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趕路以來看到的花花草草使玲瓏審美疲憊,今天難得遇到京城沒有機會看到的夜市,各種平時看不到的稀奇古怪的東西讓她愛不釋手,但是逛了好多發現沒什麼實用性,就一樣都沒有買下,龍十三拉着她的手,被她拖着在人流裡竄。
玲瓏眼尖,看到一處燈火旺盛的地方,急吼吼地拉着十三過去。原來是衆多人在岸邊賞花燈,龍燈、宮燈、紗燈、花藍燈、龍鳳燈、棱角燈、樹地燈等好多叫不上名字的花燈在水面上靜靜漂浮着。紅紗燈通體大紅色,在燈的上部和下部分別貼有金色的雲紋裝飾,底部配金色的穗邊和流蘇,美觀大方,其中造型最獨特的是影紗燈則以各色麻紗蒙制,上面繪着翠竹花鳥蟲魚、山水樓閣,並配上金色雲紋裝飾及各色流蘇,簡直美不勝收,玲瓏看呆了。
岸邊一個小販看到生意來了,擠過去對着玲瓏開始各種推薦,玲瓏心癢躍躍欲試,眨巴着眼睛看着身邊的龍十三,小販立刻轉移對象開始誇誇其談:
“我看你夫君儀表堂堂,定是人中之龍,小姐你呢美麗優雅,堪比人中之鳳,你們乾脆就選個龍鳳燈吧,讓你們這一對璧人能在這燈的光芒下永遠和和美美。”他指了指不遠處一對振翅欲飛栩栩如生的龍鳳,喜笑顏開地說。
龍十三笑着看玲瓏糾結的表情,剛要掏銀子,玲瓏摁住他的手,卻是一臉不捨:“算了吧,這東西太大,帶着走也麻煩,軍帳中又沒地方掛。”她轉頭對小販說:“對不起,我們不要了。”
龍十三看着她忍痛不捨的表情好笑極了,他拍拍玲瓏的頭安慰道:“等我們凱旋歸來再買也可以。”
因爲錯失了一個心愛的花燈,玲瓏便用食物來無限填補自己那份空缺,在玲瓏吃了三個肉包,兩碗雲吞和一大個燒餅後,她停在了一家飄着蔥花香味的線面鋪門前,她剛要拉着龍十三進去,躺在店門臺階邊的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乞兒吸引了她的目光,寒氣瀰漫的夜晚他卻只着一身薄薄的粗麻布衣衫,單薄且破洞補丁數不勝數,一雙破鞋寒酸到露出通紅的腳指頭。
玲瓏掏出錢袋,從裡面倒出了一錠銀子,彎腰放在老乞兒的面前。正欲順着香味走進鋪子裡,忽然裙角被拉住。她低頭一看,是那個乞丐,龍十三要上前,被玲瓏拉住。
“老人家有事嗎?”她問道。
“你不該在這個地方。”老人閉着眼睛沒有動,像是在說夢話。
“我應該在哪裡?”玲瓏明知故問,強壓住心底的忐忑。
“從哪兒來,回哪兒去。”老乞兒還是一動不動地躺着,似乎剛纔那番話並不是從他口中說出。
龍十三把玲瓏往自己身後拉,身體擋在那老乞兒和玲瓏之間,面色不善。
“老人家你若是江湖行騙的術士,那我們就此告辭了。”玲瓏扭不住他,在他身後使勁掙扎着不肯走。
“信則有不信則無,有緣再見。”只見那乞兒嘴皮動了動,總算張開了眼睛,卻沒有看任何人,他撿起地上的銀子,勾着鞋子頭也不回地走了,玲瓏欲追上去,碰上龍十三幾乎噴火的雙目。
“你想離開我嗎?”龍十三的憤怒中又有悲傷。
“不!我只是想去問清楚……我是怎麼一溜煙來到這裡的,我只是好奇……”
“問清楚然後呢?再找到方法回去嗎?”龍十三根本不讓她說完,直截打斷了她的話。
“你不講道理,你要是莫名其妙出現在一個從來沒見過的時空
,連原因都不想知道嗎?我肚子裡還有你的孩子,我怎麼可能走?”玲瓏氣急,提高了音量。
“我只是……”“害怕”兩個字卡在龍十三的口中,他害怕失去玲瓏,這樣膽怯的自己讓他都無法接受。
