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瞬間感覺到自己的失態,立即止住腳步,臉憋得通紅,不敢與尚誠對視,等他鼓足勇氣看向尚誠的時候,卻發現對方依然視線離開了他,看向了林德兆,道:“你好,我是這次行動的隊長,你可以叫我……”
“黃鯉一號!”步錚及時插話道。
這讓在場的衆人一愣,而尚誠更是黑着臉,有些不明所以,但他可以聽得出,這絕對不是個好名字。
黃鯉?黃鸝?
“什麼意思?”盧雪捅了捅他的胳膊,疑惑地道。
“黃河的鯉魚,只有越過龍門,才能化龍!”步錚輕聲道了一句,盧雪聽得懂字面意思,但步錚的意有所指,她還需猜測一番。
林德兆和劉江也都與盧雪一樣,只不過,他們不瞭解尚誠,只能是似懂非懂。
只有尚誠心裡清楚這個代號是什麼意思,聽起來感覺像是恥辱,但他知道,這個考研已經開始了,要想恢復自己“應龍”的代號,必須要越過龍門。
所以,他對這次任務尤爲看重,而那七個沒有到場的黃鯉二號至八號,應該會與他有同樣的心情。
他看向林德兆,道:“我是黃鯉一號!”
林德兆神色一怔,立即伸出手,與尚誠一握,道:“我是天露市公安局局長林德兆!幸會幸會!”
然後指着劉江道:“這位是我市特警大隊大隊長劉江,曾在武警雪豹特訓過一段時間!”
對於林德兆的介紹,尚誠處於禮貌,點點頭回應,只不過,對於劉江,他不過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懶得點頭。
武警雪豹,那是華夏武警的一支標杆,跟他們飛龍一樣同屬於特種部隊,只不過一個是善於城市反恐,一個是善於叢林野戰,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只不過,同樣一個旗號,隊伍也有層次分別的,像他們這二十八人,回去之後,那肯定是飛龍中的頂尖者。
如同考試百分制一樣,他們屬於九十分以上的優秀學員,那麼隊中其他人就都是六十分以上的學員了,有着良好一般及格之分。
像劉江這樣的,只去雪豹特訓過,而沒有被選入雪豹,那隻能說明其能力不夠,不過六十分及格線。
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與他這樣的優秀學霸相提並論,更何況這人還一臉不爽地看着有着教授實力的步錚,尚誠要是高看他一眼那才叫怪!
對於尚誠的藐視,劉江很憤怒,他再次打量了尚誠一番,忽然轉身對林德兆道:“局長,這次任務可不一般啊,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完成的,爲了避免出現不必要的傷亡,我建議測試一下行動者的實力,這樣讓我們更有信心打擊犯罪分子!”
林德兆聞言一愣,狠狠瞪了劉江一眼,見到對方別過頭去,不再看他,也便罷了,說實話,他自己也想看看這神秘的“奇兵”,到底有什麼樣的實力。
於是,他也笑着道:“嗯?這建議不錯,不過,測試就免了,肖市長推薦的人,我還是相信的!當然,我希望這位同志可以露一手,讓我們開開眼界,鼓舞鼓舞士氣!”
劉江如陰謀得逞一般,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但剛一回頭,便對上了尚誠不屑的目光,頓時讓他惱火不已。
尚誠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兩人,根本不想理睬,若不是有任務,他轉身就離開了,管你什麼局長的,關我鳥事,論級別,我不比你低,論功勞,你尸位素餐,我血戰沙場,怎麼都覺得比你這局長更像人民公僕!
只不過,這個時候,步錚突然開口了,指了指招待所大院裡的一顆小腿粗的白楊樹,疑惑地道:“這樹誰栽的?太沒講究了,前不栽桑,後不栽柳,院裡不栽鬼拍手,這都常識嘛,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他似乎是對着盧雪說的,聲音並不大,其餘人卻都聽得極爲清楚。
雖然國家講究不能迷信,尤其是政府招待所這種地方,但是,林德兆這些人,哪一個不是經常去拜拜關老爺菩薩三清的,他們對風水這種神秘的傳承,還是深信不疑的。
所以,當步錚說完,他也思考起來,然後結合着以往發生的事情,胡思亂想起來。
至於劉江,則是一臉嫌棄地看着步錚,剛剛佈局要將尚誠套入圈子,你一個打醬油的橫插一腳,這算是什麼事嗎?
而盧雪,也覺得步錚神神叨叨的,怎麼突然談起風水了呢?
