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了!真神降臨了!”
狗子媳婦站在村裡商店門口,正繪聲繪色的描述着:
“昨天晚上啊,我和五營去傳道回來,看見一位天使,他穿着綠色的袍子!嘿嘿嘿!就和電視劇裡見過的袍子一樣呢。天使牽着一隻潔白的羊羔,把羊羔做成甜美的燔貢。我主真神就降臨了。神穿着黑色的袍子,王明元和主一起食用鮮美的羔羊,喝甜美的蜜酒,王教主就坐在神的左邊。哈哈哈!”
狗子媳婦是我們村的一名留守婦女,長得黑而且胖,丈夫長年在外打工。狗子媳婦除了種二畝地,給孩子做兩頓飯。其餘時間就夥同村裡的一個名字叫五營的光棍四處傳道。宣傳奶牛場養牛戶和奶站老闆王明元是神的弟弟,推舉王明元爲教主。村裡也就五營跟着信她的道,大家都知道她和五營兩個人的醜事。因此每逢狗子媳婦出來傳道,村民們就嘲笑他。
“你們的神和王明元吃的死牛肉、喝的是尿素奶吧!”
“是不是拿牛屎烤的!”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嘲笑狗子媳婦。
“你們都是魔鬼!王明元教主要收拾你們!”狗子媳婦呲着牙,惡狠狠地。
“收拾誰!”我一把狗子媳婦拉住了。“王明元欠楊郎人的債我們都記着呢!現在又搞宗教組織,你們還是小心點吧!”
狗子媳婦驢糞蛋子臉頓時粉噗噗直掉。
“你回去告訴王明元,他欠我的錢什麼時候還?”
得了這一句,狗子媳婦飛一般地跑了。
下午,在陰暗的會議室,我和強子開着碰頭會。
“太可怕了,這幾天我一直做噩夢。”強子神情沮喪,“我再也不敢在去那裡了。”
“這幾天我倒是有了新的看法!”
“什麼看法?”
“我認爲我們看見的魔鬼正是我們要尋找的UFO,我們找到了。”
“太恐怖了!如果UFO真是這樣的,我寧願死也不想再見到它。”
“聽我說,外星人和我們是兩個世界的生物,我們有本質的不同。我們生存的環境、吃的食物、外貌都不同。”
“這個我知道。”
“人類都有好奇心,但是接觸到新的事物也會感到害怕。比如你沒有吃過蛇肉,當你聽說蛇肉如何如何美味,就很想嘗試。但當你把蛇肉放到嘴邊的時候,你會發現自己心跳得很快。”
“你吃過蛇肉?”強子一臉驚訝。
“我想去吃,結果沒敢吃。有一段時間很想去抓蛇,當我在路上遇見一條蛇,我嚇得跑了。我們見到那個UFO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反應。這是正常的心理反應。下一次我們就不會那麼怕了。”我說。
“實話說,我死也不想再見到它了。”
“強子!”我摟着他的肩膀,“聽我說,我們看到了真正的UFO。我也害怕,但是我更知道我們找到了想要找的東西。可我們沒有成功,我們只是見到外星飛船就嚇暈了。我們太膽怯了,我們還沒有見到外星人就被他們的飛船嚇怕了。”
“我害怕那不是UFO,是魔鬼!”
“強子,世界上沒有魔鬼。我們看到的是外星人,它們駕駛着巨大的飛船。它們從我們的頭頂上掠過,我們見識了他們的科技;而它們看到的卻是兩隻被他們的飛船嚇得暈死過去的兔子。它們在嘲笑我們。”
“我還是不敢相信。”
“你必須相信。我們正是爲了尋找它們才見到它們,我們是幸運的。當時,我和你一樣嚇暈了,這不可恥。可恥的是我們不敢面對自己要尋找的新事物,從未見過的事物。”
“不,我敢面對新的事物。”
“你不敢,你嚇壞了。事實證明,外星人的確在觀察我們。它們爲什麼敢於監視我們卻不和我們交流呢?就是因爲我們是這樣的膽怯,因此它們認爲我們的智慧不如他們。”
“我不膽怯了,不害怕了,阿偉。”
“這纔是男子漢,纔是具有高智商的人類。我們要勇敢的面對它們,要去認識它們。也許有一天我們會登上它們的飛船,我們見過的那艘。”
“如果有一天我登上那艘嚇人的破船,我就給它取個名字叫毛毛蟲。不,叫吊死鬼。”
“對,以後就叫它吊死鬼。咱們不是把飛蛾都叫吊死鬼嗎?它真像只飛蛾啊!”
“是啊,太像了。”
“你還怕嗎?”
“不怕了。”
下午,雅貞來了。
雅貞是我堂妹妹,一歲時候父母離異了,由我奶奶帶到四歲。奶奶去世後,她跟着我姑姑過活。現在她是一位知名作家。一個人住在村裡。
“三哥,聽強子說,你們看見UFO了?”雅貞問我。
“噓!是看見了。”我示意她小點聲,怕被我老媽聽到。
“我也想和你們一起去。”
“你給強子說過嗎?”
