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小師妹走了是什麼意思?”鳳丫頭勃然大怒,她好不容易纔‘弄’回聖丹派聖塔的詳細信息,小師妹居然不辭而別。
“王上的老部下出了點事,青蓮大人不放心王上獨自前往,所以……”午自亮無視鳳丫頭的憤怒,他慢悠悠說着,像是在敘述一件很平常的事,實際上,他想注視也沒辦法。
“不放心?有什麼不放心,既然都從棺材裡爬出來了,還有什麼不放心?”鳳丫頭怒極了,並不是說她不讓小師妹去,而是這樣招呼都不打,選在她回來的前一天離開,怎麼看都是像在躲避。
“那是‘玉’冰醫棺,不是棺材。”午自亮慢條斯理地糾正。
“管它是什麼棺,說,小師妹爲什麼跑了,那個嘯天是不是蠱‘惑’小師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然後兩人才跑了?”鳳丫頭氣昏了頭,像是個被孩子欺‘蒙’的家長,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念頭。
“沒有啊,我們一直在旁邊看着,王上和青蓮大人絕對清清白白。”午自亮十分配合鳳丫頭的情緒,拍着‘胸’口保證,“大師姐大人請放心,我和東河都是老人家,最見不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真沒有?”看着眼前的午自亮和東河爺爺,鳳丫頭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哪裡不對勁她一時想不起來,但有兩個老人家在旁邊看着,想來小師妹也沒那麼大膽,心中的氣消了些。
“我們保證。”東河爺爺也出面保證,實則心糾得要死,他巴不得王上和青蓮大人發生點什麼,可兩個人吵吵鬧鬧曖曖昧昧,偏就什麼都沒發生,他都快急死了。
“那好,他們去哪了,我這就去把小師妹帶回來,孤男寡‘女’在外面‘亂’跑,終究不是回事。”鳳丫頭嘆氣道。
“他們不是孤男寡‘女’,身邊跟着八十幾個護衛。”午自亮擡起黑‘洞’‘洞’的眼窩張望,什麼叫孤男寡‘女’,一男一‘女’才叫孤男寡‘女’,***十號人在一起不算。
“漁娘一直跟着青蓮大人。”東河爺爺幽幽地接口,什麼叫在外面‘亂’跑,離家才叫在外面‘亂’跑,青蓮不一直都隨身帶着荷葉‘洞’天嗎?唔,忘了,荷葉‘洞’天的通道口已經不在青蓮的額頭上,她現在算是離家‘亂’跑了。
“我不管,總之我要把小師妹帶回來。”鳳丫頭講理不過,兩個老人家又不能動手,只能耍賴,“你們告訴我,他們去哪了?”
“妖界,具體什麼地方不知。”午自亮很誠實道:“不但我們不知,連王上和青蓮大人也不知。”
“你什麼意思?”鳳丫頭的怒火又上來了。
“王上只有兩千年前的地址,現在去找自然會有偏差,而且過去那麼久,早就物是人非,具體情況自然也就不知道了。”東河爺爺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們就敢讓他們去找?”鳳丫頭怒極反笑。
“他們是王上和青蓮大人。”午自亮道。
“那又如何?”鳳丫頭瞪眼。
“我的意思是,他們權力最大,修爲最高。”午自亮剛說完,東河爺爺就接口,“大師姐大人,你不用爲王上和青蓮大人擔心,他們可以照顧好自己。”
權力最大,修爲最高?!
鳳丫頭突然啞然,如果不是她和古凡幾人突破大乘,還真被這兩句話給唬住了。
權力最大,能有多大,不就是手下有幾支營隊,十來個小界,幾十萬民衆嗎?
修爲最高,能有多高,不就是曾經疑似大乘修爲,後來重傷進了醫棺,再出來難道還能境界不掉?
