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這樣的話，我答應你不再找劉青成，我答應你不再插手任何事，我答應你公司的事一完成，我就帶你離開。” 卓言欣含淚看我，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爲了她我願意放下仇恨，放下海市的一切。 第三天，老肖打電話給我，說還是沒有什麼消息，不過陽小雨的人已經在準備行動了。 我們只能繼續等待，我和卓言欣還是不能出門。 卓言欣在廚房煎魚，跟我說沒醬油了，我下樓買了醬油，今晚吃紅燒魚。然後像昨天一樣吃完陪她看衛子夫。 我說電視劇的歷史跟史書上的出入太大，她反駁我，不過不是因爲歷史。“看電視不必要相信歷史，要學習主角的向上和永不言敗的精神。最後，她笑話說這又不是科普劇。 擦，老子居然無言以對。 第四天，老肖那裡依然沒有消息。 第五天…… “老馬，剛接到陽小雨電話，昨晚老爺子宴請聲哥時，她們搞突襲，抓緊了很多人，不過老爺子和阿笛，還有劉青成跑了。” 一大早，老肖打電話給我，我驚得睡意全無，果然是大快人心，不過美中不足的是老爺子跑了，阿笛和劉青成也跑了。 不過，海市已經啓動全市搜捕，相信很快就能抓到。 接下來，還是等待。 中午，我接到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猶豫要不要接，電話打了第二次，我接了。對方沉默一會兒，對我說：“馬金飛，早知道你有這麼多的花花腸子，我真不應該呀！” 是阿笛，我嚇了一跳。但是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就掛斷了。她說不應該，是不應該信任我，不應該用我吧。 我平靜幾天的等待被阿笛的電視打亂了，措了煙去陽臺，一根接一根的抽，一邊想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感覺就像坐過山車一樣，你永遠不知道下面的路是起是落是快是慢。 一切真的過去了嗎？我嘆了一口氣，傍晚，老肖打電話給我，說阿笛落網了，因爲中午打的電話暴露了她的行蹤。我手一抖，煙掉到地上。 我最希望劉青成和老爺子也被抓進去，可是遲遲等不到他們的消息。老肖說聲哥和小羅將功折罪，已經沒事了，司機已經去接聲哥和小羅，今天晚上他們一家人就能團聚了。 這是最大最好的消息，我也爲聲哥感到高興，他終於可以‘活’過來了。 海市的動盪並沒有太多人知道，陽小雨在不知不覺中終結了黑市，儘管老爺子和劉青成在逃。但不影響他們結案。 陽小雨最後一次打電話給我，她說有消息說老爺子和劉青成已經逃出海市，我雖然可以出門了但還是要注意安全。 爲毛我覺得這事沒完？ 劉山東那批貨馬上就能交齊，黃總打電話要我去公司一趟，我跟的產品需要我出面。我在想劉山東怎麼會一點事也沒有？ 隔天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我去黃總的辦公室，算是告別吧，黃總無奈嘆氣，說我是他這些年遇到的最精明的業務員，本想明年就讓我去分廠獨立，我沒想到我在這節骨眼上跑了。想起前些日子黃總提醒各個部門的事情都要熟悉一些，我恍然大悟，原來是想上我到分廠去。 和黃總之間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我感激他這幾年對我的培養，沒有他給我機會就沒有今天的馬金飛。 黃總說給我餞行，我拒絕了。我只想像當初低調的來一樣，再默默無聞的走。所以，最後我只跟劉秘書打招呼，在他呼驚的表情中離開公司。 