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你想都不要想,不要說你是張擇端,就是秦檜來了,我都不會賣給你的。”一邊說,一邊洋洋得意的抱着那幅畫去了。
張擇端也是欲哭無淚,“世上的東西總是有價錢的,你當初是一百兩銀子收購的,我給你一千兩銀子!”張擇端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
這人朝着屋子裡面去了,張擇端站起身來,提氣開始說。“兩千兩!三千兩!四千兩!五千兩!六千兩……”
只是,這人已經不爲所動,抱着那美麗的畫卷,已經消失在了張擇端的眼前,張擇端只能嘆口氣,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個人會冥頑不靈到這樣子,不就是一張畫,爲何偏偏就不出手。
“這張畫,你沒有可能拿着欣賞一輩子的,到頭來還是會成爲別人的藏品。”一邊說,一邊走了過來。
“我不管,我不管,你出去,你出去。”一邊說,一邊用力的推開張擇端,張擇端無言以對,只能轉過頭離開了這裡,張擇端剛剛出門,就看到門口一個人,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子。
女子的墨發在風中輕舞飛揚,整個人看起來筆挺的好像是標槍一樣,日光中,女子的紅袍顯得熱情似火,不過女子剛剛轉過身,那張臉在映入眼簾的時候,給人一種冰冷異常的感覺。
那種冰冷,讓人一看,忽而就一個淡淡的顫慄。
“張先生,好久不見,別來無恙?”梁紅玉當先開口,張擇端幾乎認爲梁紅玉是有心在這裡等着自己的,這樣就狹路相逢?
“樑將軍,好久不見,今日您有時間閒庭信步到這裡來嗎?”
“張先生,明人不說暗話,我過來不是有時間沒有時間,而是我前幾天在這裡賣了一張畫,聽說這張畫搞的這個人妻離子散,我是……”一邊說,一邊伸手,悲憤的將旁邊的柳樹一拳頭。
於是柳樹搖晃了一下,已經從中央折斷了。“我是過來贖罪的,既然這張畫這樣子不祥,我想,我以後就是再窮的揭不開鍋,也不能這樣子害人了,這是一張爲禍不淺的畫,我……我要收回來。”
“收回來,談何容易,此人油鹽不進。”張擇端說到這裡,看到倒在地上的大樹,不禁微微的後怕,吸口氣以後,又道:“這個,或者你是有辦法的。”
因爲,你是冷暴力。梁紅玉不理會張擇端,已經上前一步,將自己的丈八蛇矛別在了地上,已經上前一步,“掌櫃的,我是梁紅玉將軍,我過來是爲了收回自己前幾日賣給你的那一張《百美圖》。”
“不,不,我不賣。”屋子裡面一個倉皇的聲音,好像地縫中冒出來的一樣。
“前幾天我沒有錢,現在我有錢了,我要贖回去。”梁紅玉一邊說,一邊又道:“你不要賣給任何人啊,我是好不容易過來的,這張畫上的女主人公是我,是我,你莫要忘記了。”
“是您,但是畫是您親手賣給了我的,我現在不能給您了,您也是知道的,我爲了這張畫已經妻離子散啊。”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掌櫃的,這張畫我還是要拿走的,您
給了我吧,我後悔了。”梁紅玉說着話,已經要朝屋子裡面去了,結果剛剛進入門口,這個人已警覺的握住了這張畫。
“那啥,你過來我就與這張畫同歸於盡。”一邊說,一邊木訥的伸手,將這張畫湊近旁邊的紅燭,紅玉一看,立即嘆口氣,“這是何苦,這是何苦啊,我給你銀子,並不是不給嘛,你看看你……”
“你不要往前走,一!二!”
“好,好,怕了你了,我走,走還不行嗎?”梁紅玉一邊說,一邊出門,剛剛到門口,張擇端已經笑了,“不會演戲,就不要演,假。”
“假?”梁紅玉沒有發現自己哪裡剛剛演的不成功,立即瞑目回想了一下,沒有啊,什麼地方都是真的嘛!“張擇端,你既然已經看出來了,我就告訴你,這張畫是天價,不是不賣,我也可以告訴你……”
梁紅玉指了指這畫廊裡面的老闆。“他其實也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這張畫他纔不會要,他剛剛的一切行爲都是幫助我給這張畫提價,等會兒你會明白過來的,這張畫,不是不賣,而是銀子差的太遠了。”
掌櫃的立即出來了,給張擇端行禮,“對不住,我必須要幫助樑將軍,現如今,城中已經內憂外患,我雖然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不過我必須要幫助她籌集軍餉,這是途徑,要是您也是可以……這……”
“好,我幫助你們。”一邊說,一邊又道:“掌櫃的,你將畫好好的收起來,我保證會要你們稱心如意。”
一邊說,一邊看了看梁紅玉。
“至於樑將軍,現在應該告訴我,爲何這般缺銀子?”他不清楚,梁紅玉爲何也有捉襟見肘的時候,梁紅玉在有錢的時候,可以將自己的銀子一馬車一馬車的送到西市去,現在,居然缺銀子缺到了訛詐皇上。
這女子真是奇葩啊。
“我缺銀子,你如何就看出來的?”梁紅玉一邊說,一邊將地上的丈八蛇矛握住了,伸手,將蛇矛上的泥土擦拭了一個一乾二淨,目色望着眼前的男子。
“你連皇上都幹欺詐,自然是缺銀子缺到了不可言說的地步,既然如此,爲何不早早的聯繫我,我將自己的大作拿出來兩張也是可以賣上一個好價錢的。”
“哎呦,賣藝不賣身,還是都賣呢?”梁紅玉一笑,感激的看着眼前的張擇端,張擇端也是笑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真的以爲我是一個閉門造車的藝術家不成,真的以爲,我什麼都不會,只是會埋首作畫?”這樣一說,梁紅玉笑了笑,將手指豎起來——
是一個“六”,張擇端看在眼裡,微微揚眉,“六千兩?”
