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季南琛抱着季墨塵上了樓。
蘇柒柒緊隨其後,手中的電話卻響了,她站在臥室門口接起,“學長?什麼事?”
“上次包工頭那個事情這邊已經全部解決,你可以放心了。”
韓文澤清潤的嗓音透過電話線傳出來,回報的好消息令人感到興奮。
“真的嗎?那太好了!”蘇柒柒感激不盡,聲音也微微含着笑意,“學長,這次多虧你哦!”
“都是小事,你這兩天怎麼樣啊?”
蘇柒柒垂頭看着自己的腳尖,“我還不錯。”
“柒柒……”
季南琛聽到聲音走了出來,看到蘇柒柒低垂着腦袋,似乎電話那頭是韓文澤的聲音。
倏然間,他的心頭劃過一抹淡淡的煩躁,皺了皺眉。
蘇柒柒像是沒有看到他似的,旁若無人地說個不停。
見狀,季南琛一把奪過蘇柒柒手中的電話:“韓總,方便的話來家裡吃個飯?”
他像平常對待朋友一樣相待,讓電話那頭的韓文澤錯愕不已,怔怔說不出話來。
蘇柒柒湊在季南琛身邊,聽到電話那頭一時間沒了聲音,悄然對季南琛不停地使眼色。
她示意季南琛少說點,不要苛責爲難。
然而,季南琛就像沒看到似的我行我素。
電話那頭,韓文澤噤了聲,沒有急着回答。
蘇柒柒站在一旁尷尬地恨不能摳腳趾,這個季南琛可真是害死她了。
太丟人了!
“韓總?”見對面不說話,季南琛又耐心詢問了一遍,“來我家吃飯?”
語氣中略帶挑釁,韓文澤揚了揚脣角,良好的修養愣是讓他表現出不生氣的情緒。
“不好意思季總,我還有一個遠程會議要開,就不過來了。”
“那好吧,擇日再聚。”季南琛也不計較韓文澤話裡的真假,掛斷了電話。
“你幹嘛啊!”蘇柒柒見季南琛終於掛斷了電話,伸出手狠狠地拍了拍他。
“我和韓文澤啥也沒有,就關係不錯的朋友關係,外加合作伙伴,你在這兒較什麼勁?”
季南琛挑了挑眉,“我又沒有要對他怎樣,只是幫一幫裴月熙,促進一下韓總和裴總之間的關係。”
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一會兒,有人敲門,傭人不在客廳,季南琛看了一眼,下了樓。
“穆婉清?”打開門的一瞬間,穆婉清雙眼冷透通紅地死死瞪着他。
季南琛不明所以,皺了皺眉冷冷望着她,“ 你有事?”
下一秒,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一道銀光快如閃電地從他眼前閃過。
腹側傳來一陣鈍痛,穆婉清手中緊緊捏着一把刀,發狠地朝季南琛肉體深處刺入。
“既然你們想要和我魚死網破,那就誰也別想好過!”
她的大吼大叫和駭人聲勢,惹來了傭人。
“啊——少爺被捅了!”
她大吼一聲,火急火燎地上前想要阻止穆婉清,“你這個臭不要臉的女人,還用刀捅?”
傭人想要去推開穆婉清,卻又怕自己突兀的行爲再刺激穆婉清對季南琛做些什麼不可測的行爲。
兩行淚水蜿蜒而下,穆婉清猩紅着雙眸一瞬不瞬地瞪着站在樓梯口地蘇柒柒。
她眉眼間一片荒涼,心中滿是對命運不公的憤恨。
爲什麼蘇柒柒比她高人一等,嫁對了人家,事業也蒸蒸日上。
這些,無一不在刺激穆婉清脆弱敏感的神經。
蘇柒柒站在樓梯口,很迅速地打了120。
她眼眸縮了縮,一顆心狠狠地驟縮揪緊。
鮮血已經順着衣角蜿蜒而下,看起來觸目驚心,若是再耽擱時間,恐怕季南琛撐不了多久。
“穆婉清,咱們有什麼話好好說,你別激動。”蘇柒柒從樓梯上走了下來,站在她的不遠處。
“好好說什麼?我現在就像臭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爲什麼悲哀的總是我?”穆婉清不解,更不甘。
她幽寒的雙眸死死盯住蘇柒柒,恨不能從她身上刮下一層皮來。
太痛苦了,一切的一切根本不是她咎由自取,爲什麼始作俑者還像個沒事兒人一樣站在那裡,冷眼旁觀。
“穆婉清,你知道你改變不了什麼的。”季南琛聲音沙啞,因爲流血而臉色蒼白,嘴脣青紫。
他強忍着身體感官上的痛覺,聲音強勢冷沉,“衝動解決不了問題。”
“我不想嫁給許偉,是你們逼得我彈盡糧絕,走投無路到這一步,”穆婉清搖了搖頭,模樣楚楚可憐,“都是你!蘇柒柒,要不是你,我也不至於到今天這個地步!”
蘇柒柒皺了皺眉,沒有接話。
“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現在應該享受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而不是站在這裡絕望!是你讓我走投無路,是你讓我失去了對生的希望!”
穆婉清話音落下,身後突然響起一陣陣的急促腳步聲。
蘇柒柒的眼神變了變,怔怔地愣在原地沒有動作,一顆心卻提到了心口。
“不許動,警察!”
倏地,事情逆轉發生的太快,從身後突然竄上來幾個身穿警察制服的人,一把將穆婉清撂倒在地。
她掙扎無用,滿身狼狽地被警察帶走,與此同時,救護人員也從門外匆匆而入。
季南琛已經徹底撐不住,整個人癱軟在支架上,鮮血流個不停。
他望着蘇柒柒紅潤的眼眶,怔怔的搖了搖頭,“我沒事兒,別怕。”
蘇柒柒點了點頭,堅強起來,抱着小孩,坐上救護車一起離開。
來到醫院裡,季墨塵大概是感受到自己又重新回到了熟悉的令他沒有安全感的地方,哭啼不停。
“墨塵不哭,媽媽在。”蘇柒柒抱着季墨塵,來回徘徊走動,輕輕拍打着他的後背,柔聲安撫。
季墨塵躺在媽媽的懷中,漸漸地安靜下來,大概也感受到了來自母親身上溫暖的溫度。
他的哭聲漸漸消散,一張小臉因爲哭泣而憋得通紅,在蘇柒柒的安撫中沉睡。
蘇柒柒放心了一半,眉眼焦急的不時看一眼手術室的門。
這一次換成季南琛,心境變得格外慌張。
過了一會兒,手術燈滅。
“季太太,季先生沒有什麼大事,傷口我們已經處理過,回去好好休息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