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女孩子沉默了下來,原二爺似乎有些不滿,他動了動脣,正想說話,身後的官差卻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原二爺,你好了沒有?我們等了半日了。”
等了半天,還沒收到喬大人甦醒的消息,自然該催促了。
好不容易出來,他可不想再去那大牢裡呆着了。原二爺一下子抓住了眼前的原嬌嬌,死死的盯着她道:“嬌嬌,那可是你的親姐姐,你不會不管的吧!”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好,我管。”
原二爺聞言當即大喜過望,激動的拉住原嬌嬌的手道:“我便知道我家嬌嬌最好了!”
最好嗎?原嬌嬌冷笑了一聲,垂下眼瞼遮住了眼中的陰霾。
……
不過救也不是現在就救的,原嬌嬌說道:“要救也不能在大街上救,不若先回去再說吧!”
對,對,總得先回去,先回去洗個澡什麼的,這麼些天他快折騰死了。只是不知道那些官差,原二爺回頭,難得的帶了幾分討好,看向那些官差,賠着笑臉,道:“幾位,你們看這……”
身後幾個官差對視了一眼,半晌之後,其中一個點了點頭,揚了揚手裡的鑰匙,道:“那你快點啊!”
原二爺當即踢了踢手腳,道:“跑不了的,跑不了的。”
他堂堂原家的二爺用跑個什麼。
不過這些官差今日這麼好說話着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過大抵也是見了他家嬌嬌了,畢竟他家嬌嬌什麼人不能救?那個死丫頭……呃,自然也救的。
目送着原二爺和那個女孩子進了府,外頭幾個官差相視了一番,其中一個試探着出聲道:“咱們……就這麼不管嗎?”
這有哪個犯人還能自由到隨意放他回家的?尤其這還是個謀害朝廷命官的犯人。
爲首的官差抓了抓頭髮,道:“大人交待過的,我們配合,配合這個姓原的,不要讓他跑了就是了。”
如今人進了原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想原家也不敢把人放走,直在外頭等着就是了。
……
陪完笑臉,跟着原嬌嬌進了原府,原二爺當即便冷下臉來,而後大步向正院走去。
這個時候,那幾個老東西估摸着縮在老祖宗那裡哄老祖宗開心呢!
正院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正在裡頭說話的幾個老者當即被嚇了一跳,有人本能的脫口而出:“哪個混賬東西……”
“是我這個混賬東西!”原二爺一張臉氣的通紅,出現在了門口,看着院內的幾個老者,當即一腳踏了進來。
他看着衆人冷笑。
老祖宗不在,不過這幾個老東西一個不少的全聚在這裡呢!
“我不在,你們很高興啊!”
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幾個老者臉色頓變。
甄仕遠怎麼回事?不是護短嗎?手下這時候還昏迷不醒,怎麼把這個東西放回來了?
正在大理寺裡伏案看卷宗的甄仕遠打了個噴嚏,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耳垂,繼續翻看他的卷宗,只是翻了兩頁有些看不進去。
也不知道把關了幾日的原二爺放回去,原家現在怎麼樣了,不過他想一定很熱鬧吧!
直到如今,他還是摸不清她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這麼一來,原家家裡定然不太平了。
有道是不怕人蠢,就怕人蠢還自作聰明的,那個原二爺顯然就是個中的巔峰代表了。被人賣了那麼久,好不容易回爐了,不把原家攪和個天翻地覆,他都不信。
昔年曾聽說過死諸葛嚇走活仲達,他是無緣得以見這一盛景了,不過眼下這一出人躺着,將原家攪的雞犬不寧的戲碼倒是看了個全。
家宅比之國家大事來說是小事,可千萬不要小看這些家宅小事,君不見多少大事都是由小事一步一步演化而來的,所以可不要小看那些小事,就這些小事還能夠將原本一個和睦的大族攪的一團糟的,更別說這原家本就不是什麼和睦的大族。
所以,今兒一定很熱鬧。
“過些時日?”陰陽怪氣的男人沒有理會自己的蓬頭垢面,帶着一身異味走了進來。
這味道嗆的幾個素來喜潔的老者忍不住連連蹙眉。
“知道你一肚子怨氣,不過你能不能先去洗個澡來?”有人說道。
原二爺聽到這一句,臉上的笑意愈發的冷了下來:“嫌我髒?嫌我臭?”他走到一隻小几旁,突地伸出一腳踹翻了小几。
“嘭”一聲,聲音不大,可直衝衆人面門的小几還是讓幾個老者臉色愈發難看。
“你在做什麼?想在這裡動粗不成?”有人厲聲喝道,“這裡可是老祖宗的地方。”
“狐假虎威的東西,”原二爺翻了個白眼,冷笑,“少拿那老東西嚇我!”
老東西若是在家,這時候就在這裡了,可見他不在家。
不在家好啊,也好方便他收拾這幾個老不死的。他拿起手頭一個花瓶便奮力的砸了過去。
院內的嘈雜聲越來越大,水行不安的瞥了眼一旁小姐的臉色。
見小姐面無表情的看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知道爲什麼,她有些害怕。害怕她曾以爲慈悲心善的小姐,這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可沒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會害怕自家的小姐。
院裡熱鬧一直持續到老祖宗回來方纔停止。
滿面寒霜的老祖宗讓人推開了門。
戰戰兢兢的下人推開門的那一剎那,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堂內滿目狼藉,素日家裡的幾個主子或坐或站甚至還有抱着腿腳在地上呻吟的,不過每個人的臉上都不大好看。
最不好看的還要數原二爺了,且不說他先前在大理寺那裡關了幾日就已經夠磕磣的了,眼下跑到大堂裡來鬧,縱使他一個人年輕力勝,其餘幾位都老了,可一個動手對上那麼多個,還是吃力的。
但到底年輕,縱使臉上血痕子、巴掌印已經慘不忍睹了,他仍然站在那裡,冷笑着看着衆人。
“都瘋了?”原家老祖宗站在門口,看着屋內的狼藉頭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