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林思雅越過姚雅菲,直接走到顧林楓辦公室去了。
“林楓,走吧。”林思雅說道。
“你怎麼來了?”顧林楓驚訝的擡頭,他本來以爲她一定是跟着龍偉湘回龍宅去了,卻沒想到她竟然來了,還真是倔強啊。
“走吧,林楓,我是最瞭解情況的一個人,我想有我去你才知道突破口在哪裡,帶我去吧,好嗎?這一次,我會好好保護自己,情況不對,立刻報警好嗎?”林思雅央求道,她受不了顧林楓憔悴的臉,不管能不能成功,她想和他一起去面對。
“思雅,我該拿你怎麼辦?”顧林楓應該已經弄好了文件,關了電腦站起身來,走到林思雅的面前對她微笑着,把她的頭按進自己的懷抱裡,久久沒有說話。
門外,有什麼東西輕輕一響,但並沒有影響到門內兩個人溫馨的一幕,那是偷偷躲在門口偷看的姚雅菲,她看着看着,眼淚慢慢的滑落下來,掉到大理石地板上,無聲無息。
當顧林楓和林思雅感到殯儀館,死者已經畫好了妝,靜靜地躺在水晶棺裡,一動不動,因爲美容的原因,看起來和熟睡的常人無異,除了臉色更白些。
那些工友們還是有情有義,都靜靜的陪着死者妻子和孩子,就是那個叫憨子的少年,站在靈堂裡默哀。
“林助理來了!”有一個工友大叫道,他忿忿的招呼大家看向門口。
“顧總也來了,顧總,公司是不是已經談好了,要給我們多少錢來了解這件事?”那個女人臉色比屍體好不到哪裡去,看樣子是水米未進,看見顧林楓便走過來問道。
“是的,但是要記錄一下真正的死亡原因,”顧林楓對死者妻子說道,“你們稍安勿躁,我和林助理分成兩組,一個一個的人分別告訴我們。”
“不行!爲什麼要分開問?你們這明明就是耍詐!”一個工人立即吼道,他明白了顧林楓的意思,他怕顧林楓來一個各個擊破。
“是嗎?可是我覺得這很公平啊,你們這麼多人,七嘴八舌的我也聽不清楚,不如一個一個的說,難道你們隱瞞了什麼還是怕別人說出真相?”顧林楓故意說道。
這是來的時候在路上他們商量的辦法,只有這樣,才能讓這些工人說實話。
“你們想清楚了,只要登記完,就可以拿到這些款項,到時候我當場轉給你們。”顧林楓看見工人們都沒有說話,又攻心道。
這些工人鬧了兩三天,已經精疲力盡,此刻聽到顧林楓有錢可以拿,而且那樣也不用在這個充滿了亡靈氣息的地方,繼續呆着,他們看着對方,互相通過眼神傳遞信息,慢慢都點下了頭。
“思雅,你在外面,我在裡面,辛苦你了。”顧林楓說道,雖然外面有點熱,但是比起裡面的陰森來說,還是外面要好些。
於是,分共完成,沒有人提出異議,剩下的事情就很好決定了,顧林楓只有一個要求,死者妻子和孩子不能在同一個組。
那個中年婦女覺得顧林楓看起來很精明,不容易對付,於是自己願意分在顧林楓的這組,而那個少年憨子,就在林思雅這組。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沒有單獨的房間提供,只是給了他們幾把椅子,所以大家都是排着隊,輪到誰說,誰就走到林思雅或者顧林楓的面前坐下,然後大家都看着。
“你是死者的兒子嗎?”林思雅看見這個膚色黝黑,高高瘦瘦的少年,微笑着問道。
“嗯。”憨子點點頭,他從小都是跟着父母在各個工地之間遊走,也沒上過學,也沒怎麼見過除了工友以外的人,那天見道林思雅和姚雪,讓他覺得大開了眼界,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麼漂亮的人
原來女孩子並不像自己的母親一樣樸素,所以和林思雅面對面坐着,他雖然還只是一個小孩,但已經懂得男女有別,所以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這兩天你經歷了這麼可怕的事情,你和你媽媽,都沒事吧?”林思雅知道要打開憨子的心防,首先要表示對他們的關心,最好是能夠和她成爲朋友。
雖然在這短時間,有時衆目睽睽之下,好像有點不現實。
“嗯。”憨子還是簡單的答應道,只不過臉上多了一抹侷促而羞澀的笑意,儘管只是一閃,但林思雅知道,自己這句話說對了。
“我很抱歉,昨天說給你們的錢沒有給你們,這件事情很複雜,你還是孩子,不會懂。”林思雅對憨子微笑着表達自己的歉意,她並不是因爲想問出什麼來,而是真的感到抱歉。
“我懂,姐姐。”憨子的臉漲紅了,他憋了好久,終於開口對林思雅說出幾個字,雖然還是簡單,但已經比單音節好很多了。
“憨子,你們要是有什麼困難就給我說,我會幫助你們的。”林思雅伸手握住憨子的手,悄悄的把一張寫着自己手機號的紙條交給憨子,再用眼神告訴他不要聲張,“好了,問完了,你走吧。”
憨子雖然羞澀,但並不木訥,他感覺到林思雅交給自己的紙條,對她點點頭,然後起身走了。
下一個工人走到林思雅面前坐下,林思雅又像是想起什麼,召喚着走出幾步遠的憨子叫道:“有什麼困難就說啊!”
然後右手做了一個電話的形狀扣在耳邊,憨子見了趕緊點頭。
一天的盤問很累,林思雅知道那些工人不會說出什麼,那個中年婦女也不會說什麼,和顧林楓假裝調查完情況之後,說是走了,卻和顧林楓一起到停在門口的車子上坐着休息,然後把車子開到離殯儀館不遠的一個偏僻地方。
“你確定那個憨子一會兒會聯繫我們嗎?”顧林楓問道,看見林思雅這樣,他很心疼,但他更感謝林思雅現在對自己的支持,能夠和自己心愛的人並肩作戰,他很滿足。
“不知道,也許吧。”林思雅聲音很疲憊,這個時候已經很晚了,累了一天,她實在是連話都懶得說,可是她必須待在這裡,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如果那個憨子真的願意把真相告訴顧林楓,他會不會知道那天來給他們錢,煽動這些工人鬧事的人是秦牧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