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4章 古今道
“哎呀，大小夥，長得結實，來來來，嚐嚐老頭子我釀的果酒。”
橙黃的焰火前，一堆高有幾人身的篝火堆，上千的人來回的嗚嗚唱着跳着，伴着古老而簡單的石木樂器，節奏啪啪啪的……
私下裡，裹着獸皮的一個老大爺熱情非常的給我遞過來一筒子酒。一個圓木頭掏空了做的精緻簡單一公分長半徑的木筒子酒。
盛情難卻，只好一口氣咕嚕嚥下，喝完才發現真的是異常好喝！原本以爲神體初造後對凡間之物都不會有任反應，誰知一口喝下，先是酸甜，然後一口的爽辣刺激着舌頭，直接從喉嚨滑進腹部，剎那間渾身冒汗，兩個字那就是舒爽！
“二大爺，還有嗎？再來一筒子！不夠喝啊”
我也豪邁的向老大爺討起酒來，他是這個部落裡輩分極大的人，在他們那一輩排老二，更恐怖的是他神境修爲，修爲深不可測，法力渾厚，擁有搬山之力的肉身，若是在外界，恐怕就同那神話小傳裡追日的夸父了。
這時已經是晚上，這世界也有晝夜，只是無月，唯有一顆火熱的元陽，從海面升起，山腰落下。
這二大爺搖搖頭，嘿嘿一笑，卻不給我酒了，他說道：“這酒不能一口氣多喝，要先等地酒力化了，才能續上！”
二大爺身子很結實，若不是面容充滿了皺紋，恐怕還認不出來他已經很大年紀，壽也正入垂暮之際。實際上，聽這部落的人說，他如果化成岩石巨人，能有非常接近土皇的身高。他們同爲一種修煉之道，從岩石巨人化身上，能看的出他們之間的修爲差距。
而只有成神的族人，才能化成岩石巨人之身。
“哦？這是爲什麼？”我聽着二大爺說酒不能一口氣多喝，這正過癮呢就不給酒了，很是疑惑。而實際，二大爺和我交流的言語是我們外界人族的言語，他們與外界一直有聯繫，竟然能懂得我說的話，當時我也很是奇怪。
而在那一堆篝火周圍跳着的人中，青女姐跟着一羣布衣女子擡腳並肩搭手，正跳着篝火舞。這是一種儀式，部落裡迎接神秘客人而必行的一種好客之道。聽另一大爺說，這部落裡若是外界來的客人對他們來說愈尊貴重要，這儀式人就愈多，愈隆重。實際上我作爲一個初入神道的外來者，受到了這樣的極重的對待，也很是意外。
二大爺聽着我的疑惑，笑眯眯的說：“這酒取煉自我們這界的一靈谷特生的一種靈果，品質極高，煉成的果酒實則就是藥酒，這藥力得我們這些有了些修爲的老頭子才能適應的了，平時也都是取一些和着其它的藥稀了給部落裡的孩子們洗身脫胎煉骨。你這一口喝了一筒子，以你這初入神道的修未，竟然沒昏過去看起來一點事沒有，也是奇了，若是族裡其他的孩子，恐怕早受不了。”
我摸着頭嘿嘿一笑，也不好意思起來，人家不是那個千古僅有，古來僅有嘛，要說歷經十三世，誰有？第一世妖祖天蟬，第三世鎮世元帝，其它世也都不弱，有這根基擺着，能差嗎？
雖然我是初入神境，可是我的神基與衆不同，絕非那些小道可比的，六魄三魂元臺造化神基，暗合生生不息之道與輪迴之道，就此一點足以傲視同層次的對手。
在這二大爺的面前，不知爲何，我找回了以前的孩子般的感覺，如同那個青澀的自己，好像他就是那時的癸陽子道爺和古仁師父。
同時這個世界有一種天然的熟悉感在時刻觸發我的記憶，好像是來自第一世妖祖天蟬的。
也或許，是這裡的人很純真，自然，簡單，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很輕鬆，不會同外面世界的人那樣，爲了各種欲和利，而言不由衷，面不由心。
過了一小會，下肚的酒勁就那麼去了，身體一陣通亮，許多的元臺神基浮現在皮膚表面，很清晰的感覺到身體裡的力量增強了，血液裡元臺神基增多了不少，都是那一筒子酒力藥效化出來的。
這時，我再向二大爺要了一筒子果酒，又一口氣的喝下去，那酸甜後的爽辣，再之是身體更多的污汗冒出，舒爽之感剎那再次充斥全身，這一次臉都紅了，燒的不行。
“大小夥，這酒呢，是越喝勁力越大，第一筒子你很快把藥力解了，可第二筒子可就不那麼快了，再第三筒子第四筒子，越喝下去，這需要化去酒力的時間就越長，照你這情況，今只能喝三筒子了。”
二大爺給我再留了一筒子，然後腰間掛着一個紫黃的葫蘆搖搖擺擺的離開了。
我的眼睛瞄在那葫蘆上，心想着什麼明天再要四五筒子！
就在二大爺離開之後，這時幾個部落的小夥子走了過來，跟我這般大年紀，也是極爲熱情。
