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貝回過頭,看着哥哥,嘆息:“唉~!國策十二條,人心惶惶的,玩遊戲以及夠難,實際生活中,還不知道成啥樣。”
“該什麼樣還是什麼樣,休息休息,一會兒出城,晚上有熱鬧看。”張小寶笑着對弟弟妹妹們說道。
小傢伙們開始準備,張小寶和王鵑兩個人同樣回房間小歇。
夜幕在衆人的期盼中降臨。
通過戶籍驗證的大唐百姓來到益州城西,足有上萬人,舞臺不是朝着一個方向,而是被羣衆圍在中間,十分考驗演員們的控場本事,得照顧到方方面面。
在坐北向南的那麪人羣中留出一片空地,張小寶一衆人到來便坐在這裡,同時架上麻辣燙的器皿,其他地方有人開始發盒飯,沒有一次性的塑料盒,由薄竹片製作而成,用過之後煮煮,下次還能用。
兩文錢一份,將將夠個成本,其他的零食則交給當地的商人負責賣,他們賣多少錢不管。
主持人還在臺上轉圈說話的時候,整個場地上已充滿了飯菜的香味兒,好在表演的人提前稍微墊墊肚子,否則很容易表演不下去。
很多百姓打開飯盒看看裡面的飯菜以後,又重新合上,等半夜的時候再吃,雖然他們得到通知,說晚上有酒樓的盒飯賣,很便宜,晚飯沒吃,但現在也捨不得吃掉,不然等更晚時餓了怎辦?
主持人正在煽動觀衆的情緒,看到此情況,故作生氣道:“你們一個個看完盒飯又看我,是不是把我當成菜了?”
羣衆裡響起一片笑聲。
“好的,我跟你們說說,半夜的時候還有一頓夜宵,你們現在不吃,晚上吃兩份吃不下去,打包帶走可是要交飯盒錢。
這樣,爲了不讓大家浪費看節目的時間,大家先吃,演員們沒登場之前,你們吃着我先唱,唱一首江南的紫竹調,反覆唱上二十遍,相信你們也就吃完了。”
觀衆們繼續爆笑,他們從未看過同樣的演出,以前好不容易看一次歌舞什麼的都顯得很嚴肅,或唱或跳皆是有板有眼,高尚的情調讓觀衆對演員充滿了仰慕之情。
只有平時在茶館聽人說書時纔會稍微放鬆放鬆,所以對在臺上彈琴唱曲子的人,他們以前是又想聽又拘束,等聽完覺得心靈被沖刷了一次,但想要獲得快樂就需要之後跟別人吹捧才行,現場是沒有的。
張小寶和王鵑自然清楚百姓需要的是什麼,要說高雅,他倆兒懂,而且還能安排的很好,保證讓觀衆從會場的氣氛,還有演員的表情以及專業性方面讓人領會到陽春白雪的意境。
然,百姓領會完,還是沒什麼收穫,他們不可能學得那麼專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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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二人開始採用他們那時的表演方式,其實就是從東北二人轉的形式演變出來,也有人說二人轉是從‘蓮huā落’的乞丐乞討的方式中演變的。
反正不管出處,選這種方式是因爲它最貼近平民,把民歌的那種對唱交流給提煉出來,形成一種從語言到舞蹈再到樂器全方位的與民衆的接觸和互動。
表演過程中演員表現出來的自嘲、笑人、小民思想、無憂開懷、承認社會的現實與不屈,正是每一個正常的平民的心靈寫照。
所以到他們兩個人那時所有的演出和節目,全是這一套風格,哪怕央視的晚會。
但他們也明瞭,那時並不是說所有人都喜歡,有少部分人看了不高興,一個是被節目內容抨擊到的人,比如說官員。一個是少部分生活在金字塔頂端的人。
他們希望聽到的是歌劇中的詠歎調,希望看到的是指尖在八十八個黑白相間的鍵子上流暢而過,然後眯着眼睛,享受般地想着,這就是第九交響曲。
或者是聽聽高山流水,要古箏的那種,演奏的人必須要在古箏上掃過七十二次,就是有連續性地掃弦,然後美美地想到,這就是七十二滾拂流水。
要麼就是民族交響樂,梁祝,先是笛子的‘江南春色”然後進入主旋,等聽到逼婚抗婚那一段情節時,還能跟着在心中哼哼‘哆西-拉哆唆唆,哆西-拉哆來來……’
但平常的百姓誰沒事兒去記這段出現的聲音是圓號?誰會去關心後面化蝶的時候只主旋的華彩變調?百姓一般就是哼哼兩句主旋,那段唱出詞來的‘碧草青青huā盛開……’
如果是古箏的話,百姓更願意用它伴湊,唱曲《燕一起飛》,就是那個很有名的錢學森和他妻子蔣英青梅竹馬時也同唱着玩的。張小寶和王鵑也很喜歡,偶爾也唱唱‘燕一起飛,畫欄人靜晚風微……’
現在張小寶兩個人則是讓家中專門負責娛樂的學習高雅和通俗的方式,有在酒樓吃飯需要高雅的人,就讓他們好好體會一下這種情調,當然,高雅嘛,收費也高。
