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 收川軍

雨已經停了,凌晨的天空微微泛白,一支身上充斥着硝煙味的隊伍開到懷寧縣城外。

城樓上的哨兵發現城外出現的這支隊伍,黑暗中他看不清楚這支隊伍的服裝打扮。城下的肖柏只聽到一聲大吼:“來的是那一部分的?”

“我是旅長肖柏!”肖柏拉開嗓門對哨兵喊道。

“旅長?口令!”

肖柏說出了口令,城上的士兵放下吊橋,打開城門。

“旅長他們來了!”守候在懷寧縣城的四營、五營、炮兵、輜重兵和醫療隊的官兵們歡呼雀躍。

步入縣城內,洪斌、耿敬雷、周鋼炮和徐龍等人已經從指揮部中迎接出來。懷寧的指揮部是原來的縣政府大樓,日軍攻下安慶之後,懷寧國民黨縣政府撤離,這裡就成爲了金陵獨立旅的指揮部大樓。

“旅長!您可回來了啊!弟兄們都憋壞了,看着你們在安慶打仗,我們沒仗打卻窩在這裡看風景,真是憋屈啊!”耿敬雷說道。

“哈哈哈!”肖柏笑了,“你們還怕沒仗打啊!我估計,明天,最多後天,鬼子就會向懷寧大軍進攻!這次,我們不僅要盡力殺傷日軍的波田支隊,我們還要找機會騷擾一下製造南京大屠殺的第六師團!”

波田支隊是日軍第一支進入武漢的軍隊,肖柏覺得有必要重創波田支隊,打擊一下日軍的囂張氣焰。當然,對於製造南京大屠殺的罪魁禍首第六師團也不能放過它!

“旅座,您累了好幾天了,還是去休息一下吧!”洪斌道。

“不是我不想休息,是狗日的小鬼子不讓我休息!懷寧已經岌岌可危!走!我們一起去指揮部商討下一步計劃!”

走進指揮部大樓內,原來縣政府的會議室已經變成了金陵獨立旅的指揮所,牆壁上掛着一幅繳獲的大幅日軍軍用地圖。

肖柏手下所有的大將全部集中在指揮所中,開始商討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各位弟兄們!你們看,日軍現在就距離我們三十七公里外的安慶!他們要打過來,只需要半天的時間就能到!以我們一個旅的兵力,守住懷寧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們現在所能做的就是盡力拖延波田支隊!盡力給敵人造成重大傷亡!”肖柏指着地圖說。

“旅座,波田支隊戰鬥力不怎麼樣啊,在安慶我們以極小的代價,就殲滅了四百多日軍!安慶機場,我們也幾乎沒有什麼損失,又殲滅了三百六十多名日軍!我們兩仗加起來已經打掉那些兔崽子八百多人了!我們才損失多少!”何濤有些興奮的說。

“畢竟安慶是一座大城!我們利用大城打巷戰,當然對我們有利!”肖柏道,“而我們進攻機場,是我們集中優勢兵力,又是偷襲敵人!損失小也在合情合理之中!可是懷寧是一座小城,堅固的建築物不多,在這裡打巷戰不易!”

接下來,肖柏說出他的計劃:“日軍要進攻懷寧,我們就打我們的!讓他們去打他們的!我們不和敵人糾纏,關鍵是消滅日軍的後勤補給!我們把目標對準他們的炮兵和輜重兵!只是現在我們的誘敵部隊還沒有回來!”

肖柏的全盤計劃是:“城內留下少量兵力牽制敵人,主力部隊佈置在城外,以特種兵來打擊日軍的炮兵和輜重兵。主力部隊伺機尋找敵人弱點發起攻擊,消滅一部分敵人之後不和敵人糾纏,迅速撤退!”

此時,負責引誘敵人的特種兵、狙擊手和老兵們已經擺脫了追兵,正向懷寧縣城趕來。

日本人在誘敵部隊面前吃了一個虧,而且就在這個時候,波田重一中將向安慶機場發去電報卻沒有人回電。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那些手下爲什麼不回電?”波田重一中將一見到佐藤要大佐劈頭就問。

佐藤要突然感覺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他猶豫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說:“波田將軍閣下,我想,我們也許中了支那人的調虎離山計了!”

“八嘎!廢物!如果機場被支那人破壞了,那將會影響我們大日本帝國皇軍整個武漢會戰的計劃!這個責任我們誰都擔當不起!”

佐藤要嚇得再也不敢說別的什麼,他連忙“哈伊”了一聲:“我現在就帶上我的聯隊趕去機場!那裡只有兩個中隊,兵力是少了些!”

臺灣第一步兵聯隊的日軍快到安慶機場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佐藤要放眼望去,只見他們奪下的安慶機場已經蕩然無存,眼前是一片茫茫澤國!

