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封謹一聲令下,立即就有夥計走上去,將凳子下面的夾層掰開,頓時就翻了一份賬本出來,立即那管賬的就面若死灰。
就在這段時間內,已經是驚動了總行中的其餘人,甚至有護衛衝了進來,正要大聲喝問,一看到了林封謹的臉,立即就不說話了,林封謹卻是發號施令道:
“馬上把門給我關上,一隻老鼠也不許逃出去。”
林封謹拿起來新的那一份賬本翻了翻,然後便對着分鋪的楊掌櫃道:
“你說你來總鋪求援過,但總鋪說這邊也沒錢?”
楊掌櫃點頭道:
“是的,賈掌櫃他老人家是這麼告訴我的?”
林封謹笑了笑,看着賈掌櫃道:
“這個賬本上面分明寫着櫃檯上還有一百一十三兩金子,兩千三百兩銀子,銅錢一百三十八貫,這就是所謂的沒錢嗎?”
賈掌櫃看起來將牙一咬,心一橫道:
“這筆款子是貸給了巡城司的馬將軍,所以帳上沒有記。”
這賈掌櫃話一出口,其餘的人眼裡面都有懼色,林封謹冷笑道:
“馬將軍,馬將軍?嘿?你拿這個王八蛋來壓我??我問你,我們是做皮貨生意的,不做借貸,誰他娘讓你借貸給什麼狗屁馬將軍的?”
這賈掌櫃居然擡起頭來了昂然道:
“馬將軍找上門來借貸,我難道敢不借?”
林封謹“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他的心情本來就極不好,又遇到了這種混賬王八蛋。立即就懶得和他多說,大聲咆哮道:
“是啊!你自家的錢財拿去喂狗都不幹老子的事情,可是你他孃的卻是在拿我林家的錢財來借貸!你是腦子被狗吃了嗎?好,我問你,既然是借貸,借據呢?抵押品呢?”
這賈掌櫃反而冷靜下來,冷笑道:
“沒有,你得去找馬將軍討。”
面對這滾刀肉也似的傢伙。林封謹微微的笑了起來,但他卻覺得自己的心裡面忽然有一團火在瘋狂的燎着,必須要做些什麼事情來宣泄一下。這個賈掌櫃是老頭子安插的人,所以林封謹對他了解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林封謹卻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他此時的眼神就停留在了旁邊的一名護衛身上。
“劉立,賈大掌櫃的家人住在什麼地方啊?”
劉立卻是林封謹當年從草原上面救出來的一名牧奴。身爲漢人自然不願意留在了草原上,所以改行做了護衛,聽到了林封謹的話以後,立即有些殘酷的咧開嘴笑了起來,連臉上的刀疤都興奮得有些紅腫,上前一步道:
“公子。這老東西的家眷都在後街上。”
林封謹垂下了眼睛,淡淡的道:
“將他全家抓來。”
不過說完這句話以後,林封謹抓起了一隻茶壺,將裡面已經是涼掉了的茶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最後“咔嚓”一聲將茶壺嘴咬斷。咔嚓咔擦的咀嚼了幾口,然後呸的一口吐在了地上。對着那賈大掌櫃獰笑道:
“你等會兒若是還能這麼嘴硬的話,那麼這事兒我就當沒發生過。”
劉立聽了林封謹的話,立即嘿然出聲,興奮的道:
“好的,我得挑幾個人。”
林封謹淡淡的道:
“被你挑中的人若是不敢去的,也可以直接滾蛋了,咱們商行不需要孬種。有人敢反抗的話,砍死了的話屍體順便就拿去喂狗了。”
劉立便叫了幾個人的名字,這些人都是站了起來,大步走了出去。這時候賈大掌櫃的臉色才一下子變得慘白,大叫道:
“姓林的,你不要做得太過分!”
林封謹嘆了一口氣道:
“賈先生,你明明是我家的大掌櫃,拿着我家的薪水,卻是在吃裡扒外,當着我這個主家的面都如此囂張,口水幾乎都要噴到我的臉上,你居然說要我做得不要太過分??”
這時候,林封謹略微的平靜了下來,總算是想明白了這些事情的前因後果,忍不住有些無奈的搖頭道:
“現在林家的家產,確實是也到了要招人覬覦的地步了吧,所以陽明先生和九淵先生的名頭,都漸漸的失去了威懾力.......而我做的很多事情,都是被我自己動用手段強自壓了下來,嘿!看來真的是都怪我太低調啊。”
是的,林封謹真的是太低調了。
他其實這些年做了很多驚天動地的事情,隨便拿一件出來說,也是震撼天下,比如說幫助呂羽大破騰蛇澤龍輿,又比如說是在襄都發賣會上的一擲億萬金,又比如說是幫助呂羽在絕境當中死守脫困,或者說是勸降名震天下的狂風將軍申殘.....