玲瓏甩掉他的手,悶着一肚子氣在前面走,連剛纔饞的要死的蔥花的香味都自動忽略了,她踢着地上的石子往前走,身後跟着一語不發的龍十三,兩個人一前一後,誰都沒有先開口打破沉默。
雪後的地很滑,玲瓏數次都險些滑倒,十三眼疾手快地衝過去扶她卻被狠狠甩開,還賞了個大白眼。玲瓏氣鼓鼓地回了軍營,因爲她穿着男裝,龍十三在後面哭喪着臉一副點頭哈腰的討好樣子,兩個人一起進了帳篷,這無疑給士兵們又一個閒聊的話題,在這無聊的行軍之時,將軍和這個小斯的姦情被傳出多個版本,從他們相遇相識相知相許到現在不顧世人眼光衝破世俗的枷鎖勇敢地走到了一起,在軍中沸沸揚揚,連提督都略有耳聞,只有兩個當事人完全被矇在鼓裡。
玲瓏草草地洗漱完要睡覺,軍營之中沒有條件舒舒服服地洗上一個熱水澡,讓素來愛乾淨的她苦不堪言,自己已經有三天沒有洗澡了,每次都只是用燒熱的水擦一擦,根本是隔靴搔癢,更加難受,她甚至還以爲那牀上的皮毛裡有跳蚤,經常弄得她癢癢,手腳上被撓出了好多紅色的包。
龍十三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他搖醒了玲瓏:“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玲瓏睡得正香,纔不理他。龍十三隻好簡單收拾出衣物背在背上,兩手抱着睡着的玲瓏走出軍帳。
包裹在嚴實皮毛裡的玲瓏也感覺到外面的寒意侵襲,她揉揉眼睛看着打着赤膊正抱着她的十三,疑惑地問道:“去哪裡?”
龍十三笑而不語,玲瓏嗤的一聲表示自己不吃這一套,而且今晚遇到那老乞兒的事龍十三還沒給自己道歉呢。雖然早些自己是想盡快離開這裡,但那時候只是因爲在這裡沒有自己的親人與友人,又是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她很不適應,也感到勢單力薄。但是現在自己有夫君,還有肚子里正在一天比一天茁壯成長的小生命,還有視若親姐妹的深深淺淺和西昌街以自己冠名的玲瓏閣,這些都是她來到這裡最寶貴的收穫,她只想用心經營下去,不管是愛情還是生意,如果能開花結果,她願意在這未知的時空裡耗盡自己一生。
龍十三連走帶飛的,不一會兒就到了一處四周都是怪石林立的地方,玲瓏看着這四周詭異的氣氛,擁緊了被褥,不解地看着龍十三。
龍十三高深地笑了笑,伸手撥開一片與人同高的乾枯蘆葦,示意玲瓏看去。
竟然是一片溫泉!熱氣騰騰地籠罩着一層白霧的溫泉!玲瓏驚訝地長大了嘴,難以置信荒郊野外竟然還有這麼美的一片溫泉!
“你怎麼發現的?”
“傍晚練兵的時候,這四周小動物很多,小心點。”龍十三貼心地說。
“我沒帶皁角和衣物……”玲瓏臉紅道,她以爲龍十三要把她光着包在這皮毛裡帶回去。
“我有帶啊。”龍十三獻寶一樣從身後的包袱裡拿出一堆東西。
“你轉過去,不準偷看。”玲瓏迫不及待要撲進這溫泉裡,她戒備地看着龍十三依言轉身,才揹着她快速脫掉衣服跳了進去,腳趾間一碰到熱水的瞬間,她就忍不住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
龍十三臉上有可疑的紅暈,自己的妻子正赤身裸體地在水裡,
藉着月光可以看到她曲折有致的酮體和水面上露出一半的酥胸,看到龍十三癡癡地盯着自己某個部位,玲瓏朝他潑水,轉身給他留了個背影,嗔罵道:“你個豆腐渣腦在想什麼!”
