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看着高昂,忽然又低聲說道:“我認識一個化神老怪,關係挺不錯的,要不我將你介紹給他?”
此言一出,旁邊就有一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真他*媽的好笑!這牛皮吹的,認識一個化神老怪?我還認識一個神仙呢。”
高昂也終於忍不住了,回首瞪了那人一眼,淡淡的道:“道友,別人如何說話都是別人的自由,只要不侵犯到你,你就最好閉上嘴巴,否則終將會有一天禍從口出。”
那人正要大聲怒喝回去,卻看見高昂的眼中似乎閃着可怕的冷光,不由自主的心中一顫,將要說的話嚥了回去。
高昂無奈的嘆息了一句,回過頭來,對那個銀髮老婆婆認真的說道:“道友,多謝你的好意!但我就是一個拖累,又有很多缺陷,誰當我師父都會被我禍害了。”
“那就太可惜了。”老婆婆笑了笑,然後就靜默不言。
一會之後,侍應就端來了靈酒靈食,兩人默然吃完,老婆婆就起身告辭,拿出一張黑色的符籙遞給高昂,說道:“老婆子也不是吃白食的人,這張符籙就送給你了。”
高昂看了看,那符籙氣息非常淡薄,估計也就二階普通符籙,值不了幾塊靈石,也就沒有拒絕,站起來雙手接了,微微彎腰道謝:“卻之不恭,多謝道友。”
老婆婆對高昂的態度似乎很滿意,臉上馬上就露出笑容,說道:“小夥子,相信我,滴上你的道基精血,危機關頭它會救你一命的,好生爲之,老婆子告辭了。”
言罷轉身,慢慢的走出了食館。
“一路好走!”高昂禮貌的回了一句,然後就坐下來拿着那張符籙仔細看了看。
他不仔細看還好,但這一仔細看,頓時就嚇了一大跳!
如果不是他足夠的鎮定和自控,恐怕都要叫出聲來。
原來,他用精深入微的神識仔細一試探,竟然就發現,那張符籙表面的黑色只不過是一層保護,符籙真正的顏色是深紫色,是一張至少八階中品層次的替身符!
滴上道基精血確立人符關聯後,只要它在主人十丈之內,就可以在主人遇到致命危機時自動顯現,替主人擋下普通元嬰中期修士全力一擊,並同時將主人傳送到至少一千丈以外暫時隱藏起來,元嬰修士短時間內都找不到。
天啊!這可是價值以億計算的珍寶!
高昂苦笑一聲,趕緊付了餐費,馬上追了出去。
食館中人,看見高昂如此反應都覺得好笑,區區一張二階普通符籙而已,何至於如此大驚小怪?
就在此時,不遠處一個名叫“衡涥”的客棧一個天字號客房之中,安南珍正對着一個金丹後期老年男修叮囑道:“周立偉,你收了我的靈石,就一定要記住了,只准教訓他一頓,絕對不準傷他性命!我們安道宗是名門正派,絕對不可以草菅人命!”
周立偉馬上非常認真並恭敬的回道:“是!明白!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傷他!”
但他嘴裡這麼說,心裡卻暗自冷笑:我當然不傷他,但我禁錮他之後,其他人傷不傷他我就不管了。
“安師姐!這……”
宋月嶠張嘴想要再勸,卻又被安南珍呵斥回去:“月嶠!不要再勸了,他竟然敢欺騙到心蕊的頭上來,那就必須懲罰他!否則他不會害怕!當然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周立偉開口說道:“安師姐,那鄙人就告辭了!”
“去吧,記住我說的話。”安南珍淡然的擺了擺手。
周立偉就轉身出了房間,離開了客棧,然後飛上了高空。
宋月嶠低着頭暗中咬了咬牙,擡起頭來時就一臉笑容的對安南珍說道:“安師姐,我聽說那家玉香食館的冰鎮紅尾藍鯛魚很有點意思,我想去嚐嚐,你們去不去?”
安南珍正爲高昂的事情心情非常不好,沒好氣的回道:“你總是這麼饞嘴,對修煉不好!你要去自己去好了。”
宋月嶠看向衛晴婷,衛晴婷擺了擺手,道:“我也不去了,纔剛吃過。”
“那我去了,很快就回來。”
宋月嶠扔下了這麼一句,就匆匆的離開了。
安南珍看着宋月嶠的背影,很是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資質不夠好,心性也不夠堅定!還喜歡和散修做堆,這如何是好?”
衛晴婷笑道:“也許月嶠妹妹對成就人道巔峰根本沒有什麼興趣呢?”
……
高昂出了食館,趕緊延伸神識在坊市一番搜索,卻根本找不到那個銀髮老婆婆。
老婆婆離開也就三十多息的時間,竟然就已經徹底出了他的神識探視範圍,或者徹底隱藏了起來,以他精準入微的神識都無法發現。
他唯有對着虛空深深一個鞠躬,然後走向中央長街的另外一邊。
那一段長街客棧雲集,他略略的看了一下,就選定了一家雅昌客棧,正要走過去時,忽然耳邊傳來一個熟悉聲音,竟然是宋月嶠在長街斜對面有點遠的一個食館大聲叫道:“你們欺客!你這紅尾藍鯛魚竟然是死了的!死了的紅尾藍鯛魚怎麼可能新鮮!”
那個食館的東主,一個老年築基後期修士急匆匆的走了出來,對宋月嶠連連鞠躬道:“宋仙子啊!您這是冤枉小老兒了,這紅尾藍鯛魚生長在冰川深處,一旦抓出來,除非有元嬰老祖一直用靈力細心爲它續命,否則必死無疑,小老兒這小店,哪有能耐請元嬰老祖幫忙幹這種事啊?”