想到卓言欣已經很久沒有出門了，今晚月亮挺圓的，我打算帶她出門吃頓好的。選了家豪華的酒店，點了幾個菜，看到她興奮的目光我心裡甜蜜蜜的，我能感覺到這種幸福一定會天長地久。 “小馬哥，你看你工作也交接完了，我們是不是很快就能離開了？” 我一邊給卓言欣挾菜一邊回答，“那是當然，今晚咱們就收拾東西，擇個良辰吉日去另一個地方。” “那你有沒有想過要去哪裡？” 我想了想，搖頭，“你說去哪就去哪。” 其實我心裡早已有了打算，只是我還不想告訴她，至時候我要給她一個特大的驚喜。咳咳，一定會是個大在的驚喜。 吃飯以後我們在酒店附近散了會兒步，纔開車回家，卓言欣一看向窗外，我問她看什麼，她說看天空。 如此，我也心滿意足。 我和卓言欣一邊談人生一邊進電梯上樓，葉伊家門縫下沒有燈光透出，估計又在加班了，快十點了，醫生真是夠辛苦的。 我打開門牽着卓言欣的手一起走進去，我正要順手關上大門，可是大門已經關上了，怎麼回事？我聽到落鎖的聲音，警惕的拉了一把卓言欣，轉頭看去，一個身材高在的人站在門邊。卓言欣大叫一聲緊緊抱着我的手，我迅速開燈，眼前量片明亮時，也把門邊的人照得清清楚楚。 劉青成！ 劉青成T恤上衣全是污漬，髒兮兮看着就噁心，牛褲仔破了幾個洞，頭髮油光暗沉，灰白，估計這一週下來他逃得很艱苦的。 只是沒想到，他居然跑到我家裡來了。 “你來我家想幹什麼？”我把卓言欣護在身後，想起有一次在停車場，卓言欣臨危不亂偷偷在我身後打電話報警，這一次我把希望寄託在她身上，一邊吸引劉青成的注意邊，一邊抓着卓言欣的手摸到我的褲子口袋，裡面裝着手機。 劉青成突然暴喝一聲，警告卓言欣不要報警。卓言欣嚇得剛取出的手機掉到地上，連電池都掉出來了。這下完了，我是絕對打不過劉青成的，如果沒有救命的人出現，我必死無疑。 “劉青成，你如果你現在自首，說不定還有迴轉的餘地。但是你如果執意對我下手，你也必死無疑。” “呸——”劉青成怒得青筋暴起，“死有什麼可怕，我怕的是你不死。” 我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但是劉青成不給我再說話的機會，朝我衝過來，我剛把卓言欣推開，被劉青成飛了一腳。 “要是沒有你的出現，我今天何至於成爲階下囚。所以，我要你陪葬。” 劉青成瘋了一樣第二次衝向我，我靠在沙發上迅速的躲開，這一拳算是躲過了。劉青成再攻，我再躲，居然連反攻的機會都沒有。 慌亂中，我看到卓言欣跑向陽臺，然後大喊救命。劉青成不理會，大有與我同歸於盡的意思。我什麼也顧不上了，只有強大才能不死。 然後我並不是劉青成的對手，他逮着我左一拳右一拳的打，我滿眼星光閃，加上他力氣大我使勁全力都動不了分毫。 打夠了他給了我一腳，我飛到牆邊全身發軟，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可氣的是老子都爬不起來他還好端端的。 我憤怒的握緊拳頭，睜開眼看到劉青成喘着氣走向陽臺，我馬上知道他要幹什麼，身體突然力量暴滿，爬起來衝過去撲向劉青成，劉青成被我撲到地上，我大喊欣欣快走。死死的抱住劉青成。劉青成徹底瘋了，兩隻手對我全方位進攻，我忍了，咬緊牙死也要忍下去。欣欣一定會去搬救兵，欣欣一定會去搬救兵…… 我只有一個念頭。 腦袋被打得昏天暗地，連痛是什麼都感覺不到，視線越來越模糊，一點一點的黑下去，直到失去最後一點力氣。 像死了的感覺，拼命的想要睜開眼睛，結果無能爲力。靈魂脫離身體，我想要抓怎麼也抓不住…… 縱有九條命，也敵不過閻王的一道催命符。事後，我感慨萬千。 睜開眼後感覺自己平躺着，唯一的意識是我居然沒有死。聽力漸漸的恢復，聽到嘀嘀嘀的聲音，隨後六感甦醒，痛讓我清醒過來。 這不是醫院還能是哪兒。 病房門打開，穿着粉紅色衣服的護士走進來，看到我醒過來時臉上有了笑容，馬上拿手機打電話，我想說話，可是嘴上套着氧氣罩，加上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沒一會兒，來了兩個醫生，其中一人是