只是，他們的熱情方式我有些吃不消。
“兄弟，聽祖爺爺說你很棒，很厲害。我要和你比試比試！”獸皮披着的肌肉小夥子憨笑的往我肩上拍了兩下。
噗！差點吐老血，一看那壯實的胳膊還有體魄，再加之那神道境血脈已修完肉身四肢，將修臟腑，就算是元臺神基，以我這初入神境的體質，怎麼可能經得起這些大哥們的蹂躪。
“算了算了，都是一家人”我汗顏的搖頭立馬拒絕。
“不用擔心，我們都是切磋！切磋！你們外界都是叫切磋的嘛！”
我連忙擺手：“來日方長，來日方長，往後有的是機會，不急這時！”
“不用害怕，我不會下重手的”
話沒說話，直接被拉着跟風一樣的奔出了部落。
一座山前，轟隆聲過後，殘木碎石間……
我鎮定的從碎石間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重新撩了撩髮型，儘管很是蛋疼，但依舊的滿面容光的向着他們走去。
幾個小夥子也從岩石巨人身恢復了人形，他們看我沒事，不斷的點頭讚許，很是真誠的說道“不錯不錯，厲害厲害”
如果用菩提，我不會敗給他們，但是我並不想這麼做，同時我也想借此來試下自己的肉身強度知些深淺。
不過雖然沒有大礙，但是身體還是挺痛的，同時身體裡的酒力也不知不覺化去了不少。
“哼哼，等着，等我再修煉幾年，回頭我讓你們也吃吃苦頭！”我心這樣想着。
……
回到部落的時候，篝火儀式還在繼續。
而這時，土皇卻在部落入口等待着我了，遠遠的他站在那裡，仰望着天穹。雖然沒有皎月，但是卻有星辰，這是很奇怪的，從某種角度我猜測這裡可能是在地底，地底看到元陽並不奇怪因爲元陽可以大能力者以極高手段神仿造出來，但是星辰卻不一樣了，星辰是宇宙間的大星與原始元陽。而我頭頂上的這片星空，實在的我感受到了星辰的力量，那不是仿造的。
“祖爺爺！”部落小夥子幾個齊聲向土皇呼道。
“道皇”我也畢恭畢敬的這樣稱道。
“你們先回去，他留下，祖爺爺我有話對他講”
部落小夥子幾個拍拍我肩膀，用一個肯定的眼神，而後轉身向部落裡走去。
這時，部落入口，只剩下我，還有這個道之至尊。
也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我心裡莫名有很多感慨，也不知感從何來，慨從何發。
土皇一身簡單的黃色長袍，人類身形的他模樣就是一個垂暮的朽者，兩白眉滑落太陽穴，鬍子也極長，最神異的就是他的眸子，有一縷縷的土黃塵煙在其中飄蕩，仔細看去，像是什麼。
在那眸子裡，我好想撲捉到了什麼，那縷土黃塵煙就像是一座座山脈，隱約有着天地與輪迴的法則交織其中。
這時，土皇的眸子一動，那縷土黃塵煙瞬然打散了，像是滴落水中的墨被打散了，化了一新的塵煙模樣。他厚重且帶着低略沙啞的忽然說道：“你看我眸中的那縷塵煙了”
“嗯”我點了點頭。
土皇眸子又一轉，面容忽然浮現起懷念之色，神入天外，好一會他才說道：“我眸中這一縷玄黃之氣，受贈於金蟬天尊，也就是你的第一世身。藉着這縷玄黃之氣，我踏入土之極道，窺太宇一角”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第一世太強，強到什麼地步難以估量。
土皇繼續說道：“入境封皇過後，照應金蟬天尊所囑，本皇就此爲土之道護道者，鎮土道大界。也曾入世爲你第三世元帝護道人”
“三千道，皆生於元之太極境。太極境生陰陽兩大界，陰陽環生五行四象八極，再衍三千道。洪荒之初，是爲太古，天地混沌爲一，此爲太極境。太古衆生崛起，諸尊極戰，相互逐角，僅餘一者……爲太古天尊。太古之末，金蟬天尊以逆天手段分太極境爲陰陽兩大界，後妖仙角逐上古，金蟬天尊退隱八極境。上古之末，五行四象八極又被金蟬天尊拆分爲三千道界。人族崛起於那一時……”
“說起當年，本皇也屬人族。遙想當年，人族爲尊，代仙族掌天庭，征戰域外，何其的輝煌。如今大勢已去，能存其薪火便已望之所及了……唉……”
話至這裡，眼前的這位老道皇已經似乎不能所語了。
我可以看的出他那話裡未盡的嘆息代表着什麼，再看看他那佝僂的身軀，可以想象當年威勢震天下無以所懼的氣概及戰力，如今天驕遲暮，輝煌不再，爲人族崛起之烈火雄心已然衰去……古今道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