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間修煉
“砰!砰砰!!”
“媽!沒帶鑰匙!”
李沐一隻手把在大鐵門上,咬了咬牙,略微有些尷尬。
“這大下午,房東老太鎖什麼門啊!”
牙疼!
就這小破院子,要不是靠着學校,他還真看不上住!
“媽!抓緊啊!”李沐有點急性子的催道:“你先把門開嘍哇!”
“吱呀!”
“來了來了!叫魂呢!”
李沐的母親也是農村婦人,雖然年輕時出去外地工作了十多年,不過前幾年,嫌棄李沐跟她娘們倆不親熱,趁着生了小妹之後,照顧它倆就再也沒出去過了。
“催什麼催!”李母打開門瞪了一眼,側過身示意李沐進來。
沒辦法,房東也不是好東西,有點刻薄。所以李母經常提醒這個寶貝兒子帶鑰匙帶鑰匙…最後不出意料……
“不是讓你帶鑰匙了嗎?能不能漲點狗記性!”
“砰!”
關上門,李沐嘿嘿一笑,有些尷尬,撓了撓頭,沒說啥。
“我先吃飯去了!下午都快餓死我了!”
李沐跟母親兩個人住的地方不大,按照農村的說法,就是耳房,也就是正房旁邊的廚房,也就半間大小。
靠着大院門口,李沐一個箭步就進了房間。
“放心吧!早就做好了!”李母有些沒好氣,給李沐指了指電飯煲跟炒鍋裡邊的米飯炒菜,道:“大米飯配青椒炒肉,你的最愛。”
“喏!還有大半菜,都是你一個人的,能吃完,就往完了吃!”說完就轉身坐到牀邊,拿起了手上的刺繡,自顧自的手指翻飛起來。
“還不錯!”李沐心裡一樂,直接拿出跟自己老爹一樣的同款大碗,將剩下的飯菜,一股腦全部倒了進去。
“嘿嘿!”
一隻手拖着手裡的大海碗,李沐心裡一陣滿足,高三學習壓力大,平時他四點鐘就早早起牀得背書,一直到晚自習下了,然後再挑燈夜戰,語文數學英語,各自刷一套題,等十一二點了,基本上才能睡覺。
所以唯有美食才最能解憂哇!
……
…………
月過枝頭,撒在牀頭少年的臉龐上顯得有些霜白。
“嘿嘿,到點了!”
租的房子很小,放下兩張牀鋪已經滿滿當當了,不過洋城的冬天森冷,即便是在深秋,少年剛剛執筆的手已是略微有些哆嗦。
因此少年千方百計的騰挪,在自己的牀頭放了一張不大的書桌。
條件艱苦,一切從簡!
至少這樣不至於下半身瑟瑟發抖。
“呼!”
“哈!”
猛的搓了搓手,李沐躡手躡腳的翻下牀,走到老孃牀頭,確定已經睡熟之後,飛速去院裡的公共廁所撒了泡尿。
他可不想因爲這點事一會打斷自己。
李沐也不知道自己這樣深夜恍恍惚惚多久了,總而言之,不止一年半載。
再次確認了母上大人已經睡着了之後,李沐便在門口迅速的洗漱了一下,做了兩百個俯臥撐熱了熱身,這是他這一年來養成的好習慣,運動可以緩解壓力。
“啪!”檯燈的開關在深夜顯得十分清脆。
“來吧!老弟!”
微微一笑,李沐便仰身躺下,他還特意調整了一下位置,以便讓月光順着窗口的縫隙照在自己眉心。
……
一夜無話。
……
“叮叮叮!嗡~”
“叮叮!嗡~”
早晨四點半,手機刺眼的亮光便將李沐從夢中拉了起來。
“……!”着實無語,這大冷天,任誰都不想從被窩中被吵醒!
“得!催命來了!”
心裡抱怨了一嘴,李沐費勁的睜開乾澀的雙眼,昨晚有點大意,沒塞窗戶縫,冷風嗖嗖的,直接對着臉上幹,着實睡眠體驗不佳!
“吱呀!”
“嘿!先看看昨晚的收穫!”李沐撐起身來,嘴角一咧,牙齒雪白,在黑暗中映出一抹寒光。
雙拳猛的收緊,向前一揮!
“嘎嘣!”伴隨着一聲骨骼被拉伸的脆響,雙臂的肌肉猛的被拉伸到極限。
“呼!”
伴隨着破風聲,雙臂瞬間靜謐,紋絲不動!
“看來單臂的力氣還能更強上一截!”李沐心裡暗道。
“看來再得再有幾天!”
輕輕握了握拳頭,感受了一晚上的提升,李沐心裡邊略微有些不滿意最近幾個月的提升速度。
按照大三那時候的預計,前幾天就應該差不多了。
不過由於明年六月就是高考,他也不敢馬虎,耽擱了許多,千軍萬馬,我自橫刀,時不我待啊!
