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擡眼再是看見因爲心魔附體而面色越發不正常的耶律雲霆,她頓時膽怯的往後躲了躲,問道,“我夫君呢?”
耶律雲霆聞言,嘴角淡淡的冷笑,她現在連“瑾淳”都不說,而是直接“夫君”,“他,來過嗎?”
“當然,昨夜我們還,還……你把他怎麼樣了?”鄧陵如寶質問,瑾淳身體剛剛康復,卻又與她恩愛徹夜,肯定會體虛不羈,不好逃掉的,被這魔鬼傷了怎好?
耶律雲霆向她踱了兩步,再是玩味的笑笑,“寶兒,他有‘拔地斬’,那玩意兒可是華陽尊師贈給他的不受無極之地的牽制的神奇之物,我,能把他怎麼樣?
不過,他昨夜來了之後,看見你與我水,乳,交融,難分難捨,還有這裡的溫馨洞房,以爲你與我成親拜了天地,然後就默默的離開了。”
“你騙鬼去吧!”鄧陵如寶纔不信,抓起衣裳往肩上一披,快速的穿好,向着劈開的洞口方向走去。
耶律雲霆緊步跟上,並曖昧的攔住了她的肩頭,眸子中偷着某種邪魅的詭異,卻是溫柔的說道,“寶兒,那百哀丸除了能讓你我雲,雨時不單單不會腹痛。
而且還能讓你神智迷幻,增進你的情,欲,所以,你纔會將我誤認爲是他,可實際上就是我,真的。你想想,若是他,他爲什麼不留下來繼續陪你,反而走了呢?
你放心,不管怎樣你現在已經成了我的人,等今日一回去,我就讓皇上給顏王府送去一封‘和離書’,從今以後你和顏家再無半點關係,三日後咱們就成親。”
鄧陵如寶停下腳步,瞄一眼身邊滿面春風的得意男人,昨夜,真的是他嗎?
瑾淳看到她和這男人纏綿了嗎?
不,爲什麼是這樣的?
她眼圈不由的泛了紅,望着天空,深深地喘息,想要用清新的空氣來驅走內心的陰霾,卻根本無濟於事。
耶律雲霆想要安慰她,“寶兒,你可不可以聽我說?”
“不可以!”鄧陵如寶邁開步子,心中已是複雜至極。
耶律雲霆以爲她是心事難平,一時接受不了這件事,索性就安安靜靜的陪着她走。
外面的天空蔚藍無雲,鳥兒歡快的在枝頭飛梭,空氣中帶着淡淡的迎春花香,卻總有種說不清的哀傷。
直到下了山,御林軍林立的等着公主上馬車回宮。
鄧陵如寶覺得這氣氛有些怪異,即便父皇先行一步,也該有僧侶恭送當朝公主纔對,可爲何全是御林軍?
晴兒見到鄧陵如寶和耶律雲霆,立刻奔過來,即擔憂又慶幸的抓住了鄧陵如寶來回的看。
“公主,你沒事吧,昨夜聽到法度寺附近一聲天崩地裂的巨響,我都要以爲地震了,然後晴兒到處找你都找不到,你可是嚇死我了。
好在耶律將軍及時找到你,說你不過是誤入地道,還親自去接你,要不然,皇上都要急暈了。”
“晴兒,我父皇怎麼樣了,他在哪兒?”鄧陵如寶心情沉重的問道。
晴兒看出公主心情似乎不好,而且是很抑鬱的那一種,肯定是因爲什麼事情傷心了,但是這麼多人也沒敢問。
“哦,皇上本來要在這裡等你出來,可是他早上等你因爲過於急切而頭暈的厲害,耶律將軍就命人將皇上先送回宮了。”
“好。”鄧陵如寶點了點頭,眼角瞅見身邊的高頭大馬,猛然抓住繮繩翻身而上。
耶律雲霆一把抓住她即將要揮在馬背上的皮鞭,想要將她拽下來,“寶兒,回宮坐馬車,無需騎馬。”
“嘭~”巨大無比的力量經過她的手掌打在他的胸口,她等的就是出無極之地的這一刻!
“啊~”耶律雲霆被震的後退幾丈,好在他是金科武狀元,從小接受非人的訓練,經得住她的力道,不然若是一般人,怕是骨頭都要被打散了。
即便如此,他還是被傷的不輕,捂住胸口,想要快速跑來再拉住馬繮
鄧陵如寶看準他擡手的方向,藉機再是“嘭~”的踢出一腳在他腹部,然後趁着他摔倒的空擋,直接雙腿一夾馬腹,“呵~”的一聲鞭子抽在馬背,揚長而去。
晴兒也不知道公主怎麼會對耶律將軍發這麼大的火,昨日不是還一起來,一起聊的麼,“公主,公主,你幹什麼去?”
“寶兒,寶兒,你別走!”耶律雲霆沒想到她會這麼絕情的傷了他。
他氣憤難平,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絲,面色變得陰狠,側目身邊的御林軍,“將寶公主帶回來,快去!”
“是!”
這一邊,鄧陵如寶加快速度,穿越林間小道,進了虢陽城,向着顏王府的方向奔去。
她不相信昨夜和她纏綿的人是耶律雲霆,分明就是顏謹淳,瑾淳醒了,她要去找瑾淳!
