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他沒有睡在這邊的房間裡,在臨走之前我又逗了他一句,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突然抓着我的手將我拉過去,狠狠的咬了我一口。
不知道是真的生氣了,還是有些東西需要釋放,雖然這一次我也痛得叫了起來,但他一點都沒有要放開的意思,反而捏着我的臉,咬着牙說道:“你再招我試試?”
我只看着他,要笑不笑的。
他又擰了我一下,才轉身走出去。
直到大半夜嘴脣都還是火辣辣的,進入了夢鄉,舌尖幾乎還是能感覺到被什麼糾纏着,不能呼吸,但我卻心甘情願的沉溺其中。
第二天早上,他早早的就過來了,我纔剛披上衣服打着哈欠出去,就看見他坐在桌邊,轉頭一看見我,愣了一下。
素素端着熱水進來服侍我洗漱,也愣了一下,我都不知道他們看到了什麼,直到做到梳妝檯前梳頭的時候,才發現嘴脣上面被他咬出了一個小小的紅印子,好像月牙一樣。
這可要怎麼出去見人?
我原本還想要笑笑他,但現在這個樣子倒是我自己見不得人了,坐在一起吃早飯的時候,他的目光也不敢往我的臉上看,兩個人都安安靜靜的吃完了一餐飯,素素憋着笑把碗碟那些都撤走了。
屋子裡就我們兩個人,誰也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說道:“還疼嗎?”
我瞪了他一眼。
他躊躇了一會兒,才說道:“別生氣了,下次不會了。”
我忍不住看着他:“還有下次?”
他一愣,才發現自己這句話的意思,頓時臉也紅了起來,手足無措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道:“爲什麼不可以?”
我才發現原來時間真的是很好混的,一睜眼一閉眼就是一個晚上,兩個人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竟然也就過了一個上午,還什麼事情都沒有幹。他出去看了看外面的情況,然後說道:“這個地方原本是很安靜的,與世無爭,就因爲我們來了,把這些村民弄得惶惶不可終日。”
我笑了一下:“就算我們不來,也有人回來。有的時候,事情的發生不是因爲人,而是因爲因果。有因纔有果的。”
他聽到我的話,也不由得笑了笑:“是啊。”
我轉過頭去看向他,說道:“輕寒——”
“嗯?”
他也轉過頭來看向我。
我遲疑了一下,說道:“你現在,不去追查那件事了嗎?”
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波動,看了我一會兒,平靜的說道:“我在等着你告訴我。”
“……”
“在我到處奔波的時候,我相信,你也一直在被這件事煎熬着,你既然是追着我來了這裡,也一定想要查清這件事的真相。現在,你應該也已經查出來了,我剛纔聽說,莫鐵衣已經醒了。”
“……”
“我,我想等你告訴我。”
“……”
“當初下令刺殺我父親的幕後主使者,到底是誰?”
我張開嘴,正要說什麼,一個很高興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一下子打斷了我的話——
“兒子!”
擡頭一看,是殷皇后,她遠遠的往這裡跑來,她的身後還跟着藥老,一邊護着她,一邊神情複雜的看着我們。
輕寒回頭看到是她,臉上也浮起了笑容來。
“大姑。”
兩個人也有許久沒見了,我不知道輕寒有沒有在分開的日子裡想念過她,但殷皇后的的確確的心裡想着嘴裡念着的都是這個兒子,一見面她就立刻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的懷裡拉,恨不得把這個“兒子”鑲進自己的身體裡纔好。
輕寒微笑着說道:“大姑,外面冷,我們進去說話吧。”
說完,他對着已經走到面前的藥老點了點頭,然後帶着大姑走進了屋子,藥老站定,看了我一眼,兩個人的神情都顯得有些凝重,但也都沒有說話,跟着他們走進了那個屋子。
殷皇后這一路就抓着輕寒的手不肯放了,不停的撫摸着他的臉和肩膀,說他瘦了,說他吃了苦頭,又高興的跟他說,自己將來會照顧他,不會讓他在吃苦的。
輕寒像個小孩子一樣被她無微不至的關懷着,苦笑着看了我一眼,然後對她說:“放心吧,我很好。”
“哪裡好了?”
