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城上空,離地百丈的一團薄雲上,一根用靈獸骨骼熔鍊而成的白骨樁子上,赤身露體的博望君被數十條蘆葦編成的軟鎖死死的捆紮得動彈不得。這些蘆葦長索色澤青綠,上面用人血繪刻了無數的詭異符文,雖然只是普通蘆葦編成的索子,但是加上了這些符文,就有了極強的禁錮力。
這些蘆葦編成的符文索子最多也就能禁錮巔峰金仙,而博望君卻是早在一量劫前就踏入了九品太乙的實力。當然了,身爲天庭大太子,博望君的一身實力更多的是依靠紅塵世界的功德得來,他就是所謂的功德太乙,固然有着太乙的道行,卻沒有太乙的底蘊,法力修爲也只是和尋常上品金仙相當,故而在勿乞面前真個是不堪一擊。
所以這些符文索子能夠輕鬆的禁錮住博望君,任憑他動用全身力量掙扎也是動彈不得。
若是他想要脫困倒還有一個辦法,他若是自裂天靈遁走仙魂,捨棄了這一具肉身,以他太乙境界的道行,這些索子是困不住他的。但是博望君歷經千辛萬苦纔好容易得了這麼一具太乙金身,他又如何捨得放棄?所以他只能放聲怒罵着被困在了白骨樁子上,任憑東海的軍民欣賞他白嫩嫩沒有絲毫瑕疵的胴體。
薄雲上還懸浮着數十條用毒蟒皮製成的皮鞭,這些皮鞭都淬了性質詭異的毒液,上面同樣加持了各種稀奇古怪的禁制符文。不時有三兩成羣的東海將士騎着坐騎沖天飛起,落在薄雲上抓起皮鞭對着博望君劈頭蓋臉就是幾鞭子。
長鞭上的禁止符文讓長鞭鋒利如刀沉重如山,每一鞭都打得博望君皮開肉綻鮮血直流。皮鞭上浸滿了毒液,猩紅的毒液侵入體內,刺激他的神經和肌肉纖維,將他的痛苦成百倍的放大。饒是他有着太乙金仙的道行,依舊痛得撕心裂肺的不斷慘叫,慘嚎聲順着風能傳出數百里地,這兩天東海城附近的黎民百姓家的小孩子,多有被他的慘嚎聲從半夜驚嚇而醒的。
這毒液不僅僅能放大博望君承受的痛苦,更蘊藏了極強的生機。毒液滲入他體內,刺激他的身體迅速修復傷口,每一鞭抽開了他的肌肉皮膚,鞭子抽過去後,在毒液的刺激下他的肌肉迅速蠕動生長,傷口癒合時怪異的酥癢又是一種要命的刑罰。尤其是毒液將這酥癢感放大了數百倍,這令得博望君真的領教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
被勿乞生擒已經有兩天,博望君就在薄雲上慘遭兩天的折磨。第一天是黃俍等十九名東海將領樂滋滋的掄起皮鞭抽打了他一整天,打得博望君渾身皮肉稀爛,差點沒把他身上的肉都給從骨頭上扒拉下來。若非是那猩紅色毒液的強大生機,博望君早就變成了一副骷髏架子。
第二天就是東海的將士輪個上來享受一下毒打天庭大太子的快感,天庭的大太子啊,諸天世界中也是站在巔峰層次的人物,能夠有隨意毒打他的機會,已經被勿乞洗腦對他死忠的東海將士們哪裡肯放過這個機會?
就在薄雲下襬了一個巨大的木箱子,幾個東海文官懶洋洋的坐在木箱子邊,看到有東海的將士走過,就放聲大叫道:“打太子了,皮鞭打太子啊,三個銅錢打十鞭,如果一次打滿一百皮鞭只要二十個銅錢。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啊,打太子了,打太子了,打天庭的大太子了!”
這是一種侮辱,一種徹頭徹尾的侮辱。不僅僅是侮辱博望君,更是將天庭的面子都捎帶着一腳踏在了腳底板上。勿乞惱怒博望君窺覷鄣樂公主,更惱怒他居然帶着大軍殺入東海城。既然博望君自以爲是不給勿乞臉面,那麼他就讓博望君知道,什麼才叫做打臉!
東海王府正中一座高塔上,勿乞和敖不尊、顯聖靈君等一衆妖仙正坐在高樓上飲酒作樂。不時有人遠眺被人打得嘶聲慘叫的博望君,興致勃勃的以博望君的慘叫聲爲下酒菜痛飲一杯。,看了一陣子,鮎蛟有點惱怒的端起一個酒罈灌了半罈子美酒,厲聲喝道:“這傢伙怎麼還不自裂天靈遁走仙魂?說好了,他的一條大腿是姑奶奶我的!他仙魂遁走了,咱們就立刻下手分了他這一身細皮嫩肉!”
被鮎蛟提起這件事情,金角、銀角幾個嘴角也有口水滲了出來。一衆妖修眼巴巴的看着博望君,巴不得他趕快遁走仙魂了事。勿乞都已經給他留下了遁走仙魂的機會了,他爲什麼不逃走呢?只要他逃走了,這一具香噴噴白嫩嫩的太乙金身就到了他們嘴裡了!
鮎蛟他們吃過的仙人、修士無數,但是太乙金仙的身體還從沒有品嚐過呢!尤其是這博望君還是天庭的大太子,就衝着他的這身份,也得好好的吃他一頓!
