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停止付出,她就立刻離開;
一旦真愛出現,她也立刻離開。
在蔣一帆看來,王暮雪已經把自己所想表達的中心主旨“我不愛你”說的很到位、很絕對、很不留情面了。
但對方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後開口道:“我會一直對你好的,至於那個人,你遇得到再說吧。”語畢,他便立刻去拉王暮雪的手,且這一次,他不打算徵求王暮雪的同意,而是直接破門而進,用男人的蠻力將她的雙手死死扣着,王暮雪下意識想掙扎,只聽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句嚴肅的男子之聲:“要幹什麼?!”
扣着王暮雪的男子看到牀上竟然坐着一個身穿浴袍的男人,那男人五官端正,皮膚白皙,鼻子很高,戴着一副銀邊眼鏡,眉宇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殺氣。
蔣一帆左手將眼鏡一把取下,丟在牀頭櫃上,不慌不忙地起身,抖了抖浴袍,將腰帶不緊不慢地繫好,拿起手機,而後朝愣在原地的男子走來。
那男子果然就是蔣一帆在明和大廈電梯口撞見的男子,他身材幹瘦,同樣戴着眼鏡,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體恤衫,只不過不同的是,他這回身子沒有被淋溼,也沒有帶雨傘,脖子上戴着王暮雪當時拋回去的那個玉佩。
蔣一帆在朝男子走去那段極短的時間裡,將其長相深深地印入了腦海之中。
這名男子身高目測1米8以上,本來個頭就不低,卻還要梳着誇張的三釐米沖天發,這樣的髮型每天得耗費多少髮膠和定型水蔣一帆不清楚,不過即便髮型時尚,也掩蓋不了他並不英俊的面龐。
那男子此時分明沒有笑,但眼睛卻跟牆縫一樣,蔣一帆基本看不清他的眼珠,再加上他的小蒜鼻和寬嘴脣,讓人懷疑這人出生的時候五官是不是被什麼壞人錘過。
“有話好好說。”蔣一帆面無表情道,此時他已經走到了王暮雪的身邊,但很禮貌地並沒有動手,王暮雪趁機將完全愣住的男子的手一把甩了開。
王暮雪這個甩開的動作纔剛剛完成,便感到自己被一個人的手臂直接從後方繞住了鎖骨,然後她的身子就被一股力道用力向後一拉,也就瞬間功夫,她就踉蹌撞入了蔣一帆的懷裡。
蔣一帆並沒有去看王暮雪,而是非常平靜地盯着眼前的男人道,“就是他對吧?”
王暮雪機警地覺察出蔣一帆這句話是在假裝問自己,於是趕忙配合演戲道:“對對,就是他!”
“你誰啊?!”男子開了口,眉心皺成了一團。
蔣一帆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低頭打開手機,在裡面輸着什麼東西。
王暮雪瞅見蔣一帆居然打開的是搜索引擎,輸入的還是他自己的名字……
輸入好後蔣一帆直接將手機遞給男子道,“我是誰你可以看看。”
男子知道面前這個浴袍男就是王暮雪一定要跟自己分手的最大原因,自己今日來魔都,是到酒店樓下時才發信息跟她說的,因爲他怕王暮雪跑了,這麼短的時間,她不可能臨時準備一個大男人當擋箭牌。如果不是剛纔自己硬闖進來,她估計也根本沒打算讓自己知道,男子一邊這麼想,一邊憤恨地接過手機,低頭一看:
蔣一帆
新城鋼鐵集團董事長蔣首義之獨子,新城鋼鐵集團第二大股東。
2000年獲得全國初中生數學競賽全國一等獎;
2001年獲得全國初中生物理競賽全國一等獎;
2001年保送三雲全國百強中學理化重點實驗班;
2003年獲得全國學科競賽三雲賽區高中數學組一等獎、物理組一等獎;
