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救丈夫,關你們什麼事?都給我回來吧!”西林婉靈怒喝一聲,手上白色魅影鞭一甩,頓時將昭南聖女一下攔住。只見她素手一揮,身後那巨大的木蘭方舟之上的黑衣黑甲兵士還有那些黑袍人全都齊齊出動,對着風雲的弟子呼嘯而去。其中更有十二個身穿佈滿了金色魔文的黑色長斗篷的人,各個都是實力不凡的術法高手,他們周身散發着強大的煞氣,實力稍弱的人看上一眼恐怕都要牙關顫抖,更不要說和他們動手了。
風雲果真是臥虎藏龍之地,儘管這樣倉促的迎戰,仍舊人人有條不紊,絲毫不見半點驚慌。雖說外圍的都只是一些年輕弟子,可是卻也是各個持有大家風範。一些和昭南聖女,白翎聖女同輩份的風雲直系弟子更是術法驚人,一時間,衆人飛身而起,術法青白閃爍,對着跟隨着西林婉靈前來的狐靈國戰士大舉擊去。
狐靈國此次精銳出盡,不再是當日在萬靈城外應對五國同盟時的那些兵士,而是一羣面容堅韌有若鋼鐵般的真正戰士。他們很多人根本就不會任何奧術術法,也沒有半點真氣修爲,所依靠的完全是本身對戰爭的敏感和對危險的應變能力,人人伸手矯健,動作迅猛,招式雖然簡單,但是絕不花哨,充滿了乾淨利落的濃烈殺氣。若是單獨對上風雲的弟子,他們可能並沒有勝算,可是他們組在一起的時候卻有着驚人的戰鬥力,配合默契,合作自如,最可怕的是他們殺人之後那全沒有半點表情的冷麪臉孔,簡直成了他們最大的攝人威勢。
而跟在那十二個身穿烏金魔文斗篷的神秘人之後的黑衣戰士,更是有着更加可怕的戰鬥力。他們似乎全都沒有半點感情,對死亡也沒有一點畏懼,人人奮不顧身的衝擊而上。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個地方不是武器,充滿了恐怖的爆發力。而那十二個斗篷人更是奧術元力驚人,除了在場的幾個高輩弟子,幾乎無人能夠應付。
這時,又一聲爆炸聲從萬獸山方向傳來。人羣中的楚笙歌眉頭緊鎖,似乎在擔心着什麼,突然眉梢一挑,一躍而起,高聲叫道:“他們是浮萍大陸怨靈部落的烏金撒都?”
此語一出,人羣中又是一陣震動。當年那場整個生靈域對怨靈部落的屠殺雲綢人並沒有參與進去,怨靈部落也從來沒有踏足雲綢大陸,可是對於他們修習術法時那種殘忍的手法還是有所聽聞,此刻聽聞眼前的這些人就是傳說中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誰能不爲之動容?
菲列冷笑一聲,一把掀開自己頭上的斗篷,高聲說道:“楚公子真是好見識!”說罷驀然閃身上前,一道黑色霧氣當空灑下,逼退一衆欲圖前往萬獸山的風雲弟子。
楚笙歌心頭一震,冷聲笑道:“怨靈部落退隱多年,不知道爲何今日竟然來到風雲島上?”
菲列面孔頓時一陣憤怒,一雙眼睛通紅充血,一字一頓的寒聲說道:“怨靈之王被困於風雲,我等又怎能坐視不管?”說罷身形陡然暴起,帶起一片烏黑的煙霧。
衆**驚,實在想不明白這怨靈之王到底是誰?難道又是那個龍嘲風?如果不是這樣,這烏金撒都也不會和西林婉靈攪在一起,可是衆人卻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冥域的王子怎麼會有這麼多重的身份?佑加冥王的兒子、戾天力量的繼承人、狐靈國的上門女婿,現在又成了浮萍大陸青鸞劍聖鍾愛弟子的愛人,和怨靈部落的王者。聽說他當初在洪荒大陸上還說自己是什麼神域的使者真主阿拉。還好這傢伙沒福分消受這些名頭,現在莫名其妙的死在了風雲的監獄裡,不然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樣的亂子。
這時,眼見萬獸山附近轟聲如雷,楚笙歌不由得一陣皺眉,若是再讓他們這樣鬧下去,豈不是所有的計劃都要毀於一旦。想到這裡,一把拔出了腰間的寶劍,大聲喝道:“各位雲綢的兄弟們,浮萍大陸欺我雲綢多年,如今竟然公然殺上我們雲綢的聖地風雲島。作爲雲綢大陸的血性男兒,我們怎能任狂徒在家門前耀武揚威而不出手迎戰?生爲一世人,就當保家衛國,驅除韃虜,還我雲綢百姓寧靜生活。龍嘲風來歷詭異,目的不明,手下衆人又兇狠難測,實在不是善類。我等怎能任外人在風雲島上放肆而坐視不理?是雲綢男子的,隨我上陣殺敵!”
