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因爲太過震驚,反而沒有一個人說話,氣氛在這一刻變的十分的凝重,只有渠水開口說道,“於姑娘與周家卻是表親,自小與周若蘭一起長大,她的證詞根本不起作用。”
千雅公主雙目中閃爍着寒意,淡淡地盯着她,“她說的管用不管用卻輪不到你來做主,劉渠水,那個寺廟的高僧怕是也被你買通了吧,所以纔會說出那樣一番話來,什麼大富大貴之人,什麼將來你會生下三子一女,哼,我看簡直是一派胡言,你明明吃了麝香,此生應該都不會再能生育了!”
她一下子扔下來這個炸彈,剛纔格外凝重的氣氛便像是炸開了鍋一樣,衆人紛紛聚到一起竊竊私語。而渠水卻明白了,這是一場陰謀,從羅氏出現的那一刻起,就是一場謀劃好的陰謀,對手謀劃好了一切,就只等着她往裡邊跳,而她也當真是就這樣傻乎乎的進了對方的陷阱裡,這幕後兇手自然是千雅無疑。
渠水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輩,想清楚了這一切後,便將矛頭針對了千雅公主,“公主,你的態度是好是壞,對我冷冷熱熱,實在是讓民女搞不明白。但是今日卻總算是明白了,從羅氏出現的那一刻起,便都是你策劃好的陰謀,對吧,你一直在想着怎麼樣才能將我徹底踩在腳底下,也真是難爲你安排了這一切,竟然不惜一條人命!”
她沒有等千雅公主的回話,就轉頭看向餘氏,“餘夫人,或許在場的諸位都有參與到這個陰謀裡面,但我相信,只有你不會,周若蘭她是你的親生女兒,你說什麼也不會真的去害她,所以,拜託你想清楚,到底誰纔是殺你女兒的兇手?我會那麼愚蠢嗎?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我會讓自己的丫頭親自動手嗎?而且,害人的方式有多種多樣,我會笨的要用鶴頂紅去殺人嗎?”
餘氏的目光閃了閃,但臉上卻仍然是一片怨恨憤怒,“你少花言巧語,兇手是誰我當然清楚,就是你,你一定逃不脫了,我一定會讓你爲我女兒陪葬!”
千雅公主卻已經不耐煩了,當即拍了一下桌,“如今已經審問清楚,真正的兇手便是劉渠水,來人,將她和她的丫頭一起押到大牢裡,聽候發落。”
周大人當即便點了人馬過來,竟然全部是衙役,渠水眼睛一眯,原力他們怎麼還沒有進來?她剛纔一直在拖延時間,爲的就是給原力他們做好充足的準備。今天不管千雅給她安了什麼罪名,只要她不走進監牢裡,一切都有轉機的可能,但是若她當真被押送到了裡面,那一定會屈打成招,而趙傷就是再有本事,再有能耐,也不一定能救她出來,所以,這個大牢,渠水絕不肯去的。
渠水帶來的幾個僕婦,又豈會是這些衙役的對手?很快就被制伏,眼瞅着那爲首的衙役便要抓住渠水了,忽然從外面傳來一聲厲喝,“住手!”
衆人吃驚,扭頭一看,竟然是趙傷來了,那些衙役便有點
兒畏縮,不由自主的就往後退了退,周大人的神情也變了下,看向千雅公主,後者卻非常鎮定,坐在那裡穩如泰山。
“琛遠你終於來了,我剛還想說,你若是再不來,我就派人去將你家的房子燒了。'她就這樣輕描淡寫的說着殘忍的話。
神趙傷情未變,揹負着雙手,在一隊侍衛的簇擁下,緩步走過來,他一直走到了渠水身邊,很隨意的擋在她前面,但就像是一座高山,穩穩的爲渠水車擋住了所有風雨。渠水的心在看到他的那一剎那,就立刻安穩下來,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她不顧周邊人的目光,伸出手就直接握住了趙傷背在身後的手,他的大掌溫暖乾燥,握在手心裡,非常有安全感,趙傷便反手也握住了她,兩個人緊緊十指交叉,在千雅面前顯得十分親密纏綿,後者的眼角就顫動了一下,暗暗咬牙。
趙傷深知她的爲人,心狠手辣,所以也不看她,直接看向剛纔的人證於芝芳,“我想問你,千雅她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出賣自己的閨友,昧着良心說瞎話?要說殺人兇手,我看你也是其中一個。”
他淡淡地說着毫不留情的話,於芝芳也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對異性充滿了好感和幻想,而趙傷卻是她所接觸過的最優秀的一個男性,所以他這樣的態度卻幾乎將小姑娘給打垮,後者蒼白着臉,顫抖着脣,整個人站在那裡搖搖欲墜。
千雅公主卻淡淡的說道,“琛遠,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若想推翻這樣的證據卻是難了。”
趙傷卻自顧一笑,“什麼證據,不過是捏造出來的證據,在我看來處處都是漏洞,反倒是你,和這個於芝芳最爲可疑,於芝芳,你既然說剛纔是你不小心打翻渠水的茶水的,但是一片慌亂,那麼也有可能是你給周若蘭下毒。”
於芝芳的臉色變一片慘白,趙傷一揮手,“給我搜。”
原力便帶着人大踏步走過去,他們都是從戰場上歷練出來的,尤其是眼前的這些衙役和僕婦所不能比擬的氣勢磅礴,這樣齊刷刷走過去,幾乎無人可擋,他們像是老鷹抓小雞一樣,抓住了於芝芳,一個僕婦上前搜了一下,很快,就從於芝芳的帕子裡,找出一個小小的玉瓶子,她遞給原力。
原力一聞,便拱手,“公子,這正是鶴頂紅,看來剛纔是她下的毒無疑了。“這跌宕起伏的劇情,一下子來了個大反轉,衆人只覺得眼花繚亂,看都看不夠了。
餘氏也好像終於明白了什麼,轉頭怒視着於芝芳,“到底怎麼回事?芳兒?”