“強子不帶我去,所以我來找你。”
“這有什麼的,你想來就來吧。不過很嚇人的,你敢嗎?“
“不怕!我最喜歡看驚悚電影了。而且我是一個作家,我想去見識一下,也有助於我寫作。”
“你現在寫得這部和外星人有關嗎?”
“嗯~!”她沉吟一下,“在寫一部科幻小說,要描寫一個怪物。”
“呵,那你絕對要大飽眼福了。”
“去得話你要叫我。”
“放心吧!”
“那我走了。”
“不送了。”
一會兒,強子來了。
“阿雅不能去。”
“爲什麼?”
“她的事最多,和她一起磨磨唧唧什麼事都做不了。”
“你是害怕她看到你沒陽剛的一面吧!”
“得了,咱倆早都把陽剛之氣讓位給女人顯擺了。”
“那爲什麼不叫她去?”
“叫上她,我們只好每天等她了。”
“沒事的,到時我叫她。”
強子轉身走了。不久又踅回來。
“我們還要去那裡等嗎?”強子問道。
“不去了,我們需要新的裝備。”我說。
“需要什麼?”
“現在我們要買一架望遠鏡,還要做一架飛機。”
“望遠鏡能買到,飛機不好辦!”
“我已經想好了,我要自己設計一架飛機。”
“你會設計飛機?”
“我想我能做到。”
“那麼我做什麼?”
“你買望遠鏡還有盯着東東那小子,看他搞什麼鬼。”
“好的。”
“不要被他發現了。
“放心吧!”
強子出去了。我繼續構思我的飛機,一個廉價而且實用的飛行器。
“我說你跟我說句話能死啊!”我正在沉思地時候,阿蓮氣沖沖的進來,頭髮蓬亂,眼鏡歪着。
“我給你發信息了啊!”
“什麼時候發的?”
“昨天晚上我問你吃了沒有,今天早上我問你吃了沒有?”
“那也叫說話?哼!”阿蓮挽起胳膊,露出細密的汗毛,喉結活動着。“這幾天幹什麼去了,說~!”。
“我和一個朋友一起搞點研究。”‘
“什麼朋友?什麼研究?”
“和我鄰居強子。”
“呵呵!你的鄰居。還搞研究!哼!是不是大學生?有沒有本科學歷?”
“強子雖然沒有讀過大學,可是強子知識淵博。他自己做工廠,做這個做那個。”
“做哪個啊!你給我說做哪個?你要不要臉!”
“做熔模精鑄。”
“得了吧!翻砂子就是翻砂子。什麼爛廠。我告訴你以後別和這種人來往。也不要和我聯繫了,老孃晚上找別的男人玩去了。”
“阿蓮!”我絕望的叫了一聲。
阿蓮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感覺我的頭都快炸了。自從認識這個女人,六年來我每一秒鐘都在神經過敏中度過。我已經受夠了。再多的解釋也是徒勞,隨她去吧!
我靜下心來繼續構思和畫圖。圖紙畫好了,我打印出來,打電話給強子。
強子過來了。
“你看看這張圖。”我把圖紙給他。
“這是飛機嗎?可以坐幾個人?”強子問。
“四五個人。有兩排座位。”
“是直升機?”
“需要要滑行,但距離不是很遠。”
“如果在山上,怎麼降落?”
“山區必須找平緩的降落地點。”
“那麼水上呢?水上怎麼辦?”
“可以直接降落在水上,也可以起飛。”
“怎麼做出來?”
“用熔蠟鑄造法,這需要你幫忙。”
“用什麼材料?”
“用鋁合金,要硬度大一些的。”
“尺寸太大了,一定要整個鑄出來嗎?”
“必須整個鑄,不然會有風險。”
“澆口開在什麼地方好?”
“從機尾澆築,機翼兩邊作爲排氣孔。”
“好,我這就去安排。”
我們把飛機的部件先用蠟一塊一塊塑成,把各個部件燒接起來,製成蠟飛機。然後在蠟飛機上面塗漿製成殼。殼風乾後,用火燒除蠟並燒製成堅硬的空殼。再把空殼翻過來,放入沙坑中,填入預先準備好的滾燙的沙子,只留澆口和排氣孔。然後把熔化的鋁水倒入澆口直到澆鑄滿。
飛機鑄好了,切割打磨好之後。我和強子分工合作。
強子負責按照圖紙鑽孔、攻牙、購置螺絲和焊接螺旋槳。
我負責購買發動機、亞克力和輪子。發動機買回來,安裝好發動機、螺旋槳、控制器,又安裝好座子,機艙門,裝上亞克力窗子,塗上漆層。忙了近一個月我們的飛機終於製成了。
“太好了,我們有自己的飛機了。”強子異常激動。
“強子,明天晚上我們首次試飛。”
我和強子緊緊地把手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