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嬤嬤把盒子裡的紙全拿了出來,上面果然是有畫。
慕若離走到徐嬤嬤跟前,看着她問:“這是嬤嬤你畫的?”
徐嬤嬤點頭。
徐嬤嬤也沒有再作什麼動作,而是把畫紙推給慕若離,而且示意慕若離,從最下面開始看,按着順序看。
慕若離看了一眼謝雲啓,謝雲啓點了一下頭,兩人坐下,開始看畫。
徐嬤嬤的畫功不好,可以看出來,她根本並不會作畫,所以畫風看起來有點辣眼。
慕若離看了好幾幅之後,才慢慢適應了,也才慢慢開始看明白她畫的是什麼了。
她畫的居然是瑤妃的一生。
瑤妃是她撿來的女兒,撿到瑤妃的時候,瑤妃才兩三歲的模樣,脖子裡似乎是掛着一個信物,但是畫的很粗糙,慕若離根本無法看清到底是什麼。
瑤妃從小和徐嬤嬤生活在一起,徐嬤嬤對瑤妃很疼愛,瑤妃也很懂事,後來瑤妃長大了,長得很美,有一天,她遇到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帶她離開了她們生活的地方,來到了一個華麗的地方。
雖然徐嬤嬤畫得很抽象,但是慕若離還是看懂了,這個男人是赫連擎,這個華麗的地方是北蒼皇宮。
後來就是瑤妃在宮裡的日子了,瑤妃成了赫連擎的愛妃,赫連擎對她是專寵獨寵,可以說是六宮只有她一人了,而瑤妃過得也十分的開心。
開心幸福的瑤妃很快有了身孕,後來她平安的生下了小皇子,應該就是寶兒了。
寶兒也成了赫連擎最疼愛的孩子,寶兒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長到了五歲,就是寶兒五歲之後,瑤妃的生活裡多了一個人。
這個人是個女人。
從徐嬤嬤的畫裡,看不出她年紀容貌,但是確實是個女人。
這個女人並不是和瑤妃生活在一起,也不像是北蒼皇宮裡的人,她只是偶爾出現在瑤妃的身邊,然後有一天,瑤妃突然暈倒了,可是很快,瑤妃又好了起來。
但是有一天,一個深夜,那個女人又出現了,她給瑤妃吃了一種東西,畫上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後面瑤妃又平靜幸福的過了一段時間,可是幾個月後,她又生病了。這一次,赫連擎不知道,但是瑤妃的狀態卻是越來越不好了。
再後來,攬月宮出了大事,徐嬤嬤的畫功實在是不好,所以慕若離只能連猜帶蒙,才能看出大概的內容。
這件大事,大概就是“私通”之事,畫上,攬月宮所有的人都死了,瑤妃也死了。但是寶兒並沒有死,畫上,徐嬤嬤自己暗中把寶兒交給了那個神秘女人,然後那個神秘女人帶着寶兒離開了。
畫到這裡就沒有了。
慕若離看完,在心裡把所有的內容都過了一遍。
很快,她看向徐嬤嬤,問:“徐嬤嬤,那個女人是誰?”
徐嬤嬤搖了搖頭,然後又拿起一支筆,在一張空白的紙上畫了起來。
她畫的是那個女人,然後在她頭頂畫了一個月亮,和幾顆星星。
慕若離看了半天,才問:“嬤嬤的意思是說,這個女人,只在夜晚,或者無人的時候出現,沒人知道她是誰是嗎?”
徐嬤嬤趕緊點了點頭。
慕若離擰眉。
她又問:“她當年給瑤妃吃了什麼?是不是毒藥?”
這一次徐嬤嬤搖了搖頭。
慕若離不確定她這表示不是,還是不知道。
但是可以肯定,徐嬤嬤對那個女人一無所知。
她突然心頭一動,想起另外一件事情。
“徐嬤嬤,你今天爲何裝病?你爲何知道是有人要來找你瞭解瑤妃的事情?”
她在朝光殿的時候,隱約感覺到徐嬤嬤是裝病,因爲早不風寒,現在風寒,也太巧合了。
誰知還真的是裝病,但是徐嬤嬤真的是又聾又啞,不可能行施什麼計劃和陰謀。
她連這些畫,都一直無法拿給外人看。
所以,今天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提點徐嬤嬤。
徐嬤嬤伸手,指了一下畫中出現在月亮下的神秘女人。
慕若離心頭一跳,問:“你是說,是她告訴你的,她又出現了是嗎?”
徐嬤嬤點頭。
“什麼時候?”
徐嬤嬤伸手出雙手,舉到了慕若離的面前。
慕若離問:“十天前?”
徐嬤嬤用力點頭。
慕若離又問:“那她後來又出現過嗎?”
徐嬤嬤搖頭。
慕若離想了一下又問:“那她爲何能推算出今天,而不是明天,或者後來我會來找你?”
徐嬤嬤搖了搖頭。
慕若離看不太懂了。
謝雲啓卻是道:“她的意思大概是那個神秘女人沒說是今天,只是告訴她,最近會有人來找她,瞭解瑤妃的事情,讓她不管是哪天,都要告訴來的人,關於瑤妃的事情。”
一看謝雲啓這麼說,徐嬤嬤連連點頭。
慕若離心頭一沉,原來是這樣。
她又想到一事,問:“徐嬤嬤,這個女人,她是好人嗎?”
徐嬤嬤的畫上,把這個女人畫得很奇怪,她看完,也感覺很奇怪。
那個神秘女人在瑤妃身邊的時候,瑤妃似乎沒有異樣,但是慕若離總覺得,瑤妃生病是與她有關係,而且她爲何總是在無人之時纔出現,這太古怪了。
徐嬤嬤想了一下,然後很緩慢的搖了搖頭。
搖頭,就是不是好人。
慕若離看了一眼謝雲啓。
謝雲啓道:“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是好人。”
慕若離心頭微有些不安的點了點頭。
謝雲啓目光往前示意了一下,慕若離看去,就看到徐嬤嬤突然跪下了,在向她叩首。
慕若離嚇了一跳,趕緊去扶徐嬤嬤。
徐嬤嬤卻是不起來,慕若離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她看着徐嬤嬤道:“嬤嬤,我現在告訴你一件事情,你認真的看着我說。”
徐嬤嬤點了點頭。
慕若離道:“瑤妃的孩子,被那個女人帶出北蒼皇宮之後,我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故意的,她把孩子扔在了一個地方,那時候,我正好路過,撿到了那個孩子,我認了他當弟弟,現在他長得很好,這件事情,你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