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蘇回過頭去,就看見不知道何時宮殿的門已經悄然打開了,長身玉立的北堂德潤俊美的臉上掛着迷人的微笑走了進來,和顏悅色的看着低着頭咬耳朵的兩人爽朗的說道。(???;u?n?e?t)
若語吐了吐舌頭,從穆流蘇的身邊退開,恭敬的行禮道,“奴婢見過皇上。”
“恩,起來吧。”
北堂德潤揮了揮手,徑直的走向穆流蘇的身邊,和煦如同春風一樣的聲音輕輕的撞擊着她的耳膜,“怎麼在屋子裡悶着,外面天氣很好,可以到花園裡去走走啊。”
穆流蘇只是扯着脣輕輕一笑,“若語,這裡沒有你的事情了,你先下去吧。”
若語看着舉手投足間流動着款款深情的兩人,掩脣一笑,轉過身退了出去,悄然體貼的帶上了房門。
“發生了什麼事情那麼高興?”
穆流蘇擡眸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睛裡折射出的流光溢彩,輕聲的問道。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是在朝堂之上給那些頑固的老傢伙們來了一個下馬威,看他們還敢唧唧歪歪我們的事情不。”
北堂德潤提到那些朝臣的時候,眼睛裡閃過一絲陰霾,仗着是幾朝元老就以爲自己可以爲所欲爲了,想得美呢。
“你做了什麼?”
穆流蘇也來了興致,忍不住好奇的問道。看樣子應該不是小事那麼簡單,不然怎麼會讓他這麼高興。
“今天我在朝上提出來要舉行科舉考試選拔人才,選擇其中優秀年輕的青年來幫助我治理國家。至於在朝的官員也提出了你說的績效考覈制,要是不合格,不管是名門望族,還是朝中重臣,統統要從官位上滾下來,那幫老頑固們嚇得臉都綠了,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哪裡還有空理會納妃的事情。”
北堂德潤得意的笑了起來,看着深愛的女人,認真的說道,“流蘇,我說過誰也不能動搖我愛你的決心,不管是誰都別想來破壞我們的感情。”
穆流蘇心裡感動的同時一股強烈的擔憂升了起來,這樣的改革觸動的都是貴族社會的利益,真正要實行起來一定是困難重重,到時候能夠頂得過去嗎?
“別擔心,這十年我培養了很多自己的勢力,趁着這個機會我會讓越來越多的人滲透到朝堂之中,將權力集中起來。雖然可能會遇到一些困難,可我一定能夠解決的。”
北堂德潤讀懂了她眼睛裡的擔憂,輕聲的安撫道,“在頒佈這條法令之前,我已經讓人暗中準備了很久了,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的,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我等待着你的好消息。”
穆流蘇眼睛裡充滿了信任,輕聲的說道。
“對了,我剛纔進來的時候聽到你們在說些什麼,若語的神色看起來爲什麼那麼擔憂?”
北堂德潤不想再繼續糾結這個話題,摟着她的肩膀,帶着她在貴妃榻上坐下來,和聲細語的問道。
“剛纔花想容來過了,給我送了一些花草茶,若語害怕她在茶裡下毒,所以才擔心的,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穆流蘇輕聲解釋道,想到之前若蘭給她帶回來的情報,眸子又變得深邃了起來,“潤,你看看這裡,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嗎?”
她將百花閣傳回來的情報放在北堂德潤的手裡,輕聲的說道。
總是覺得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可是卻又什麼都沒有發現,這種宛若走鋼絲一樣的心情真的很讓人不安。
“若蘭說花月痕已經重病了一個多月了,都沒有露過面處理事務,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是花銘影一手打理,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可是我總覺得花想容這個時候不在家裡照顧父親,而是回到京城來這一點很可疑。”
北堂德潤眯着眼睛對着那張情報紙看了很久,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花月痕應該是被軟禁了吧。其實現在青州城所有的事情都被花銘影操控着,這本身就是很大的問題。花銘影才接手青州城的事務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得井井有條的,你覺得可能嗎?”
最後一句話,像一道明亮的閃電擊打着穆流蘇的思維,她終於明白了那些快得抓不住的東西是什麼了,“你是說,花銘影背後有幕後高人指點着?”
