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抱着自己的兒子和未來的兒媳婦,幾乎是飄着走了出去,這次張小寶沒有繼續沉浸在今生有母親的溫暖中,眼神與王鵑不停地交流着,偶爾還要用一用脣語,那意思是讓王鵑配合他儘快弄清楚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什麼樣子。
王鵑的心裡還有一些矛盾,暫時沒有完全適應新的身份,更不習慣被一個年輕的女子抱着到處走,見到張小寶傳遞過來的意思,壓下心中各種情緒,開始記憶周遍景色,包括人身上的衣服、房子的佈置。
兩個可以說是前世精英的人,這一刻就要發揮他們所有的特長和體現知識經驗的積累了。
“古代?”在被母親抱着向外走的時候,張小寶用脣語對王鵑說道。
王鵑微微頷首,掃了一眼桌子,發現上面有兩個錢幣,眯起眼睛又仔細看看,回道:“如果沒猜錯,應該是唐朝,我看到了錢,開元通寶,不知具體是哪一個朝代。”
這時女子已經來到了門外,張小寶與王鵑又打量起外面的情況,發現這竟然不是直接就看到外面,前面還有一進院子。
“富貴人家?莊園主?官宦?商人?”王鵑看到這麼個情形馬上給出判斷。
“不是官員家庭,我媽,我娘身上沒有那種氣質,聽方纔我娘說的話,初步判斷,地主階級,有莊戶。”張小寶分析後回着。
“夫人,您怎麼一個人抱兩個?快,給我抱一個。”就在王鵑還要表達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以爲是這個女人的丈夫呢,結果看到了一個穿着綢衣的四十來歲的大叔,按現在自己年齡算,或者應該叫爺爺的人走過來,立即就停住嘴,恢復到孩子童貞的模樣。
張小寶這邊也是如此,用好奇的眼光看着這個人,尤其是這個人的那雙眼睛,想要從中看出是不是對自己母親有什麼欺騙或者是壓制的東西,給這個人的定位是管家,按照他的脾氣,如果在這個疑似管家的人眼中看到任何一點藐視母親的意味,那他就要殺人了。
“無妨,兩個孩子都不重,抱着還舒服呢,張管事自去忙,哦,今天院子中所有的人都賞,晚飯時加一份肉吧。”女子一提孩子,就笑容不斷,自然要和整個院子中的人一同高興下才行。
“是,夫人,您忙,我這就去叫人過來在一旁看着,天熱,給小公子和小娘撐傘。”張管事恭敬地應着,低頭輕聲走了,沒有露出絲毫的不敬,根本不知道,這個態度讓他免去了一場殺身之禍。
女子抱着兩個孩子繼續向前走,還沒等走到前面那進院子,就有一個同樣年齡不大的姑娘過來給撐起了傘,把那灼人的陽光給擋在外面,櫻桃這時也送上溫溼的絹帕給張小寶和王鵑輕輕擦一遍臉。
“石榴,知道老爺在哪嗎?”女子用嘴在張小寶的臉上親親,問給打傘的姑娘。
“回夫人的話,老爺正在書房溫書,這陣子,老太太和老太爺應該在前院樹下納涼。”石榴乖巧地回道,經常伺候人,她自然知道夫人的意思,就是讓家人看看孩子。
女子點點頭:“恩,那就去前院,櫻桃,一會兒你去告訴後面修院子的人別偷懶,修好了讓老太太和老太爺回去住,總住前面,身份上不好看。”
等轉過頭再看向懷中的兩個孩子,又變成一副笑臉,微微側側身,說道:“小寶,鵑鵑,剛纔過去的那個是咱家莊子上的管事,這個丫鬟叫櫻桃,另一個叫石榴,呆會兒就讓你們看看爺爺和奶奶。”
接着也不管兩個孩子是否能聽懂,一路向前走,一路教兩個孩子說話,這個叫房子,房子中間的地方是門,還有窗戶等等,一直來到了前院,看到大槐樹下那張石桌旁坐着的兩個五十歲不到的‘老人’,這才停下話語,快走兩步。
“巧兒來啦,快,給老太太我看看咱的乖孫子和孫媳婦兒。”坐在那裡被人伺候着喝茶水的老太太一見女子的身影,直接站起來,迎到近前,邊說邊伸手接張小寶,口中還埋怨着:“巧兒,這大熱天,抱兩個孩子,累壞了怎麼辦?以後讓下人做。”
如此說着,她自己卻是根本沒有讓下人幫着抱孩子的意思,兩手託着張小寶,放到面前看,怎麼看都看不夠,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笑容就沒少過。
