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
懸掛的三個人終於被放了下來。
應小川給了他們幾把凳子，讓他們坐下，還讓紅中過去解了繩子。
接下來，就是招供了。
少白頭顫顫巍巍的接過發財遞過來的一杯熱水，喝了兩口說道：“汪董讓我們在你們的魚塘裡倒毒魚藤汁。他跟張臻是死對頭，錦城飯店這行，有他沒張臻，有張臻沒他。他是不可能看着張臻壯大起來的。”
“上回你那麼直接就拒絕了他，汪董懷恨在心，回去就謀劃毒魚。之前他讓我們跟蹤你，暗中窺視，也是想知道你們是怎麼養魚的。”
“那你們現在知道了嗎？”應小川語氣並無波瀾的問道。
“不知道。”少白頭老實的搖搖頭，有些無奈：“我們跟蹤那麼久，什麼都沒有調查出來。”
應小川聞言譏笑一聲。
那可不是，誰能知道他養出極品魚的秘密就只是傾倒幾滴仙水？
“汪董到底想幹什麼。”他又問道。
少白頭猶豫：“我要是說了，你能確保咱們兄弟三人的安全嗎？”
“不能。”應小川挑眉：“你們的安全跟我有什麼關係？出來混之前就沒想到將來有一天要還回去嗎？”
少白頭埋下頭，不語，滿臉憋屈。
應小川道：“你們是汪董的手下？”
“不是，我們就是他臨時找來的幫手。”
“哦，我明白了，你們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呵，幹這缺德事，汪董總共許了你們多少錢？”
三個迷彩服面面相覷，交換了一下眼神，少白頭似下定決心，和盤托出：“每人每天五百，事成之後每人包一個一萬的紅包。”
“這麼點錢就把你們的良心給買下了？”發財抽了口氣，有點不敢置信。
“就是，真沒出息。”紅中鄙夷。
少白頭哭喪着臉看過來：“三位大佬，咱們已經把知道的都招了，你們能放咱一馬嗎？”
“對對……就別把我們做人彘了……殺人犯法的……”
“我們也是爲了你們好。”
其他兩個弱弱的應聲。
應小川有點不明白汪董那麼精明的人怎麼會僱這麼蠢的三個人過來。
紅中低聲在耳邊問道：“老大，你打算怎麼處理他們？”
他磨着牙，眼底有森然寒光。
應小川忽然明白，紅中已完全是他的人，處事處處以他爲先。要是他真決定殺人，紅中亦會用自己的手段，不留痕跡的處理掉這些人。
從今晚來看，發財也是這般想法。
只不過，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應小川不願輕易傷人性命。
“他們已經全招了，留着也沒什麼用處。”應小川低聲道：“把人關倉庫裡去，稍後再處理。”
紅中點了點頭。
……
將迷彩三人組關進倉庫後，紅中上樓扣開應小川的房門。
“老大。”紅中探頭走進來，便見應小川在看窺天鏡，似在查閱什麼資料。
他走過去嚷嚷：“老大，這事不能這麼算了。”
“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
“那你打算怎麼處置那三個人？”
“這事暫且擱後。”
“啊？”
“你看這兒。”應小川指了指屏幕，紅中湊頭過去，就見窺天鏡屏幕上開着一張頁面，頁面上有張圖，圖上畫了只鳥，白色的羽毛，黃色頂冠，雙眼呈赤色，爪似雞尾似鳳，模樣甚是好看。
紅中看了眼就認出來：“這不是玄鳳鳥嗎？”
“你認識？”
“以前林子裡常見，近些年倒是越來越少見了，人類喜歡吃它們的肉，百餘年前就開始大肆捕捉，吃到最後玄鳳鳥族都要滅種了，也是可憐。”
“所以現在它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
“啥意思？”紅中對人類關於動物的規劃知之甚少。
應小川言簡意賅的說道：“就是說，現在吃玄鳳鳥，都是在犯罪。”
“原來這就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的福利啊，真牛。”紅中一臉羨慕，“什麼時候咱也能成爲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啊。”
應小川哂笑：“等你什麼時候除名四害再說。”
紅中臉一熱，不爭了。
“這又跟那三個人有什麼關係？”
“本來就跟他們沒有關係。”
紅中奇怪。
應小川道：“我在網上查環宇酒店的時候，看到了一則新聞，挺有趣。”
“什麼新聞？”
“一年前，有人曾在環宇酒店供應的菜單裡看到玄鳳飛翔這道菜，懷疑環宇酒店在秘密供食玄鳳鳥，於是在網上匿名曝光。”
“之後環宇酒店主動請記者、林業部門及警方三方共同查驗菜譜，結果自然一無所獲。曝光的那個人成了造謠，被汪董反告，在牢裡蹲了半年，幾個月前才放出來。”
紅中微微咋舌：“這事兒聽起來很像是某董事長隻手遮天。”
“他當然不能隻手遮天，只不過做到了瞞天過海。”
紅中一愣，“你覺得這事是真的，環宇真的在供應玄鳳鳥？”
“無風不起浪，這世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
“呃，爲啥？”
“直覺。”應小川眼裡寫着對汪董的不爽，臉上卻微微笑道：“汪董給我的感覺，像是爲牟利而不擇手段的人。”
“這事要是真的，咱不就可以告他？”
“對，但告需要證據。”
繞了這麼一個大圈子，紅中這才反應過來應小川話裡的真意，“我知道了，你想對付的人是汪董，不是樓下那三個人。”
“冤有頭債有主，想毒我魚的人是汪董，我當然是要找他報仇。最好麼，也讓他嚐嚐血本無歸的滋味。”應小川齜着牙說道。
紅中眼睛一亮：“老大，你有啥想法？偷蒙拐騙，殺人放火，你吱一聲，我……考慮考慮再做。”
“少貧。”應小川衝紅中招招手，紅中會意，附耳過去。耳語一番後，紅中滿臉喜色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安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