殷皇后之前瘋癲起來的時候像個孩子,但面對他的時候,好像又很清醒,就像個慈愛的母親一樣,一隻手抓着他的手,一隻手撫摸着他的臉頰,說道:“看看都瘦成什麼樣了?媳婦沒有照顧好你吧。”
輕寒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笑着對她道:“是啊,她對我不太好。”
我也笑了一下,但笑過之後,看到另一邊藥老神情凝重的樣子,心情又複雜了起來。
倒是殷皇后,從一見到劉輕寒開始,她的全副身心就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根本感覺不到周圍的怪異氣氛,對着我“哼”了一聲,然後說道:“兒子不怕,有我在呢。我有好多好多的錢,今後你拿着錢去多娶幾房媳婦,她對你不好,就不要她了。”
輕寒忍俊不禁,又回頭看了我一眼,但這一次,我凝重的眼神沒來得及收回,他又是一個極爲敏感的人,一看大我的神情不對,立刻微微蹙眉的看了我一下,像是在問我怎麼了。
另一邊的藥老,臉色已經非常的蒼白了,他走過來拉開了殷皇后,說道:“說好了只是過來看看,你不要再嘮叨了。我還要給他看病呢。”
殷皇后倒也聽他的,被拉到了桌子的另一邊坐下,藥老這才握着輕寒的手腕,說道:“最近,可有毒發?”
輕寒看了他一眼,才說道:“近期好多了,我只是——”他擡頭看了我一眼,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只是最近特別疲倦。當然,也是因爲太累了。”
我一聽,眉頭就擰了起來。
藥老也皺起了眉頭,將他的衣袖撩起來給他診脈,說道:“老夫已經給你在藥中加了一些冰片和安息香,怎麼還是——”
他的話沒說完,殷皇后就趴在桌上,說道:“兒子,太累了就別去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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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寒忍着笑看着她:“不做事怎麼行?難道要坐吃山空嗎?”
殷皇后道:“你沒錢,可是我有錢啊。”
“……”
“我有很多錢,就算坐吃山也不會空的。”
藥老道:“你別亂說話。”
“真的,”殷皇后急切的抓着輕寒的衣裳,說道:“我知道有一張圖,可以帶我們去找到很多寶藏,到時候,你就有很多很多的錢了。”
輕寒詫異的看着她:“你在說什麼啊?”
我的心也在這一刻突突的跳了起來,而藥老的臉色也變了,原本還在給輕寒診脈的手立刻縮回去,抓着殷皇后的手腕就往一旁拖,說道:“你怎麼又亂說話,你答應了我過來之後不會亂——,你給我回去,跟我回去!”
殷皇后也急了,道:“我不,我沒有!”
兩個人說話間不免手上也掙扎了起來,輕寒正要去阻攔,殷皇后抓着他的衣衫一扯,頓時將他的衣襟扯開了。
我急忙上前:“你們別這樣,快住手。”
說話間,輕寒的衣衫被扯開,原本放在胸口的一樣東西從裡面露了出來,飄飄悠悠的落到了桌上。
定睛一看,是一張絲帕。
我的心頓時跳了一下,那正是輕寒身上和劉漓身上各半張的絲帕,他們大概找到了人給縫合了一下,兩張半塊的絲帕終於又合成了一張,雖然是背面朝上,還是能模糊的辨認出那是一個漓字。
輕寒一見那絲帕掉出來了,也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伸手去撿了起來。
可是,就在他準備疊好放回懷裡的時候,一擡頭,卻看見殷皇后瞪大眼睛,目光直直的盯着那塊絲帕,一臉震愕不已的神情,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輕寒看了看她的臉色,又看了一下自己手心的那塊帕子:“怎麼了?”
藥老這個時候的臉色也變了,幾乎是要硬拖着殷皇后離開,說道:“你快跟我回去,不要發瘋了!”
殷皇后卻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瞪大的眼珠幾乎要跳出眼眶了。
她喃喃的說道:“圖,這張圖……”
輕寒說道:“你說什麼?”
殷皇后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應似得,整個人的心神都放在了那張絲帕上,說道:“就是這張圖……”
輕寒的目光閃爍着:“你說,這張——圖?”
“對,就是這張圖。”
“這是一張圖?”
輕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得,低頭看了一下,那塊絲帕上除了一個“漓”字,別的什麼都沒有,怎麼看都只是一塊用作相認的絲帕,哪裡會是一張圖呢?
藥老也慌了,一邊扯着殷皇后一邊說道:“你跟她說什麼,她是個瘋子,她的話你難道都相信?”
雖然他這樣說,但這個時候,我們誰都不說話。
因爲誰都看得出來,瘋了的殷皇后現在說的,不是瘋話。
她還盯着那塊絲帕,說道:“我們要的,就是這張圖。”
輕寒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像是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了什麼,我的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追問道:“你說,‘你們’要的就是這張圖,誰要?”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