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煙心道這個傻子,別人都這麼污衊他,他也不知道反擊,氣結的她忘記將氣息掩藏,被敏銳的七虎給發現了,長劍直直向她的方向掃去。
沫離擡腳欲走,被六虎攔截,“先把解藥留下不然你哪都不能去。”臉上明顯的不悅,一轉頭就看到七虎向着柳月煙攻去,臉色頓時大變,身影一閃,已經向兩人身邊掠去。
柳月煙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等她感覺到殺意已經遲了,劍直指她的心臟,柳月煙沒想到着次會心自己大意而死,真是太憋屈了,而且她的眼前閃過北冥辰那張妖孽般的臉,心中的不甘在叫囂。
她忙閃身,剛想避開要害,就聽見劍沒入肉體的聲音,溫熱的液體噴灑在她的臉上,瞬間灼痛了她的皮膚,熱辣辣的燙。
柳月煙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劍從他的胸前穿過,沫離伸手將劍直接掰斷,手中擲出七虎偉岸的身軀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眼睛睜的大大的,到死都沒明白過來。
“七弟。”四虎將他的身體抱起,只見殷紅的鮮血不斷從他的嘴裡流出,脖頸處咕嘟咕嘟的翻涌着鮮血,幾秒鐘,他就停止了喘息。
“你沒事就好。”沫離高大的身軀晃動,柳月煙的身體就像被定住了,眼看着他向自己撲來,居然只是傻愣愣站着,半點沒有出手將他扶住的意思,直到他重重的倒下的那刻,纔將柳月煙的神志喚醒。
沫離眼神迷離,只覺的臉上有滾燙的液體滑落,順着他的臉頰流進嘴裡,苦澀而帶着一絲甘甜,她的眼淚終於是爲自己而流,心裡甜甜的,跟剛喝完蜂蜜一樣。
這一刻他幸福的像是處在天堂,伸出手,準確的在她臉上拭過,將臉上的淚水擦到手上,緊緊的攥住,像是同樣收進了他的心田。
“沒事,別……擔心,我……不會……死。”他從來沒覺得生命是如此的美好,說完輕咳出聲,胸前的鮮血涌出的更多,柳月煙感覺自己的手上都沾滿了他的血液。
之前他每次執行完任務都是找個沒人的地方等死,所以之前柳月煙纔會在那麼偏僻的山洞中找到半死的沫離。
柳月煙看着如此美好的沫離,她心裡很痛,他真的跟前世的自己很像,孤獨、黑暗、冰冷,從來都會一個人自己舔舐傷口。
柳月煙將懷裡的留下的最後一瓶靈泉水要倒進他的嘴裡,可沫離根本就不會吞嚥,柳月煙沒有多想,將藥水倒進嘴裡,吻上他的薄脣,他的脣很冷,像是兩片薄冰,沒有一絲溫度。
沫離已經陷入昏迷,只覺的嘴上像是有一個火熱的柔軟在給他喝水,他本想拒絕,可那絲火熱根本就不允許,強迫着他將嘴裡的水嚥下。
他努力睜開眼睛想看看強迫他的東西,眯着眼只看清一個黑色的東西,眼皮重的像是在打架,雙眼緊閉直接陷入了昏迷。
“她應該就是柳月煙,大哥,現在我就去殺了她,沫離既然殺了七弟,就讓這個女人納命來還。”柳月煙聽着他的嘴角扯出譏笑,他們還真把自己當成花瓶了。
“沫離,等下我們一起離開。”剛想上前,七虎就被北冥辰派給她的人給纏上,在三四個人的護送下,柳月煙帶着沫離幾人快速的逃離了那裡。
沫離的傷根本就不能拖延,現在必須得找個地方先給他治傷。
幾人帶着柳月煙來到城裡一處底矮的房子面前,她相信北冥辰給她安排的人,心裡沒有半點擔心。
“柳姑娘,這裡是主子之前在桐城給自己安排好的住處,地方雖然簡陋些不過這個地方不容易被發現,所以暫時委屈您了。”既然是之前北冥辰的地方,那她就更放心了,至少安全方面不用擔心。
幾人將沫離擡進臥室裡,柳月煙快速的寫了張藥方,讓其中一人去抓藥,她則將身上被切成片的人蔘拿出幾片放到他嘴裡。
將他身上的衣服扯開,看着血肉外翻的傷口,柳月煙仔細的查看,真險,距離心臟只差兩毫米,要是那劍再偏一點,此時的沫離已經是具屍體了。
先將他的傷包紮好,點了旁邊的穴道,看着血流的慢些她才放心些。
將他臉上的裝扮拭去,此時的沫離因爲血流的太多面色慘白,就連左臉上的傷疤都顯得柔和了許多,雙眸緊閉,長而捲曲的睫毛輕顫,眉頭緊蹙,讓人好想幫他撫平。
等沫離將藥喝完,已經是夜裡,簡單吃過飯柳月煙就躺到他屋裡旁邊的牀榻上閉上眼。
“月兒,快走!”睡夢中柳月煙聽着沫離輕喊,走過去一看,他的臉像是煮熟的蝦子,看來是發燒了。
柳月煙讓門外守護的人進來給他擦身子,直到下半夜他的高燒才退下去,疲憊的柳月煙直接走回自己的房間,等她再次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
爬起來就到隔壁查看了沫離的傷勢,看到傷口沒有發炎的跡象她才放下心來。
走進廚房,給他簡單的煮好粥,剛端進屋裡,就看到沫離烏黑深邃的眼轉向她。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沫離沒有說話,眼神卻落到她手裡的粥上。
“我剛給你做的,要是感覺好些了就先吃點飯吧。”說着將粥端到他面前,沫離沒想到她會專門爲自己做,心裡感動的一塌糊塗,於是輕點頭,算是答應。
陽光射進來,刺痛了沫離的雙眼,撇開臉,眼底有氤氳聚集,他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他從來都沒奢求過月兒會如此待他。
之前看着他爲北冥辰受傷難過,衣不解帶的伺候他,對他噓寒問暖,就曾設想過如果他受傷了月兒會不會爲他難過,現在真的擺在他面前他反而覺得那麼不真實。
“快吃吧。”柳月煙端着碗將勺子送到他的嘴角,看着他沒有要吃的意思,忙催促道。
沫離張嘴,很快一碗粥就進了他的肚子,又給他上了次藥,柳月煙才走出來。
此時待在京城的北冥辰,剛剛接到信箋,臉上的陰鬱瀰漫,四周的冷氣不斷升騰。
這次要不是有沫離跟着,他的煙兒還真不知會怎樣,只是越往下看,臉上的煞氣就越凝聚,站在下首的人大氣都不敢出,頭上的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