對於已經解決了溫飽問題的鮎蛟他們而言,現在他們吃什麼都是吃,就要開始講究品位問題了!尋常修士那是懶得下嘴的,天仙嘛倒是有點興趣,平時弄點金仙這算是正兒八經的大餐,可是這太乙金身麼,那就等於滿漢全席,不是平常能吃到的!
所以他們在流着口水等着博望君裂開天靈遁走仙魂,勿乞已經佈置了後續的手段故意戲弄博望君。等他的仙魂遁走一段距離了,等他慶幸自己逃出生天的時候,六條在數百萬裡外封鎖了周天的瀝血魔神自然會告訴他什麼叫做無邊的噩夢。到了那時候,博望君的肉身就是他們的口中食,那是多美妙的事情?
尤其是敖不尊,他嘰嘰咕咕的給自己的酒爵中倒酒,酒水灑得滿地都是。他低聲咕噥道:“多好一條人鞭啊,太乙金仙的鞭,大補元氣,大補元陽,這是下火鍋呢還是清炒呢?或者直接切片了沾芥末吃?這也是一種吃法不是?”
博望君的慘嚎聲不斷傳來,勿乞端端正正的坐在大椅上看着被數十名東海士卒抽得渾身飆血的博望君,一對眸子冷冰冰的宛如萬年冰塊一般。博望君兩日前已經泄了口風,最多還有兩三年天庭和佛門就會徹底發動麼?一旦發動,大虞和天庭、佛門就再無迴轉的餘地。
到時候勿乞怎麼也要和天庭對上,現在就算怎麼折辱博望君,最後總歸要和天庭對上。既然如此,博望君傻乎乎的一頭撞上門來討死,勿乞怎能讓他好過?
“遲早要做過一次,你這天庭太子,正好殺了祭旗!”勿乞冷哼道:“簡直是不知所謂,難不成你以爲你天庭一定贏定了?居然這時候上門來找死!我這是成人之美,你要死,我就送你去死!”
正想到兇狠處,高空中一片紫雲冉冉飄落,異香隨風傳來,奼紫嫣紅的各色天花冉冉飄落,每一朵天花都濃香撲鼻聞之令人精神一振。那紫雲山一名身穿流水一樣輕靈飄逸長袍的星君手持一卷紫色卷軸,正神色肅穆的冉冉向東海城落下。
在這星君紫雲之後,浩浩蕩蕩一百塊四四方方的雲臺同樣慢吞吞的壓了下來,每一塊雲臺上都肅立着百萬天兵天將,他們無聲無息的從高空落下,龐大的壓力令東海城附近的空氣都爲之凝滯。
在離地還有百里的時候,那星君按下了雲頭,他展開手上紫色卷軸,沒有絲毫感情的念道:“陛下詔令,着大虞東海王送還博望君,前事當可不再追究。”
合起卷軸,那星君望着勿乞沉聲道:“還請東海王放還我天庭太子!”
勿乞緩緩起身,慢吞吞的飛到了那星君面前。他上下打量了這星君一陣,不過是十八品金仙的修爲,但是身上的袍色品級極高,算是天庭的重要臣子。顯然這星君的後臺很硬,所以才能以區區十八品金仙的實力在天庭佔據高位。
仔細的看了這星君一陣,勿乞淡淡的說道:“若是我不放人,怎麼的?”
那星君眯着眼望着勿乞冷笑道:“天庭大軍,當踏平東海!”
伸手掏了掏耳朵,勿乞將伸進耳朵孔裡的手指在那星君胸前的袍子上抹了幾下。他微笑道:“天庭,敢麼?”勿乞伸手拍了一下這星君的面孔,輕聲笑道:“人,我是不會放的!要放人,請大天帝過來,在我面前親自承認他教子無方,教了一條瘋狗出來四處咬人!大天帝要賠償我東海損失的一百億精銳士卒的撫卹金,還有一千億民夫的撫卹金。順便太子在我東海強暴了一萬億民女,這筆錢也得仔細算算!”
那星君被勿乞的動作氣得麪皮發紫,然後又被勿乞報出的天文數字氣得笑了起來,他哆哆嗦嗦的指着勿乞怒笑道:“好,好,好一個驕狂之人!你如此跋扈無禮,你東海大禍就在眼前!”
勿乞摸了摸鼻子,他突然對那星官笑道:“錯了,小王真的錯了!還請天使恕罪!”
星官的臉色變得好看了許多,他冷笑道:“知道錯了,證明你東海還有救!”
勿乞連連點頭道:“是啊,小王真的錯了,太子在我東海不是強暴了一萬億民女,而是將我東海子民豢養的母豬給……”
那星君氣得麪皮發青,他怒吼一聲打斷了勿乞的話,指着勿乞破口大罵道:“驕狂之人,簡直喪心瘋了!你,你,你東海今日就得覆滅於此,你,你……”
勿乞冷哼一聲,血蜈劍揮出,星君的雙臂、雙腿被他一劍劈下,隨後他一腳將這星君踢飛了出去。
手持血蜈劍,勿乞指着高空一百個雲臺上的天兵天將厲聲喝道:“回去告訴你們天地,我東海在此,他真敢犯我東海疆域麼?”
一尊身披紫色甲冑,騎着一頭黑色麒麟的天將緩步從隊列中行出。這看似五十許老人的天將深深的望了勿乞一眼,淡淡的說道:“驕狂小人,爾等大禍就在眼前!”
定睛看了一眼被捆在那裡亂抽的博望君,這老人舉起右手一揮,百座雲臺上的天兵天將齊聲吶喊一聲,雲團迅速向高空飛起,居然就此離開。
勿乞的臉色變得一片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