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鬼子給莫斯科下的命令?
於效飛聽楊靖宇說已經跟莫斯科聯繫上了,要有新任務,就說:“那麼,楊司令,既然你們有任務,那我就要告辭了。不過……”
楊靖宇笑着問道:“有什麼事情要我們辦嗎?”
於效飛不好意思地笑道說:“這個倒不是,只是,我聽說楊司令的槍法非常好,想跟你學一下。”
楊靖宇笑了:“其實也沒什麼。正好,我們就要離開這兒了,可以送你一程,路上是一定要跟鬼子作戰的,到時自然有的是打槍的機會。”
於效飛一聽高興了:“是嗎?真是太好了!”不過,於效飛一想,事情不對呀,他只好問:“你們要到那兒去?我可是回北平去。跟你們走的方向不一樣吧?”
楊靖宇說:“一樣的,我們接到了新的指示,要服從戰略意圖的安排,所以我們要進行西征,離開這兒,向西去。這樣我們正好可以送你。你不知道,你來的時候多麼幸運,儘管你有鬼子的證明,可是要是在山裡迷路,或者是讓特務懷疑,還是會被捕的。等到我們把你送到了安全地帶,你就可以回北平了。”
於效飛不知道楊靖宇說的戰略意圖是什麼,他們不是一個組織的,別人的事情是不能問的。於效飛說:“楊司令,你那麼有本事,那麼能打,到了那兒都能打勝仗!”
楊靖宇神情凝重:“這次西征,不那麼容易。離開了這些地方,到敵人重兵把守的地帶去,沒有了密營,沒有了情報,作戰會十分艱苦。不過,我們是革命戰士,任何時候都不能忘記自己在入黨舉手宣誓時所說過的話,要服從組織的決定。這點困難還不能克服嗎?”
於效飛看着楊靖宇那真誠的臉,心裡一陣感動,這是一個真正的爲信仰而獻身的愛國志士。於效飛想了一下說:“不過,我覺得怎麼你們這次出征,跟西田說的他要達到的目的很象呢?”
楊靖宇一愣:“西田?”
“就是我說過的那個在火車上遇到的日本特務。”說着,於效飛就把西田跟他說過的打擊抗聯的方法說了一遍。
楊靖宇笑着說:“敵人總是這麼想的,他們千方百計要消滅我們,我們要是讓他們嚇倒,就不是革命戰士了。任何事情都會有第一次的,就當我們是去開闢新的根據地不就行了?”
於效飛只好沉默了。過了一陣,他問:“你說的密營是什麼東西?”
楊靖宇笑了:“密營就是我們隱藏槍支和糧食的地方。我們秘密地設置了成百個這樣的地方,這樣我們就可以在任何鬼子想象不到的地方出現,打擊鬼子。現在這個地方是我們爲了迎接你特意安排的,我們真正的根據地,比這可闊氣多了。”
第二天,部隊出發了,戰士們情緒很高昂,他們相信他們的楊司令,只要跟着楊司令,他們就會打勝仗。可是司令部的人臉色卻很嚴肅,因爲他們知道,他們現在是到一個沒有情報的完全陌生的地方去。
於效飛第一次跟着部隊進行雪地行軍,覺得什麼事情都很新鮮,他在整個隊伍前後跑着,看着前邊的戰士一邊走一邊在樹幹上做標記。然後他又跑到隊伍最後邊,看着後邊的戰士邊走邊用一大把樹枝做成的大掃把掃掉隊伍走過的痕跡。那些戰士知道於效飛是第一次看到這樣能把人的整個大腿都沒掉的大雪,不停地逗他。
於效飛興奮地來回跑,又到了司令部。他看到這兒的人沒有一個高興,就小聲問一個認識的警衛員:“怎麼大家都這麼不高興啊?”
那個警衛員也小聲說:“司令部的人昨天晚上開了一整晚上的會,還是沒有辦法,說是對前邊的情況完全不瞭解,仗難打了。當然大家都高興不起來。”
於效飛連忙去找楊靖宇,他在迅速前進的隊伍裡邊到處尋找,走了半天,纔看到正在幫一個戰士扛槍的楊靖宇。於效飛把楊靖宇拉到隊伍旁邊,對他說:“我就是搞情報的,我來幫你們打前站怎麼樣?我可以搞到情報。”
楊靖宇大喜:“要是那樣就太好了!我撥給你幾個人,你帶他們先去摸清情況。”
這時的楊靖宇還有騎兵部隊,於效飛和四個人騎上馬,向西朝鐵路奔去。
到了鐵路邊,一個經常出來的戰士對於效飛說:“小鬼子有鐵甲列車,上邊有炮,得小心。”
於效飛說:“我以前打過火車,這個東西不可怕,只要知道它幾點過就行了。咱們幾個不用管它,直接就能過,留下一個人,在這兒查火車經過的時間,咱們幾個過去。”
於效飛來到鐵軌旁邊,把臉貼在鐵軌上,聽着鐵軌上邊傳來的聲音。聽過之後,於效飛說:“沒事,車遠着呢,過吧!”
