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蘭欣眼中少有的出現了一點晶瑩,她無法抗拒蕭雲舟那幽深的目光,低下頭,有點囁嚅的說:“要是真有個好工作,我當然會好好幹的。”
蕭雲舟盯着她,說:“那麼吸毒呢,有決心戒嗎,據我所知,吸毒其實並不是生理上有多強的要求,主要是心理方面的依賴,有決心就一定能戒掉。”
常蘭欣看着蕭雲舟,咬咬嘴皮,眼中閃出了一種堅定,說:“能,只要不和那些小姐妹接觸,戒掉就不會重犯。”
蕭雲舟就不再問什麼了,轉身對常元帥說:“我一會就和新義安的強哥聯繫一下,讓他在香港找一家戒毒中心,送常蘭欣過去,等她戒毒之後,安排她到14k總部上班,我和香主親自管教他,相信蘭欣不會再重蹈覆轍。”
常元帥和常蘭欣都一愣,常元帥的心裡更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他沒有想到,最後給自己最大幫助的還是14k啊。但是自己卻親手幹掉了14k的香主,這是一種什麼報應啊。
常元帥的心開始流血了。
蕭雲舟就對常蘭欣說:“行了,你也不要打擾你老爹工作了,一會和我一起回總壇,給夏太太做秘書,不過有醜話說到前面,你最好乖乖的聽話,否則,我會親自懲罰你的,如果你對我不甚瞭解,沒關係,你到了14k以後,可以讓別人給你講講我。”
說這些話的時候,蕭雲舟的臉上就出現了一股子讓人望而生畏的冷峻,他幽深的眼中多了一片的寒意。
常蘭欣一下張大了嘴,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蕭雲舟真是奇怪的很,有時候看着很溫柔,有時候又很霸道,他身上還有一股子讓人不得不膽怯的氣場,他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
常元帥聽着蕭雲舟的安排,心潮起伏,充滿了感激的說:“雲元帥,謝謝你,夏香主那面會不會爲難啊。”
蕭雲舟搖下頭:“放心,我會給夏香主說,你是14k的老人了,14k有責任幫助你,只要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這個女兒脫胎換骨,成爲你所希望的那種好女孩。”
常元帥有點哽噎的說:“我當然放心了,謝謝。”
蕭雲舟拍拍常元帥的胳膊,點點頭:“那我走了。”他不想看到常元帥那感恩戴德的表情,對蕭雲舟來說,這本來就是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沒有什麼值得誇讚和感激的。
回去之後,蕭雲舟很快和新義安那面聯繫了一下,這樣的事情對強哥來說是小事一樁,當天常蘭欣就被送到了香港最知名的,也是價格最貴的一家戒毒所進行治療,走的時候,蕭雲舟還很認真的叮囑了好一會,讓常蘭欣心裡暖暖的。
現在蕭雲舟也大概弄明白了常蘭欣的一些事情,她一年前染上了毒癮,被常元帥強制送去戒毒,父女之間也就發生了很多矛盾,後來這常蘭欣乾脆離家出走。
因爲長相漂亮,所以她開始遊走在哪些公子哥們之間,她陪他們,他們給她錢去買毒品。
這些是蕭雲舟聽到的,也是表面上的,但是,還有很多蕭雲舟沒有聽到的事情。
那就是在和安樂滲透澳門之前,他們發現了這個事情,他們誘騙常蘭欣給香港運送了幾次毒品,這一下,他們就有了威脅常元帥的把柄,他們拿常元帥女兒的販毒做要挾,一旦常元帥不聽從他們的指揮,他們就要把常蘭欣販毒的證據遞交給香港和澳門警方。
雖然,常元帥對自己的找個女兒恨的牙癢癢的,但畢竟這是自己唯一的女兒,也是唯一的親人,他不能眼看着她成爲囚犯,他答應了和安樂的要求,併成功的完成了對趙香主的一次狙殺。
但常元帥的內心卻也同樣備受着煎熬。
當然,這一切蕭雲舟都無法知道,他依然在忙碌着,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裡,蕭雲舟對和安樂也展開了毫不留情的打擊,他有條不紊的,堅定的一步步推進,讓和安樂有了一種孤掌難鳴的感覺。
他們幾乎沒有了什麼援助,青幫在澳門已經灰飛煙滅,隨着澳門治安警察局馬總監的倒臺,青幫最後的一點希望也破滅了。