“八嘎!機場被支那人放水淹了!”佐藤要氣得差點吐血。

石塘河河堤被炸開一個缺口,河水從裡面涌出,淹沒了機場。要等到大水退掉,至少要等到陰雨季節過去!而且肖柏還下令把機場跑道和停機坪炸得坑坑窪窪,再用水一衝,安慶機場的跑道和停機坪已經報廢,要恢復機場,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這對於日本大本營攻擊武漢的計劃帶來嚴重的影響!

無奈之下,波田重一隻好請求大本營派遣工兵,要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清除積水,修復機場以便於讓德川好敏的航空兵能夠入駐安慶機場。

天色大亮之後,在懷寧縣城中的肖柏纔看清楚,城內除了有自己的弟兄們之外,還有不少穿着藍灰色軍裝的川軍!

這些川軍是從安慶敗退下來的,一些官兵跟着楊森向大別山逃去,還有一部分失散的官兵退到了由金陵獨立旅第四營和第五營駐守的懷寧縣城,他們被獨立旅的戰士們迎接到了縣城內安頓下來。

“旅座,我們可以把這些川軍的弟兄們納入我們的獨立旅中!人數已經統計過了,來到懷寧的川軍有三千多人!這對於我們來說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王梓涵對肖柏說。

何濤也說了句:“旅座,中國軍隊普遍拼刺技術差,但是川軍是一個例外!他們因爲步槍實在太差,他們的拼刺技術高,只是在安慶之戰中,他們的槍長度不如鬼子的槍長,纔會在拼刺中吃了大虧!如果給他們換上三八式步槍,川軍是一支生力軍!”

肖柏點了點頭:“我們這樣打仗,後勤遲早將會成爲嚴重的問題!子彈的消耗量大得驚人!每一仗打下來,基本上是依靠大量彈藥消耗減少戰士們的損失贏來的!但是我們打得起幾場這樣的仗?”

“所以說,最後還是要拼刺刀?”何濤問道。

“拼刺刀是必須的!我們不能總是懼怕和敵人拼刺刀!只有近距離的搏殺,才能培養戰士的膽量!”

“可是我們哪裡有那麼多三八式步槍提供給他們?”負責後勤的徐龍說了句。

“目前沒有那麼多三八式步槍,只能先讓川軍用他們自己的武器,等到以後繳獲的三八式步槍多了,就給他們逐步換裝!那種單打一步槍實在太落後了!射速慢,精度差,就是拼刺刀長度又不夠!和日本人的三八槍比,樣樣都吃虧!”

肖柏走到門口,外面的臨時兵營中或坐或站着大批穿着藍灰色軍裝的川軍。當肖柏他們走出去的時候,一名少校軍官走上來:“肖將軍,我們要回去找我們的部隊!”

幾十名川軍士兵也應聲附和:“肖將軍,您放我們回去找我們的部隊吧!”

肖柏指着一名川軍士兵肩上的民元式單打一步槍:“你們回去找你們的部隊?今後你們就一直用這樣的破槍?如果你們加入我們,我們給你們發日本人的三八槍!那種步槍無論是射速、精度還是拼刺,都比你們的槍好多了!”

說完,肖柏從自己的一名戰士身上摘下一支三八式步槍。

看着嶄新的三八式步槍,很多穿着藍灰色軍裝的川軍眼睛發亮,作爲一名軍人,喜歡好槍是無容置疑的事情!

可是,一名川軍士兵卻說:“肖將軍,您也知道我們四川人重情義!俗話說得好,忠臣不事二主!就算是您給我們再好的武器,我們也不能答應啊!”

肖柏很清楚四川人重情重義,當年南宋堅守最久的不是襄陽,而是四川的釣魚城!一座孤城堅守了三十六年,大宋的旗幟一直飄揚在釣魚城上空,直到崖山之戰陸秀夫揹着末帝趙昺投海自盡之後,釣魚城才放棄了抵抗。

雖然後來有張獻忠和滿清的屠川事件,導致了兩湖填川事件,可是一方水土一方人,四川養育出的大多數都是忠義之士!

要說服川軍,看來不是一件易事!

想到這裡,肖柏說道:“各位川軍的弟兄們!大家都是中國人!在哪裡不是打鬼子?你們加入我們能夠更好的殺鬼子!爲何不加入我們金陵獨立旅呢?打仗本來就是保存自己消滅敵人!”

一名川軍士兵道:“肖將軍!我們的長官待我們不薄!我們不能做出背叛我們長官的事情!即使是死,我也甘願做四川的鬼!”

一名獨立旅的戰士怒道:“你們長官待你們不薄?你看看他是怎麼對你們的!楊森手裡有錢寧可拿去養小妾都不肯給你們買新的武器!我們旅長給我們購置武器彈藥,用的都是自己的錢!”

聽了那名獨立旅戰士的話,有不少川軍官兵都默默低頭不語。

肖柏喝住那名戰士,他轉頭在王子涵的耳邊說:“老王,去讓人給武漢方面發電,就說我們成功奪回了安慶機場,並放水淹沒了機場!”

此時,一名川軍士兵說:“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得半死!就算是楊司令有再多的過錯,他也是我們的長官!我們不能這樣背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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