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後院連發兩道聖旨,一道是封楮仙兒爲後的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有賢妃褚氏,溫恭嫺圖史之規,敬順協珩璜之度。承歡致孝,問安交儆於雞鳴;逮下流恩,毓慶茂昭於麟趾。允賴宜家之助,當隆正位之儀。今以金冊金寶,立爾爲皇后。欽此!”
一道是廢除楊思媛皇后的聖旨:“今有楊氏楊思媛,在後位之時,慵懶怠惰,且刁蠻成性,殊無皇后之威,今收回金冊金寶,打入冷宮,反省。欽此!”
楊思媛接到聖旨的時候,又哭又笑,她一遍一遍的說着:“皇上,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不能這麼對我。當初若不是我的爺爺和父親,又怎麼會有你的今天,你怎麼可以如此對我?”
小英子看着她,面無表情,吩咐一聲:“將媛妃娘娘的首飾全部留下,有人願意跟她去的便一同進冷宮,如果不願意的就留在這裡,等候皇后娘娘的派遣。”
“我不服,我要見皇上,讓我去見皇上!”
小英子看着她,命令一旁的侍衛將她拿住,並將她身上帶的首飾一併除下。
她死死的護住了胸前的項鍊,那是一串黃金打造的鏈子,上面是用細小的梅花捧出的大朵牡丹,牡丹的花蕊是用紅寶石鑲嵌的,煞是好看:“這是我娘留給我的東西,你們不能帶走!”
看着她的樣子,在場的衆人也只能哀嘆一聲,繼續動手,將她的首飾全部除下來。只是脖間的項鍊她死也不肯放手。
十三娘恰巧走到這裡,看着她凌亂的髮絲和左頰上的猙獰,只是一笑:“楊思媛,要知現在,何必當初!小英子公公,賣個人情給我吧,就讓她將那條鏈子帶走吧,如果皇上責罰,有我一力承擔。想來,我醉月居的夜明珠也足以抵了這條項鍊。”
“上官晚晴,你休要假好心,我是不會領你的情的。你也不過一個妓、女,在這裡裝什麼善人呢!我是不會感激你的。”
“我不要你的感激。我只是念在當年答應過我的孃親,不管到了那種地步,都要留你們楊家一條活路罷了。我一直沒有動手,不是因爲我十三娘做不到,而是,我對我孃親的承諾。只是你們楊家不配。但是今天我這樣做,也不過求一份心安罷了。至於我的家仇,定然會讓你們血債血償的!”
十三娘說完,朝着小英子微微一笑:“不知道公公你,肯不肯賣這個人情給我呢?”
小英子自然是明白她跟皇上之間的微妙的,當下便答應了她的請求,將那條金項鍊給她留下了。
十三娘依舊看着楊思媛,說道:“知道我爲何沒有先去皇后那裡請安而是來了你這裡麼?那是因爲我想要看到你的狼狽,想要看到你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呵呵,楊思媛,你落到今天這步田地算是輕的了。”她說吧,轉身,一身的裙裾飛揚,遮蓋了楊思媛的一片天。
算來算去,到底,還是將自己的性命也算了進去。不過,今天我楊思媛受到的屈辱,他日我也定然報還。
她的眼裡是仇恨的目光,看着翩然離開的她,不由的冷笑。
十三娘並沒有去楮仙兒那裡,她不是那種趨炎附勢的人,也做不來這些虛禮上的東西,況且,還有她的家仇,如果楮明叛亂坐實的話,那麼還有國恨在,她不可能去哪個女子那裡噓寒問暖,晨昏定省。
楮仙兒恭敬地跪在地上,聽着小英子公公宣讀聖旨等到最後她不由得眉開眼笑,衝着自己的侍女努了努嘴,早有一旁候着的侍女拿過銀兩塞到了小英子的手中。小英子推拒一番,也只得接了。
楮仙兒自是歡喜的。因爲昨天慕容皓軒當着文武百官說上官晚晴是皇后的事情她早就聽說了,沒有想到,最終這個皇后的頭銜會落到自己的頭上。難道皇上跟上官晚晴之間又發生了些什麼麼?
聖旨剛宣讀完畢,小英子前腳剛離開,後面陸陸續續就有許多的妃子美人夫人過來請安,恭喜她統領後宮,榮登後宮之主之位。
她自是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帶着衆人浩浩蕩蕩朝着太后的宮殿行去。
晚上來臨的甚早,因爲是冬天,所以,酉時一過,天就已經黑了下來。皇上有旨,今天晚上會在軍營爲衆位將士接風洗塵,正因爲如此,這後宮中的嬪妃自然是不能躲過。這其中不乏興奮地,也不乏哀傷的。
十三娘倒是無所謂,想着今天晚上能看到燕丹,心底到底是高興地。只是不知道老夫子現在的情況,多少心中還是有點芥蒂的。
爲了應景,她今天晚上仍舊穿上了那身雪衣,將鏡子中的自己細細描繪。多少日子了,她都沒有好好地描畫一下自己的,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竟然有心思描眉畫眼了。
她將臉上的刀疤好好地遮蓋,臉上的梅花盛開的正盛,如此看來,倒是妖豔無比。因爲怕雲嬤嬤冷,不敢帶上她,只帶了一個年輕的丫鬟,上了車駕,朝着大營而去。
今天的軍營倒是張燈結綵,熱鬧的很。許是因爲今晚會有皇上和皇后,太后駕到,所以這裡的兵士感到了榮幸,纔會這般的興高采烈吧?
試問,有人戎馬一生,也不會見到過皇上一面,而現在,皇上竟然跟他們同桌而席,他們感到很榮幸纔是。
十三娘一身白衣出現在這裡的時候,皇上和衆位嬪妃還沒有出現在這裡,她走下馬車,看着被打掃乾淨的場地,不由得一笑,還是在這裡感到心裡舒坦很多。這四周寬闊的場地,這一馬平川的瀟灑,和這些士兵的單純霸氣,都令她十分嚮往。
燕丹看到她來,走到她的身旁,“姐姐,你來了。走吧,到我的營帳中休息。”
“燕丹,恭喜你升爲將軍,這以後,擔子就重了,姐姐也沒有什麼好送的,就將這個送給你,等日後你有了心愛的女子,可以將它作爲禮物送給她的。”說罷,她笑着將一枚玉墜拿了出來,“不要嫌棄它,這玉乃是上千年纔會形成的冰種,無論夏天多麼炎熱,這塊玉在貼身的位置,那裡永遠是涼快的。這還是楚江平命人打造的一朵玉蘭花,掛在脖子上正好是個小項墜。所以,還請弟弟你不要嫌棄纔好。”
“姐姐你送什麼弟弟我都會珍惜的。今天晚上大宴就設在外面,姐姐還是穿上這狐裘吧,我怕姐姐的身體怕冷呢!”
說罷,將一家狐裘大氅給她披在了身上,霎時,她的身體暖和了許多。
“燕丹,你,不怪姐姐麼?”
“有什麼好怪的?本來我就知道姐姐喜歡的男子不是我。所以我並沒有什麼希冀。只是希望能借由那個機會給姐姐你自由。只是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謝謝你,燕丹。遇見你真是我的福氣。”她有些感慨,“只是i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但是不管如何,我都會將自己的事情辦完。燕丹,現在恐怕所有的人都認爲你是因爲我才做到將軍的位置的,以後,更要證明給他們看,即便沒有別人的提攜,你一人是做將軍的料。”
“放心吧,姐姐,他們定然會心服口服的。”說罷,朝着她一笑,算是給她最好的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