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了局裡，剛拿起買的豆漿油條，還沒送到口裡，黃處就找了我去開會。
黃處從宏觀上對近期的工作做了一個總結，總結了經驗，指出了不足，更爲下一步的工作做出了安排：昨天的殺人案由我牽頭去偵破。
末了，還拍着我的肩膀：小殷，今年省局有精神，要提拔一批政治過硬，業務過硬的年輕同志。這個案子影響很大呀，已經驚動了各位省級的領導。現在把它交給你，是考驗，也是信任嘛。好好幹，以後咱們局是吃肉還是喝粥就看你的啦。
這番話，就顯示出黃處的水平了，有政策，有鼓勵，還有暗示與壓力，可就是沒有一點實際的。
我真有點不適應。什麼時候局裡發現我這個人才來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呵呵。
“對了，黃處，昨天那個受害人醒了嗎？”
“醒了。”
“啊，那我去問問口供。”
“不用了，那是個傻子。”
“哦。”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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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半年前開始，安城內就開始接二連三地發生智障人士受襲擊被殺的系列案件。這一系列的案子中，受害者都是25至35歲智障男性，案發時間都是在深夜。因爲受害者都是社會中的弱勢人羣，造成的影響非常之壞。爲此局裡的頭頭們沒少被上頭訓斥 ，被大小媒體所奚落。爲了這件事，局裡換了三個處長，四個大隊長，返聘了一大批已經退休的偵破好手，甚至還從省局請來了鼎鼎大名的“刑偵五處”來幫手。但不知什麼原因後來都不了了之了。（當然，現在是知道了）
難怪黃處（還有局裡）這麼器重我呢？原來是要我肩負起悲壯的黑鍋任務啊？現在上到省局，下到各片區的派出所，誰都知道，這個案子誰碰誰完蛋！
看來，我這次是死定了。雖然我不能選擇不死，但起碼我可以選擇是死得重於泰山，還是輕於鴻毛吧？
我做作地咳了兩聲，一臉的難色：“黃處啊，這可是省裡督辦的大案哦，我的能力還不是很強，是不是讓業務更強的同志上啊？”（用國際貿易的術語講，這叫詢盤。呵呵）
黃處什麼場面沒見過，一臉的語重心長：“年輕人，就是要到第一線多鍛鍊鍛鍊，才能成長嘛。不要怕，年輕人要有衝勁。”
老狐狸，跟我裝傻。嘿嘿。
“我一定不辜負領導對我的信任，不過，”我話頭一轉，“黃處，您知道的，要處理這麼大的案子，處級以上的同志領頭才壓得住陣腳啊，我這個級別不夠，其它的同事也不服啊。”
“哎呀，你看我我這個腦子，我忘了通知你了，鑑於你上次在“4。12”綁架大案裡的突出表現，經局領導們一致決定，任命你爲你們大隊的副大隊長，行政級別享受副處級待遇。這下放心了吧，放開手腳去幹吧。”老狐狸笑眯眯地看着我。（用國際貿易的術語講，這叫還盤）。
突出表現？我記得在“4。12”綁架案裡，我好象一直都是給大家送盒飯的幹活，而且這個案子也沒破啊？原來送盒飯的表現也可以突出啊，還真難爲這些領導能從我平凡的經歷中能找出給我升官的藉口了，哈哈。看來局裡的頭頭們確實是被這個事情給弄怕了啊，還挺捨得出血。副處，恩，也算可以了。再擠兌一下，看還有什麼好處。老子要背這麼大一個黑鍋，我容易嗎我。
“我現在住在我女朋友家，離局裡太遠了，不方便辦案。”
老狐狸，別裝糊塗啊，我說的是局裡建的那套住宅樓。
“給你透露一個消息，這次啊，”老狐狸裝得很神秘，“分房你有戲！”
耍我？
“黃處，這兩天老胃病又犯了，醫生說要住院觀察兩天哦。”
“我跟老劉打個招呼，下午就把房鑰匙給你拿過來。”
“這不好吧，搞特殊化，同志們有意見吧？”
“誰敢接這個案子，局裡就給誰搞特殊化。不照顧一線的同志們，天理不容！”老狐狸說得意正辭嚴，理直氣壯。
嘿嘿，我笑嘻嘻地看着老狐狸：看，實話說出來了吧？
黃處一下就蔫了，難得地低聲下氣道：“小殷啊，這個案子局裡有數，不會難爲你的，只要你接了這個案子，本身就是立功了。拜託，拜託。”
誰叫咱心腸軟呢，在行政級別提了三級，工資漲了759塊，得到一套兩居室的房子後，我決定爲局裡抗起**包，頂起黑鍋，一往無前地衝向第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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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辦公室，再次拿起油條，剛要送到口裡，桌子上的電話又響了，TMD，怎麼就見不得窮人吃口早飯啊？我沒好氣地拿起電話：誰啊？
電話中：“我們。。。 。。。領導想跟你談談！”
我還沒反應過來：“你們領導？你是哪個單位的？”
（對方一陣•#%￥•￥%￥#%#…………%）
電話中：“我們這個。。。 。。。沒單位，是想跟你談談昨天說的辦案費的事情。”
我這才徹底清醒了：“哦哦哦，你是昨天那個。。。 。。。吧？好好好，你說，在哪見？”
電話中：時空酒店
我很耐心地道：去這個酒店的路我不熟啊。
就是熟了我也不去。時空酒店是什麼地方，古往今來、上下五千年、縱橫八萬裡的妖魔鬼怪、所有的非人類生命體都有可能在那裡碰到。那不是我的地盤啊。
電話中：“我們已經設了一個簡單的密匙，只要你在指定的地點買一份安城地圖，就會啓動密匙，酒店就會出現在你面前。”
TMD，這些妖怪們名堂還真多。
我婉轉地頂了回去：“那個地方不是我這種普通小警察去的地方啊。要不，咱們換個地方？”
電話中：“你怕了？”
我一邊呲着牙花子一邊嘿嘿冷笑：“錯。做爲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我們不僅是自己的，更是國家的寶貴財富。我能讓國有資產流失輕易嗎？”說這話的時候，我一點都沒感覺到可恥。那500萬我連個毛都還沒見呢，就先去時空酒店？萬一被他們賣到外星球了呢？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倒地聲。過了好一刻，才傳來一陣極力壓抑着憤怒的聲音：“但是這件案子本身就不是普通案件。時空酒店你早晚都得走一趟。”
“到時候再說唄。”我剔着指甲漫不經心。
“再加100萬！”電話裡呼哧呼哧喘着粗氣。
上道。
“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