“不累,哪有抱自家孩子還覺得累的,對了公公、婆婆,寶郎會喊娘了,方纔在屋子中就喊過,還有鵑鵑,管我叫婆婆呢,來寶郎,再喊一次。”張母說着話纔想起,過來就是讓公公和婆婆一同高興一下,伸手摸摸兒子那胖嘟嘟的臉,讓其再叫。
“娘。”張小寶自然不會拒絕,這輩子總算是過到有父母的癮,準備把前聲沒喊過的話都喊回來,接着不等別人誇,又對着抱着他的老太太喊道:“奶奶。”
再轉頭看向坐在那裡同樣望過來的老頭,繼續叫着:“爺爺。”
這下老頭再也坐不住嘍,騰的一下就站起來,疾步走到孫子面前“哎呦我的乖孫子,讓爺爺看看,好,比別人孫子好,哪家都比不上咱家,再喊一句給爺爺聽聽。”
“爺爺。”張小寶仔細地打量自己的爺爺,心中想的是,如果再遇到被水沖走,這個爺爺應該也能把自己給託到岸上吧。
“爺爺,奶奶。”王鵑也在這個時候跟着喊道,看到老人,最起碼的恭敬還是要有的。
兩個人這麼一喊,登時讓所有人都跟着高興起來,老太太接過王鵑,老頭摟着張小寶,一同坐回去,嘴裡就誇起來沒完,誇兒子,誇兒媳婦,誇孫子,誇未來的孫媳婦,包括伺候的下人都一併跟着誇,似乎所有的東西都那麼美好。
這天兒也不覺得熱了,人也不煩躁了,就連平時不讓湊到近前的看門狗,現在都能跟着躺在樹下一起被誇。
張小寶和王鵑這時一邊感受着溫情,一邊仔細聽衆人說話,觀察周圍的情況,對自己以後的生活環境進行分析。
尤其是聽到爺爺、奶奶和母親隨後談論起的一些家裡的瑣事,兩個人聽的更仔細了,脣語對起來沒完。
“誰說不是當官的?這不是有封地麼?還有一百戶的食邑呢。”王鵑這是在聽到張小寶爺爺擔心那祖上用命拼回來的封賞之地,會被收回去的時候說的話,對着張小寶說道。
張小寶也跟着聽了,自己祖上去打仗,立過戰功,還救過重要上官,被封了一個虛銜,得了幾百畝地,後來那個祖上死了,虛銜也沒了,可這地與那一百戶卻沒有收回去,現在換年號了,也就是皇上換了,怕地被收走。
“祖上和現在差這麼多年,早就不是官了,以前也是個虛的,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年代了,開元二年,看樣子能穩定幾十年了,李隆基這是剛收拾完他姑姑,正處於大力發展的階段。”張小寶從爺爺的口中得到了這個最爲重要的信息。
有了情報就好辦了,人不怕面對危險和困難,就怕面對未知,兩眼一抹黑才最難受。
“好什麼好?不如提前一些,比如貞觀年間,至少不用擔心安史之亂,你家地估計保不住了,早就該被收了,又不是世襲,也不知道用什麼手段躲了這麼多年。”王鵑嘴上說着風涼話,心中也跟着擔心,張小寶家的地沒了,那收入就少了,遇到個災害等事情,不存點糧,生活上也不好過。
張小寶卻是不愁這個,大不了賺錢買地,收就收了,賺錢又不是什麼難事,就算不詐騙,賺不到大錢,小錢還是可以隨手弄來,唯一的擔心就是王鵑說的那個安史之亂,想了下,對王鵑說道:“不怕,救一個人不容易,弄死個人還不輕鬆?”
“殺安祿山?”王鵑問道。
“恩,這是其中的一個,現在不急,等我們長大點,就弄死安祿山,幹掉史思明,廢了李林甫,滅殺楊國忠。”張小寶篤定地說着。
“吹吧,你就算真殺了安祿山,還有李祿山、王祿山。”王鵑絲毫給張小寶面子。
張小寶不以爲意地轉轉眼珠,說道:“理論上是有這種情況,可真正改變歷史的都是人,某一個重要的人的性格纔是決定歷史的因素,拿破崙只有一個,先不討論這個問題,到時候看看就知道了。”
王鵑也知道,對於這個涉及到哲學的東西,一時也沒有定論,還是現實點爲好,於是問道:“那我們要幹什麼?就等着一點點長大?”
“當然不是了,我們的首要任務是賺錢,到時多買地,開元盛世是經濟繁榮,但他再繁榮能比上我們那個時候,我們那時候糧食也是處於不可或缺的位置,何況這裡。”張小寶給出了一個思路。
“怎麼做?就憑我們兩個小屁孩兒?說的話有人聽麼?”
“愚蠢的人,想的是困難,聰明的人,考慮的是機會,等我們再瞭解兩天情況,我就告訴你怎麼辦。”張小寶做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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