只聽楚笙歌大吼一聲,隨即笨拙的一躍而起,可是卻沒注意腳下,一不小心踩到一塊石子,腳下一歪,還沒等跑出去,就猛的摔在地上。
衆人均知道楚笙歌是南楚商人,做生意還算在行,本就不以術法武藝見長,所以也不去取笑他。原本看着幾個美女打架還能坐着看下去,可是一旦這個問題由個人私怨上升到國家恩怨,乃至民族恩怨上的時候,衆人就必須得拿出點雲綢男兒的血性了。當下就有將近一大半的人揮舞着自己的武器呼喝着衝向混亂戰在一處的人羣。五國同盟近幾日來以雲樓外使雀彌生馬首是瞻,隨着雲樓的高手下場,也齊齊奔了下去。只有喜朗王子將吳淡笑着看向一旁好似摔壞了腳的楚笙歌一眼,隨即就好像喝醉了一般的大聲喊道:“不打不打,堅決不和美人動手,西林國主太漂亮,下不了手。”轉身就走出了戰圈。
各國派來參加風雲大會的當然不會是什麼孬種,有了這羣各國的精銳之士前來參戰,場中的局勢頓時大轉。
西林婉靈冷笑着應對昭南聖女越發猛烈的進攻,這時忽然聽到一聲巨大如破鑼般的聲音遠遠的從萬獸山的方向傳了過來,一個小山似的身影旋風一般的奔馳而來,轉眼就已經到了眼前。那人招式簡單之極,可是力氣卻驚人的可怕,一下將昭南聖女推到一旁,對着西林婉靈興奮的說道:“臭丫頭,我把那裡全都炸塌了,你輸了,服不服氣?”
西林婉靈嬌媚一笑,嬌聲說道:“好吧,算你贏了,我服氣了。”
“哈哈!老子贏了,老子贏了!”那大漢一下蹦的老高,一邊像個孩子一般的拍着手,一邊大聲歡呼。
“鯨鯤!誰準你來風雲島的?做人做膩歪了,想做烏龜嗎?”
“誰敢罵老子?”鯨鯤大喝一聲,一下轉過身去,卻一眼瞅見站在自己面前的紅衣女子,聲音立馬就小了下去。
一道白色的長鞭陡然擊向昭南聖女,西林婉靈閃身而上,冷笑說道:“別怕她,你是和我打賭纔來這的,不然就這麼破的地方,請你還請不來呢!”
昭南聖女冷哼一聲,女怒神劍仰天而起,截住那白色的鞭影絲Lang,寒聲說道:“和她打的賭就算數,和我打的就不算數。你忘了兩年前你站在這說什麼了嗎?以後你鯨鯤要是再踏上風雲島一步就是烏龜王八,怎麼?兩年了,終於不想再做人了,還是覺得做王八比較有趣。或者要我通曉東海,就說倉木山上的鯨鯤是個說話不算數的烏龜王八蛋。”
鯨鯤站在原地,憋的滿臉通紅,突然恨恨的一跺腳,轉身就跳上了巨大的木蘭方舟揚帆離去。
昭南聖女冷笑着看向西林婉靈,沉聲說道:“斷了你的後路,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活着走出風雲島?”
西林婉靈針鋒相對的說道:“還是聖女爲我想的周到,知道破釜沉舟之後我的戰士們更能全力作戰。我自從出兵那天,就沒想過要好好的回去,不過就算我回不去了,也要拉你們風雲島一起陪葬,來祭奠我夫君的在天之靈!”手中魅影鞭鞭影漫天灑下,揚起無盡光華。
光影縈繞,氣Lang奔涌,五十年一次的風雲夜宴還沒有開始,平靜了太多年的風雲島終於打破了以往的平靜和威嚴。在狐靈國國主西林婉靈的帶領之下,狐靈國精銳盡出,帶着遠從浮萍大陸前來的怨靈部落的十二位烏金撒都和五千名怨靈死士,在東海風雲島迎賓的第一站雀翔島上,與昭南聖女、白翎聖女率領的風雲二三代弟子,還有前來風雲參加夜宴的客**打出手。很多年後,這一戰被載入風雲島的史冊,史書上稱其爲:東海裂變前夕之戰。
“轟!”一聲巨大的爆破之聲突然從萬獸山上遙遙傳來,西林婉靈趁着昭南聖女失神之際猛然拔身而起,一個空間遮蔽術瞬間施展而出,將昭南聖女攔在空間之內,自己趁此機會向着萬獸山的方向急衝而去。
一個白色的身影陡然擋在她的身前,青色劍芒橫劈而下,白翎聖女怒道:“龍嘲風已死,死因雖然不明,但是卻絕對不是我風雲島做的。你身爲一國之主,如此不顧大局,拿自己的國民生命開玩笑,怎配擔此大任!”
