在他的胸口,連人帶石塊一起飛濺到幾丈遠。
四王爺掙扎的撐起身子,繼續往上爬,“不努力一把,怎知道會死,朕是天命,不會死!”
鄧陵如寶已經暈死過去,什麼都聽不到。
耶律雲霆看着懷中的女人那秀美卻蒼白的臉龐,心中複雜涌出,“寶兒,你真的就這般的後悔與我相識嗎?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隨着這笑,他的心跳變得不正常的快,眸子變得血紅,臉色翻出黑紫,全身肌肉再一次急速膨脹,身上的衣裳已經被撐成了碎片,露出的肌肉上浮現着黑色的跳動血管,髮絲中散發出黑色的霧氣,整個人就像魔鬼一樣可怕。
他幽幽的在鄧陵如寶溢着血的脣瓣狠狠吻下,“寶兒,你想離開我,但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就算是,我也要與你糾纏在一起。”
再是從懷中掏出一個透明的玉石,咬破自己的手指,黑色的血液滴在上面。
玉石內部頓時發出一道耀眼的光,快要亮瞎人的眼睛,光芒過後,玉石像心臟一樣緩緩的跳動,他有多憤怒,這玉石跳動的就有多快。
這玉石是他在隨盈夫人的遺物中找到的,叫做爆心石,只要沾了人的血,並喂進人的腹中,這玉石就能成爲威力無窮的爆破彈,比鄧陵如寶在這裡埋得炸藥還要厲害數倍。
是一種可以讓自己和敵人玉石俱焚的毀滅性的靈物!
耶律雲霆再看看苟延殘喘的四王爺,若不是這四王爺,他說不定就能和寶兒好好的在一起,這四王爺纔是最可惡的人!
他一手夾起已經什麼都不知道的鄧陵如寶,慢慢的走到受傷的四王爺身邊,用另一手擒住了四王爺的腰,詭異的說道,“四皇叔,你在西瑞國也做了皇帝,逍遙夠了,現在,和我一起回老家吧!我要讓你給我和寶兒陪葬!”
“不要,不要,你這個魔鬼,你放開我!”四王爺根本無力與這個怪物抵抗,所以也就掙扎不開,只能被對方的大力牽制住。
耶律雲霆冷漠的笑笑,“我,是個魔鬼,還不是拜你所賜!”
再是看着雙眼緊閉的鄧陵如寶,眼神變得哀傷,“寶兒,從今天開始,咱們永遠都可以在一起了,好不好!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嘍!”
暈死的鄧陵如寶怎麼可能回答他?
耶律雲霆滿意的笑笑,兩手臂各夾着一個人,閉上眼睛,全身血液衝向心臟。
胸口內的爆心石急速跳動,裡面的黑紅氣體快速旋轉,玉石的表面裂出密密麻麻的裂痕,就像一個被吹了氣的氣球,火箭發射般撐破了他的胸口,“嘭……”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破聲……
“轟隆隆……”的聲音震撼着整個西瑞皇宮,地動山裂,灰塵漫天,那原本就塌陷了一半的御書房更像多米諾牌一樣徹底倒塌,變成了破爛的瓦礫,地下膨出耀眼的黑紅色光芒,渲染了整個上空……
小貝拖着顏謹淳剛剛走到宮門口,還在奇怪剛剛怎麼被某種力量連帶着腳下的地層一起被退出來了。
一陣地動山搖讓它摔倒在地,立刻回頭望去,時間定格在這一瞬間,它的記憶中只有哭泣聲,哀嚎聲,無助聲,和無助恐慌的人羣……
眼淚流了下來,仰天哀鳴,“嗷嗚~嗷嗚~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