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霸動容道:“慕華,你——”
“我只問你,答不答應!”
“……”
兩個人這樣默然無語的對視,長久下來,無人開口,對視竟成了對峙一般。 我看着慕華仍舊站在那兒,既沒有動,也沒有任何表情,可那雙剪水雙瞳卻分明在顫抖,盪漾着隨時都會破碎的光。
黃天霸看着她,又轉頭看了看我,終於長嘆一聲:“我答應!”
只他這一句話,慕華整個人好像都鬆了一口氣。
不知爲什麼,看見她這樣提心吊膽的樣子,我竟然生出了一絲淡淡的羨慕。( 無彈窗廣告)
人的一生,能遇上一個所思所想,所愛所痛的人,也是一種福氣啊。
想到這裡,我又擡起頭,看向了牽引着她所有心神的這個男人,黃天霸也看着我,目光中透出了一絲歉意,低聲道:“抱歉。”
我只淡淡的一笑:“沒事。”
雖然我這麼說了,可黃天霸的眼睛裡,還是透出了一絲寂寥。
現在想來,這是他對慕華的第一次妥協。
其實很多時候,人不一定會因爲先愛上就一定輸,有一種人,他會因爲先被人愛上,而不斷的妥協,不斷的輸。
可惜當時的我,並不明白。
就這樣,我留在回生藥鋪裡,很快過去了四五天。
這幾天的日子過得太平靜,平靜得幾乎讓我有了一個錯覺,好像這個藥鋪就是個普通的藥鋪,不與人結怨,也沒有和官府作對,而我每天還幫着他們碾藥末,搓蠟丸,恍惚覺得,我似乎就是這裡的一員。
其實,我要的,不就是這樣平靜的生活嗎?
但,這種平靜,終究不是真實的,也終究會被打破。
就在這天下午,黃天霸從外面回來,正在找我說話,一個人突然從外面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堂主,護法,不好了!”
是莫鐵衣,那天晚上劫持我到藥鋪的人。
慕華他們立刻走出來:“出什麼事了?”
莫鐵衣氣喘吁吁的道:“堂主,官府——官府的人,來了!”
“什麼?!”
所有人全都大吃一驚,慕華也是臉色劇變:“官府的人來了?”
“嗯,門口來了不少,都是州府的兵!”
那些身懷武功的夥計一聽,眼中露出了兇光,立刻說道:“看起來,他們是要動手了!”
“動手就動手,怕什麼!”
“對,操傢伙,跟他們幹!”
一時間羣情激昂,立刻有人就要去兵器房拿刀,黃天霸微蹙眉頭,想了想,急忙走過去跟慕華低聲說了兩句,慕華點點頭,立刻制止大家道:“大家先冷靜一下,官府的人如果真的要動手,就不用等到今天了。”
“那他們這是——”
“我先出去看看,你們都不要輕舉妄動。”
說完,她便朝外面走去,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卻是看的我。
站在門口,一手扶着門框,並沒有什麼不對,可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指甲深深的****了木頭裡,掙得關節都發疼了。
他,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