說完他就往起站,突然,他不敢動彈了,他的臉粘到鐵軌上了!
幾個抗聯戰士在一旁哈哈大笑起來,他們在於效飛把臉貼到鐵軌上的時候就料到會出現這種局面。
於效飛連忙朝臉上運了一點氣,鐵軌一熱,不再粘着他的肉皮了。於效飛紅着臉說:“怎麼這東北這麼厲害,關裡的什麼法子都不能隨便用啊!”
四個人過了鐵路,騎着馬朝離鐵路最近的屯子奔去。到了屯子附近,於效飛他們下了馬,於效飛縱身上了樹梢,遠遠地觀察着屯子的動靜。他看到,在進屯子的路口上有一個小崗亭。這不奇怪,鬼子一向重視鐵路,鐵路旁邊的地方都有軍隊看守。
於效飛從樹上下來,三個戰士問:“怎麼樣,有鬼子嗎?”
“當然有啦,不過沒有巡邏的,就這麼一個,咱們這就把他抓過來,只要一問,不是什麼事情都知道啦?”
三個抗聯戰士一聽,摘下槍就要衝上去。於效飛連忙攔住他們:“你們這是搞情報嗎?你們再嚇着人家。我一個人過去就行了。”
於效飛輕快地跑過去,藉着樹林的掩護到了屯子旁邊。這是一個小村子,一直沒有抗聯到這兒活動過,哨兵無聊地站在崗亭外邊,一邊使勁抽菸,一邊不停地跺着凍得發麻的腳。於效飛距離他還有十米多的距離,於效飛看着他,算計了一下,如果這是在北平,於效飛在這個距離上衝過去,一定會驚動哨兵,哨兵就會開槍,驚動裡邊的敵人。於效飛絕對不能過去,得等待時機。
可是於效飛現在發現,這個哨兵手上戴着厚厚的大手悶子,就是東北的只有一個大姆指的棉手套,哨兵身上穿着象狗熊那樣的棉大衣,以那個哨兵現在的反應速度,於效飛到了他身邊,他也不能把槍從背上摘下來,再摘掉厚手套來開槍。想到這兒,於效飛也不再做準備,直接象回自己家一樣大模大樣地朝哨兵走去。
哨兵看到於效飛走了過來,很不樂意地問:“幹什麼的?”
“我是抗聯啊!”
“別他媽鬧!幹嘛的?”
於效飛已經走到了他面前,伸手把他的槍摘到手裡,用槍口對準了他:“我真的是抗聯!”
可是這個警備隊員就是不相信。於效飛怎麼解釋也不行,只好用胳膊夾着這個警備隊員回到樹林裡邊,這個傢伙這才真的相信他是被抗聯俘虜了。
於效飛用零下20多度的冰涼的槍口支在那個警備隊員臉上:“屯子裡邊有多少鬼子?”
“沒有鬼子,只有一個班的警備隊!”
於效飛看看其他三個人:“怎麼樣,只有一個班的警備隊,幹掉他們?”
三個抗聯戰士一聽:“咱們人少吧?”
於效飛一拍腰裡:“我出來的時候楊司令給了我一支20響呢!你們這還有三支槍,對付那幾個人不是輕鬆嗎?瞧我的!”
於效飛對那個警備隊員說:“把衣服脫了!”
那個警備隊員一聽:“什麼?這天這麼冷……”
於效飛一槍托砸到他頭上,他“咕咚”一聲摔倒了。於效飛對一個抗聯戰士說:“穿上衣服,跟在我後面。”
他們走在前邊,其他抗聯戰士跟在後面,直接朝警備隊院子走去。到了警備隊院子裡,於效飛用日語大聲吆喝,警備隊員全都跑出來了,看到四個騎着戰馬的日本人,也不敢懷疑。這時候那個穿着警備隊員衣服的抗聯戰士也明白了一些,大聲喝道:“集合,太君訓話!”
於效飛用攙雜着結結巴巴的漢語的日語罵道:“你們地,疏忽大意地,良心地大大地壞了,統統槍斃地!”
警備班長趕緊上前,但是也不敢問這是那來的太君,於效飛仍然不停地罵,看看沒有其他人出來,於效飛罵道:“這些人軍人地不是,繳槍地!”
幾個抗聯戰士一齊上前,把警備隊員的槍全都繳了下來。於效飛立刻進屋搜索,把屋子裡邊的槍也給拿出來了。
這麼輕鬆就解除了警備武器,於效飛好不得意。不過,他沒有料到,他會遇到這麼大個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