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時候,古楓要去上班。
見嚴新月睡着了,準備悄悄的離去不吵醒她。
沒想到他剛站起來,嚴新月就醒了。
古楓只好道:“老師,我去上班了!”
嚴新月心中雖有些不捨,不過臉上未露出任何神色,只是點頭,“去吧。”
古楓道:“我叫了金鎖過來,差不多應該到了,今天就讓她照顧你。”
嚴新月忙道:“不用,我已經沒什麼事了,不用麻煩人家。”
古楓道:“她已經在路上了,她在家裡閒着也是閒着,你有什麼活就讓她幹,別客氣。”
嚴新月聞言就沒再堅持,只是叮囑道:“路上小心些。”
古楓點頭,去洗了把臉後前往醫院。
今天的病號仍是有增無減,古楓到達醫院的時候,診室外面的走廊上已經候着不少的病人,劉詩雅和杜蕾歆比古楓早到,已經打掃好了衛生,沏好了茶在等古楓。
忙忙碌碌,一個上午很快就過去了,把最後一個病號送走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多了。
古楓伸了伸腰,正想喘口氣的時候,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普外科大佬柯國良打來的,讓古楓去一趟他的辦公室。
古楓聽着那頭語氣低沉,很有點來者不善的味兒,心頭就有些發緊,不過最後他仍是無愄無懼的徑直前往住院部普外科。
進了柯國良辦公室,古楓保持禮數的道:“柯主任,你找我?”
柯國良看了古楓一眼,目光有些陰沉,哼了一聲算是答應。
古楓一瞧他這個神色就知道壞了,肯定是又哪兒踩着這位普外科大佬的尾巴了。
這一次,和剛來報道的時候一樣,沒有古楓的座位,全然不見柯主任上次被古楓相救時的那股親切。
古楓乾巴巴的站在那裡,真有點想提醒他,老柯,你忘了我上次救你的事了啊?
柯主任可能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了,看他的樣子,不但忘了,而且忘得很徹底,面無表情的把手上一份報表直直的扔到了古楓的面前。
古楓皺起眉頭,撿起報表看了看,是自己(4)診室近一月來的病號登記簿,上面記載着病人的年齡,性別,診斷,就診日期等等。
柯國良問:“古醫生,這是你(4)診室的病號登記簿沒錯吧!”
古楓點頭,“沒錯!”
柯國良語氣淡漠的道:“我粗略的計算了下,你平均每天有一百左右的病號,也就是說你去普外科門診到現在總共看了差不多有三千名病號。”
古楓不解,“這又怎麼了?”
柯國良頓時就發作了起來,“這又怎麼了?你還好意思問,三千個病號,你收入院的有幾個?”
古楓神色平靜的道:“十個左右吧!”
柯國良冷笑了起來,“三千個門診病號,你只收了十個住院?是我聽錯了,還是你搞錯了?”
古楓明白了,柯國良是嫌自己收入院的病號太少,要跟自己算賬呢,心裡雖有些惱,但還是很平靜的道:“柯主任你沒聽錯,我也沒搞錯,我的門診病號雖多,但我只認爲這十人有住院的必要。”
“僅僅十個有住院的必要?你說的什麼混賬話!”柯國良大怒,指着古楓手裡的登記簿道,“你看看你下的診斷,一百個病號,超過五十個都符合住院條件,你爲什麼不給他們辦住院?”
古楓目光平視着柯國良,不卑不亢的道:“柯主任,你是主任醫師,你應該知道診斷是一回事,病人的實際情況又是另外一回事,要不要住院,我作爲首診醫師,有直接決斷權!”
古楓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要不要讓病人住院是我的事情,你別狗拿耗子。
柯國良氣得吹鬍子瞪眼拍桌子,“古醫生,難道你不知道門診是住院部的窗口,利益直接掛勾,門診不收住院病人,還要住院部來幹嘛?你看看汪副主任,他這個月雖然只有二千多個病號,可是他收入院的病號是多少?是四百個,面對這個數字,我不覺得慚愧嗎?”
四百個?也就是說每五個病人,就有一個被汪道友弄到住院部的!
古楓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心說這個汪道友可真夠狠的!
原本古楓今天是抱着低調的心態過來聆聽主任大佬教誨的,可是柯國良說的這些,實在讓他低調不起來,冷聲迴應道:“我不管什麼利益不利益,我只對病人負責。如果我認爲病人沒有住院的必要,我絕不會因爲什麼利益把病人強收入院,還有,麻煩柯主任不要要拿我跟汪道友比,因爲我覺得這對我來說是種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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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國良被氣得不行,普外科由上到下,就連那兩個老教授都不敢用這種態度跟他說話,可是古楓一個新人,竟然敢直接根他叫板,怒不可竭的他喝道:“古醫生,你什麼態度!”
“我就是這個敬職敬責敬業的態度!”古楓毫不示弱的應一句,話說到這裡,他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和這姓柯的交流下去了,因爲古楓很瞭解自己的性格,如果再往下的話,可能就不是語言交流,而是肢體交流了,所以他沒等柯國良接口就道:“柯主任,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柯國良氣得渾身哆嗦,指着古楓道:“你給我站住!”
你讓我來,給你面子,我來了。你罵我,我沒抽你,很對得起你了!古楓覺得自己的修爲好像進步了,這次竟然沒動手,同時也覺自己對這個柯國良已經仁至義盡,沒必要再聽他放屁了,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柯國良沒有喝停古楓,更是氣得咆哮如雷,站在那裡呼呼的喘了一陣粗氣之後,這就出門準備去院委會,他還真不信就治不了這小子了。
恰是這個時候,辦公室的房門被推開了。
急診科的鐘坤偉主任來了,“親家,下班了,下午有沒有手術,咱們去喝兩蠱?”
柯國良黑着臉,沒有應聲。
鍾坤偉這纔看到柯國良的臉色不對,不由問:“親家,誰惹你不高興了?”
柯國良窩一肚子火,這會被問起,自然忍不住,“就那個小兔宰子!”
鍾坤偉愣了愣,隨即心中暗喜,卻故意疑惑的問:“你說的是古楓?”
柯國良道:“除了他還能有誰,這小王八蛋真是無法無天了,我只不過是斥責他兩句,他竟然敢跟我吹鬍子瞪眼!”
鍾坤偉這下徹底樂了,只是表面卻作出憤慨之色,趁機落井下石的道:“我早就說了,這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在急診科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是個壞種,動不動就打人,動不動就惹事生非,這樣人簡直就是一流氓,壓根兒就不配做醫生!他沒來之前我就跟你說了,這種人,你沒必要跟他講什麼情面,就該讓他坐冷板凳,你卻不聽!”
柯國良道:“我不是把他晾起好幾天嗎?”
鍾坤偉道:“那你後來幹嘛了?我不是給你出主意了嗎?你隨便找個碴,讓他犯個錯,把他從醫院踢出去就得了,眼不見心不煩的,何必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呢!我真不知你怎麼想的,還把他調門診去,弄得這樣的人渣也評上了青年標兵。”
說起這個事,柯國良也是後悔不已,“我不是想着(4)診室一直是個冷門科室,他又是個上不得檯面的住院醫,跟汪道友和兩個老教授一點競爭能力的沒有,變想的把他流放嗎?誰想到這小子這麼能折騰……”
“砰!”一聲巨響,柯國良的話還沒說完呢,他辦公室的房門就被人一腳給踢開了。
被嚇了一跳的兩人定睛一看,均是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因爲踢開門的,竟然是滿臉殺氣的古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