於芝芳慌亂的搖頭,“不,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不是我的,是他們栽贓陷害給我的。”她用手指着趙傷,但是對上趙傷那冷冷的眼神,她便又畏縮地將手指頭給伸了回去。
趙傷環顧四周,揮揮手,“將不相干的人送出去。”
在場的大部分都是些小
姑娘,等到趙傷進來後,看到他神情不對,便有點害怕,這個時候就都打起了退堂鼓,所以一聽趙傷說要離開,便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趕緊出去了,轉眼剩下的人便只有周家人和千雅公主。
趙傷淡淡地看向周大人,說道,“周大人,你難道當真以爲這件事是渠水做的嗎?”
周大人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當那些侍衛從渠水身上搜出來鶴頂紅後,他就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他畢竟是在官場上爬的,也見識過很多,所以他現在更懷疑這件事是千雅公主策劃的,只是他此時仍然悲憤不已,就算是懷疑千雅公主,也並沒有回答趙傷的話。
趙傷也不以爲意,看千雅雅公主,神情冷酷,“我還是低估你了,沒有想到你竟然敢殺死朝廷命官的女兒。”
千雅非常鎮定,坐在那裡冷冷一笑,“趙傷,你就算是想替你的媳婦兒洗清罪名,也不要把屎盆子往本宮頭上扣,我雖然是一個弱女子,沒有什麼強硬的手段,但是你不要忘了,我父皇是最疼我的,讓他知道你給我委屈受,怕是你和你的那個小妻子都逃脫不了問責。”
她這話是淡然而出,但是,那話中的威脅卻不言而喻,原本有些動搖的周大人聽了,就面如土灰,就算他想報仇,認定了千雅公主是仇人,這個仇他這輩子也報不了了,公主與親王之子的分量,肯定是前面更重一些。
他低下頭,臉上閃過一抹猶豫,但最終,他還是堅定地說道,“趙公子,這件事我會騎達天聽,祈求天子爲下官做主。劉渠水她害了下官女兒的命,下官一定要讓她陪葬。”
他的語氣中滿是悲憤,以及對渠水的怨恨,但趙傷局將他的神情變化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對他最爲不齒,在親生女兒的性命與榮華富貴之間,他選擇了後者,有這樣一個冷血的父親,那無辜受死的周若蘭也算是極其命薄的一個了。
周大人知道以他的力量下流去水那是不可能的,若是趙傷得到消息晚一點,他還可以將劉渠水關押在大牢裡,動用私刑,但是如今趙傷已經來了,這個計劃就不可能實施,所以他也很乾脆,一甩袖子背過身,“趙公子請吧,不過希望你記住,小女的仇我非報不可。”
趙傷卻知道,他如此有恃無恐,卻是因爲自己身上並沒有實權的關係,只是一個郡王的兒子,而這樣的生活也註定他拿千雅明面上根本不能怎麼樣。
他垂下眼眸,沉吟半晌,最終,看向渠水,“我們走了。”
他拉着渠水的手一同向外走去,二十多個侍衛在後面緊緊跟隨,將他們簇擁在中間,桔梗剛纔被傷到了腿,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原力看了雨於心不忍,就對一個小侍衛使了個眼色,這小侍衛就走過去,主動攙扶起她。桔梗也是想拒絕的,但是剛纔她因爲嘶聲喊叫,此時喉嚨有些癢,想說話也說不出來,只得閉嘴不吭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