西林婉靈揮手擋住白翎聖女的攻勢,沉聲說道:“我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你若是再不讓開,別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頑固!”白翎聖女大怒,剛要出手,卻見身旁一個綠色的影子隨着閃過,白翎聖女回頭一看,正是董情。剛要追趕,西林婉靈已經趁着這個機會衝了過去。
“不知死活!”白翎聖女怒喝一聲,飛身就追了上去。這時只聽身後一身破碎之聲頓時傳入耳中,知道昭南聖女已經破了西林婉靈的空間遮蔽術,果真只見昭南聖女身影猶如一團烈火,迅速的衝着西林婉靈兩人追去。
一時間,只見半空之中,董情排在第一,西林婉靈排在第二,後面緊緊跟着白翎聖女和昭南聖女,幾人長髮飛舞,衣衫飄飛,御風行走於碧海波濤之上,好似九天聖女一般充滿了神聖的美感。
這時,只聽萬獸山那邊聲勢越發驚人,雀翔島這邊的衆人也都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心思,力量高深的紛紛運起乘風術,向着萬獸山的方向追了過去。術法不足的就抓些飛鳥,海獸作爲坐騎,也是齊齊跨越大海,向着萬獸山的方向追擊而去。
轉眼間,但見藍天白雲之下,飛鳥海獸驚慌逃竄,密密麻麻的人影跟在幾個女子的身後奔向萬獸山。氣勢恢宏,姿態壯觀,實爲當世第一奇景!
就在這時,忽聽一聲破空長鳴頓時響起,漫天箏聲猶如長江大河倒灌入耳,無數海獸齊齊猙獰吼叫,隨着那高昂的箏聲齊聲長嘶。霎時間,明明是陽光明媚,可是碧海之上的衆人卻紛紛感覺好似來到了陰雲密佈的雷雨天氣一般。那箏聲尖銳哀鳴,聲音鏗鏘,如斷金石,有若萬馬千軍齊齊奔進,天地崩裂般的強大氣勢。而隨着那些鏗鏘的曲調,無數細小的淡黃色冰劍在空中盤旋飛舞,對着迎面奔來的兩人激射而出!
“冤有頭,債有主,聖女這般不問青紅皁白,豈不是令親者痛,後者快嗎?”一聲霹靂暴喝陡然當空響起,霎時間猶如一個驚雷一般炸在衆人的心底,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向有一隻通體火紅的大鳥上騎乘着一男一女兩人,男的俊逸瀟灑,品貌風流,女的清冷如雪,冷豔脫俗,頗有些白翎聖女的味道。
所有人,無論是敵是友,在一時間腦海中都閃過這樣一個念頭:他竟然還沒有死?
“夫君!”
“老公!”
兩聲滿腔欣喜的女聲同時響起,隨後發聲的兩人忍不住怒目而視,竟在半空中就停了下來,完全忘記了身後還跟着如狼似虎的一羣各國強者,一路上明爭暗鬥的記恨同時從胸中升起,剛剛還作爲戰友的那一點友誼霎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如今他既然沒死,矛盾的源頭猛地就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新仇舊恨齊齊涌上心頭。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兩位豔絕天下的美女齊聲喝道:“你亂叫什麼?”
看到兩位如花似玉老婆的龍嘲風霎時間喜上了心頭,心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一話果然不假。再也顧不得身後還跟着的那個沒事亂彈琴的變態老處女,張口就深情的叫道:“老婆。”
“什麼事?”
兩張美豔如花的臉孔齊齊轉了過來,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兩女又再次轉過頭去,齊聲怒道:“又沒有叫你!”