顏王府。
顏謹淳眉間隱藏的憂慮隱隱浮現,淡淡的品味着清香的碧螺春,一壺茶已是換了四次水。
“主子,那個,其實今日後廚熬得雞湯還不錯,要麼,要麼我去給你盛一些吧!”顏木憂慮的說道。
主子一杯杯的喝,這是茶,不是酒,且不說喝了人漲不漲肚子,就光主子這身體,今日一早回來就暈了一回,麻神醫都說要少喝茶爲妙。
顏謹淳似沒聽見,繼續喝,想到什麼,問顏木,“今早讓你做的事情,怎麼樣了?”
“已經送進宮了。”顏木老實的答道。
今早天未亮,主子就讓他秘密送進宮一封信,是給鸞妃娘娘的,具體是什麼,這次主子封的很嚴,他沒偷看成。
林雅馨遠遠看着顏謹淳那看似鳳平浪盡,實則內心充滿惆悵的模樣,稍有躊躇,慢慢的走來,“淳,娘說,讓你沒事的話,去一趟她屋裡,她有話跟你說。”
“知道了,你先去吧!”顏謹淳根本不想看她,若不是母親用母子決裂爲代價來反對他,他今日一早回來就將林雅馨休了。
林雅馨自然是不甘心的,還想再說,“淳,娘說……”
“主子,主子,寶公主回來了。”一家僕快速跑進後院,顫顫巍巍的稟報着。
顏謹淳立刻來了精神,“寶兒回來了?”
“是,老夫人也聽聞寶公主回來了,但是傳話給寶公主說您病了在休息,讓家丁阻攔在外,寶公主說您要是不讓她進來,她就打人了。”家僕道。
顏謹淳正要出去,可也就邁了一步,就停住,那原本喜悅的心情,再想到昨夜的一幕,頓時就像跌入了冰谷,沉沉的吩咐,“就說我在休息,不見。”
顏木都不明白,“主子,您……”
主子到底是怎麼了,早上回來前就感覺心情很不好,然後在城外又暈倒了,偏巧遇到了出城採藥的麻神醫之後,就徹底的像變了個人一樣。
“我累了,要休息。”顏謹淳淡淡的。
“瑾淳!我是寶兒,我知道你在,我知道你在!”鄧陵如寶的聲音出現在後院的門外,連帶着一衆家僕的阻攔的嘈雜聲。
顏謹淳一怔,轉身就要往寢室走。
鄧陵如寶耐性快要用完,直接用不是很重的力道打開了阻撓最嚴重的兩名家僕,“嘭~嘭~”兩聲,打得他們撞上了牆,頭上的皮都要蹭破了。
並威脅道,“你們若還不讓我進去,我就將你們都打折!”
顏王府的家僕從來沒見過鄧陵如寶竟有這麼大的力量,猶豫的都不敢向前了。
“都給我讓開!讓寶夫人進來。”顏木厲聲呵斥。
衆家僕不敢再阻攔。
鄧陵如寶感激的對顏木點點頭,快步踏進了後院,一眼就看見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人背影,頓時心酸的想哭,跑的進了反而不敢走的太快,輕輕叫道,“瑾淳!”
顏謹淳扭身,她紅紅的眼圈讓他諸多複雜涌上心頭,“你,來了。”
他說的是“你,來了”,而不是“你,回來了”。
這一個字的差距,卻讓鄧陵如寶趕到了明顯的疏離,難道,昨夜她真的不是和他恩愛,而是被他撞見她與耶律雲霆恩愛?
他傷心了?失望了?
鄧陵如寶不願多想,一把抱住了他,頭埋在他的胸口蹭着,這溫暖的感覺太熟悉,太依戀,“瑾淳,我好想你。”
“咳咳~”林雅馨在一旁看的不自在,這女人竟然當着她的面和顏謹淳摟摟抱抱,當她不存在嗎?
顏謹淳側目瞪了一眼林雅馨。
林雅馨被他眼中的厭惡嚇得一哆嗦,心中憋屈,卻不敢反駁,只好乖乖的站在一邊,看着他們摟摟抱抱。
顏謹淳感受着懷中女人對他的依戀,手臂不由自住的想要摟着她,可最終還是放了下來,“你,回來有事嗎?”
“我想你了,就回來了啊,瑾淳,你不想我嗎?”鄧陵如寶膩味着,心中卻是苦澀不堪,他怎都不願摟她呢?
難道他不愛她了嗎?
“瑾淳,昨夜,我……”
“你無須解釋,我知道,你愛的是他。”他雖說的很小聲,但這聲音裡卻讓她的心被徹底的摔碎。
昨夜,和她在一起的人,真的耶律雲霆?
不,她不要。
鄧陵如寶淚水不知何時已經流了下來,擡起眼,脣瓣顫抖了許久,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是,我和他做了,但是,我以爲那個人是你!因爲我愛你!”
顏謹淳大腦“嗡~”的一下子,傻掉了,她說,以爲“那個男人是他”,才和他做的?
可她昨夜叫的不是“……雲霆……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