2004年入圍國家數學冬令營,獲世界數學團體錦標賽金獎並保送京都大學,連續六年獲得普通本科高校國家級獎學金。
在校期間,其曾多次被邀請參加“世界數學競賽”,並連續兩年在“世界數學測試”邀請賽中獲獎。
……
此時男子內心第一反應是不相信的,但奈何網站主頁上顯示的那幾張蔣一帆的照片,跟眼前站着的這名浴袍男子幾乎一樣,讓他除了承認就是崩潰。
“可能你不太瞭解我們新城集團。”蔣一帆開口道,“去年我們集團的營業收入是930個億,我個人佔公司14.15%的股權,是公司第二大自然人股東,更細的數據你可以去市場上查,上市公司的數據都是公開的。”
“你說這些幹什麼?!”男子冷冷道。
“我沒有惡意。”蔣一帆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第一,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承認你跟小雪已經分手這個事實,現在小雪是我女朋友,我不喜歡別人對我女朋友動手動腳,剛纔我沒出去,只是希望小雪可以按照她自己的意願去解決你們之間的事。”
在王暮雪驚愕而又崇拜的目光下,蔣一帆注視着男子繼續平靜道:“第二,我承認你很愛小雪,但你給她的愛並不是她想要的,甚至於你的愛已經成爲了她的負擔和枷鎖,哪怕是你剛纔提到的那些物質條件,我想以小雪的家庭背景,她應該是不缺的,即便有一天她想要,你進企鵝遊戲部門二十年能買下的房子,如果我蔣一帆願意,我現在就可以買,而且可以直接買一百套。”
蔣一帆話音落下後,整個房間只剩下廁所排風扇的聲音。
男子此時的內心既憤怒又絕望,剛纔的他,還秉承着“你若安好,我備胎到老”的心態去挽回王暮雪,沒想到直接受到了對方新男友一百萬點暴擊,這女人說什麼不合適,不愛都是假的,說到頭就是新歡是土豪,比自己有錢一百倍而已!
憤怒之下,男子本想直接將蔣一帆的手機狠狠摔在地上,但他看上去只是嘴角有些抽動,用力地握着那隻手機很久,嘴裡發出的若有似無的滋滋聲響,讓蔣一帆感覺他的上下牙齒肯定互相咬的很疼。
“愛是互相成就,而不是互相佔有,小雪現在愛的人是我,如果你願意放手去成就她,那麼你的愛很偉大,你真真正正地愛了她一輩子。”
男子聞言,瞳仁中閃出了一絲詫異。
毫無疑問,蔣一帆的這句“如果你願意放手去成就她,你的愛很偉大,你真真正正地愛了她一輩子。”不僅觸動了男子,也觸動了王暮雪,她從來沒有想過,難纏的前男友真的因爲這句話,緩緩在桌上放下了手機,一聲不吭地回頭走出了房門;她也沒有想過,如此唐突地請蔣一帆幫忙,會收到這般出乎意料的效果。
待男子出門幾分鐘後,王暮雪才小心翼翼地探頭出去,確認他已經不在了,於是關上了房門,回身直接衝到蔣一帆面前,張開雙臂用力抱住了他,邊抱還邊跳:“天啊一帆哥!金球獎最佳影帝就是你!太神了!一帆哥我從此要把你奉爲神靈!”
只可惜,王暮雪興奮不過五秒,便直接向後跳開,又是習慣性地一錘蔣一帆,蔣一帆胸口驟然生出一股窒息的炸裂之感。
“我不要做什麼神靈……”蔣一帆忍着劇痛,過了兩秒才擠出了這句話。
“不當神靈也可以,那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哥!以後有事兒儘管吩咐!”
蔣一帆看着傲人身姿的王暮雪,不由得趕緊將臉撇過了一邊,“那個……我也不要做你哥。”
王暮雪聽後笑了,直接豪爽地一擡手將蔣一帆的脖子扣下,然後用另一隻手的拳頭頂着他的腦袋道,“好!那我做你哥!今後有事兒儘管來找哥!哥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