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式轟炸剛剛過去,還沒等到那些被震得頭暈腦脹的日本人反應過來,隨後趕來的俯衝轟炸機開始對那些堅固的暗堡進行準確投彈。
塗着青天白日標誌的俯衝轟炸機,從空中紮下。飛機發動機的推進力,加上重力加速度,俯衝轟炸機接近音速,飛機劇烈顫抖。緊接着飛行員按下投彈按鈕,一枚枚重磅炸彈離開掛架,向地面的陣地砸下。
從俯衝轟炸機上投下的1600磅炸彈和2000磅炸彈,砸在地面那些堅固的工事上,就好像是鐵錘砸雞蛋一樣,所有中彈的工事,紛紛被砸得粉碎。躲藏在工事內的日本人,以爲這些工事能夠阻擋住炸彈,但炸彈把工事炸成碎片,連裡面的人也變成了血肉碎塊,被炸得屍骨無存,連同工事一起粉身碎骨。
持續了大約二十分鐘的轟炸之後,36架p-40戰鬥機,帶着2架偵察機在空中盤旋。偵察機給地面炮兵引導轟擊目標;而戰鬥機,隨時準備對地面日軍進行掃射。
“準備開炮!”看到偵察機到來,炮兵指揮官下了命令。
偵察機通過電臺,把地面殘餘目標的數據彙報給炮兵。
當年因爲還沒有精確自導炸彈,空中轟炸,並不是很準確。即便是經過地毯式轟炸和俯衝轟炸,還是會有很多工事殘留下來。要徹底摧毀守軍防線,還需要炮兵對目標進行補射。偵察機引導炮兵,即準確又節省燃料和彈藥。
根據偵察機提供的座標指示,炮手們調節好發射諸元。
隨着一聲聲“開炮”的命令,已經做好開火準備的炮手們,紛紛拉動發射繩。
重炮發出劇烈的轟鳴聲,在偵察機引導下的炮羣,進行了最爲精確的炮擊。一排排炮彈呼嘯着落地,把那些在空中轟炸中倖存下來的工事和小型目標,炸得粉碎。有的地方,整段整段的戰壕都被轟塌,迸濺的血肉碎塊不斷揚起到空中。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不斷刺痛了日本人的耳膜。劇烈的震盪,讓躲在防炮洞內的日本人感覺五臟六腑都震得發痛。這還算好的,若是一發155毫米炮彈剛好落在防炮洞頂部,就能洞穿過去,把裡面的人炸成碎片。
高高的煙柱騰起,破碎的泥土、水泥碎塊、石頭塊、血肉碎片和槍支零件,被揚起到空中又落下。瀰漫的煙霧在空中飄散,當中又騰起橘黃色的火焰,吹散了原來的藍煙,騰起一道道新產生的黑色煙柱。黑煙逐漸變淡,變成淡藍色的硝煙,又被一輪炮彈炸開的氣浪吹散,接着又騰起黑煙。如此循環,直到把整片陣地炸成焦土。
日本人埋設在陣前的地雷,也不斷被引爆。他們苦心經營的雷場,很快就被摧毀殆盡。
“準備衝鋒!”裝甲兵指揮官大吼一聲。
炮擊停息下來,已經做好準備的坦克羣,從攻擊陣形後面衝出。
坦克引擎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淡藍色的煙霧在陣地上瀰漫。一輛輛坦克昂起炮口,向敵人的陣地衝去。
衝在前頭的,是48輛蘇制的t-34坦克,後面跟隨着拍成菱形的80輛美製m4坦克。
坦克衝鋒的時候,空中的偵察機和戰鬥機緊緊盯住地面動靜。
“零三號車注意了!在你們前方十一點鐘方向,有反坦克炮兵陣地!”天空中一架擔任偵察任務的p-40戰鬥機向衝在最前頭的那輛坦克彙報。
緊接着,戰鬥機從高空俯衝下來,用航空機槍向日軍堅固的反坦克火力點打了一連串紅色綠色的曳光彈。雖然航空機槍子彈無法擊穿那座堅固的地堡,但是能給地面的坦克引導了敵人暗堡的位置。
根據戰鬥機的指引,衝在最前頭的那輛編號爲003的坦克,昂起炮口,一炮就把日軍的工事轟成碎片。猩紅色的火球,從工事中噴涌而出,一門被炸燬的90式野炮炮管飛出,機器零件和人體零件一起從破爛的工事內噴濺到外面。
有日本人抱起炸藥包,趴在被炸得支離破碎的陣地上,試圖等待坦克靠近,再用炸藥包來炸燬坦克。
空中的戰鬥機發現日本人,立即俯衝下來,一串串機槍子彈打得地面血肉橫飛。
緊隨在坦克後面的,是肖柏的騎兵部隊。不過這時候的肖柏部騎兵,已經不是常規意義上的騎兵了。這支騎兵,原本是傅作義的老牌部隊——騎兵第四師。爲了保留這支傅作義老部隊的番號,騎兵第四師被保留下來。不過這支騎兵,是裝備了摩托車、裝甲車和自行火炮的機械化部隊,是一支帶有鐵甲的“騎兵”。