宋月嶠卻是非常奇怪的驟然陰轉晴,笑眯眯的道:“哦,原來如此,是我冤枉你了,對不起啊,我付雙倍靈石好了。”
“不不不,這可使不得。”
食館東主趕緊連連搖手 ,他求得這高門大派出身的姑奶奶不鬧就萬事大吉了,哪裡還敢要雙倍靈石?
高昂對此覺得非常詫異,這宋月嶠顯然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無理取鬧的人,怎會如此?正詫異間,就遠遠的看見宋月嶠突然轉頭看向他,然後眨了幾下眼睛,他這就明白了。
這隔着有二十餘丈的距離,如果不是他眼力夠好,也看不見宋月嶠對他眨眼。
他於是笑了笑,過了長街,走向那個食館。
就在此時,又有變化發生,一個人影突然向他衝了過來,還沒站定,就大聲喝道:“高昂!你真是個渣男,老子非常鄙視你!老子奉道侶大人之命出來鄙視你!”
此人竟然是包德庸。
高昂哭笑不得時,卻聽見包德庸在連續重複大聲大叫“渣男,老子鄙視你”的間隙之間,非常快速的低聲說道:“高道友,最近坊間傳聞你身上有很多萬年靈乳,恐怕不少人都在打你的主意了,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到有空中法舟路過時纔回城!更不要從西北門進城了,路上太危險!我估計,最後對你動手的恐怕會是金丹真人!”
顯然,包德庸和他一樣,都不會密靈傳音。
包德庸又再大吼大叫一會,接着對天伸出了中指,然後才離開了。
高昂心中一暖,不敢當面道謝,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就繼續走向那個食館。
當他走進食館的時候,宋月嶠就已經一個人在一張大桌子上坐定,面前擺了一大盤冰鎮紅尾藍鯛魚。
高昂走了過去,笑嘻嘻的拱手說道:“美女,您如此佳人,如此美食,卻獨自一人,實在有負這良辰美景,不知道小生是否有幸與您共坐一桌?”
宋月嶠馬上怒聲大喝:“滾!”
隨即一揮手,一個水球就向高昂撞了過去。
高昂躲閃不及,被水球正正撞在胸口,然後倒飛 了出去。
他臉色一白,似乎被撞傷了,伸手捂住了胸口,慌忙退出了食館。
衆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他們卻不知道,高昂此時手中卻是多了一塊小小的玉簡。
高昂捂着胸口,在路人的指指點點之下,快步走向雅昌客棧。
但剛到客棧,他就不得不回頭,緩緩的說道:“兩位,你們跟了我一路,想要如何?”
他身後,乃是兩個築基後期中年修士,一着黑衣,一着青袍。
黑衣修士面帶兇相,雙眼如鷹,很有可能平時橫行霸道慣了,聽了高昂的話,雙目之中馬上就兇光一閃,但卻微微笑道:“高昂,不要緊張,我們跟在你後面是好意。”
青袍修士也馬上說道:“高昂,我們準備去妖燕懸崖採摘燕涎青提,聽聞你的速度很快,所以想邀請你一起去。”
高昂微微有點詫異,問道:“採摘燕涎青提的任務現在還有效?”
青袍修士哂道:“當然還有效,你以爲駐顏丹那麼容易煉製啊?而且隨着燕涎青提的減少,必須要到妖燕懸崖內圍才能夠找到足夠數量,任務的報酬不久前都已經翻倍了!”
黑衣修士接着道:“所以,這個任務非常划算,現在肯定有很多人都接了這任務,我們剛回到西北城區時才知道此事就已經有點遲了,恐怕這個時候已經有很多人從北門直線去妖燕懸崖了。”
青袍修士催道:“所以,我們必須得趕快,你也別住客棧了,現在就走,到妖燕懸崖再休養也不遲。”
高昂也沒說答應不答應,忽然問道:“你們怎麼稱呼?”
“走吧,路上再說!”黑衣修士皺起眉頭,很不耐煩的道。
“你們連名字都沒跟我說,就讓我跟你們走?”高昂忍不住笑了。
“哦,高昂,別介意啊,我們是有點急了而已,我叫甘安和,散修,他叫葉靖浩,則來自鹿鳴城大世家葉家。”青袍修士趕緊打圓場。
高昂盯着葉靖浩,忽然又問道:“你認識蕭炳耀?”
葉靖浩頓時一愣,好一會才裝作淡然的回道:“當然認識了,蕭炳耀是蕭家太上長老的嫡系子孫,資質也不錯,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隨意問問,好了,你們走吧。”高昂笑了笑,就轉身走向客棧櫃檯。
甘安和趕緊叫道:“高昂,錯了,這邊出去。”
高昂不理,直接走到櫃檯對客棧侍應說道:“小哥,麻煩天字號客房一間。”
甘安和一個閃身,馬上就來到高昂的身邊,皺眉問道:“高昂,你什麼意思?不是說好了馬上去妖燕懸崖的嗎?怎麼還開客房?”
高昂笑了:“什麼時候說好了的?我怎麼不知道?”
甘安和頓時怒了:“高昂,你敢耍我們?”
“高昂,你他*媽*的活膩了是不是,老子誠心邀請你去做任務,你竟然敢耍老子!”葉靖浩也閃身來到高昂身邊,大聲喝起來。
高昂轉頭冷冷的盯着葉靖浩:“葉靖浩,閉上你的臭嘴!滾!”
“你!找死!”葉靖浩頓時大怒,右手摸上了腰間的儲物袋,一副就要動手的架勢。
甘安和卻趕緊抓住了葉靖浩,暗暗搖了搖頭,對高昂拱了拱手道:“高道友,是我們誤會了,就此告辭。”
言罷就拉着葉靖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