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的看了蕭月夜一眼,知道這小子的性格,絕對不會說的,所以乾脆閉上嘴,閉目養神。宋虎就沒有這麼多心眼了,在那裡喋喋不休,非得讓蕭月夜告訴他第三關是什麼。
蕭月夜無奈,只能手指抽動,然後宋虎整張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шωш ⊙тTk ān ⊙¢〇
“放心,只有半個時辰的效果。剛好讓你的嘴巴休息一下。”蕭月夜沒好氣的說道。
雖然是短短的一刻鐘的時辰,但是各方卻有了激烈的反應。
莫測其半眯着眼睛,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是他身邊的莫航宇,卻側着身子靠近他,像是在聆聽着什麼:“只要這蘇景第三關過不了,那麼你就還有機會。”
“可是爺爺,如果他過了呢?”
“第三關沒有那麼容易過的。皇上出這種題目,其根本目的,就是保持平衡。所以這第三關,他必定會出的讓人心服口服的。若是蘇景真的過了,那隻能說這是命。”
張德海那一塊,張濤倒是無所謂的翹着二郎腿,一派輕鬆。張德海深深的看了這個兒子幾眼,嘆了口氣,沒說什麼。他心裡也清楚,他說什麼張濤都未必聽的進去。本來這一次競選駙馬,張濤就不同意。
不過……他眼中綻放出一道精芒,只要莫測其那個老狐狸輸了,張濤當不當駙馬,根本無所謂。
上首坐席上,慕容秀低着個頭,別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但是她籠在袖子裡面的纖纖玉手,正緊緊的握着。
而慕容流雲則是喝着茶,吃着水果,一派輕鬆,與她身邊的蓮妃,太后截然不同。
“這個蘇景,倒是個妙人。皇妹許配給他,想來也不會錯了。”二皇子慕容景德邪邪的笑了笑,隨手扔了個果子到嘴裡。
他身邊坐着的,自然就是其母妃張氏了。張氏用錦帕擦擦鼻尖的汗,發出一聲冷笑:“她母妃心心念唸的想讓自己孃家人當上駙馬,哪有那麼容易?哼,這蘇景當不當駙馬,本宮不在乎,只要莫氏不能如願就行了。”
慕容景德臉色變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復那放Lang不羈的笑容。那快速的變化,根本沒人發現。
一刻鐘的時間,轉眼就到了。隨着一聲銅鑼響,蘇景筆直的站在場地中央,面對皇室坐席。
慕容流雲輕咳一聲,卻奇怪的說道:“太醫院院正可在?”
一箇中年男子急忙上前,朝着慕容流雲三叩大禮:“微臣在。”
“嗯,起來吧,站到一邊。”慕容流雲點點頭,然後揮揮手,一個小太監託着一個黑色的木盒走上前來。
這就是第三關了嗎?所有人心中都充滿了好奇。前面兩關,都屬於不同層次的變態,那麼這第三關,究竟是什麼呢?
小太監身後,跟着幾個侍衛,他們正擡着一個桌子放到場地中央。小太監把黑色木盒放到上面,就站到旁邊去了。
全場的焦點,自然集中在這個木盒的上面。
蘇景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等待。此刻,風停了,獵獵作響的旗幟終於恢復原狀。日頭已經朝正中央移動,雖然入秋,但是仍然感覺的到熱。
不少人都用衣袖扇起風來。
慕容流雲淡淡的看着蘇景,沉聲說道:“蘇景,朕問你,朕將公主許配給你,你可能給她幸福?”
蘇景跪倒在地,朗聲說道:“微臣,萬死不辭!”
“好!”慕容流雲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朕就聽了你這句話。姚太醫!”
“臣在!”那院正急忙站了過來,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皇上叫自己做什麼。
慕容流雲舉手示意,立刻有一個侍衛走到那黑色木盒前面。隨着他的動作,大家才知道,原來這個不是黑色木盒,只不過是上面被一層黑布給掩蓋住了而已。
等這個侍衛將外層的黑布解開之後,全場發出猛烈的抽氣聲。皇室的女眷們,更有幾個尖叫起來,渾身發麻。
“黑色木盒”露出了廬山真面目,原來是一個小型的鐵籠。這個鐵籠每一根鐵條都非常的細,而且鐵條與鐵條之間的距離,也非常的近。
就算如此,這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鐵籠,不可能引起衆人的抽氣聲。
最重要的,是這鐵籠的裡面。
幾條渾身黝黑,有着點點綠色斑點的毒蛇,正吐着信子,朝衆人擺出攻擊的姿態。
那一抖一抖的蛇信,那倒三角兇狠的眼睛,那渾身黝黑的身軀,都造成了無窮的恐懼。每一個望着這幾條蛇的人,都渾身發麻,不由的打了個冷戰。
慕容流雲眯着眼睛,示意衆人安靜:“姚太醫,你去看看,告訴大家,這是什麼蛇?毒性如何?”