而且酒樓還給專門提供場地,讓客人欣賞一下‘西方’的交響樂,鋼琴什麼的都有,就是練的時間短,不過七、八年而已,問題是客人不知道啥叫狂想曲,所以不彈也行。
李隆基曾讓裴光庭請他吃飯的時候點過一次,裴光庭他家有錢,由於是朝廷京官,有個七折的優惠,所以一場藍色多瑙河圓舞曲才收了他四千九百貫,加上菜和酒水什麼的,那頓飯下來一共六千一百二十五貫,零頭給抹了,只收六千一百貫,送了個小禮品,不給開發票了。
從那之後,李隆基讓人請他吃飯點節目就改成了相聲小品,或者是唱兩曲信天游。
今天的表演是免費的,所以張小寶和王鵑就不打算把貴的東西放上來,鋼琴挺沉的,搬來搬去的費勁。
今天晚上的演出沒有二人轉,也沒有快板,有幾個民樂獨湊和民樂齊奏,馬頭琴、二胡、琵琶什麼的都準備好了,還有一套定音鼓,一個架子鼓,以及兩把貝大提琴,一把豎琴,兩個小號,一支長號,兩把吉他,可惜沒有效果器,音色需要,算是中西合璧吧,雖然現在西邊也沒有這東西。
主要是王鵑和張小寶要唱笑紅塵和滄海一聲笑,張小寶選擇了國語版的,他覺得粵語版的字詞唱起來共鳴好一些,但是感情表達上還是黃沾他們那個比較不錯。王鵑也同樣選擇國語版的,粵語的那個詞比較失敗。
當然,這些樂器啊還有譜子什麼的都是王鵑拿出來的,她會,而且還能教張小寶。對此張小寶一直很感懷,如果他也能生在一樣的家庭,也能受到那般的培養,該多好啊。王鵑同樣感嘆,磨難成就人啊,小寶從社會最底層一路殺上來,顯盡英雄豪邁,不枉人生一場。
舞臺上的主持人不清楚更多的背後含義,也不曉得小公子和小娘子的過往際遇,此時他正在唱紫竹調,一會兒玩個旋轉,一會打個倒立的,但唱沒停。
本來是給別人吃飯時間,結果看到他在上面耍來耍去,大家都看他了。
唱完兩遍,主持人半跪於地,‘累’的吐吐舌頭,說道:“吃呀,我都累成這樣了,你們還不吃,想讓我唱多少遍?諸位,開恩吧。”
底下響起一片起鬨聲,大人帶來的小孩子們也跟着開心的又蹦又跳又拍巴掌。
整個晚會剛剛開始便是歡騰不盡,哪想到別處正在炮火隆隆。
張小寶臉上帶着欣慰的笑容,一邊給弟弟妹妹們涮海鮮串兒,一邊跟着喊兩嗓子起鬨。
王鵑也在小貝他們驚訝的目光注視下把手放在嘴中吹起響亮的口哨,然後小貝他們就明白了,今天是怎麼開心怎麼來,協調下節奏,一同喊:“唱唱唱,再唱一百遍。”
能夠掌控全場的主持人自然會非常關注北面那一片地方,他可是諜報人員客串的,在臺上還需要警惕下面情況,見小祖宗們喊,在明亮的燈光下很輕易地看到口型,於是向着小貝他們那裡做個苦臉,在一轉身,伸手後指,說道:“看到沒,聽到沒?就因爲你們不吃飯,咱家的小祖宗們讓我唱一百遍,可把我累死嘍。”
觀衆們一聽主持人的話,便紛紛站起身朝小貝他們的所在看,其實就前面能看到,後面的人被擋上了。
“抱我們起來,抱的高高的。”小貝有了出風頭的機會,連忙吩咐身邊人。
於是一個簡單的人梯便搭起來,最下面是三個人,上面一個大人,大人脖子上騎着一個小傢伙,一共是九個人梯。
小貝一手扶着護衛的腦袋,一手拿串海蔘,其實就半隻,在那裡使勁揮舞着,然後停下來咬一口,意思是說她也在吃飯。
很有明星氣質,一點不怯場,小遠他們八個人比起小貝來說就多有不如,只是揮着手,做不出其他的動作。
等小貝把半隻海蔘吃完,終於讓人把她放下來。
觀衆們跟着〖興〗奮一會兒同樣坐回去,埋頭吃飯,確實餓,萬一現在不吃,一會兒換更好的節目上來,豈不是更爲難。
主持人沒在上面繼續一遍一遍唱,而是又上來一個女的主持人,跟他搭伴逗笑,這種事情之前沒有排練。
其實所有的節目安排都沒排練,平時練的是基本功,只要基本功紮實,等到演出的時候可以隨意安排。
整個大唐張小寶和王鵑促成的家中演出隊是唯一一個可以在李隆基突然到來,並且要求看節目的情況下馬上組織起來進行表演的隊伍。
兩個人在臺上打趣了十來分鐘,觀衆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把飯吃掉。
“看樣子大家都吃完了是吧?沒吃完的我可不等了哦,再呆下去,成我一個人的表演了,哦,還有一個那誰,好的,現在請看第一個節目,由我大唐名人美女爲大家表演的歌伴舞,笑紅塵,有請演員上場。”
主持人激情地說完一番話,當先鼓起掌,觀衆們也不知道是誰,更不知道啥叫笑紅塵,但還是跟着拍巴掌,讓掌聲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