李沐一般作息十分規律,雖然在學校對考試成績不太感冒,不過該努力還是努力,他一點都沒有馬虎!
平時恨不得一分鐘當成兩分鐘來刷題!
學了多少自己心裡沒數嗎?
看成績?
咋!?看幾眼就能多出來幾分!
沒有意義!李沐對於自己的水平把握十分清楚,以前不當一回事,所以今年這個苦該吃!之前兩年對未來沒有打算,耽擱了許多,但是經過今年夜以繼日的背書,刷題,成績已經可以入眼了。
這是個好兆頭!
當然!英語這着實沒辦法!
翻身下牀,三兩下把衣服穿上,李沐老規矩,先去把昨晚存的的水放了,然後趴在院裡臺階上就一股氣做了兩百個俯臥撐。
李沐喜歡做之前深吸一口氣,然後做,中間儘量不要換氣,因爲我這樣會突然雙臂發軟,來個三次,自然而然就做不下去了!
先熱熱身!
洋城!是個好地方,就是冬天太冷!
乾冷!
“吃飯不?!昨晚的菜留的有,下口面?”
李沐早餐喜歡在學校吃,早自習下了有半個小時專門吃早餐的時間。
不過老孃每週給的資金有限,只能偶爾去一次,八分飽,多了就沒錢。
西紅柿雞蛋麪,哪個美滋滋!
“不了不了!”聽見老孃的聲音,李沐趕緊拍拍手鑽進來,笑道:“你睡吧,現在才四點多,我一會去路口買個蔥花餅去!”
李沐不想天天爲了自己這麼幹折騰!
家裡想要他一心一意放在學習上,事事不讓他操心,不過李沐不喜歡這樣,自己讀個書,一家子這麼折騰,他不喜歡。
擺了擺手,李沐就沒再說話,一邊燒上洗漱的熱水,一邊盤腿坐在牀頭,翻開了一套新數學題!
最愛奧!我的乖乖!
別的題,李沐一看就頭疼,尤其是英語跟語文!
不過數學好一點,數學入了門就有跡可循,不至於一點門道都沒有,考場發呆。
可是這個英語……悔啊!
那成績,沒眼看。
……
“呼呼呼!”
“咕嚕!咕嚕!”
沸騰的蒸汽說着暖水壺嘴噴泄而出,不大的屋子,一會的時間就被蒙了一層霧樣。
輕輕把門留了個縫,李沐沒有起身洗臉,轉身上牀,裹上被子盤坐,繼續刷題。
數學這東西,刷題能解決很多事情,如果學不進去,這是一個很好的方法。
分門別類,一道一道,一類一類整,高考試卷,來來回回,就那幾個大題考點,做的多了,就有門道了。
不過,略笨!
可是不失爲一個穩妥的好辦法!
李沐不怕辛苦,就怕以後老友相聚,摯愛再面,我一身平庸,你滿面風光!
要做就自己做那個風光崽!
不說多特麼牛,至少多少年後聚會,我的意見舉足輕重,多少年後街頭相遇,你不至於暼了我一眼,沒個響動。
說到底,就是一口氣,對未來有了一口氣的恐懼!
另外一個,讀書十幾年,父母這麼辛苦,多少得有一個交代!
別讓老人村頭聊天,人孫子都那那大學畢業,老頭一輩不弱於人,這事說不出口,李沐,他不捨的!
李沐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能有個什麼結果。
拼盡全力,不負遇見!
深秋的洋城,清晨格外清冷,森白的路燈裹挾着寒風,鑽進骨縫,刺骨的冰冷!
“噠噠!”
“噠噠!”
李沐刷完幾道題,又默唸了半個小時英語範文,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李沐!你好幾天走的時候也不喊我?”
“喏!熟雞蛋要不要?”
剛要鎖門,李沐就聽見樓梯上傳來一陣小碎步,同時伴隨而來的還有那熟悉的聲音。
有點大嗓門,很有辨識度。
“大清早,這不擾民嘛!”李沐擺擺手,輕飄飄的解釋道。
說話的是個小姑娘,跟李沐,倆人一個班,算是難兄難弟,不過人家比自己強,女孩子安分,自己嘛……就過得慘點。
“你下來早點,一女孩子,我上去也不合適是吧?”不想跟這妹子聊這種話題,李沐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得!你夠了啊!這是我跟我媽說的,專門給你多煮了一顆!”
“愛要不要!”
“啪!”
李沐看着手腕夾着的雞蛋,熱乎乎的,略微有些尷尬。
這……這麼殘暴??!
愛要不要!扭頭就走!
這麼強的嘛?
不是說好了一起嗎?
小心翼翼的把小胖妹拍給自己得雞蛋收進兜裡,感受着腰間傳來的溫熱,李沐微微一笑,這小姑娘,沒白疼啊。
這!
這不就來了嗎?
不過看着由於大力而顫顫巍巍的大門,李沐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打心底裡有些無奈。
一點都不像個窈窕淑女不是。
搖了搖頭,收起心裡的聲音,縮了縮脖子趕緊追了上去!
