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居住於水牢其他地方的居民紛紛跑出來,驚懼的看着這一天地異象。霍圖洪等人更是衝到了畫地爲牢的界線旁邊,試探的小心謹慎的將腳踏了出去。一時間,整個水牢歡聲雷動,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畫地爲牢竟然真的被解除了,重獲自由的人們不由得激動的淚流滿面。
少女安靜的站在龍嘲風的身邊,看着他俊美飄逸的臉頰,癡迷的輕聲問道:“你發下了誓言的,怎麼能這樣殺了他,雖然他不是好人,可是……”
“和生靈域的億萬百姓生靈的幸福相比,”龍嘲風轉過頭來,緊緊的逼視着少女清純如水的眼睛,臉上的神情莊嚴且神聖,“我一人的榮辱生死,又算的了什麼?”
就在霍圖部少女感動的幾乎要留下淚水的時候,一直跟隨着龍嘲風的雅典娜等人,終於忍不住的大聲嘔吐了起來,就連一向忠心耿耿的大紅袍都在隨後的幾天裡吃不下去半口東西。
“偉大的嘲風殿下,你忠誠的屬下多隆幸不辱命,勇敢出色的完成了你交代的任務。”多隆還是不忘歌功頌德了一番。近來主人對自己印象不佳,一定要努力的補救纔是,將從神廟中取得的生命之水,交給了滿眼金光的龍嘲風。
這下龍嘲風可不敢輕易的喝下去了,上次一招不慎,留下的後遺症不知道得做多久的和尚。要是還不長記性,沒準這次就得當太監了。
收好生命之水,龍嘲風招呼了衆人一聲,向着畫地爲牢的外圍就要走去。霍圖洪和書生連忙趕上前來,邀請龍嘲風去他們的部族之中接受他們的款待謝謝www。qb5200。Com。剛纔聽霍圖洪等人說過,他們的先祖就是因爲不肯接受來到洪荒傳教的光明教會的差遣,這才被髮配到了這險惡荒涼的洪天水牢,到了他們這代已經有五千多年了。所以說他們都是些無辜受牽連的人,並不是真的犯了什麼真正的罪過。龍嘲風想想還有六個封印,並且距離相差都比較遠,再加上蘇格拉底那個神秘組織的計劃,更是時間緊迫。於是便婉言謝絕,帶着崔西大紅袍等人,在一衆洪天水牢牢民的淚眼相送中,款款離去。
霍圖部的聖女看着龍嘲風的背影隱沒在茂密的叢林之中,不捨的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聖女,畫地爲牢已經解除了,我們該去哪?”霍圖洪帶着一個年紀蒼老的老人緩緩的走上前來,老人恭敬的行了一禮,禮貌的問道。
“蒼天有眼,終於來了像嘲風大人這樣高尚的神明解救我們,五千年的血海深仇,狂石巨人一族也該血債血償了。”少女咬牙切齒的沉聲說道,“通知全族的戰士,隨我去黑暗森林,拿回我們應該拿回的東西。”
天崩地裂間,黑暗中有人低低嘆道:“戾天,我們就要重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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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你敢不讓我們進去!人家大門打開就是做生意的,你又不是老闆,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
尖銳的女聲迴盪在大街之上,圍觀看熱鬧的人見了雙方這個架勢,紛紛後退,在一個他們認爲安全的距離停住了腳步,伸頭探腦的瞧着熱鬧。雖然這夥人一看就不是善類,可是在荒之城裡得罪了黎加大人,實在是不明智之舉,一些在附近做買賣受慣了欺壓的小商小販們,忍不住暗暗搖頭,爲這幾個外鄉人而擔心。
“本少爺今晚要在這招待朋友,整個蒼洪酒店都被我包了,我勸你們還是趁着我現在心情好趕快滾,不然待會別怪我沒警告過你們。”自稱少爺的年輕男子搖頭晃腦的說道,獐頭鼠目的樣子看的衆人分外不爽。
“哼!我倒想看看你怎麼個不客氣。”崔西猛的上前一步,秀眉豎立,滿面寒霜,這些日子跟着龍嘲風在各個封印之間晝夜不休的奔波,屢次面對巨大的生死挑戰。好在仗着龍嘲風的陰界法寶,和戾天的名號,一次次的與死亡擦肩而過,打開了剩下的五個封印,本想着在進入這最後一個封印聖地之前,先到酒店裡稍作調整休息,不想卻碰到了這麼個狗仗人勢耀武揚威的主。
崔西當年跟着戾天南征北戰,橫掃天下,到哪不都是受人敬仰,被人前呼後擁的恭維奉承着,哪裡受過這種氣。眼看就要拔拳相向時,一個一身錦衣的中年男子突然從酒店裡跑出來,後面跟着一大批家丁打手之類的壯漢,將那長的像只蝦米一樣的少爺團團圍住,衝着崔西尖着嗓子叫道:“都快滾開!我是這家酒店的老闆,凱洛少爺要來我這吃飯,是我祖上積了八輩子的陰德,誰要是想阻擋我孝敬咱們最崇敬的黎加大人,別怪老子我不講道義。”
崔西大怒,猛的上前一步就要衝去,突然龍嘲風從後面走了上來,一把抓住憤怒的崔西,微笑着說道:“別衝動,既然人家不方便,何必強人所難?”