可仔細想想,鳳丫頭終於恍然大悟,她之前爲什麼感覺不對勁了。
嘯天是這些人的王,瞧他們維護的表情就知道,即便嘯天做壞事讓他們望風都會爭先恐後,真要相信他們的話,她就是白癡。
“廢話少說,我只問你們,究竟知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鳳丫頭真生氣了,無形的威壓緩緩放出,想‘逼’迫午自亮和東河爺爺說真話。
“不知道,不過青蓮大人有信留給你。”午自亮不慌不忙‘摸’出一封信,在手中揚了揚。
“有信不早說。”鳳丫頭劈手奪了過來,小心翼翼大開。
信是用普通紙張書寫,比起常用的‘玉’簡,這樣的信更讓鳳丫頭感到親切,‘藥’液熬成的墨汁,透着一股清心降火,讓人心情舒暢的氣息。
不長的幾行字,讓鳳丫頭看得連連苦笑。
“大師姐大人,青蓮大人說了什麼?”東河爺爺伸着脖子問,午自亮沒說話卻側着耳朵,唯恐漏了一個字。
“呵呵,原來你們也不知道啊。”看兩人的神情鳳丫頭就知道,這兩人比她還心急小師妹和嘯天的去向。
“王上和青蓮大人都不知道,我們哪裡能知道。”東河爺爺很委屈,事實上,王上和青蓮走的時候,連他都不知道,還是午自亮找來,兩人去了趟王宮,才發現這封留給鳳丫頭的信。
“快念念,青蓮大人是不是讓我們準備接應。”午自亮道。
“咦,你看過?”鳳丫頭奇道。
“我想看也要有眼睛啊,大師姐大人!”午自亮上前一步,仰着腦袋展示他的兩個眼窩。
“抱歉,我……”鳳丫頭被兩個黑眼窩‘弄’得一愣。
“別抱歉了,又不是你‘弄’瞎的,快說說,青蓮大人讓我們幹什麼?”午自亮打斷鳳丫頭的話,急道。
“也沒說什麼,只是讓我接掌所有事務,你和東河爺爺當我的副手,用最快的時間練兵,並將這裡打造成銅牆鐵壁。”鳳丫頭對這封信很不解。
代管小師妹的家業她沒二話,練兵也能想明白,畢竟那麼大的家業,外面有人窺視不說,聖丹派就是一個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隱患,但銅牆鐵壁她就不是很明白,即便要應對聖丹派,也沒必要那麼大的陣仗。
難道說,聖丹派爲了天醫秘籍,會重現千年前天醫界的事?
想到這裡,鳳丫頭不由打了個冷戰,當年天醫界重現,各大‘門’派爲了得到天醫秘籍,幾乎是傾巢出動,將天醫界廢墟來回犁了數遍,後來傳聞陳烈得到並秘密逃走,引得數千修者一路追殺,陳烈最終逃回秘密巢‘穴’,將後來的平陽界隱藏在虛空中才逃過一劫。
她出生平陽界,又和陳家人在風沙界經歷磨難,沒誰比她更熟悉這段歷史,甚至,她還知道一些不爲人知,更爲隱秘的事,也正是因爲這樣,如果荷葉‘洞’天遭遇天醫界的事,打造銅牆鐵壁一點都不誇張。
“沒問題,這裡是王上的根基,銅牆鐵壁遠遠不夠,我有個新想法,嘿嘿!”午自亮如同打了‘雞’血,漲紅着臉猛拍乾癟的‘胸’口。
“王上的根基?你什麼意思,難道嘯天還想在這裡發展兵力,然後打回妖界去?”鳳丫頭一愣,怎麼和她想的不一樣。
“難道不是嗎?”午自亮正興奮着,沒理會鳳丫頭話中的疑問,拉着東河爺爺邊走邊說,“俗話說得好,柔能克剛,銅牆鐵壁太小兒科了,我要‘弄’個沼澤潭,誰進來誰倒黴,哈哈。”
“那我們自己怎麼進出?”
“笨啊,自然有路啊,不過充滿着陷阱和荊棘,只有自己人才能順利通過,嘿嘿。”
“哦,那你想怎麼‘弄’?”
