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岸分公司之內,原來墨蘭公司塔頂所在,廖東海和陳傳兩個人乘坐電梯來到了這裡,這裡被改造成了一個巨大的穹形玻璃結構。
陳傳往前走了過去,一直來到了頂層邊緣處,往外看了一眼,整個陽芝市都落在了腳下,他還是第一次從這麼高的角度俯瞰此身自小生長的城市。
有些建築只是換了一個角度看,就給了他一種全新的感受。
廖先生此刻拿了一隻界憑過來,遞給陳傳,他接過來戴上,點了一下後,這裡的場域屏幕隨即展開,上面浮現出了一張張圖片和文字。
廖東海說:“陳處長,我們的實驗室對他們兩個人身上的組織和衣物材料進行了分析化驗,可以確定這兩個人所身處的年代在距今三百五十年到四百年前,此前應該生活在現如今的諾羅斯教國境內,後來才遷居到了海西道,並在此生活了較長一段時間。”
隨着他的描述,場域屏幕上浮現出了三四百年前這一階段東大陸和周圍諸國的疆域圖。
“我們翻找了下當時的資料,在這個時間段內,從西陸遷來的海西道的部族其實有不少,當時在那裡流傳有一個廣爲傳頌的詩篇。”
廖東海點了下界憑,上面有一些壁畫和羊皮殘卷的文字。
“詩篇大致的意思是過去有一位古代部族英雄在狩獵回家後,發現自己部族已經被‘阿加拉大魔’吞吃了,於是他聽從古老之神的指引,跟隨着太陽的方向一路追到了海邊,並找到了那頭大魔。
用詩篇上的話說,他們在這裡展開了一場讓諸神爲之盛讚的大戰,天上降下了紅色的血酒,海水和雲朵被染紅,河流變成了赤色,最後這個英雄將一柄神賜武器刺入大魔的胸膛,殺死了大魔,並將它分散成了二十八塊。
這二十八塊殘屍在此之後變成了一種小型魔怪,被稱爲‘阿加拉之子’,自此之後就有一個傳言,狩獵了阿加拉之子的人,可以從它們那裡獲取到那神賜武器的一部分力量。”
廖東海說到這裡後,翻動了下屏幕,“在分公司挖掘出來那兩個古代格鬥家後,我們就設法找到了這首贊詩,並請專家進行了考證,這個詩篇其實有源頭,有好幾個版本,最早的大概能上溯到一千多年前。”
陳傳問:“所以這個故事其實只是套用了一個框架麼?”
廖東海說:“就詩篇本身,確實如此,據說那是爲了便於傳唱,內容其實是做了一些修改的,讓它更貼合實際情況和當地可以理解的風格。
公司後來又去找了舊時代的前朝檔案,那裡同樣對這件事有記載,詩篇上雖然有失真、誇大其詞,乃至神化的地方,但這件事本身可以說是真的。”
陳傳這時問:“你們是怎麼確定這是真實的?”
廖東海認真說:“因爲記錄這件事,是當時的玄教天師,霍天師。”
陳傳聽到這個名字,眸光微動,點了點頭。
這位是舊國教的上層人物,本身就是踏上了較高層次的人,這樣的人特意留下記錄,應該是可信的。
廖東海又說:“除了一些文字描述外,我們這裡還找到了一張對於阿加拉魔怪的描摹畫像。”說着,他點了下,場域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線描出來巨大的生物,這東西似能與旁邊特意描繪出來的山嶽齊高。
“所謂阿加拉魔怪,在我們舊時代稱之爲‘闢陸’,這是從海底裂隙中爬上來的一種大型生物,在交融地內也非常少見。”
陳傳略覺意外,“交融地的生物來我們這裡麼?”
那種大體型生物一般都是在交融地深處,連靠近這邊世界都很少有,因爲這裡一般捕獲不到足夠支撐其活動的食物,不過隨後他又想到一個可能,擡眼說:“是遺落物麼?”