崔西一愣,傻傻的看着龍嘲風,這是主人說出來的話嗎?周圍的看熱鬧的人也是一臉的鄙夷,暗道這個男人還不如個女人果敢,竟然這樣怕事。
凱洛得意的笑了起來“算你識相!”
龍嘲風也不多話,轉身就往蒼洪酒店對面的白石廣場走去,大紅袍等人向來對龍嘲風言聽計從,絕不會對他的話有什麼懷疑,順從的跟在龍嘲風的背後。而雅典娜自從那日和龍嘲風談過之後,這一路上就一直冷眼以待,沒有半點表情,當下也只是冷笑一聲,卻不多言。只有崔西,楞楞的站在原地,胸口被氣的一起一伏,怎麼也想不到龍嘲風會怕那個只要自己動動手指就會灰飛煙滅的白癡少爺,可是她又不敢頂撞龍嘲風,回過頭去狠狠的瞪凱洛一眼,隨即便跟在後面。
然而這時,一直趴在龍嘲風肩膀上的多隆卻張開了嘴,詭異的笑了起來,“敢得罪主人,一羣白癡,有你們好受的了。”
空曠的白石廣場面積巨大,龍嘲風站在廣場的邊緣,輕鬆一笑。只見他擡起雙手,默唸法訣。突然一陣刺目的白色光芒驀然閃過,劃過天際,直刺衆人睜大了的眼睛,轟然一聲,漫天塵土飛揚,遮天蔽日,無數灰塵騰空而起,嗆人口鼻。圍觀的百姓被這忽如其來的煙塵所侵,紛紛大聲的咳嗽了起來。少頃,平息下來的衆人各個瞪大了雙眼注視前方,只見塵土的霧氣漸漸散去,朦朧中映現出一個巨大的輪廓,衆人還以爲自己看花了,紛紛揉揉眼睛,認真再睜開,一時間,無不大驚失色!
紅牆綠瓦,富麗堂皇,高聳巍峨的皇家宮殿以宏大的氣勢牢牢的聳立在,剛纔還是一片空曠的白石廣場之上。百鳥朝拜,金碧輝煌,花團錦簇,處處幽香,七彩的琉璃宮燈,長龍一般圍繞着整個宮牆,氣勢磅礴的角樓上雕飾着絕世珍奇的壁畫,奇花異草,雕廊玉璧,朱錦爲紡,金石鋪路,所有的世人所能想象的奢華瑰麗幾乎都凝聚在了一起,莊嚴肅立的科莫多戰爭巨獸雕像座立在大門的兩旁,更增添了其壯麗的氣質,整個建築如同神蹟般讓人仰望。
回頭看了眼衆人傻掉了的眼神,龍嘲風心裡大樂。這些日子多隆和大地之熊呆在通靈寶鑑之中無所事事,基於現代資本家那套決不Lang費任何一個有效勞動力的原則,便隨意畫了張草圖讓着兩個精力旺盛的傢伙改造宮殿。這樣也免得被人看出這宮殿是蘇丹王的紙醉金迷,影響了他真主阿拉在洪荒大陸衆百姓心目衆的地位。
“去通知整個荒之城的乞丐,就說真主阿拉今晚在他的府第等候,他們全都是我尊貴的客人,我要宴請全城窮苦無家可歸的人。”
大紅袍應了聲是,帶着頹廢十人組領命而去。
龍嘲風轉過身來,身姿挺拔,面容冷峻,他冷冷看着剛纔那個自稱是黎加伯爵兒子的凱洛少爺,嘴角牽起一絲邪氣的笑容,對着一旁的崔西吩咐道:“去請全城最好的廚子來,這是定金。”
“譁”的一聲,整整一袋子金光燦燦的金幣被隨意的扔在地上,由於裝的太滿,有一些已經掉了出來,在白石廣場的雪花的地面上滴溜溜的滾動着,終於叮的一聲停止了下來,露出生靈域都通用的戾天二字。作爲整個生靈域的英雄,戾天的名字被當作貨幣的標誌已經沿用了上幾千年的光陰,此刻向來不可一世的凱洛看着那個傳說中英雄的名字不禁感到一陣瑟瑟的發抖。圍觀的平民看着那一大袋子的“定金”,幾乎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同時暗恨自己當年爲什麼沒有去學做廚師。洪荒歷第一七八六年,在荒之城的蒼洪酒店之前,所有的青水大街百姓,第一次爲那個銜着金湯匙出生的凱洛少爺的前途而感到擔心。
“是,主人!”一把提起地上的袋子,看也沒看那些掉出來的金幣,崔西恭敬的答應了一聲,然後轉過身,揚長而去。
龍嘲風冷冷的笑了一聲,目光懶懶的掃過攤在一旁的凱洛,隨後走到紙醉金迷宮殿的門前,突然他手上白光一閃,一塊巨大的匾額就出現在了身邊,衆人幾乎看不清他做出怎樣動作的,那塊匾額就已經噹噹正正的被嵌在了大門之上,只看見上面金光閃閃的三個大字:“嘲風宮。”
身後轟然響起了一陣哄搶金幣的聲音,龍嘲風淡笑着散發出身上的陰氣,大門轟然而開,人們眼中如高山般不可仰望的真主殿下,昂然走了進去。
夜幕,緩緩降臨,但整個荒之城,依然是陣陣的喧囂!