葉伊，葉伊是我醒來後見到的第一個朋友，那種感覺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去形容，反正見到她我的生命亮起了色彩。 “你現在還非常的虛弱，不要激動，儘量平心靜氣。” 我聽到葉伊對我說話，我看着她，還想知道卓言欣怎麼樣，她像是明白我的心思，告訴我說：“卓姐姐在我辦公室睡覺，她已經守了好幾天，好不容易睡着了，等她醒了我再去叫她過來。” 我閉了閉眼睛，代替點頭。葉伊和另一個醫生給我做了一些檢查，離開前要我好好休息，所有事情都過去了。 我卻無比的清醒，想起很多事情，也想起魏明俊，我現在所經歷的痛苦正是他所經歷的。好想笑，卻是苦笑。 老肖，聲哥，小羅，陽小雨，還有白鏡一起來看我，看到大家都好好的，我心裡特別高興，心裡一高興傷也好得快，半個月我就能下牀走路，第一次在洗手間裡照鏡子，我竟然發現我胖了。然後看到卓言欣，發現她瘦了好多。 唉，這丫頭恐怕連心都操碎了。 老肖說海市已經平靜，老爺子在我進醫院的第三天落網，據他所提供的消息，他親自吩咐劉山東替海外的一夥人辦事，那夥人有恐怖的秘密。劉山東因此進去了。 事情到此，終於可以落幕了。回首這幾個月，呃，其實不敢回首。 半年後——我賣掉了車子，賣掉了海市的複式樓，只收拾了幾套衣服，和卓言欣離開。本來想跟葉伊告個別，但是又不想徒增傷悲。 “小馬哥，要不跟伊伊打個電話吧，這段時間她可沒少照顧你。” 我提着行李，牽着卓言欣的手走進電梯，對她笑了笑，“你不吃醋嗎？” “吃什麼醋呀，有人替我分擔照顧你，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我低頭強吻她一口，假裝生氣，“你爲什麼不吃醋，爲什麼不吃醋，難道我不值得你吃醋嗎？” “放開我，你有病。” “除非你有藥？” 話一出口，我的嘴已經被卓言欣堵住…… 好吧，這的確是治病良藥。 冬天了，太陽也顯得有些清冷。我和卓言欣相視而笑，手牽手一起走。 突然，兩輛車從小區大門開進來，並且一左一事的分開，我認識那輛紅色的跑車。幸好認識，要不然真以爲又是劉青成來了。 下車的有聲哥，老肖，小羅，陽小雨，葉伊，白鏡。還是這幾個好兄弟，至始至終有離開過我。 “想跑嗎？太便宜了吧？姐姐我這兩個月給你好吃喝好住，居然想一聲不吭的溜掉？太不把我葉伊放在眼裡了吧。 我還能說什麼，當然是對不起！ 原來老肖知道我要走，怕什麼離別傷悲，他才和這些兄弟姐妹特意過來送我們，其實不是送啦，是要給我們送行。 來到酒店，好吃好喝的已經擺上桌，第一杯我敬兄弟們，感謝不離不棄，感謝生死同行。 第二杯，感謝卓言欣，因爲愛情！ 第三杯，感謝老肖，這個男人一直在背後默默的支持我們，替我擺平所有的麻煩，從不怨過一句。 說着說着，我都要流淚了，聲哥主他們肖家也要感謝我，是我的出現改變了他的命運，讓他能夠迴歸家庭。 再多的話不必說出口，只有一杯一杯的酒。 葉伊偷偷告訴我，“馬金飛同學，我發現其實你長得不併不帥，又討厭。你知道嗎，前兩天我們醫院來了個狂炫酷霸的外科醫生。” 我問白鏡的打算，他說他想回老家。卡里沒用完的錢他想還給我，我拒絕了。 讓我想不到的是，聲哥和陽小雨。陽小雨辭職了，要和聲哥一起出國，他們打算換一個環境過生活。 這會兒，海市就剩下老肖了。 他們把我和卓言欣送到車站，一一道別。 