場上唯一清醒的,恐怕只有尚誠了,他在步錚一開口,便明白了步錚的用意。
隨即,他邁開步子,越過衆人,大步朝着那棵直徑十幾二十公分六米多高的白楊樹走去。
林德兆甚是疑惑,加快了步子,扭動着肥胖的身體,緊隨其後,但實際上,這一百多米的距離,他是小跑着的。
劉江也緊隨林德兆身後,至於步錚,則是被盧雪拖着向院子裡奔去的。
此時的招待所大院,比平時更加熱鬧,大門口有警衛,十步一個崗哨,特殊時期,不得不這樣佈置了。
這些守衛警察,都認識林德兆和劉江的,看到天露市境界大名鼎鼎的兩人緊緊追向一個陌生人,都覺得有些新奇。
只不過,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們終生難忘了!
這裡的他們,不止是這些守衛,還是林德兆和劉江,還是盧雪!
只見尚誠走到白楊樹旁,圍着白楊走了一圈,然後將手搭在上邊,稍稍施力,樹輕輕晃了晃,乾枯的樹枝擺了擺。
就在這時,只見尚誠後退一步,側身對着白楊,後腿高高擡起,如刀一般劈出,閃電一般掃在了樹上。
“喀……”
一陣斷裂聲響起,被尚誠高鞭腿掃到的地方,直接斷裂,沒有意思纖維連接,四米多長的上部分直接飛出,砸在了地上,震落了一堆碎枝。
餘下的近兩米的部分,如柱子一般,穩立大地。
衆人徹底傻眼了,彷彿是在這朦朧的夜色中,迷花了眼。
這不是那熱帶的香蕉樹,只要是一流的泰拳手,都可以一腳掃斷直徑十公分粗。
白楊樹的纖維有多多緊湊,密度有多大,韌性有多強,拍一拍晃一晃就知道,那些拳手也只敢在香蕉樹上做文章,怎不見他們去踢別的熱帶硬木?
林德兆只是外行人,純屬看熱鬧,都已經覺得匪夷所思了,那麼,懂得一些功夫的劉江,自然是看明白了這一切,他不禁打了個冷顫,吞了吞口水。
試想一下,這個測試只是踢樹,而不是跟他切磋,不然,他的腿,是不是有這棵白楊樹堅硬?
盧雪平常也是看着尚誠等人訓練的,但是,親眼看到這一幕,她還是覺得極具視覺衝擊力,也立即明白了步錚不讓她參與行動的原因。
這樣的實力,尚且沒有十成把握,何況是她這個連明勁都還不到的菜鳥!
尚誠這一腿,可謂是替步錚漲了臉了,某人嚴肅地站在一旁,眼睛時不時地打量着周圍的其他人,看似平靜,其實心裡卻是得意地跳起來了。
“哈哈哈!一羣土鱉,讓你們做夢都驚醒!”
院子裡突然的動靜,自然是引起了很大的震動,今天沒有客人,全部都是參與行動規劃的重要人員,政府的,考古界的,還有相關技術單位的。
一部分人在休息,大多數人則在大會議室,等待着工作的討論展開。
這一動靜,頓時將這些人都吸引出來了,衆人趴在窗口,站在陽臺上樓梯口,莫名其妙地看着院子中間的那道身影,以及那道樹影。
有些人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轉身走向旁邊的警衛,詢問發生了什麼,而警衛也還深陷震驚之中,尚未回過神來。
就在衆人還沉浸在尚誠帶來的震驚中時,只見尚誠退後三步,側身對着那半截白楊,右腿向前邁出一小步,雙臂交相掄直,然後對着樹幹猛地貼了上去,右臂直接與樹幹接觸,劇烈一撞。
嘭!
喀……
便看到那近兩米的樹幹幾乎齊根而斷,小腿粗的木料被撞飛出去,落在了五米遠的地方,發出了極爲吵雜的聲音。
鐵山靠!
八極拳裡的鐵山靠,習練一個多月,這些基礎招式,尚誠基本上掌握了,可以將自己明勁後期的實力發揮出來,也算是天賦不錯。
衆人呆立當場,傻愣愣地看着這一切,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有人擦了擦眼睛,如果眼皮不是肉做的,他們很可能會擦破。
總之,這一幕如夢似幻,沒有一人第一感覺認爲這是真實的。
“林局,我自作主張,替你們招待所伐掉了這鬼拍手,你不會怪我吧?”尚誠拍了拍衣服上淡淡木屑,回頭走向林德兆,淡淡地道。
“嗯?啊……不怪!不怪!砍得好,砍得好!黃鯉同志驅鬼誅邪,這是善舉,我們歡喜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怪呢?”林德兆連連搖頭,一臉激動地看着尚誠,嘆道:“太厲害了,那什麼無限制格鬥的拳王,都沒你這麼厲害!實在有些匪夷所思,我得緩緩神,總感覺像是做夢一般!”
尚誠淡淡地看了步錚一眼,又瞥了一眼那棵斷樹,道:“這世界很大,能人很多,我根本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