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二兩人在客廳的摺疊沙發上睡了一宿,直到清晨的陽光照在我們臉上才迷迷糊糊的醒來。
老二嘴裡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我坐起來伸了個懶腰,看看時間,早上七點多。太陽雖然晃眼,但是夜裡的寒氣還沒有散去,從窗戶外刮進來的風帶着絲絲的涼意。
突然,我意識昨晚睡前我將窗戶關了,窗戶怎麼會開着?
我忙站起來,走到窗戶前查看。
“不用看了,是我把窗戶打開的。”思恩出現在臥室的門口,正有些默然的看着我。
我將窗戶輕輕的拉上,笑道:“早上挺冷的。”
思恩走了過來,站到了窗戶前沒有說話,只是向清晨已經甦醒的城市俯瞰,地面的行人像螞蟻一樣來來回回的走過,我看了會,突然覺得人這一輩子不就是像螞蟻一樣勞勞碌碌嗎?
思恩又將窗戶拉開,清涼的晨風隨即灌了進來,將她的秀髮吹的揚起,她清麗的臉上帶着舒服的微笑,這一刻的她是那麼脫俗。
“早晨風涼,別凍着。”我輕輕的說了句。
思恩沒有反應,依舊趴在窗戶上。過了許久,她才緩緩說:“張月把什麼都跟我說了。”
我“哦”了聲,隨即說:“我們沒有惡意,真的只是想幫你。”
“我知道,但是??????”她轉過身來,看着我說:“這一切,讓我不敢相信,還有我們真的認識嗎?”
我靜靜的看着她,紅彤彤的太陽就在她身後,襯着蔚藍的天空,她看上去像一朵無瑕的百合。
“只要你能沒事,其他的都沒關係。”我低低的說了一句,希望能將這一刻她的樣子永遠印在腦子裡。
“那我該怎麼做?”她看着我問,眼裡似乎有了一絲的信任。
這時,茶几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思恩一愣,走過去接電話:“喂?”她聽着電話,一聲不吭,臉上表情卻起了變化,過了會兒她突然將電話向我遞來,意思是電話那頭的人要跟我說話。
我大奇,忙接過電話,電話裡面傳來一個很有磁性的男人的聲音。
“王小亮吧?”
我心裡又是一驚,但仍然鎮靜的問:“你是誰?”
“呵呵,你不用緊張。你不是要找我嗎?咱們約個時間見見吧。”對方的口氣很隨和,像是一個老大哥在跟小弟弟說話。
“你是王醫生?”
“我是姓王,王海波。你就叫我王哥吧,待會你到醫院前面的花園來吧。哦,對了,讓那女孩輕易別出公寓尤其是晚上,我在裡面佈下了法陣,那惡鬼不敢進來害她。”
“好,那待會見。”我聽着他像是沒有惡意,但是越發對他起了好奇,不知道他有什麼目的。
掛了電話,我便對思恩說:“你先在這呆着,別輕易出去。”這位王海波要是存心害思恩,也不會等到現在,這間公寓應該真的很安全,所以我就讓思恩先呆在裡面。
這時,就見張月苗苗等人也出來了。
我見張月周身收拾的利落,顯然是要跟我一塊去。
苗苗和趙敏本來也要去,但我覺得去的人多了也不好。就讓她倆去買些吃的,看老二還睡着也就沒叫他,跟着張月就往醫院趕去。
思恩住院的這家醫院,也是我們上次出事的醫院,名叫市宏仁醫院,醫院前有一個不小的花園。一大早的,裡面也沒什麼人。
我和張月來到花園後,並沒有看見什麼人。我心說難道被放鴿子了?
張月不耐煩的看看四周,說:“他不來,咱麼進醫院找去。”
我見她氣勢洶洶的樣子,像是急着去跟人打架,忙拉住她,說:“再等等,你怎麼就知道他在醫院?有可能這個人根本就不是醫生。”
張月甩開我的手,重重的哼了一聲。
我抱着膀子笑道:“女孩子家還是要文靜一些,你這個樣子以後怎麼嫁得出去?”
張月大罵:“去死!”說着擡腳就來踢我。
我輕鬆的避開她的攻擊,繼續惹她:“你怎麼就會這招?散打款軍的頭銜是怎麼來的?”
張月臉上一寒,用一種看待獵物的眼神看着我。我尋思老虎的鬍鬚摸不得,忙說:“咱還有正事呢,你別鬧出人命來。”
“沒關係,眼前就是醫院。”說着就來抓我。
我見真的將這姑奶奶給惹毛了,轉身就跑。張月在身後緊追,我自認體力可以平時跑得也不慢,可是沒幾步就被她給抓住了。
張月小妮子惡狠狠的笑了笑,就要向我展示她散打冠軍的頭銜是否等閒,突然近前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兩位,希望沒打擾到你們。”
我和張月愕然看去,見身前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濃眉大眼正笑盈盈的看着我倆,那樣子就好像在看兩個打情罵俏的小情侶。
張月小妮子俏臉一紅,瞪了我一眼後將我推開。我差點被她推到,幸好被這個醫生扶住,但也狼狽不已。
“王海波?”我站好後,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問道。
“叫王哥就可以。”他倒是不客氣,一個勁讓我叫哥:“沒打擾你們吧?”
