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建文的一言一行全都在蜂后的掌握之中。
古楓自然也很快就聽到了這段重要的竊聽錄音,和他之前的猜測沒有錯,這件事不是偶然,是有人故意要針對他,單建文只是個卒子,不但是他,就連指使他的單建強也還是個卒子。
那麼,到底是誰在背後下這盤棋呢?
蜂后見古楓聽過了錄音之後陷入沉默中,久久也沒言語,不由就問:“古楓,你怎麼不說話?”
古楓淡淡的道:“我有什麼好說的!”
蜂后道:“現在人家的目的是想要你身敗名裂,難道你就無動於衷嗎?”
古楓平靜的道:“那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蜂后有點害怕古楓這樣的平靜,猶豫着道:“你怎麼也該有點反應吧,或表示憤怒,又或是立即去把單建文抓回來!”
“這一切都在我的預想中,有什麼好憤怒的!”古楓搖了搖頭,又道:“再說單建文只是個走卒,抓了他又有何用?”
蜂后道:“那單建強呢?”
“單建強或許不錯,在這盤棋中是個不錯的角色!”古楓點了點頭,隨即又反問道:“可是我們怎麼抓他呢?用什麼罪名?你可別忘了,他是一局之長,沒有如山一般的鐵證,咱們能釘死他嗎?如果一動它,後面藏着的那隻黑手就縮回去了!”
蜂后疑問,“你怎麼確定他身後一定還有別人?”
古楓道:“他自己說的!”
蜂后愕然,“他說了嗎?我怎麼沒聽到!”
接着,她又把那盤竊聽錄音又從頭聽了一遍,完了之後極爲茫然的搖頭道:“他沒說啊!他只是問他弟弟,他是怎麼從一個小小公務員一躍成爲副局長,又問他弟出國留學的錢是從哪來的……”
古楓打斷他道:“但他也說了,他做這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蜂后疑惑的問:“你的意思是?”
古楓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有人看上了單建強,願意扶他上位,給他錢財,名利,地位。但前提是單建強必須效忠於他!”
蜂后緊蹙起秀眉問:“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古楓道:“這個就靠我們去查了,不過能把一個小小公務員提爲一局副局長,這個人手中的權利絕對不會小,深城雖大,但擁有這麼大能量的人應該沒有幾個!”
蜂后點頭,“那對接下來的調查,你有什麼意見?”
古楓道:“單建文那邊不需要花費太多的精力了,只要安排兩個人監聽着,隨時向我報告他的一舉一動就行!相反的,咱們應該更加註意這個單建強,如果能查到是他和哪個位高權重的領憤走得比較近就更好,如果不能,那咱們必須得掌握他的犯罪證據,撥出蘿蔔帶出泥,只要單建強落水,藏在他後面的那位想不溼身都很難!”
蜂后點點頭,“好,這件事我會安排。”
古楓沉吟一陣道:“另外還有一件事。”
蜂后見古楓並沒有直接開口,不由有點害怕,因爲她怕古楓又要說什麼慶功,什麼減壓的事情,現在這山高野嶺的半山道上,如果他一定要自己給他減壓的話,那自己真沒有什麼理由好推辭,因爲……都已經推辭了這麼久!
想到即將要和這個下屬發生那種事情,蜂后不由的心慌意亂,裙下一雙穿着肉色絲襪的長腿也夾得緊了起來。
誰知道,古楓停了停竟然說:“我想要見韓宇勳一面。”
“見他?”
蜂后雖然疑惑,但暗裡卻大鬆一口氣,見誰都不要緊,只要別讓自己掀裙子,萬事都可以商量。
古楓此刻沒有這種心思,因爲盤根錯雜的棋面讓他的心思沉重,“我隱隱感覺,這個藏在背後的人和韓宇勳有關!”
蜂后道:“爲什麼?”
古楓道:“難道你忘了嗎?韓宇勳在惠城落網之前,曾打辦公室裡打出過兩個電話,一個是打給四合集團的,另外一個電話雖然不知打給誰,但內容卻是和單建強現在想要想做的是一樣,都是讓我身敗名裂,生不如死嗎?”
蜂后愣了一下,“你的記性可真好!”
古大官人沒有否認這一點,他給誰治過病,又救過誰的命,也許他已經記不清楚,但是誰心裡恨着他,他卻是勞記在心的。
“古楓,你的意思是這個藏在單建強背後的人,就是和韓宇勳做交易的那個!可是這怎麼可能呢?韓宇勳不是被關起來了嗎?”
古楓搖頭,“韓宇勳只是被關起來,並不是死了,還有你可能忘記了一點,他當時不是說了嗎?只要對方能把我搞得身敗名裂,生不如死。那縱然他死了,也能兌現承諾,把對方想要的東西送過去!”
蜂后沉默了下來,因爲她在想這個人到底是誰,他和韓宇勳的交易又是什麼。被逮捕後的韓宇勳雖然表現得十分合作,對於別的事情都承認得相當痛快,但獨獨對於這件事,卻怎麼問就是不開口。
蜂后心中所想的,也正是古楓想要知道的,所以他問道:“現在韓宇勳在哪裡?”
蜂后道:“他生病了,在一個封閉的療養院裡!”
古楓皺起眉頭,“病了?”
看見古楓的表情,蜂后趕緊的道:“這個病不會有假,他患的是急性闌尾炎,病情發作得很開,從下午開始肚子痛,當晚就開刀做了手術,我當時是想要告訴你的,可是你說你要等你兒子出世,什麼事都不想管,所以我就沒有說了!”