但是,這些事情林封謹都是想方設法的悄然隱瞞了下來,因爲他明白樹大招風的道理,林封謹更喜歡低調一些的生活。
可是林封謹的低調,卻是無形當中縱容了某些蠢貨的大膽,將他和林家看成了一頭已經是肥掉可以宰掉的豬!!
王陽明和陸九淵雖然名聲極大,可是對於軍隊當中的人來說,卻還是沒有太大的威懾力的。因爲軍隊本來就是修煉神通的人的最大剋星。加上此時駐守四勝關的守將易主,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來了新的將領,那必然是要安插自己的親信才行,所以林封謹自然就遇到了這麼一檔子事情。偏偏這個賈掌櫃又是一團和氣的林老爺讓他上位的,而林老爺自身則是卻不過情面才安置的這個人,一來二去,就出現了今日的這情況。
林封謹在等待着劉立去抓人的時候,也是低聲發出了幾個命令,不停的有人出去回來,很快的,外面傳來了喧鬧之聲,若是仔細辨別的話,那便是由哭聲,叫聲,痛罵聲等等混合在一起,然後劉立便走了進來,身上赫然有鮮血,肩膀上有一道傷口汩汩的淌血,對着林封謹有些慚愧的道:
“公子,跑掉了一個,那些丫鬟,僕人沒有爲難,不過剩餘的人都抓來了。”
林封謹點點頭道:
“你辛苦了,賈先生的家產你拿三成吧。”
劉立喜道:
“謝公子。”
不過他隨即走近了一些,在林封謹的耳邊低聲道:
“公子,這老狗和邊軍確實是有勾結的,逃走的那人就是他的女婿,應該是邊軍當中的一個伍長,恐怕很快就有人上門了。”
林封謹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這時候,林家的護衛已經押着兩男三女走了進來,這男女都是在破口大罵的,賈大掌櫃見了幾乎都是跳了起來,咆哮道:
“你這小狗,幹你孃,你眼裡面還有沒有王法?我告訴你,現在馬上跪下來求饒,否則的話等到官府上門,連你那肥豬老子也保不了你!”
林封謹眼中已經有一絲寒光閃過,他見這廝居然到了現在還如此囂張,很乾脆的指着被押進來的一個少年道:
“打斷他的左手。”
被劉立挑選出來的護衛,都和他是一樣的出身,在草原上面殺人放火也是不眨眼的,聽了林封謹的話,一腳就踹在了這少年的膝彎上,這少年也是在破口大罵說什麼“再不放人弄死你全家”的狠話,結果一下子吃痛就半跪了下去,然後那護衛很乾脆的揚起了刀鞘,狠狠的就砸在了這少年的左手上。
這少年呆了一呆,然後就大聲慘叫了起來,捂住了自己的左手在地上亂滾。可是這護衛卻是一腳踩在了他的背上,然後繼續的揚起了沉重的黃銅刀鞘,他粗豪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殘酷的獰笑道:
“真抱歉,最近玩妞兒太多了,手勁消乏了點,剛剛那一下沒打折你的手,但是公子的意思你也聽明白了,所以還得再來一下。”
見到了這種事情,賈家的人哪裡還忍得住,頓時張嘴咬,狠狠廝打的反抗什麼的都來了,但是這些護衛當中,卻是至少有一大半都是林封謹當年從草原上帶出來的漢族牧奴,這些人哪個手底下沒有幾條人命的,雖然不敢殺人,但是從林封謹之前的“手打折”命令當中就明白了底線,立即就二話不說,舉起刀鞘就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立即滿地翻滾,慘叫連連。
“夠了!”賈掌櫃怒喝,他呼哧呼哧的喘着氣,看起來十分憤怒:“好,好,好,算你厲害,我認了,你想要怎樣?”
林封謹卻是不理他,只是用手託着下巴,安靜的看着那個護衛,這護衛頓時怔了一怔,忽然意識到自己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他卻是見識過林封謹的實力和在草原上的潛力的,立即就再次高高舉起了刀背,狠狠的砸下去!
“夠了,住手,住手啊!”這一次賈掌櫃終於開始瘋狂的慘叫了起來,可是沒有人聽他的話了,直到打人的那名護衛開始呼哧呼哧的劇烈喘息,直到那少年徹底昏迷,左手的上臂已經被完全砸得血肉模糊的變扁,這護衛才住手,抹了一把汗對着林封謹討好的笑道:
“少爺,好像是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