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棄嬰怨④

那我也不多囉嗦了,在牀頭點好紅白兩根蠟燭,紅燭代表苦海,白燭便是黃泉,我以燭火爲門,燒死者頭髮爲引,招鬼魂上身。

剎那間,我感覺就像被涼水猛的潑了一下,時空倒轉,小宋死前的一些畫面和感受便慢慢呈現。

我看到小宋在護士站接開水,接完往杯子裡丟了一顆藥丸,然後端着茶杯送進了醫生辦公室,便是那個自殺醫生的辦公室。

爲什麼要放藥丸?難道自殺醫生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病?

畫面不是連續的,是一些生前印象深刻畫面的拼接,可以說是回憶集錦。

下一幕我又看到小宋從手術檯推着手術車去處理清洗室,小宋把胎兒屍塊和胎盤清洗後,偷偷裝入一個黑色袋子裡,又趁人不注意帶出了醫院。

在一片黑暗的環境下,小宋把黑色袋子交給了一個人換來一疊厚厚的鈔票。

小宋竟然暗地裡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交易!

畫面一閃,我又看到小宋自己又提着黑色袋子回到寢室藏在了冰箱裡。到了半夜三更,開起電磁爐架起湯鍋就開始熬冰箱裡的東西,吃的津津有味。

一邊吃還一邊喃喃自語,這麼好的東西那樣處理掉簡直太浪費了!

小宋吃了吐,吐完再吃,跟瘋子沒什麼區別。

畫面又一閃,小宋在醫院的一處無人角落與一個女人交談,那個女人的臉始終隱匿在霧蒙之中,看不清楚,只能看到她胸前的工作牌,方某某。

“叫你辦的事都辦好了嗎?”

小宋點點頭。

“很好,你偷胎兒和胎盤的事我絕不會說出去的。”

小宋依然點頭。

最後的畫面便是她死之前的。

小宋今晚睡覺前又熬了一大鍋,吃的很飽,滿足的躺上牀睡覺。睡到半夜時,忽然感覺肚皮瘙癢難耐,伸手狠狠的抓了幾下,解解癢。

這一抓只覺得手心裡油膩膩的!

小宋迷迷糊糊將手拿出被子看,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小宋睡意全無,開燈一看,一手的血,指甲裡竟然還掛着肉絲!

難道自己把肚皮抓破了?可爲什麼自己一點感覺也沒有!?

小宋掀開被子看,肚子已經血肉模糊,從肚子裡鑽出一顆顆小胎兒的頭,密密麻麻足有上百顆,而且胎兒們還在不停的往外擠,一個個的伸手扒住肚皮要爬出來!

小宋聲嘶力竭的驚呼一聲,只覺得有一個胎兒順着食道爬到了喉嚨處,自己的舌頭都能感受到胎兒的手!

小宋瞬間被堵住了呼吸道,活活被憋死了。

此時白燭熄滅,小宋的鬼魂從我身體裡躥入紅燭火光之中,那一刻,我還聽到了小宋鬼魂淒厲的嘶喊,或許是悔恨,是驚恐,是不甘。

我收回心神,回頭對落塵說,“好了。”

落塵焦急的問道:“怎麼樣?看到什麼關鍵的沒有?”

我把看到的畫面一一告訴了落塵,落塵聽完若有所思。

落塵忽然盯着那牀蓋在小宋身上的被子,她走過去慢慢掀開被子。

我知道她是想知道,她的肚子是不是真的像她臨死前看到的一樣。被子掀開,小宋的肚皮上確實有很多抓痕,而且皮膚呈現暗紫色,但並沒有破開。

落塵問我,“她死前看到的是幻覺嗎?”

“或許她的肚子真的有問題,可是她的感知卻誇張表現了。”

我這話說的有點懸,落塵一下沒有聽懂。

我繼續說道,“我覺得很有必要找那位姓方的醫生詢問一下。”

落塵點點頭,打開宿舍門把事情安排了一下。

落塵回頭問我,“要不要一起去聽一聽啊?”

我也忍不住好奇心,忙點頭說好。

我們一直到了警局詢問處,我看到詢問已經在進行中了,詢問人員看到落塵來了便停止了問話。

落塵低語問了句情況如何,詢問警員搖頭表示沒有什麼成效。

我看了一眼坐在被詢問座椅上的方醫生,她很年輕,估計也就二十多歲,一副親善的面容。

落塵開口問道:“方醫生,這次請你來只想想了解一下她們的情況。”

方醫生笑了笑,笑的很輕鬆,“嗯,我知道的我都已經說了。”

落塵隨意翻看了一下詢問記錄又說,“全部嗎?沒有吧?”

方醫生頓了一下,臉上笑容漸漸僵硬,“啊?”

“小宋偷醫院死胎兒和胎盤的事你是知情者,這一點你沒有說啊!”

方醫生的臉瞬間煞白,支支吾吾的說,“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找小宋私自談話的內容,小宋偷偷錄音了,要我放給你聽嗎?”

我一愣,錄音?哪來的錄音?

“不用!我就算知道,那我只是還沒有想好怎麼跟醫院舉報,畢竟是醫院內部失職。”

落塵自信一笑,“你不敢聽錄音,是不是怕聽到你威脅她的話?你以此事要挾小宋做了什麼事?”

“我...我...”

落塵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厲聲喝道:“方醫生,已經死了兩個人了,我不想再有第三個!”

方醫生立馬大叫道:“不會的!不會有第三個的!”

落塵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沒有?你如何確定不會有?”

“我...我...”

“因爲害死她們的就是你!對吧!她們兩個死了,你的所以目的就都達到了,也不用再去害其他人了,所以你才說不會有第三個,對吧,方醫生?”

落塵此話一出,方醫生整個人徹底崩潰了,她最終招認了自己所做的事。

原來方醫生一直想徹底代替主治醫生,她偶爾看到了她的筆記,知道她最近心理壓力大,所以抓住這個機會,設計了一套計劃。

方醫生先拿偷死胎兒的事威脅小宋,讓小宋把藥物放到她的水杯裡,這種藥會讓人出現短暫的神經衰弱,從而產生幻覺。

方醫生原本的目的只是想讓她無法正常工作,自己抓好機會把她頂下來,方醫生沒想到她會自殺!

至於小宋的死,方醫生更加意外,自己被傳喚過來,她心裡就已經知道瞞不住,被落塵這麼一激,立馬交代了情況。

方醫生交代了指使小宋放藥的事,而且還只用過一次,就是接難產孕婦差點把新生兒摔倒地上的那一次。之後便沒再用過。

只是一次的藥量,不會讓人產生重度幻覺,甚至去自殺。

最後方醫生還是受到了相應的懲罰,自殺案件與她還是有間接關係。

不過小宋的死依然是迷,後面解剖科傳來消息,小宋的肚子裡全爛了,爛的腸子化成膿水,膿水倒灌堵塞了呼吸道,被活活憋死了。

按照常理,這種腐爛程度要很長時間,她似乎只用了一夜。

腐爛的腸子裡還有沒有消化的胎兒頭蓋骨,多到數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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