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林楓笑得很欣慰:“我以前沒白疼你。”
“那必須啊。”顧貝貝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一直都是你放縱我任性,也該是我幫着你任性一把了!”
把顧貝貝送回公司,顧林楓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最近一段時間他幾乎都沒有閤眼,顧貝貝臨下車之前都還在對他說讓他好好休息。
顧林楓把車停在路邊,他點了一根菸。
十幾分鍾後,陳俊豪拉開了他的車門。
“臥槽你抽菸不知道開窗戶啊!”陳俊豪直接被滿車的煙霧嗆了出去,他大力扇着手。
煙霧散開了一些,陳俊豪坐進車裡,他打開車窗:“還好我剛好在公司,要不然你還得等我一段時間。”
顧林楓扔了菸頭,然後又點了一根。
“行了別抽了,我還有事得跟你說呢。”陳俊豪不滿的道:“最近打你電話幾乎都沒人接,我手裡壓了一堆事沒人拿主意!”
“明天你帶着夏晨宇去秦氏,合同我發你郵箱了,直接籤。”顧林楓吐出一口煙霧道:“別的話一句都不用多說,不管秦牧堯問什麼,你直接推在我的身上。”
“合同?”陳俊豪懵了:“你不是不要秦氏嗎?!我連下家都找好了!”
“現在要了。”
“你搞什麼啊!”陳俊豪徹底搞不懂了:“之前不是你說不要,我纔去找的下家嗎?!”
“我現在要用到秦牧堯。”顧林楓扭頭:“這個回答明確嗎。”
陳俊豪搓了搓後脖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是。”
“什麼事?”
顧林楓把林思雅忘記他的事情簡單重複了一邊。
果然,陳俊豪也傻眼了。
“明天去籤合同,我已經和秦牧堯談好了。”
陳俊豪像是被誰打了一棍子,腦袋嗡嗡作響。
“顧林楓你未免想的太簡單了吧”陳俊豪木然開口:“你想堵誰的嘴你能堵住誰的嘴?!!”
“堵不堵得住,試了才知道。”顧林楓彈掉菸頭:“沒事你可以下車了。”
“瘋子!!!”陳俊豪大吼一聲:“我都快變成跟着你一起抽風的神經病了!!!”
顧林楓笑不及眼:“又不是第一次,至於嗎。”
“滾吧滾吧!”陳俊豪猛地一把推開車門:“你就作吧!我他媽等着給你收屍!!!”
陳俊豪走後,顧林楓徹底扛不住了,
他打開車門衝到路邊一陣乾嘔,胃裡空空的,於是什麼都吐不出來。
胃部強烈的痙攣和抽搐逼出了顧林楓的生理淚水,他搖搖晃晃的走回去坐進車裡。
一路強撐着回了農莊,白子旭正在果園裡看着工人收果子。
“回來了。”白子旭跟着顧林楓的車停在了木屋門口。
顧林楓打開車門:“你在外面幹嗎。”
“裡面待不住。”白子旭一臉尷尬:“你知道的,我不適合掩藏。”
“是嗎。”顧林楓口中還殘留着乾嘔時的苦澀。
“你這張臉就跟太平間裡擡出來的一樣。”白子旭嘴上說着,卻沒有着急要讓顧林楓進屋的意思。
“我現在是不是不能進去。”顧林楓沒有下車,開着車門靠在駕駛座裡:“要不你也上來吧。”
白子旭想了想,繞過去坐在副駕駛。
“林思雅醒了。”
“猜到了。”顧林楓依舊沒有關上車門,偶爾會有一陣風吹進車裡。
“小婷告訴她她是感冒了。”白子旭語氣中有不明的挽嘆:“還告訴她這裡是你的農莊,而你顧林楓,是龍偉湘的忘年交。”白子旭苦笑一聲:“真他媽的扯淡你竟然成了龍偉湘的忘年交。”
“然後呢。”
“說她會到這裡,是因爲身體不好,於是她爸就把她送到這裡,送到你這個萬年交這裡調養身體。”白子旭雙眼有些酸澀:“畢竟這裡怎麼看也像是一個天然的療養院”
“沒有了。”
“沒有了。”白子旭單手搭在顧林楓肩上:“暫時就這麼多,索性林思雅還記得小婷,並且好像對她有絕對的信任。”
一個帶着破舊遮陽帽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他笑嘻嘻的對白子旭道:“白先生,最後一批果子都摘完了,到今天就全結束了,你要是方便的話,咱們現在把工錢和果子錢算算。”
白子旭揉揉眼睛,他跳下車:“行。”
白子旭跟着工人去算錢了,顧林楓一個人坐在車裡發呆。
如果真如小婷所說的,那龍偉湘那裡,就拖不了了。
思雅一定會很自然的想到聯繫她的父親,到時候
顧林楓覺得全身脫力般的痠痛,他扶着車門慢慢下了車。
得想想辦法了。
白子旭扭頭就看到了步履輕浮的顧林楓在往門口挪,他連忙和工人交代了幾句就追了上去。
“你瞅瞅你這個半死不活的樣!”白子旭一把抄起顧林楓的胳膊。
顧林楓推開他的手:“既然思雅是到我這裡調養身體的,那我一副病怏怏的樣子算什麼。”
於是在推開門的那一瞬間,白子旭看到了咬牙撐直身體的背影。
“思雅,這就是你父親的朋友,顧林楓。”
“顧先生,你好。”
還真是徹底啊。
顧林楓的心在一點一點裂開,裂口就像他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
“你好。”
白子旭在失控的最後一秒掩藏了自己的情緒,他選擇了逃避,一個人轉身去了廚房,他此刻又愛又恨的地方。
“思雅,小顧前段時間很忙,而且你來這裡時間也不長,所以你們幾乎沒有見過面。”小婷主導了整場劇目,她就像是一個稱職的導演兼編劇,一點點串聯起那些或許真實的劇情。
“怪不得我對顧先生沒什麼印象。”林思雅嫣然一笑:“這段時間麻煩顧先生了。”
你果然回到了那個時候。
那個坦率,真誠的年月。
“沒關係,我不覺得麻煩。”
小婷在林思雅看不到的角度給顧林楓打了一個眼色,然後對林思雅道:“思雅,小顧你也見到了,現在可以回牀上休息了吧。”
“可我覺得自己感冒已經好了,沒有哪裡不舒服。”林思雅皺眉:“說起來,我到這裡到底是要養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