“嗖嗖”破空之聲猛然響起,昭南聖女,白翎聖女先後也來到了萬獸山的海域之上,看到龍嘲風完好無缺的活着,不由得大驚。昭南聖女卻是在心中鬆了一口氣,他沒死就好,只要他沒死,眼前這來自狐靈國的危機馬上就可以過去,而且也不用懼怕冥域和魔域的壓力,更不用面對各國的聲討,風雲因這冥域王子而鬧出的危機頓時自解。這樣一來,的確是最好的結局。
轉眼間,各國的貴族強者,風雲的大小弟子,狐靈的鐵血戰士,怨靈部落的撒都,怨靈戰士,齊齊聚集了過來。漫天之上,無數強者乘風而立,海面中,黑壓壓的一片海獸龐大的身軀排列在一起,上面密密麻麻站着衆多術法平庸些的戰士,半空之中更是聚集了背脊上載着人的海鳥。一時間,萬獸山海面上聲勢驚人,氣勢滔天,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被圍在中心的龍嘲風的身上。
“你說,你剛纔是在叫誰?”
面對兩女的齊聲盤問,向來口齒伶俐的龍嘲風霎時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來解決眼前這個尷尬的局面。在全天下英雄面前解決自己的三角戀問題,實在是有夠誇張,何況還是這種生死懸於一線的時刻。
“我,我……”小學時曾經得過繞口令大賽一等獎的某人終於也忍不住口吃了。
“我是你三媒六聘過堂,拜過天地父母,洞房花燭過夜,明媒正娶的正式妻子,這個女人是誰,有什麼資格和我搶老公?”從出生開始就是金枝玉葉的西林國主終於再也無法忍受那女人非人的目光,尊貴的身份和顯赫的地位使得她說起話來格外的理直氣壯。
“三媒六聘有什麼了不起,我認識嘲風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慚的張牙舞爪!”在面臨這個問題的情況下,董情小姐完全失去了她曾經的溫文爾雅,橫眉豎目,冷麪寒霜,手握着青鸞神劍,隨時準備着一言不和就大開殺戒,將這個膽敢和她搶老公的女人擊殺於長空之下!
場中的情況及其的詭異,人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九死一生歸來的冥域王子,人人心中幸災樂禍,不發一言,不肯打破這“和諧”的氣氛。
“呵……”一聲輕笑突然從龍嘲風的方向響起,兩女霎時如同戰鬥的公雞一般猛地將頭轉過去,這時才注意到龍嘲風的懷中竟然還坐着一個女子!
“你是誰?”兩聲暴喝陡然齊齊響起,此刻這兩人完全看不出剛纔還在鬥個你死我活,竟然在瞬間不約而同的統一了戰線,對着那女子怒目而視。
雲石銀輕聲笑了笑,而後緩緩的向龍嘲風的懷裡靠去,笑着說道:“我是誰,你們還看不出來嗎?”
“哪來的野女人!”兩聲嬌詫,霎時如同一道驚雷打在龍嘲風的心田之中,看着青劍白鞭齊衝而來,龍嘲風不禁在心底仰天長呼:“老天啊,桃花運也不是這麼走的,你就不能一次送一個過來嗎?”
一道寒芒猛然間如同銀蛇一般衝擊而去,對着那柄青劍和白鞭倒懸而去,雲石銀輕身而起,好似翩躚彩蝶,猛地躍下火鳳,半跪於半空之中,手上拽着一根銀色細線,細線的另一頭繫着一柄半圓的鋒利彎刀。只見那彎刀不斷的在空氣中打着旋轉,在半空中一個盤旋就從兩人之間打了個轉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雲石銀把彎刀湊到自己的鼻子面前一嗅,淡笑說道:“好香。”
衆人垂目看去,那刀上竟然還掛着兩縷烏黑的秀髮。西林婉靈和董情齊齊往自己的鬢角處摸去,隨即同時大怒,齊齊搶身衝了上去。
“嘲風殿下就不準備給我一個解釋了嗎?”
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衆人擡眼看去,只見一黃衣豹衫女子騎在一隻金錢豹的身軀之上,兩腿之間橫放着一隻古樸古箏,正是看守萬獸山的獸靈族最後一位傳人——烏箏豹女。
“烏箏前輩,發生了什麼事?”昭南聖女緩步走上前來,沉聲問道。
烏箏豹女看了龍嘲風一眼,沉聲說道:“兇獸元神潰散,東海大潮出世,萬獸山兩個時辰之內必將沉入大海,震天印的封印被人開啓了。”
“什麼?”人羣中頓時響起了一陣驚呼聲,烏箏豹女看向龍嘲風,冷冷的說道:“我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嘲風殿下和這位姑娘從地穴下衝出。
“我早就說冥域沒有好玩意,兄弟們,咱們一起上,殺了冥域的狼崽子!”一聲暴喝頓時在人羣之中響起,衆人還沒反應過來,突然只見一道人影陡然閃進人羣之中,只一瞬間,那道白影就又閃身而出,速度之快,簡直令所有人歎爲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