“嘿!小胖崽,等會!”李沐怕房主突然爆起,壓着嗓子喊道。
這小姑娘挺好的,李沐一直這麼覺得,因爲打小體態胖,不怎麼討男生喜歡,不過李沐是個另類,玩的好就行。
李沐雖然學習差勁,不過經常不厭其煩的給小胖妹講題。
哈哈!當然!
自己是討教了之後纔講的!
“老闆!”
“兩個餅!鹹的!”
別看小胖妹平時慢吞吞的,走路可是一點不慢,李沐又喜歡走路慢悠悠的,享受一下一天到晚難得的兩段清淨,等到追上前者,這大姐已經買了兩張餅,笑眯眯的盯着對方。
“白眼!”李沐懶得叭叭,掏出兜裡所剩無幾的幾張毛票,湊了一塊二,笑嘿嘿道:“老哥,一個蔥花餅!”
李沐不是窮!
他只是在減肥!
結接過老闆剛出爐的蔥花餅,李沐沒出息的吞了一口唾沫,這家的餅是真不賴啊,沒的說,李沐這幾年在洋城發掘的不多,這一家的餅子是絕品!
有些店看起來破破爛爛!
哎!
就是透着一股味,老洋城的味兒,讓人喜歡的緊。
“怎麼?想要分我一個咋的?”看着小胖妹賤兮兮的眼神,李沐沒好氣的瞪了對方一眼,惡狠狠道:“回頭讓我媽沒事多去樓上轉轉!”
說完也不搭理對方啥表情,李沐笑眯眯的扭過頭,嘴裡哼着不知名的小調,晃晃悠悠的朝學校溜達去。
盲猜是自己編的,應景而已。
“可惡!什麼人呢這是!”
“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斤斤計較!”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喊出來的,逗得始作俑者嘴角直抽抽。
這大清早的,影響!
三十六計走爲上策!蔥花餅懷裡一揣,扭頭就跑!
氣的後者一陣傻眼……
小胖妹本名賈如,做過一陣同桌,處的挺好,就是後來班級里弄那個互幫互助,倆人又重新分配了座位,不過這都是去年了。
……
…………
話分兩頭…
夜色漫漫,寒風凜冽。
在冬天,更爲尤甚。
東方之處,還沒有冒出一縷光線,星光朦朧,透過厚重的雲層,裹挾寒風,越發讓人心情不暢。
此時,天還沒有初亮。
李沐不知道的是,在他一隻腳剛剛跨入學校大門的時候,相隔數百米之外,一座洋城巍峨的高樓上一隻黑色的身影猶如鬼魅,透過鏡片,笑眯眯的盯着整個洋城二中。
恰好的是,看到了李沐那頗爲滑稽的一幕,讓的對方冷峻的面龐上,絡腮鬍子也是有些抽動。
“小雜碎!真給你爺們丟人!”
淡淡的再次瞥了一眼李沐離去的背影,這絡腮鬍子男旋即背過身,蹲在牆角,將整個身體包裹成一團,和昏暗的清晨混成一色。
“嘟嘟…嘟!”
“喂!大哥!”絡腮鬍翻手從懷裡掏出一隻舊款的洛基亞手機,臉上略微有些笑意,似乎是專門在等這個電話一般,有些迫不及待的道;“怎麼?搞定了!”
“大哥!”
不管怎麼看,這樣一個人,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種地方,都不是一個正常的現象。
由於站的地方有些高,所以無論對方如何調整位置,還是被穿肉刺骨的凌風吹的有些雙頰發紅,乾裂的嘴脣顯得有些憔悴。
要是李沐在這,一定能看出來,此人在此絕對呆了不止一時半會。
少說也有一宿!
“閉嘴!好好盯着!”對方的聲音有些暴躁,似乎是很不滿絡腮鬍子。
不知道對方的聲音是有什麼威懾力,短短的幾個字,一時竟是讓得這個長相頗爲兇悍的中年腦子有些不知所措,結結巴巴,支支吾吾。
嘴裡邊剛纔還頗爲激動,結果半天也沒蹦出一個字來。
……“呼!”
絡腮鬍子身體有些僵硬,雖然對方這麼說,但他卻是不敢暴露出絲毫的不滿。
即便自己已經在此風吹雨打,整整呆了兩天,但是這不是他可以在這位面前炫耀的資本。
“行了!回來吧!”頓了許久,絡腮鬍子正要解釋,就聽到對面傳來一陣不耐煩的聲音,隨即直接掛斷電話,也不給他反應的時間。
“媽的!”
“怎麼好事輪不到老子,這種遭罪的活……,這羣狗孃養的,還挑老子的刺!”
絡腮鬍一把將破手機揣進兜裡,坑坑地吐了一口由於風寒卡在喉嚨的濃痰,旋即狠狠的踩了踩,抓起望遠鏡,轉身頭也不回的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