而賭王何家,更是老奸巨猾的和他們斷絕了一切來往,所以,一個多月的時間,14k在蕭雲舟的帶領下,就給和安樂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和安樂的坐館遊老大面色陰冷的看着本月的銷售報表,這說是報表,其實就是一個進出的流水賬,不管是賭場,還是毒品交易,還是夜總會的生意,本來也是不需要給稅務局交稅的,所以更不會有人來查賬了。
他一面看着,一面冷冷的聽完了一個手下的近況彙報,他眼中就露出了凜冽的寒光,但少許,他臉上又恢復了平靜,遊老大拿出了一支香菸,點着,他需要一個人好好的想想,分析一下目前自己面臨的處境的難點。
隨着對14k的不斷了解,遊老大越來越覺得正是由於突然出現的那個雲元帥,纔給14k帶來了新的轉機和生命,假如沒有這個雲元帥的突然出現,或許,14k早就被擊敗。
所以,遊老大不由得就將思考集中在了14k那個年輕的雲元帥身上。
他想,假如能夠收買和震懾住這個雲元帥,那纔是分化瓦解14k最好的一條路徑。
嗯,不錯,自己是應該從這個思路上好好計劃一下。
遊老大在獨坐很久之後,決定還是冒險一試,他拿起了電話,找到了蕭雲舟辦公室的號碼,撥了過去。
這時候的天色已經晚了,蕭雲舟今天陪着夏太太一起,參與了一個澳門政府部門的應酬晚會,現在他和夏太太也是剛剛回來。
他正在自己的辦公室和夏太太說着一個賭場的問題,這個時候他就接到了和安樂遊老大的電話了:“我雲舟啊,請問奧,你是和安樂的遊老大?”對這個突如其來的電話,蕭雲舟還是很驚訝的。
電話那頭的遊老大客氣的說:“你很吃驚吧?”
“呵呵,是啊,沒想到會接到你的電話,怎麼?該不會是準備投降了吧?”蕭雲舟嘴裡是應付着,心中卻疑惑起來,這個遊老大怎麼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電話呢?
遊老大在電話中很淡然的說:“雲元帥,我覺得,就算我們是對陣的雙方,但似乎也用不着如此憎惡,很多事情,做爲你我,都各爲其主,身不由己啊,不知道你能不能賞光一起坐坐,我想和你單獨聊聊。”
“呵呵,你覺得我們還有彼此可以坐在一起說的話嗎?”
“有,就算沒有,但至少我們也要有一種姿態和風度!”
蕭雲舟沉吟一下,片刻後,他心中冷笑一聲,他有點好奇,想聽聽這個遊老大到底會對自己說點什麼,他就說:“行啊,一起坐坐沒有壞處,你說地方吧?”
“好,爽快!那就在碼頭旁邊的老茶樓見吧。”
蕭雲舟很坦然的說:“行,我會很快過去。”
壓斷了電話,夏太太也在疑惑的看着蕭雲舟。
“雲舟,你覺得他是什麼目的?”
蕭雲舟搖下頭:“我說不上來,也許是講和吧?”
“你真要去?”
“爲什麼不去,假如他們真的能答應我們的條件,退出澳門,那見一見他,避免雙方的;流血爭鬥,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話是如此,但我還是有點擔心,怕他們耍詐。”
“應該不會的,我有這個直覺。”
“那……這樣,我給開山熊他們交代一下,讓他們多派些人跟你一去去。”
蕭雲舟笑笑說:“這到用不着,想對我耍詐,那還是有些難度的。”
夏太太還是固執的說:“不行,我們還是要防範一下。”
在對自己安全問題的警衛上,蕭雲舟自己是說不過夏太太的,他也就不再堅持自己的觀點了,不置可否的笑笑,說:“謝謝你對我這樣關心。”
夏太太也不在多客氣,拿起電話,安排起來。
蕭雲舟端然穩坐在靠背椅上,試着推斷一下游老大一會想來對自己說點什麼,本來馬上就要見面了,蕭雲舟是大可不必如此費心勞神的想,見面了自然就會知道,但毫無疑問的說,蕭雲舟已經養成了這種習慣,他喜歡在很多事情發生前自己先做一次推斷分析,最後在用事情的真實狀況和自己的推斷做出對比,看看到底他們吻合了多少,差異在那裡。
這樣的習慣就註定了蕭雲舟會經常的思考,換句話說,他每天的絕大部分時間其實也是在思考中度過。
一會,開山熊上樓對蕭雲舟說:“雲元帥,我已經安排人到碼頭邊上的老茶樓去隱蔽警戒了,我們是不是可以過去了。”
“可以了,不過你不能去,你留在總壇保護香主。”
“這……”
夏太太也忙說:“讓他和你一起去吧,我這裡人多,沒什麼可怕的。”
蕭雲舟很堅定的搖搖頭:“你必須留下來,夏香主的安慰比起我來更重要。”
他想,越是現在的狀態,總壇的戒備越要加強,自己可不能中一個很簡單的調虎離山之計。
夏太太聽着蕭雲舟的話,心頭一陣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