“微臣遵旨。”
那姚太醫靠近幾步,裡面的毒蛇立刻做出攻擊的姿態。他也不敢靠近,光是從這條蛇的色澤上來看,就知道絕對是條毒蛇。姚太醫倒不是怕蛇能跑出來,而且有些毒蛇發出的氣味,也是致命的。
他隔着一步遠,細細的觀察着裡面的蛇,同時腦中把醫術都回顧一遍。最後,一種蛇的名稱出現在腦海中,讓他大吃一驚。
怎麼會是這種毒蛇?
姚太醫震驚的模樣,自然瞞不過在場衆人。一切自問對蛇有些瞭解的人,都暗暗揣測,這是什麼蛇?
“姚太醫,你可認出來了?”
姚太醫跪倒在地,聲音有些不自然的說道:“回皇上,此乃青星黑腹蛇!”
全場又是一陣譁然,不少聽過這蛇的人,都不自覺的叫了出來。而那些不瞭解的官員,則是更加好奇了。
宋虎臉色一變,捅捅身邊的蕭月夜,直直的望着他。雖然他嘴巴腫着,但是眼神中卻明明白白的表達着自己的驚恐。
蕭月夜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的望着前方。
那姚太醫咽咽口水,繼續說道:“這種蛇,毒性極其的猛烈,而且攻擊性非常的強。凡是中了這種毒的人,一盞茶之後,必然沒命。”
慕容流雲點點頭,掃了一遍全場之後說道:“那朕問你,要是被它咬中的人,你可有辦法救治?”
姚太醫身子一震,咬咬牙說道:“微臣無能,沒有辦法救治。”
“那其他太醫呢?”慕容流雲把頭轉向太醫們就坐的方向,隨着他視線掃過去,所有人都低下了頭。
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而這種無言,也告訴了所有人,中了這種蛇毒,恐怕必死無疑。
那麼,皇上的意思,難道是?
所有人臉色都大變,緊緊的看着站在場地中央,未曾變過臉色的蘇景。
而慕容秀,指甲已經嵌入了肉了,望着蘇景直搖頭。
慕容流雲深深的看了莫測其張德海一眼,然後信手一揮,慕容秀頭上的一根鳳凰髮釵落入手中。
“蘇景,這第三關,想來你也猜出來了。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還可以選擇放棄,朕絕對不怪罪於你。”
蘇景斷然搖頭,看了一眼那鐵籠裡的毒蛇,朗聲說道:“微臣,願意賭一賭。”
慕容流雲低沉着說道:“蘇景,朕從來不誑言。你要知道,若是你被那蛇咬上一口,神仙也救不了你的命。你還依然願意嗎?”
聽到這份上,在場的人哪還不明白?而那莫航宇和張濤,都是緊緊的看着蘇景,心中卻有着幾分的慶幸。
至於莫測其和張德海兩人,也是首次的失態。太醫中有他們的人,所以他們不用擔心,皇上是在說大話。
那麼也就是說,這一關,你要是通不過,那就是一個字,死!
蘇景擡頭看了一眼慕容秀,萬般柔情盡在其中。他裝作沒有看見慕容秀的淚水,深吸一口氣說道:“臣,願意!”
“好!”慕容流雲大吼一聲,滿臉嚴肅。他隨手一拋,手中的髮釵準確的穿過鐵籠的縫隙,掉落在毒蛇之中。因爲這髮釵,幾條毒蛇都不安的動了起來,發出“噝噝”的聲音,異常恐怖。
“髮釵就在裡面,只要你能夠取出來而不死的話,朕就將公主許配給你。”
蘇景緩緩點頭,然後朝慕容秀一笑。
他轉過身子,一步步的朝那個鐵籠走去,同時捲起自己的袖子。
全場百官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裡,蘇景的每一步,都好像敲在他們的心中一般。不少人都情不自禁的咽口口水,不忍心看下去了。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籠子裡毒蛇處於警惕的狀態,這個時候你把手伸進去。除非這蛇改了性子吃草,否則只有一種可能。
所有人,幾乎已經可以遇見蘇景的下場,不少人已經在惋惜了。一個少年得志的總督,卻英年早逝,可惜了。
鐵籠的正上方,有一個小門,只要你輕輕一拔,就能露出一個圓孔,正好夠一隻手臂。
蘇景外面看起來鎮定,但是他滿臉是汗。他怎麼可能不怕?
他也聽說過這種毒蛇,據柔柔以前的介紹,就算是她,也未必有把握能解的了此毒。
可是就算再怕,他也得試一試。
而且,他心底隱隱的相信着。他相信,小夜一定有辦法。
就在蘇景微微顫抖的要拔開小門的時候,坐在上席上的慕容秀再也忍受不住。
“不要,蘇景,不要,不要!”此刻的慕容秀,哪裡還有一個端莊公主的模樣。她滿臉淚水的哭喊着,若不是身邊的人拉着,恐怕她一定會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