騎兵師跟在坦克部隊後面,用裝甲車的機槍射殺日軍“敢死隊”,用自行火炮對那些堅固工事轟擊,掩護坦克。
戰爭之中,進攻其實是最好的戰術,尤其是火力上佔據了極大優勢的情況下,進攻是比任何戰術都管用的戰術。因爲防守一方永遠處於被動之中,根本沒有迂迴和運動的機會。而防禦的一方,即便是採取了各種防守戰術,也只能被進攻方一口口吃掉。在火力和武器方面都處於優勢,對手一切防禦都是徒勞的。
坦克碾壓過鬆軟的地面,大地顫抖起來。
日軍殘存的野炮和高射炮向逼近的坦克羣開火轟擊,摧毀了四輛t-34坦克和七輛m4坦克。但是那些日軍的野炮和高射炮陣地,隨後就被坦克炮和緊隨坦克作戰的自行火炮炸得粉碎。只要有發現反擊的火力點,立即集中火力摧毀。
而日本人那些37毫米戰防炮和70毫米步兵炮,根本發揮不了作用。炮彈打在坦克上,就好像撓癢一樣。隨後坦克反擊的火力,就把這些小炮轟成廢鐵。
沉悶的發動機轟鳴聲,不斷逼近那些倖存下來的日本人。
就在坦克逼近日軍陣地的時候,躲藏在破爛不堪工事中的日軍“敢死隊員”一個個跳出來。當然,迎接日軍“敢死隊”的是密集的機槍子彈。
有空中戰鬥機射來的子彈,有坦克並列機槍射出的子彈,還有裝甲車和摩托車射來的子彈。綿密的彈雨,讓那些頭上綁着旭日白布的日本人,根本就無法靠近坦克,就被橫飛的彈雨打成篩子。
滄縣外圍的工事羣,還有依託鐵路線和河流組成的工事羣,很快就土崩瓦解。
裝甲部隊衝到滄縣城牆外圍,對準城牆一通猛烈炮擊。
城樓在爆炸聲中化爲碎片,城門被炸得粉碎,一片片的城牆,在爆炸聲中倒塌。很快,坦克和自行火炮就把古老的城牆炸開一個大缺口。隨後,轟開缺口的坦克,發出咆哮聲,履帶碾壓過遍地瓦礫石頭的地面,衝入城內。
當年的滄縣,並沒有多少堅固建築物,大多數是平房瓦房。
日本人想要在這種縣城裡面打巷戰,只能是癡人說夢!
天空中盤旋的戰鬥機,不斷向地面俯衝。那些趴在屋頂操着機槍,抱着炸藥包的日本人,被空中垂直射下的一排排子彈撕得粉碎。那些躲在大院裡的日本人,只要一有動靜,就被空中撲來的戰鬥機撕成碎片。
緊接着,攜帶着火箭彈的p-51野馬式戰鬥機再度趕來。
這些野馬戰鬥機在回濟南加好燃油,裝填好彈藥後,又立即升空,加入戰場。
滄縣街頭的那些沙袋工事,在戰鬥機火箭彈的打擊之下不堪一擊,被一片片炸成碎片。輕重機槍和步兵炮,被炸回到零件狀態。
龐大的坦克衝入城內,坦克炮不斷轟擊有反抗的日本人。
後面的裝甲車,在城外的時候,就已經把車上的步兵卸了下來。隨後步兵分成小組衝鋒,後面的裝甲車和坦克,用火力掩護步兵進攻。
碰到狹窄的巷子,坦克炮轟擊,士兵用手雷炸出煙幕。之後工兵上前,把一條條巷子炸開,變成寬闊的大道。
有日本人躲藏在建築物後面,用迫擊炮和擲彈筒轟擊。
空中的戰鬥機,一旦發現日軍的曲射武器,就從高空撲下來,用機槍掃射。
激烈的交火之中,一架俯衝掃射的p-40戰鬥機被日軍擊落。地面部隊中,有五輛坦克和三輛裝甲車被日本人的“敢死隊”炸燬。但是這點損失,對於進攻部隊來說,顯得微不足道。而日本人,幾乎每秒鐘都有人傷亡。
滄縣縣城,最後殘餘的兩百多名日軍,躲在縣城內最堅固的一棟樓房中,用兩門90式75毫米野炮,四門92式70毫米步兵炮和一門88式75毫米高射炮負隅頑抗。這棟三層樓房,經過沙袋和水泥加固,被改成一座立體火力的大母堡。周圍一些建築物,有地道同母堡相連,那些建築物也經過加固,在炮擊中沒有被炸燬。
逼近的坦克,無論是76毫米炮還是75毫米炮,均難以摧毀這座工事。
空中的戰鬥機,用60毫米火箭彈轟擊,也無法摧毀這座工事。
大母堡和子堡中,不斷吐出猩紅色的火舌,打得四周攻擊的戰士無法擡頭。
瞄準射擊孔轟擊的一輛t-34坦克,連續摧毀幾處火力點,緊接着又被日軍母堡中射來的一發75毫米炮彈擊穿,坦克騰起熊熊烈火。
於是進攻部隊使用電臺呼叫了後面的自行火炮轟擊。
八十多發155毫米榴彈炮炮彈落下之後,這片建築羣在爆炸聲中化爲一片廢墟,裡面負隅頑抗的日本人,頃刻之間就變成飛濺的血雨肉末。機槍和火炮零件,在一片濃煙和烈火中,被埋在廢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