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逃過一劫的某人宛如驚弓之鳥,哪裡還敢輕易出門?
風可兒提心吊膽的躲在山洞裡,象只受驚的兔子一樣,豎起耳朵聽院子外面的動靜。
突然,她聽到了一個令她毛骨悚然的聲音——“撲哧!膽小鬼!”
這聲音很近,明明是童音童腔,語氣卻和個成年男子一般。並且,更確切的來說,這人就藏在她住的這個山洞裡。
這還了得!
“誰?是誰!”風可兒象只尾巴被踩扁了的貓一樣呼的躥起來,“刷刷”的拔出插在綁腿裡的那兩把匕首,一面四下查看,一面厲聲叫道,“出來,快滾出來!”
沒有人回答她,也沒有人現身。
山洞裡靜悄悄的,只有她呼吸聲,又粗又急,一聲緊過一聲。
受不了,再也受不了了!
“混蛋,別裝神弄鬼啊!你丫有種嚇人,就沒種認啊?”她緊攥着兩把匕首,左右開動,瘋了似的,對着空氣一陣胡劈亂砍,“出來,姐叫你出來!你丫聽見沒有!”
就這樣,她斯里歇底的發泄着。
最終,她沒力了。
至始至終,那個聲音都沒有再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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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啷”兩聲,手裡的匕首落地,她無力的一屁股坐回她的牀上——山洞的最裡邊有一級比較平坦的石臺,半米來高,大小剛好能容一個人勉強平躺在上面。風可兒睡慣了牀,打不慣地鋪,便鋪上一層厚厚的枯草,把石臺當成了牀。
山洞不大,一目瞭然,跟個雪洞似的。洞裡頭連只麻雀都藏不住,更不用說是藏一個人。所以,也許是她太緊張,出現了幻聽;或者又是《通天寶典》在作怪。誰規定人家寶典只能用喀嘣脆的女聲說話了?這回換個奶聲奶氣的小正太的聲音也很正常哈。
冷靜下來的風可兒,使勁的搓了搓臉,彎腰撿起地上的那兩把匕首,重回插進綁腿裡。
發泄歸發泄,不管怎麼樣,縱使天塌下來,只要活着,日子不一樣得過?
看看外面,太陽偏西,天邊彷彿塗了一抹豔麗的胭脂。不知不覺中,一天就要過去了。
風可兒猛的一拍腦袋,趕緊提着新買來的飯鍋,出了山洞,使用蜻蜓點水,踩着蓮葉,幾個縱躍,來到前面院子裡(算是這次逃命的福利,她的蜻蜓點水和疾行術都有了長足的進步,終於可以象現代功夫片裡的武林高手一般,刷刷刷的點水飛過池塘,很仙哦),使出冰球術,生火。不然,太陽一下山,這裡方圓數百里內都無芳鄰,讓她上哪兒去弄火來燒飯?
唉,光顧着買鍋子了,卻沒有順道買個火摺子之類的回來……一想到坊市,她不禁又想起上午的事,這心又亂了。
“滋——”一不小心匕首尖劃到了手指頭上,幸好某貨現在是銅皮鐵骨的存在,沒有被劃傷。
她慌忙使勁甩甩頭,集中精神削冰透鏡。
殊不知,從山洞裡,傳出一聲長嘆,旋即就隨傍晚的山風散去。
有了銅鼎,這天晚上,風可兒終於喝到了自穿越以來的第一口熱湯。
沒有湯勺,她便用葫蘆飯碗直接從鼎裡舀湯。喝了一口黃澄澄的熱野雞湯,飛快的咂吧咂吧嘴巴,她滿意的嘖嘖讚道:“還是這種綠色無污染的野味熬出來的湯好喝些,又香又甜又鮮。只可惜沒有鹽,不然會更入味。嗯,過兩天去坊市淘點鹽回來……”咳,美食的誘惑是超乎強大滴。往往只要一提到吃的,某吃貨總是會忘記什麼叫做危險。
初次使用銅鼎,顯然她可兒對她家的新飯鍋的各項指數,比如說,容量,還不是很瞭解。所以,儘管她是估計加統計的只做了小半鍋雞湯。不想,她接連喝了三大碗,那小半鍋雞湯看上去也沒見少多少。
在沒有櫥櫃,也沒有冰箱的夏天,如何妥善的保存食物,絕對是個大命題。風可兒沒有在現有條件裡攻下這個命題的信心。所以,她盡力的又連雞帶湯喝掉兩碗。而剩下的,她也沒有當即扔掉,而是連鍋帶湯一古腦兒的提回了山洞——也許人家白階妖獸體質和尋常的野雞不一樣,從而導致這湯也比一般的雞湯容易保存些,放個一晚兩晚的,不會壞掉。
誰知,第二天早上,風可兒起牀後,再來瞧這鍋雞湯時,嚇得全身寒毛暴立——鍋裡空空如也!
可明明連雞帶湯還剩了許多的!
難道《通天寶典》還會自個兒舀湯喝?她趕忙解下鳳玉牌細細查看。
人家依然裹着灰撲撲的沙土殼,通身上下連個油星子都木有。
莫非這洞裡真住着第二個活物?一個吃雞連骨頭也不吐的活物!
想到這裡,風可兒只覺得背後陰風陣陣,悄悄的抽出兩把匕首,一樣一樣的翻看屋裡的物什。
其實屋子裡真的沒有什麼:一張鋪着厚實的枯草的石臺、一個銅鼎、一個青布包包,還有一個大草窩,草窩裡有十枚野雞蛋。怕洞裡鬧耗子,她特意在草窩上蓋了一層草。
要說第二個活物,這洞裡也就這些野雞蛋勉強能稱得上。
目光落在草窩上,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用匕首一點兒一點兒的挑開上面的那層枯草。
十個蛋安然無恙的躺在裡頭!一個也沒少!