戾天,作爲整個生靈域的救世者,早在三萬年前,就已經成了所有生靈域人民崇拜的信仰,其神化地位甚至不下於那些享受了多年香火神域大佬。早在半月前,戾天大人的繼承者阿拉真主來到洪荒大陸的消息就已經被蘇丹傳到了洪荒大陸的每一個角落,洪荒大陸的另外七大城主全都一個個摩拳擦掌,嚴陣以待,就等着迎接這位大陸的強者,好好溜鬚拍馬一番。而此刻,當荒之城的城主雷明澤洪知道這位大家苦苦期盼的戾天傳人就在自己的城中之時,其激動程度可想而知。其實,不止是澤洪,所有荒之城的達官顯貴,光明教會的各大主教,全都按耐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所以當知道慈愛的真主阿拉要在今天晚上宴請所有荒之城窮苦的乞丐時。荒之城的整個上層社會徹底的瘋了。
於是,做爲洪荒大陸八大歷史名城之一的荒之城,就出現了一幕在整個生靈域都堪稱奇蹟的現象。放眼望去,大街小巷,衚衕小弄,無數達官顯貴們在自己的家丁的護衛之下,拼命的追趕着那些窮困潦倒,一身破爛的乞丐花子。無數貴婦小姐,都脫下了自己的錦衣華服,綾羅綢緞,換上了要飯花子的破衣爛衫,還一臉興奮的往自己的臉上抹着淤泥灰塵。無數平日裡大義凌然的侍衛城守都在長官的授意之下,大肆的搶劫着社會最底層的可憐乞丐。而痛苦不堪,不勝煩擾的乞丐們,悲哀的失去了生活的最後一點活命的本錢,他們的破爛衣物,打狗柺棍,討飯盆碗,全都在一時之間成了荒之城炙手可熱的異寶奇珍。
這一切,不禁給領了龍嘲風命令的大紅袍等人的請客行動,帶來了很嚴重的工作困難。滿大街面色青綠,一看就是幾年沒吃過飽飯的傢伙,一個個可憐兮兮的穿着一身玉帶蟒袍,職業性的蹲在飯店的牆根門口。再看着無數大腹便便,滿肚肥腸,一臉紅光的胖子在家丁壯漢的守護下中氣十足,得意洋洋的要着飯,還一邊要一邊喊着:“可憐可憐吧!幾天沒吃東西了,餓的都沒二兩肉了!”於是,最後無奈的大紅袍決定,不管形似還是神似,一律帶回去。皆大歡喜的局面令所有人激動異常,他們高呼着“夢想中的阿拉真主啊!我們來了!”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向真主大人的府第——嘲風宮。
做爲監工的多隆見了這幫人瘋狂的樣子,不禁暗暗嘆息:一羣白癡!
“等等,還有我,餓了好幾天了,讓我進去吧!”一身錦衣華服的白鬚老人,正在一羣護衛的守護下拼命的向着嘲風宮的方向跑來。遠處,停着他的豪華坐騎,由八匹黃金戰雲獸拉着的純銀馬車。而這位自稱餓了好幾天的老頭,正一邊扯着自己的衣服,一邊往身上套着屬下剛剛花了高價拍買來的酸臭花子服,拼命的向這邊跑着。
負責守門的崔西看看他還沒來得及脫掉的魔狐皮毛製成的靴子,不由得微微撇了撇嘴,暗罵了一句,不知死活的弱智。就側了身子,放他走了進去。然後大門一關。被萬衆期待的真主賜宴,終於開始了。
“轟!”