我咳嗽一聲,看了看張月,這丫頭臉還紅着,見我看她又瞪我一眼。我忙轉移視線,正色道:“哪裡,我們就是爲你來的。王??????王哥,思恩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知爲什麼,反正第一眼看見這個叫王海波的人,我就覺得好像已經認識很久了,從心裡升起一股親近感來。
王海波突然伸手過來,我以爲他要掐我的脖子,這一個多月遇到這麼多怪事,也被掐了數次脖子,所以當王海波的手伸到我脖子近前時,我就下意識得想躲開。
但是這位醫生並不像他外表那樣文弱,他在我身子躲開以前,那隻手已經從我脖子上拿起一樣東西來。
我見他拿起的是我脖子上的戲彩珠,並沒有要掐我的意思,不禁鬆了一口氣。
“戲彩珠你一直戴着嗎?”我見他能知道這珠子的名字,很驚訝。我以前一直覺得給一顆樣子很普通珠子取名字是一件很矯情的事,上學時有人問我戴的是什麼珠子時,我只要一說準得引來嗤笑。所以我一直覺得“戲彩珠”這名字一定是我媽,或者當年那個神棍隨便起的,可能就是圖個好聽。
然而現在聽到王海波將這顆珠子的名字叫了上來,我如何不驚訝?
“你用不着驚訝,這可珠子是當年師傅給你的,我也有一顆。”說着他從自己的脖子上也拿起一顆來,樣子跟我的完全一樣。
王海波見我驚訝的樣子,笑着介紹了一下他的來歷,原來他跟我是老鄉,都來自北方的那個小鄉村。他說自己小的時候在河裡游泳,被水鬼鉤了魂。在家終日昏迷,後來家裡人無計可施便請來鄉里有名的神棍,結果他很快就醒了過來。並從此拜了這人爲師,學習驅鬼的本領。
直到王海波考上大學,離開家鄉以前,他一直跟着師傅學習這些旁人看來很玄乎的東西。但是因爲有小時候的經歷,所以他家的人都很支持。而且王海波自拜師以後,原本羸弱的身體也變的結實起來,很少生病。
大學畢業王海波就留在了本市,並在這家醫院當起了醫生。除了替人治病以外,驅邪捉鬼也很是厲害,有許多人私下慕名前來請他幫忙,這對於一個手拿手術刀的醫生來說,多少讓人覺得荒誕可笑,然而事實上王海波無論做醫生還是神棍,都得到了很好的口碑。他雖然對自己驅邪抓鬼的事刻意隱瞞,然而在醫院還是成了公開的秘密,在他幫醫院解決了幾件詭異的怪事之後,醫院的領導也就對他的私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他滔滔不絕的講了半天,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張月在一旁老早就聽得不耐煩了,一個勁兒的催:“你能不能少說點?”
王海波看來性子很好,並沒有因爲張月不停地插嘴而不高興。
我等他講完後,若有所思的說:“王哥,那你是怎麼知道我的?思恩又到底出了什麼事,爲什麼會失去記憶?”
王海波不緊不慢,終於說到了正題上:“師傅前幾天突然給我打電話,說起你的事,讓我找到你後多加照顧。誰知你們竟然就在這家醫院裡出了事,碰巧那晚我不在,第二天我就知道了這事情。那位叫思恩的女孩是被醫院的亡靈給抓去的,我發現她時就躺在醫院的太平間裡。”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們把她從枉死城裡救出來,我就給她喝了一杯符水,好讓她將枉死城裡的事情忘掉,不然對她沒有什麼好處。”
我奇怪的問道:“那思恩爲什麼連我們都忘了?”
家鄉個老神棍竟然時隔這麼久還記得我,並讓他徒弟照顧我,這也讓我很驚訝。
王海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下手重了。”
我:“??????”
“現在我們的首要目的是將醫院那個惡鬼消滅,這樣那女孩纔會沒事,算上來我也算是你的師兄,這忙我還是要幫的。”王海波見我和張月面色不善,立馬轉移話題。
“我什麼時候成你師弟了?”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怎麼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別人的小弟。
王海波笑得像只大尾巴狼:“你不是也帶着戲彩珠嗎,戲彩珠只有師傅的徒弟才能佩戴。”
蒼天啊,我怎麼就成了別人的徒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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