如果真有賊,也肯定不在這裡面!
最後,風可兒摸着下巴,圍着那隻銅鼎左轉右繞,琢磨開了:莫非下品靈器和人一樣,也是要吃飯的,一頓不吃,餓得慌?
看來看去,她越看越覺得這就是真相。
於是,她彷彿看到自己以後的生活變成了這副德性:自己肩扛手提的拼命穿梭于山林之間,把獵來的東東扔進自家的飯鍋裡,蓋上鍋蓋,生火做飯。終於,飯熟了。哪知,她還沒動筷子呢,只見紅光一閃,趕緊揭開鍋蓋一看,飯沒了。她家飯鍋咧着一張油晃晃的大嘴,嗷嗷的哭叫:“餓,餓,餓死了!”
風可兒撫額苦笑:姐咋就天生勞碌命哩?這傢伙豁着這麼大的一張嘴,絕對的大胃王,不容易養哈。
接下來,風可兒把剩下的兩隻野雞拔毛、洗涮乾淨,全給一鍋燉了。
很快,滿滿的一大鍋雞湯燉好了。
風可兒揭開鍋蓋,拿着葫蘆碗跟飯鍋打商量:“飯鍋筒子,我的飯量不是很大的,所以,以後我先吃,吃完之後,剩下的全歸你,怎麼樣?”
飯鍋什麼反應也木有,跟只普通的銅鼎無二。
某貨笑了:“你不吭聲,我就當你默認了!”說罷,她挑了一隻雞腿,舀了一大碗雞湯,開吃,一邊吃,還一邊拿眼睛盯着鍋裡。
飯鍋依舊無言。
風可兒又吃了一隻雞翅+半碗雞湯。
飯鍋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風可兒滿意的打着飽呃,拍了拍飯鍋的一隻耳朵:“真乖。我吃飽了,鍋裡的,全歸你了。”
可是,她蹲在鍋邊守了一刻多鐘,飯鍋還是半點動靜也木有。鍋裡的東東壓根就沒有見少。
怎麼回事呢?難道冤枉她家飯鍋了?風可兒圍着飯鍋又開始轉圈。
這時,她突然雙耳一動——有人朝這邊走過來了。
有了昨天的教訓,她哪裡還敢讓飯鍋示於人前?二話不說,提着它的雙耳,吱溜跑回後面的山洞,把飯鍋藏好。
然後,她返回小院,輕輕一躍,跳上正屋的屋頂,裝着正在清理屋頂上的雜草的樣子,朝腳步聲傳來的方向舉目遠眺。
一里開外的泥巴路上,一條青色的人影越走越近。
是菩提子。他來做什麼?
“風姐姐,風姐姐!”小傢伙老遠看到她,揮着手跑了過來。
雖然說被他和他的族人聯合起來騙得好苦,但是,這麼偏僻的地方,人家特意跑了過來,某人還是有點小感動的。
轉眼,人就已經跑到了院子外面。
風可兒跳下屋頂,打開院門,把人迎了進來。
不等她開口,菩提子仰着汗津津的小臉,急切的問道:“風姐姐,這兩天怎麼都沒見你去膳食堂用飯?”
“所以,你就找來了?”風可兒心裡一軟,把人拉到陰涼處,“前天,有位內門的師叔上坡打獵,見我一個人住在這裡,就送了一隻野雞給我。今天早上才吃完。對了,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菩提子一邊解下背上的青布包,一邊得意的笑道:“我跟姜師兄打聽到的。你這兒很好找,順着路走過來就是。只是,路有些遠,我從早上一直走到現在。”
風可兒感動的抿抿嘴,決定前事一筆勾銷。她從懷裡摸出一方白布手帕,遞給他,憐愛的說道:“看,滿頭是汗,先擦擦汗。”——昨晚,她就着篝火連夜趕製了兩身內衣內褲。褲子都不長,她做的是那種沒有超過袍邊的保底褲。所以,剩了一些邊角料。她廢物利用,做了兩條手帕。
菩提子道了聲謝,雙手接過來,卻只是攥在手心裡,沒有擦汗。他打開青布包,從裡頭拿出一個甜瓜大的荷葉包,雙手奉到風可兒面前,笑得陽光燦爛:“給,風姐姐。”
“什麼?”風可兒已經大概猜到了裡頭是什麼,心裡感動的稀里嘩啦。自從老院長過世後,小傢伙是第一個關心她有沒有吃飯的人。
打開荷葉包一看,裡頭包着的真的是食物——兩個拳頭大的黍米飯糰。
小傢伙看着飯糰,舔了舔嘴脣,解釋道:“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飯糰。每頓每人有兩個。前天的,每頓我都吃光了。昨天,我還是沒有在膳食堂見到你,所以,從昨天中午開始,每頓就給你留了一個。”
“謝謝,謝謝你。”風可兒拼命忍住淚意,從中拿出一個,遞給他,“我們一起吃。”
菩提子使勁的擺手:“不用,你吃。我早上吃過了。這是留給你的。”
“我哪吃得下這麼多?”風可兒把飯糰硬塞給他。
“謝謝。”菩提子這才接過來,從心底裡笑了出來,“風姐姐,你也吃啊。”
“嗯。”風可兒拿起另一個飯糰,使勁咬了一大口,鼓着腮幫子,口齒不清的點頭,“吃,我們一起吃。嗯,真的很好吃。這也是我吃到過的最好吃的飯糰。”從來就沒有發現,原來什麼也不放的冷黍米團,吃起來竟是這般的香甜、這般的溫馨!
菩提子有樣學樣,和她一樣,張大嘴巴,啊嗚咬了一大口,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笑成了兩個月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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