“又不是沒看過,摸都摸過了,親也親過了。”龍十三嘀咕着,脫淨衣物也鑽進水裡,溫暖舒適的感覺瞬間讓他放鬆了緊繃的身子。
玲瓏轉身背對着他在用手臂玩水,龍十三悄悄地靠近她,突然從背後摟住她的腰,身體在玲瓏背後蹭啊蹭地,明顯漲大的某物頂着玲瓏的臀瓣。
玲瓏緊張得發抖,自己雖與他赤裸相對已經不是第一次,但龍十三勃發的情慾總是讓她措手不及。而且這是在露天的溫泉裡,四周亂石與叢林密佈,安靜的只能聽到昆蟲的叫聲和龍十三漸漸粗重的喘息聲。
“別,先把話說好了。”玲瓏捏住他正想上下點火的手,“今晚遇到那個老乞兒的事情還沒解決呢。”玲瓏看着難受的龍十三一臉紅光,毫不留情的開口。
“我錯了夫人……”龍十三還是鍥而不捨地頂啊頂,邊認錯邊做出猥瑣下流的動作。
“錯在哪裡?”玲瓏伸手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腰肉,剛纔還溫順地像小綿羊一樣的玲瓏此刻卻變身河東獅,不依不撓地追問。
“不該懷疑你要離開我,不該對你耍橫。”龍十三難耐地摸着玲瓏的腹部,伸手向下探去,被玲瓏一把抓住。
“看來態度是有了,可惜……”玲瓏大力甩開龍十三的手,側身躲過站起來朝着岸邊跑去,“我洗完了!不奉陪!”玲瓏嘻嘻哈哈地手腳並用爬上岸,才站穩卻被龍十三一把拉下,噗通一聲狼狽地掉進水裡。
龍十三逮住機會把玲瓏按在巖壁上,蠻橫地以舌撬開玲瓏緊閉的牙光,只聽一聲難耐的呻吟,玲瓏就閉上眼睛不再掙扎。
後來玲瓏迷迷糊糊中被抱上岸,龍十三看着被疼愛後全身嫩粉可人的玲瓏,心滿意足地抱着愛妃回營。
玲瓏醒來的時候天才矇矇亮,就聽到外面士兵們嘈雜收拾東西的聲音,便知道又要上路了。她穿好衣服,在軍帳外四處找龍十三,半個人影都沒有。
一個小兵說將軍一大早就騎着黑馬進城了,只命他們收拾好先跟隨提督走。玲瓏納悶了,什麼緊急的事情着急得要清早去辦?還沒給自己留個口信。士兵們很快收拾好後整軍待發,玲瓏在猶豫着要不要跟着他們一起走的時候,提督走過來,臉色十分不對勁地說將軍要你留在這裡等他回來。
玲瓏是沒聽說過這軍營中傳得神乎其神的將軍的龍陽之好,昨晚一個小兵晚起撒尿的時候看到將軍懷裡抱着沉睡的玲瓏回來,於是這話題又添油加醋,愈演愈烈。
玲瓏在空落落的雪地裡站了許久,纔等到策馬回來的龍十三。他下馬,右手捧着一碗熱乎乎正在冒氣的蔥花面,端到玲瓏面前。
美味撲鼻而來的感覺讓玲瓏忍不住淚溼了眼角,這麼早那家店鋪肯定沒開門,不知道龍十三怎麼弄到這碗麪又快馬加鞭地趕回來。
見玲瓏愣着沒動靜,他催了催:“快點趁熱吃了,面還熱乎着呢。昨晚看你惦記着這家,特地去尋來了。最近咱孩兒食慾越來越大了,委屈夫人了。”
玲瓏感動得無以復加,忽然踮起腳不管不顧地親上龍十三被風凍得冰冷發紫的脣,蜻蜓點水一樣,迅速撤退,拿過龍十三手裡的面和着眼淚低頭一口口吃着,龍十三看着她羞紅的臉,摸着自己的脣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