古楓目光有些陰沉的看着她,顯然有點責怨的意思。
不知爲何,蜂后雖然作爲他的上司,可是卻有點害怕他這種目光,又進一步解釋道:“你不用擔心,手術的過程我一直都在旁邊,切出來的闌尾我也看了,確實是化膿感染了。”
古楓沒有再廢話,直接道:“他現在在哪,馬上帶我去見他!”
……
韓宇勳躺在病牀上。
專案組的人對他還算仁慈,看在他身體還沒復原的份上,沒有給他上手銬。
不過門外的看守依然十分森嚴,六個警察兩個一班,二十四小時不停的守着他。
門是鐵鑄的,窗也是鐵鑄的,想要從這裡逃出去,無異比登天還難。
坐牢的日子是無聊,苦悶,甚至是讓人發瘋的,唯一讓他感覺有點樂趣的,那就是今天剛調來照顧他的女特護。
手術已經有幾天了,原來的時候因爲一直沒有打屁,醫生懷疑他腸道不通,不讓他進食,而且還插了尿管。
不能吃,那自然就沒有得拉,所以剛開始那幾天,他只要躺在牀上就行,可是從昨天開始,已經有屁打了,那證明腸道通了,可以進食了。
儘管如此,他的身體還是很虛弱,連下牀的能力都沒有,所以療養院就派了個女護士過來照顧他。
韓宇勳細細的打量一下這個護士,發現這她只有二十五六歲,相貌算是一般,身材也有些胖,不過這牢要是坐久了,母豬都可以變成貂蟬,更何況這女人身上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肌膚出奇的白嫩。
所謂一白摭百醜,女人只要夠白,身上的些許瑕疵是可以忽略不計的,更何況現在韓宇勳已經餓了這麼久!
看着她背對着自己的身影,還有那拱起的肥大臀部,韓宇勳突然有種衝動,那就是撲上去,一把扯下她的褲子,狠狠的從後面進入她。
不過韓宇勳現在虛弱得連只捏死螞蟻的力氣都沒有,又哪來的力氣玩霸王硬上弓呢,所以儘管美色當前,卻也只能望洋興嘆了,但嘴上還是忍不住道:“護士,你叫什麼名字啊?”
正在給他擺放碗筷飯菜的護士直起腰來,回頭嫣然一笑,脆生生道,“先生,我不是護士,只是療養院的護工,我叫郝白!”
韓宇勳聽得心中一樂,這名字可真貼切,她確實好白呢!但隨即又警惕起來,因爲自己現在是重犯,別說是個護工,就連是個打掃衛生的也許都是個精明角色,經過專門訓練,表面上不顯山不露水,暗裡卻記錄着你的一切,隨時向上面的領導報告。
不過再轉而想想,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點多餘,該交待的都交待了,審問早就停止了,案子也有定論了,自己或許很快就被推上斷頭臺了,最少也是個無期徒刑,他們沒必要再跟自己玩這種心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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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那樁特殊的交易是除外的,他絕不會吐露隻字半言,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上古楓給自己墊背!
想到此,韓宇勳心中不由有種瘋狂的得意,讓你搞老子的女人,讓你陷害老子,老子讓你墊屍底!
心情有點好的韓宇勳饒有興趣的問:“郝小姐,你是國安的還是檢察院的?”
郝白轉過頭來笑了笑,“先生,你真是愛說笑,我只是療養院裡的護工,還是個臨時工,沒轉正呢!”
韓宇勳愣了一下,隨即也明白過來,難怪今天早上她剛來的時候,守在門外的人還警惕的守在一旁盯着她幹活呢。
這個時郝白已經擺好了碗筷,打開了他病牀前的那個伸縮託板,就把飯菜端到他的面前,“先生,你請慢用!”
韓宇勳滿意的點頭,身爲一個囚犯,能得到如此周到的服侍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了,不過他也知道,這只是因爲自己剛做完手術,下不了牀,一旦有所恢復,這種待遇就不會有了。
看着面前的三菜一湯,韓宇勳也同樣明白,這樣的飯菜也是吃一頓少一頓的,所以就狼吞虎嚥起來。
護工走出去的時候,守在外面的兩個特警拉開鐵門上的小窗口,看見韓宇勳正在大吃大喝,這就放了心,刷地一下又把小鐵窗給拉緊。
大約過了七八分鐘,守在門外的特警突然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咳嗽,彷彿是有痰咳不出來的聲音!
特警疑惑的再次拉開鐵窗,卻發現裡面的韓宇勳正一手撫着自己的喉嚨,一手捂着肚子。
特警嚇了一跳,大叫道:“韓宇勳,你怎麼了?”
聽到了喝叫聲,韓宇勳緊難的擡起頭來,嘴裡發出類似野獸垂死掙扎的嘶嘶聲,臉紅耳赤,額上青筋的直露。隨後身體一歪,一下就砸到了面前的碗碗碟碟上,緊跟着摔落到了地上。
兩個特警大驚,這種樣子裝是裝不出來的,趕緊的打開了門去查看他,只是當他們小心又警惕的把伏在地上的韓宇勳轉過身來的時候,卻發現他的五官已經扭曲得十分猙獰了。
特警見狀,立即就摁響了警鈴……
古楓和蜂后在趕到療養院門口的時候,正好聽到刺耳的警鈴聲響起,一大班特警正往一個房間跑去。
古楓心裡就喀噔一聲響,自己可能來晚了!
當古楓衝進房間的時候,韓宇勳並沒有死,只是全身在抽搐不停,雙眼渙散無神,口吐白沫,顯然是已經離死不遠了。只是當他看到眼前的古楓的時候,臉上卻露出了詭異又殘酷的笑意,斷斷續續的道:“古楓……早點兒來……我在下面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