廖東海點了點頭,說:“是這樣,陳處長猜得很準,我們根據描述還原的當時的情況,當時應該是出現了一個不知來歷的遺落物,吸引了闢陸登岸,並且與那些部族古代格鬥家發生了一場衝突。
霍天師所處的時代與他們相接近,差不多是八百年前,正好是玄教剛剛鬥敗了禪教成爲國教未久,當時朝廷請出霍天師整拾海西,據說這位天師一人一劍一拂塵,三年內就滌清了整個海西道。
這位天師應該是實地勘察了過去留下的痕跡,確認這一場戰鬥是存在的,並且根據現場殘留下的情況,認爲當時參與搏殺的古代格鬥家應該不止一個人。不過這一戰到最後只有一個人活下來,詩篇上所傳頌既是這個人,也是其他人,實際上是將所有人最後匯同成了一個形象。”
隨着他的說話,場域屏幕上浮現了許多關於這方面的圖卷和壁畫,在這些之後,隨即又顯現出了一幅疆域圖。
“而三四百年前,那段時間正是前一個帝朝逐漸走向崩毀的時候,對於海西道的控制大爲減弱,當時西陸同樣是戰亂頻發,所以有很多部族遷居到那裡。我們挖出來的那兩個古代格鬥家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過來的。
自從當年那個詩篇流傳下去之後,其實此後就一直不斷有西陸過來找尋並追尋神賜遺物的人,據說這東西在二十八隻阿加拉之子身體中各自隱藏了一部分,只要將這些阿加拉之子殺死,就能將這些力量融匯入自身的身體內。”
陳傳聽到這裡,大致瞭然了,他說:“所以他們身體之中所隱藏的那些東西,就是那所謂的‘神賜’之物了?”
廖東海說:“應該是這樣了。他們當時極可能是狩獵成功了。
其實不止是他們,在過去數百年的時間裡,因爲這個傳說,還有可能有人從中獲取了力量,所以不斷引得西陸進入海西道,捕殺這些東西,過去這些魔怪其實一直有人看見,也有記錄流傳下來,可到末朝建立之前就再沒有任何記載了,所以有人懷疑,這些怪物差不多已經被捕殺乾淨了。
而這兩個人所狩獵的,有一定可能就是最後兩個所謂的‘阿加拉之子’了。如果有掌握有其他部分的神賜遺物,再將他們這一部分所獲得的剝離出來,那這件遺落物就有可能得到復原。”
陳傳點了點頭,能夠讓闢陸這種大型生物被吸引上岸的遺落物,那一定是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說是二級遺落物都有可能的,對國家都有着極其重大的作用,那根本不是一個公司能夠扛得下的。
垣岸公司要是早知道這個背景,那肯定第一時間就上報政府了,這也可以說明他們現在爲什麼這麼配合了。
他思索了下,又說:“你們公司那個潛伏內奸下手很果斷,他似乎早就知道些什麼?”
廖東海點頭說:“總公司經過查證,那應該諾羅斯教國的國家企業塔鯨公司安插在我們這裡的商業間諜,通過他這些年的行動軌跡,我們認爲,他潛伏到這裡目的之一,很可能就是爲了這件事。
海西道那裡,我們猜測很可能是截獲了他發去公司的一封秘密電報,某些人或勢力提前得知了此事,所以動作迅速請出了一位格鬥家,想要將人截走。”
說到這裡,他對着陳傳欠身致謝:“幸好陳處長阻止了這件事,不然這件事上公司需要承擔更大的責任和政府懲處了。”
陳傳這時又想到了一件事,他說:“廖先生應該有看分公司的報告,我在發現兩個人的現場,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腳印,我問了其中一個人,他們自己似乎並不清楚這件事,貴公司瞭解情況麼?”
廖東海說:“那份報告我看了,我問了公司裡的一些專家,還有翻了一些檔案,並無法確定襲擊他們的是什麼,不過我們這裡根據霍天師的記載,倒是得出了一個較爲危險的結論。”
他頓了下,肅容說:“當初那個闢陸被分成二十八塊,遺落物各自存在於那些分散軀體的體內,其實就是起到了分割這個怪物的目的,如果所有限制它的遺落物消失,很可能當初那個闢陸會在經過一段時間後聚合回來,雖然它未必再能擁有當時的力量了,可仍舊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存在。”
陳傳考慮了下,看了看廖東海,說:“如果是這樣,那這東西現在沒有出現,要麼是那所謂‘阿加拉之子’還有一個兩個存活,要麼就是所有的分軀已經脫離了遺落物的轄制,只是因爲這裡不是交融地,所以它還沒有復原到完整的時候。”
廖東海佩服說:“是這樣,陳處長,你的判斷和我們公司一些研究人員分析是十分接近的。只是公司內部還提出了另一個假設,也有可能是長期的分離,導致這個生物和那個遺落物產生了某種深遠聯繫,所以遺落物不完整,這生物也不會因此而完整,如果是這樣,其實未必不是好事。”
陳傳點了點頭,經過這麼多年,現在這個遺落物應該分散在很多地方,聚合起來恐怕不容易。他說:“你們打算如何這兩個人身體裡抽出這部分遺落物?”
廖東海看着陳傳說:“陳處長,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由一個格鬥家來殺死他們,那麼就能轉移這些部分遺落物轉移進入這位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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