車上，卓言欣靠在肩膀上睡着了，好幾小時的車程，我一直不覺得困，在想我剛剛分別的幾兄弟。低頭看到安靜的卓言欣，我發現其實我並沒有失去什麼。有她在，人生價值連城。 我們回到高中學校，同學們都在上課，我攔着卓言欣跑到後門，當年我們在這讀高中那會兒這個門是必須鎖的，因爲男生實在調皮，經常想偷偷跑出去上網。不過今天這門居然是開着的。 “小馬哥，進去看看吧。” 女人想做的事我當然會滿足她，帶着她打開後門進去。 當年後門這地兒是宿舍，還是那種平房的，時隔十多年現在已經都是宿舍樓，不過我們還能記得哪個地方曾經是什麼地方，真真是物非人非。唯獨依舊的是那棵大葉榕，十多年後的今天應該叫超級大榕樹了。 歲月不饒人，舊地已斑駁，記憶猶如新，只道…… “你們，幹什麼的？” 擦，老子的詩還沒念完，對面走過來一箇中年男人，我還在想會遇到誰，卓言欣低叫不好，拉着我就要跑。 “別跑。”我拉住她，跑什麼跑嘛，跑了就留臭名了。 “是是是老羅！” 卓言欣這麼提醒我也嚇了一跳，這不是當年的班主任嗎？我擦，這是幸運還是不幸？卓言欣突然甩開我的手，低下頭。 “老師好！”我彎腰低頭，像以前早課那樣跟老師問好。老羅走到我們面前，我和卓言欣傻呵呵的笑。 “這裡是學校，你們從哪來的？” 明顯的老羅已經不認識我們了。 “報告老師，我們從後門進來的。不過我們不是小偷，我們是來看看舊地，懷念我們的過去。順便看看您。” 老羅陷入深思，看着我們倆。 我怎麼好讓他猜，畢竟四十歲的人了，趕緊自我介紹，順便把卓言欣一起介紹了。不過老羅還在想，只覺得我們有點熟悉。 爲了勾起老羅的回憶，我只好厚着臉揭糗事，“那年某一天，一班有個同學翻牆不慎掉下去，左腳骨折，打了一個月的石膏您還記得不？” 老羅眉一皺，“怎麼不記得，那是我當老師這麼多年以來最大的恥辱。” 汗，老羅啊，我跟您真有緣呀。 “報告老師，就是他，讓您丟了一輩子的臉。” 擦，欣欣，你要謀害親夫麼？ “原來是你小子，長大了，看不出來啦。”老羅又看向卓言欣，“這麼一說我也記得你了，你是卓言欣，當時學習最好，後來他追你，我是管都管不着，再後來你倆分了。……” 我和卓言欣相視驚恐。 老羅，您這記憶力不是一般的好！ 我用賣房的錢回農村老家開荒，把我家那兩片山頭的自留地利用起來，開春的時候全部種上板栗，山腳下準備建一個魚塘。 這一年春天，我和卓言欣結婚了。拍婚妙照就選在我們的板栗地，跟板栗苗合影。 板栗收成的第一年我的第一個孩子降生，小名叫栗子。我們的魚塘已經放養了很多魚苗，卓言欣經常抱孩子在魚塘邊看魚。 一家三口總顯得有點孤單，於是造人計劃仍在進行。第三年大魚上市的季節，我第二個孩子降生，小名叫小魚。爲毛我還不滿足，我在想第三個孩子。 啪——平底鍋拍到我的頭上，我終結了第三個孩子的想法。 平靜的山村生活，我的身邊有栗子，小魚，還有栗子小魚他們的媽媽卓言欣，我並不覺得孤單，不過幾年過去，我經常會想起老肖，聲哥，小羅，陽小雨，鏡子。這一輩子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見面。 今年的冬天特別的冷，我們一家四口圍坐在炭火邊，栗子三歲了，這孩子比當年小時候的我還要聰明，三歲就會打遊戲，時不時教老子怎麼玩。啊喂咧小朋友，你讓你老爹我情何以堪。 卓言欣說過，生命不止，愛情不息。我現在想加上一句——欣欣，感謝有你！ 初一下午，我們一家四口從我媽那兒回來，剛回來不久，我看到有兩輛車往我魚塘這邊開來，嚇壞純樸善良的我。我有一種預感，抱起我家小魚等在門口，叫卓言欣和栗子出來，一同迎接。 老肖，聲哥，陽小雨，葉伊，小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