“這樣,我想……”
看着兩個勾着腰,紅着臉,吐沫星子四濺的老頭,勾腰搭背商量着一個又一個‘陰’險的陷阱離開時,鳳丫頭突然覺得,打回妖界什麼的聽着很鬧心,但樹立這麼一個高目標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讓她感覺到,聖丹派好像也沒什麼。
畢竟,一個只是個大‘門’派,另一個則是整整一個妖界。
——
狼頭節並非一個節日,而是沙奎界每三年一次的競技比試,由沙奎界十二個州共同舉辦。
每一個州先決賽出前十名,第一名被稱爲狼頭,然後這一百二十人再次競技,最後獲得第一名者被稱爲大狼頭。
客棧大堂的沙‘洞’最終也沒填上,不是謝老闆不想填,而是嘯天不讓填,他讓謝老闆拿幾根木棍圍了個圈,拉上一條細繩,上面掛了個木牌,上面寫着‘注意,有坑!’。
瞄着木牌,聽着謝老闆說沙奎界的事,嘯天一臉愜意,不過聽到狼頭節時,他有些不解。
“競技?聽着像是玩一樣,是不是不能傷及‘性’命?”
“話是這樣說,但比試的時候誰又能真收得住手,有些人拼着不要名頭,還是會下重手,死人的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謝老闆道。
“什麼意思?”嘯天更不解了。
“公子,狼頭節的規矩是這樣,不傷人而最終獲勝者,除了可以獲得豐厚的獎品外,還能獲得狼頭的稱號,公子可別小看這個稱號,在沙奎界,有了這個稱號能有很多好處,三年下來是筆不小的收入。”謝老闆解釋道:“但對外界來的妖族就不太一樣,他們不住在沙奎界,比試之後就會離開,狼頭的稱號對他們來說只是個虛名,必要的時候不要也不可惜。”
“哦,之前那個掉坑裡的人好像就是個狼頭,他這些年都撈了些什麼好處?”再次瞄了眼沙坑,嘯天笑道。
掉坑裡?
謝老闆的嘴角‘抽’了‘抽’,沒敢猶豫,連忙道:“季小‘春’是季葵州上一次狼頭節的第一名,他本就是季葵州狼衛隊的代隊長,獲得狼頭稱號之後他真正當上了隊長,聽說各種待遇翻了一倍不止,還有季葵州商家的稅收,他能獨得一份,僅這一點就能富得流油。”
“能‘抽’取稅收啊,果然可以富得流油,所有得到狼頭稱號者都有這項待遇嗎?”嘯天‘摸’着下巴雙眼發光,笑看着它牙影道:“聽到了沒有,搶回來都歸你,嘖嘖,以後影衛的開銷都不用我‘花’錢,真好。”
“是。”它牙影微低着頭,嘴角動了動,不知道是笑還是‘抽’。
謝老闆則是一愣,“公子想讓這位姑娘去爭奪狼頭嗎?”
“沒錯,快說說,除了個能撈好處的名頭外,還有什麼更實際,當場就可以領的好處?”嘯天點點頭,連聲催促謝老闆快講。
咕嚕嚥了口吐沫,眼角餘光瞄了眼沙坑,謝老闆提醒自己,能把季小‘春’一巴掌拍進沙地十幾丈的護衛,別說是個‘女’人,她就是個孩子,他也相信她能把狼頭搶到手。
“我們這裡沒什麼好東西,除了狼頭持有的狼頭飾外,還能得到靈石、靈丹和法寶,今年聽說還可以進入沙奎秘境,具體能得到什麼,就要各人的運氣和手段了。”
“沙奎秘境?”什麼靈石靈丹法寶,嘯天半點興趣都沒有,唯有秘境吸引了他的注意。
但凡是秘境,不外乎幾種情況,要麼是未知的小界,沒有被探索過,危險和機遇在裡面並存,或者是某個前輩的‘洞’府,或者是某個家族的遺蹟,又或者是某個未知勢力的寶藏。
沙奎秘境聽上去像是某種遺蹟,只是以沙奎命名,想來在沙奎界的時間不短,一般這樣的地方早就翻了個底朝天,怎麼還會當成獎勵發放,難道是剛發現不久?
