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飛正尋思着,又聽岳父接着說:“你不用害怕,儘管我們都已經死了,但我是在幫助你,我不想把辛辛苦苦用全家人的命換來的線索帶到那個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的地方去。”
馮飛越聽越覺得慎的慌,按岳父的話說,他已經死了,還有小蘭,那麼小蘭也是鬼了。
“這怎麼可能!”沒有經過大腦馮飛就喊出了這句話,其實說是驚叫更準確一些,聲音自然是高了很多。
“是的,你不用害怕,我說過,我是來幫助你的。你轉過頭看一看。”岳父又示意馮飛端起酒杯,他好像是在給馮飛壓驚。
馮飛哪還有心情喝酒,連忙轉過頭。
又是一個晴天霹靂!
我的天,這兒哪裡是什麼飯館!
這兒分明就是一座茅屋,對,就是一座茅屋!
一座放着三口烏黑棺材的茅屋!
馮飛所遇見過的那座茅屋!
這個時候,馮飛才忽地發現,剛剛岳父的那句話,本就不是應該再加上“差點兒”這個詞的!
馮飛怎麼又到這裡來了,這兒不是大柳樹村的飯館兒嗎?
剛纔看見的那些食客呢?送酒的店小二呢?怎麼全都不見了?
馮飛有什麼辦法呢,既然都到了這份兒上了,他也沒什麼好害怕的了。
於是,馮飛就大膽地問岳父,其實此刻他已經不知道是不是還應該稱呼他爲岳父了。
“這三口棺材一定就是你,還有小蘭,還有……還有岳母大人的了?”馮飛指着身邊的棺材問道。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岳父反問馮飛。
“是的,可是你們都是怎麼死的啊?”
當馮飛問完這句話的時候,他才猛然發覺他已經犯忌了。因爲他記得曾看過一部有關通靈遊戲的電影,上面說詢問鬼魂死亡的原因是犯了大忌的。
影片中他們玩的是“筆仙”,不知是誰問了一句“筆仙,你是怎麼死的”,結果那場面突然變得失控起來,最後參加遊戲的幾個年輕人一個個的都離奇死亡或者失蹤了。
馮飛忐忑地看了看他,發現他並沒有任何動怒的意思,於是馮飛的膽子也就大了許多。
岳父不但沒有動怒,反而繼續回答馮飛的問題,他說:“往事不堪回首,說到底,都是我的錯啊。我在尋找金山的途中,有一天遇到了一個人,此人說可以幫我找到金山。我當初也傻,便信以爲真,就隨他去了。等到了地方纔知道,他們簡直就是一羣強盜。”
岳父的情緒略顯激動了,他接着說:“那夥人在私自開採金礦,那裡的工人都像我一樣,全是被他們騙過去的。工人們乾的活兒幾乎都不是人乾的,我們在那裡受到了非人的虐待,而且天天都有性命之憂。因爲當煉出一部分金子鑄成元寶之後,便由兩個或者四個人擡進一個秘密的山洞裡。旁邊當然有他們的兩個殺手在一路跟隨監控,一旦發現擡元寶的人有什麼異動,便格殺勿論,絕不留下活口。即便是老老實實地擡到了地方,也同樣是難免一死。誰被挑中了去擡金元寶,誰就被挑中了去死。凡是進過那條藏有金元寶的秘洞的人,都必死無疑。哎,我就是在一次到達藏金地點以後被他們一刀殺死的。”
“真是一幫強盜!”馮飛似乎也有些情緒失控了,“他們真該天打雷劈!”馮飛向來都是嫉惡如仇的,即使在鬼的面前也不例外。
馮飛又問:“是不是變成了鬼就不用怕他們了?”
“是啊,那裡的冤鬼太多了。有一次,我們這些冤鬼計劃好,在他們那幫人全體召集開會議事的時候,就合力搗毀了那個山洞,把他們全都埋葬了。”
“那裡的工人們豈不也都一起死去了?哎,爲了殺掉那幫強盜,白白的死了那麼多無辜的人……”馮飛正在悲天憫人。岳父的一聲“好”着實嚇了他一跳。
“好,小蘭果然沒有看錯你。”
“小蘭,對了,小蘭現在在哪?”
正說着,突然正中間的那口棺材的蓋板被緩緩打開了,是從棺材裡面打開的。當打開一半的時候就停住了,裡面竟跳出來一個人,馮飛定睛一看,不是小蘭還能是誰!
小蘭剛一跳出來就對馮飛說:“相公,讓你着急了,都是小蘭不好,地宮的門我還是沒能打開。”
馮飛真的有些糊塗了,就問她:“什麼地宮?小蘭,你在說什麼啊?”
小蘭看着馮飛,沒有說話。倒是岳父替她回答了:“她說她看到你每天干活兒都是很晚很累,她很心疼。正好我們聽說過有一個地下宮殿藏着一筆寶藏,如果能找到,你就不用那麼辛苦了。所以她每天都會費好大力氣去尋找,這不,這幾天終於有眉目了。”
聽到這裡,馮飛一把拉住一直都在看着他的小蘭,把她深深地摟在了懷裡。
這個時候,馮飛纔看清楚,小蘭臉上手上都是傷痕,這一定是爲了尋找寶藏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