“非也!”這邊,梁紅玉已經皺眉搖頭,看着眼前的男子,張擇端已經很是吃驚,“六十萬兩不成?”梁紅玉搖頭,“這是皇上第一副仕女圖,意義非凡,並且這張畫上表現的是一個浴血奮戰的女將軍打扮成嬌貴女娥的故事。”
“你做足了功課。”張擇端苦笑。
“欺詐人,那自然是要做足功課的。”梁紅玉其實並沒有看
那一張《百美圖》爲何不看,因爲梁紅玉覺得自己一生一世都不會穿那張畫上的宮裝,五顏六色的。
並且穿上去以後,簡直邁不開步子,既然不會穿,索性也就不看。旁邊的張擇端一笑,“那想必是六百萬兩。”
“對了。”梁紅玉點頭,“想不到你也是一個聰明兒童。”
“一般一般,要是果真是聰明兒童,不會讓你這樣子玩的。”張擇端一邊說,一邊拱手,“我那裡還有一千兩銀子,雖然不多,不過這些都給你,你讓人過那邊去拿。”
“張擇端,我愛你。”梁紅玉說,居然發現,因爲一個“愛”,這個大男人開始臉紅,梁紅玉又道:“是那種感激的愛,你不要胡思亂想。”一邊說,一邊微微的笑了。
張擇端回去以後,將這邊買畫遇到的奇聞給隱藏了起來,只是說,那個人爲了這一張畫已經家毀人亡,說沒有六百萬兩的白銀是不會將畫出手的。
這一句話完畢以後,朝野皆驚,簡直出人意表,一張畫就要六百萬兩白銀,秦檜當即就不滿,陰測測的皺眉,用力的上前一步,“皇上,張先生過於懷柔,您讓微臣出馬,微臣一會兒就給您拿過來。”
“你又是有什麼好辦法?”問一句,看着他。
秦檜上前一步,單膝跪地,陰沉沉的臉上看起來好像籠罩上了一層濃郁的冰霜一般,:“卑職這裡自然是有辦法的,卑職想,一刀兩斷就好,如此這般的刁民,留下來也是遺患無窮,朝廷殺一個人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
“大人還以爲……”張擇端站在了秦檜的身旁,他並不畏懼秦檜,“無辜百姓死的還不夠多嗎?”這樣一問,秦檜自認爲矮了一截,立即站起身來。
“大人,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皇上的目的是一張畫,這人居然不願意賣給皇上,那說明這個人是有心要與朝廷對着幹,我大宋的朝廷什麼挑戰是不能接受的,既然如此,讓我出馬就是,你們讀書人坐觀成敗就好。”
“我雖然是讀書人,不過我也是知道這樣的方法是屢試不爽的!”
張擇端說,他是一心一意想要幫一幫梁紅玉的,不情願要梁紅玉爲了這些事情勞神費心,既然是已經答應了幫助梁紅玉募集這六百萬兩白銀,說什麼也是要送到梁紅玉的手中。
“所以,微臣就告辭了。”秦檜一邊說,一邊就要走。
“朕從來不知道,自己的一張畫居然這麼值錢。”童貫一邊說,一邊找一個位置坐了下來,看着秦檜要離開,張擇端則是一笑,秦檜立即頓住了腳步。
“只是大人應該也知道,自古文人都是有着點兒怪癖的,既然已經認準了這張畫是自己的囊中物,那麼實在是沒有必要將這張畫給交出來的,所以六百萬兩並不多,還有一種人,會選擇……”
張擇端一邊說,一邊握住了旁邊的一張紙,然後一分爲二,貌似在暗示秦檜什麼似的,“會選擇同歸於盡,大人應該明白,皇上要的是一張畫而已,一張畫,而不是民怨沸騰更不是同歸於盡,什麼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