“公子有所不知,沙奎秘境被發現已經有上千年的時間,可惜直到現在也沒人知道里面究竟是什麼地方,除了撿回幾件東西外,進去的人不是死了就是什麼都沒撈到,紅着眼空着手出來。”謝老闆道。
“上千年都沒‘弄’清楚?”嘯天一臉不敢相信,道:“進去的人沒那麼差勁吧,你們怎麼不懸賞?請幾個厲害點的人物,把裡面‘弄’清楚之後,縱然不能吃‘肉’至少也能喝口湯吧,總比現在什麼都撈不到強。”
“請了,公子可以去各大懸賞榜看看,最古老的懸賞中肯定有沙奎秘境這條。”謝老闆道:“各界有名有姓的高手來了不少,沒名沒姓想出名的人更是數不勝數,可惜結果還是一樣,不是死了就是什麼都沒撈着,更不可思議的是,出來的人居然說不清楚裡面是什麼情況,每個人說的都不一樣,還都信誓旦旦別人都胡說,唯有他看見的纔是真的。”
“這個秘境有點意思,你去把能找到的,有名有姓闖過秘境沒死者的資料給我找來,越詳細越好。”嘯天朝謝老闆一揮手,‘摸’着下巴陷入了思索中。
“是,我這就去。”謝老闆忙小跑着離開,他一個客棧老闆,吹牛談天沒什麼問題,但論真正的消息資料,他只能求助別人。
一溜小跑,謝老闆來到季小‘春’的住處。
“那個‘女’護衛要參加狼頭節比試?”季小‘春’剛吃下‘藥’,半靠在椅子上看着謝老闆。
“沒錯,以她的本事一定能奪得第一名,病公子有錢有勢,自然不會把靈石法寶這些獎品看在眼裡,他們想去沙奎秘境。”謝老闆道。
“你覺得那個‘女’人有可能解開沙奎秘境的秘密?”季小‘春’的臉‘色’‘陰’晴不定,他被它牙影一巴掌拍進沙地中,雖然不光彩但他心服口服,但說到能解開沙奎秘境的秘密,他還是不相信。
“能不能解開我不知道,但總是個機會,那個病公子就是一個四處獵奇的富家公子,手下肯定有幾分能耐,讓她們去試試又不會有什麼損失,大不了死在裡面,或者一無所獲。”謝老闆道。
“你想那個‘女’護衛死在裡面吧?”季小‘春’眯了眯眼睛。
“季狼頭怎麼會這樣說,那個‘女’護衛又沒有得罪我,我這是爲季狼頭考慮,不論她是死是活,我都沒什麼損失,但對季狼頭卻不一樣。”謝老闆道。
“你什麼意思?”季小‘春’突然冷下臉,“你當我季小‘春’是個輸不起的人嗎?”
“不不,季狼頭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將最詳細的資料送給病公子,讓她們瞭解詳細做好準備,等‘女’護衛進了沙奎秘境,如果能幫助她解開秘境的秘密,那自然皆大歡喜,如果不能,反而出了什麼意外,季狼頭也問心無愧,知道的人還會贊季狼頭大氣。”謝老闆朝季小‘春’豎了豎大拇指。
“我送?”季小‘春’皺了皺眉,他比誰都希望解開秘境的秘密,如果那個‘女’護衛參加狼頭節比試,第一名沒有半點懸念,可真要自己送資料過去,他又拉不下臉。
“當然不是。”謝老闆道:“我送,季狼頭只要給我準備好就行,順便給‘女’護衛預留個名額,我想等他們看完之後就會來報名參賽。”
“你送?說了半天,是不是病公子讓你找消息資料,你沒本事‘弄’到,所以跑我這裡糊‘弄’我來了?”季小‘春’恍然大悟,他說謝老闆怎麼會那麼熱心,原來是這樣。
“季狼頭,我哪敢糊‘弄’你啊,不就是怕你記恨‘女’護衛,不肯給我要的消息資料,才繞了一個圈子,要不然我至於嘛。”謝老闆哭喪着臉,道:“你可不知道,我現在看見客棧大‘門’都渾身哆嗦,那個坑,又黑又深,我怕不知道什麼時候掉進去。”季小‘春’的臉黑成了鍋底,看着謝老闆哭喪的臉,他又發不出火來,連他都心悸更不要說謝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