巨大的魔法奧術禮花沖天而起,整個玄武廣場觥籌交錯,燈火通明,佳餚美酒流水一般的在衆人眼前恍過。叫花子哪裡體會過這樣的人間仙境,紛紛張口大嚼,毫無任何形象斯文可言。反之衣衫襤褸的荒之城貴族們則一個個滿面鬱悶之色,先不說這些東西都是他們平日裡吃習慣的,就是再美味的東西,聞着這一身穿戴上不斷散發的惡臭,向來養尊處優的貴族們也是無法忍受。於是便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四下打量着,不斷的向主位上坐着的崔西問道:“真主大人呢?怎麼還不來?”
“大人日理萬機,哪有時間陪你們吃飯,想見大人,慢慢等着吧!”俗話說的好,跟什麼人就學什麼人,眼前的崔西早已失去了剛從戾天墓穴中出來時正氣凜然的氣質,語氣活脫脫就是一個實習期的街頭女痞子。
不過雖然口氣上強硬,崔西心裡還是十分沒底,從宴會剛一開始,就不見龍嘲風的身影,現在宴會已經進行了大半,還是沒見他回來,崔西不由得有些擔心,表面上荒之城的達官顯貴都已經聚集到此,可是實際上真正的掌權人物並沒有出現,比如那個據說是荒之城真正實力派人物並且還被他們剛剛得罪了的黎加伯爵,就根本沒有買他們的帳。現在下面這些穿着乞丐服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富貴的商人和沒腦子的軍官,再有就是一些懷春的少女了。看着不斷被騷擾的大紅袍等人,崔西不禁暗暗嘆了口氣,心裡暗道:主人啊,你的葫蘆裡到底在賣着什麼藥?
“我簡直無法想象,在我們這樣繁華的荒之城裡,竟然還生活着這麼多連溫飽都無法解決的可憐人們,這……這根本就是城主的失職,無法讓自己的子民過上富足的生活,就是這個城主的失敗。我一定要把這個情況轉告給蘇丹王,偉大的戾天大人如是看到了他的子民正在過着這種水深火熱的生活,一定會非常難過的。”
清朗的聲音突然傳來,面對着上萬衣衫襤褸,散發着惡臭的叫花子,面容神聖,悲天憫人的真主阿拉自殿後走了出來,難過的悲聲說道。在座穿着名貴衣服卻餓的皮包骨頭的真正乞丐無不感動的熱淚盈眶,而那些破破爛爛貌似叫花子的貴族,卻一個個眼角抽筋的看着大殿裡一個一臉驚慌的粗壯男子,幸災樂禍的笑着。那名男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耳邊聽着龍嘲風慷慨激昂的演說卻不敢阻止,只能滿面悲慼的暗暗罵自己是白癡笨蛋,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若是真的讓真主大人因這件事情而對自己記恨,那可真是白費了一番功夫,反倒惹了一身不是。
“真主大人!”一聲洪亮的聲音突然自大殿的門口響起,穿着破爛上杉,卻蹬着魔狐皮靴的老者急忙的走上前來。“真主大人!我們城主雷明愛民如子,在整個荒之城不管老幼婦孺,有口皆碑。只是荒之城常年天災不斷,死靈淵下水患嚴重,又靠近洪荒大陸水位最高的磐離大堤,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我們都是被水災害得失去了家園的災民,實在是天公不作美,怪不得雷明城主啊!”
龍嘲風見那老頭一邊說話一邊和另外一邊的灰布長袍的老頭擠眉弄眼,在心不禁冷冷一笑,可是面上卻和藹的對那老頭說道:“老人家,我看你氣質出衆,神采飛揚,應該不是乞丐纔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一位伯爵吧。可是我今天宴請的是窮苦的乞丐,代表戾天大人讓他們吃上一頓飽飯,你這樣來到這裡,可是裸的欺騙,是對戾天大人最大的不敬。”
老頭被嚇了一跳,連忙大聲喊冤,說自己家三代單傳,討飯是祖傳的手藝,從來沒幹過別的,自己是經常鍛鍊,才養出了這樣紅光滿面的體質,是絕對正宗的乞丐,如假包換。龍嘲風勉強相信了他。這場豪華盛宴依然在賓主皆歡的氣氛中緩慢進行着。可是就在這時,巨大的轟鳴聲突然自門口響起,一個尖銳的聲音高聲叫道:“你個冒充神明的騙子,給我滾出來!”
龍嘲風嘴角含笑,手上能量一揮,大門猛然打開,看着站在門口的凱洛在一衆守護的侍衛之後得意洋洋耀武揚威的樣子,不由的冷冷一笑:“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