“十之**是這樣,不然就算有着雄才大略,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能夠不出一絲差錯。花銘影是人,不是神,就不可能不犯錯誤。”
北堂德潤眼睛裡染上了一抹陰霾,捏着情報的手背上青筋暴漲,他這段時間忙着清理秦青江的同黨,忙着整理支離破碎的朝政,還沒來得及把手伸向下面的州郡。沒想到這麼快下面就發生了這樣的大事,看來真的不能再疏忽了。
“我聽若蘭說,百花閣的人探查回來的消息,花月痕重病之前青州城忽然出現了一風度翩翩的少年公子很得到他的器重,他甚至一度想將那個青年才俊歸到自己麾下,那人不同意,可是很快就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裡來。見過他的人要麼告老還鄉了,要麼出現意外死亡了。”
穆流蘇心底咯噔一跳,忽然冷汗淋漓,“會不會那人才是幕後操控一切的人,包括花月痕的重病,包括花銘影的遊刃有餘。”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才能解釋得通吧,她之前覺得不對勁的地方現在也想通了。
“或許是吧。”
北堂德潤神色很嚴峻,“或許,我應該派人到青州城去探查一些情況了,花想容回到京城來絕不是偶然,究竟是爲了什麼回來我一定要弄清楚,如果是帶着陰謀的,我們一定不會讓她的陰謀得逞。”
穆流蘇聽着他的話,心跳得很快,“可是這段時間花想容根本乖得就像溫順的貓一樣,什麼都沒有做啊。而且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也沒有下毒,沒有亂走動。一切都安然無恙,就跟她沒有到皇宮來之前一樣。”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氣氛變得很是凝重,壓得穆流蘇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太陽穴突突的跳着,難受得厲害。
很多時候事情的本身或許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對的是未知的恐懼。
“流蘇,你讓皇奶奶給花想容一張可以隨意的在進出宮門的腰牌,並且留着她在皇宮裡多住一段時間,而我們只要暗中派人監視着她,或許就能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麼了。”
北堂德潤忽然打破了沉默,聲音裡透着決然的味道。
只要她是懷有目的的,就一定會露出馬腳。
“好的,等到吃晚飯的時候我就去皇奶奶的宮裡,讓她幫助我們將這一次的事情給解決了。”
穆流蘇也很不喜歡這種被人算計的感覺,超級討厭。
“那我現在先去下一道密函,派人去監視花銘影的行動,將背後那人給揪出來。”
北堂德潤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直直的凝視着她,想要看到她靈魂的最深處。
“一會再去吧,你看你都已經那麼多天都沒有休息好了,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了,眼睛裡面都是血絲,我看着心疼。”
穆流蘇止住了他想要起身的動作,心疼的說道。
“那好,我在這裡睡半個時辰,到時候你叫我起來。”
北堂德潤受不了她晶亮充滿心疼的目光,胸腔裡有一股柔情遊動着,忍不住低下頭在她的脣上落下一個灼熱的吻。
穆流蘇起身鋪好牀,“過來睡一會吧,雖然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處理,可是也要保重身體不是?精神好了處理事情才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北堂德潤順從的在牀上躺下來,在妻子將要離開的時候,忍不住握着她的手,琥珀色的眸子裡有細碎的浮光涌動着,“流蘇,有你陪在我的身邊我真的很幸福。”
穆流蘇精緻絕美的臉上浮起了淺淺的笑容,柔柔的看着他,輕聲的說道,“我也是,你快點睡吧,我在外面看會書。”
看着北堂德潤安然的閉着眼睛,她才放下帳子輕輕的走了出去,在正殿裡坐着,安靜的翻閱着書。
沒過多久,薔薇又急匆匆的趕來了,“娘娘,花想容忽然跟太后說想出宮回將軍府看望她孃親,想要等到明天的時候再回來。”
“皇奶奶答應了嗎?”
穆流蘇放下手中的書,沉聲問道。
“已經答應了,花想容在收拾包裹,估計一會就要出宮了。”
薔薇如實的回答道,“娘娘,現在怎麼辦?還要繼續監視她嗎?還是將她攔住,不讓她離開皇宮。”
想了好一會,穆流蘇才擡起頭來,紅脣微啓,堅定的話語從她的脣邊溢了出來,“她想出宮就讓她去,你只要暗中派人跟着她就好了,她去了什麼地方,接觸了什麼人,你回來的時候一五一十的告訴本宮,不能有一絲錯漏。”
花想容估計要開始行動了,她的心情跟着激動了起來,嚴陣以待。
“是,屬下這就去。”
薔薇領了命令飛快的轉身走出去了,穆流蘇想了想,還是沒有動,重新翻着書,半個時辰之後她叫醒了北堂德潤。
等到年輕的帝王忙着去處理國事,花想容又已經出宮回去看望她孃親的時候,穆流蘇去了寧壽宮,將北堂德潤交給她的任務清清楚楚的跟着太后說清楚了。
太后雖然不知道其中有着怎樣的蹊蹺,可是也願意聽從孫兒的話,配合他們的行動。
接下來的幾天依舊相安無事,花想容再次回到了皇宮裡學習禮儀,所有的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可是穆流蘇卻從空氣中嗅到了一種不平靜的味道。即使不知道那是什麼,依照女人敏銳的第六感,她總覺得有危險在靠近。
直到再過去三天終於出事了,整個皇宮裡瘟疫開始蔓延橫行,越來越多的宮女和太監被恐怖的病毒奪去了生命,屍體浮在湖裡,池子裡,分外的恐怖。
整個皇宮亂成一團,人人噤若寒蟬,生怕下一刻瘟疫就會奪走了自己的性命。
爲了防止瘟疫蔓延,北堂德潤只好命人將浮在水裡的屍體給撈起來,焚燒了屍體。可是饒是這樣,瘟疫還是沒有得到控制,那些宮女和太監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倒下去,再也爬不起來。
穆流蘇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心裡陣陣的寒,她現在終於明白了花想容到底想要做什麼了,她想要的不是成爲皇上的女人,而是想要毀掉整座皇宮,毀掉所有的人。
她氣得要死,下了死命令讓人將花想容給抓回來,可是早在瘟疫爆發之前,花想容已經離開了皇宮回到了將軍府去了,等到她再派人去抓的時候,卻發現花想容感染了瘟疫,奄奄一息的快要不行了。
穆如茵發瘋了一樣,對着穆流蘇派去的人毫不留情的咒罵着,硬是不肯讓別人靠近她女兒一步。
那些侍衛也害怕染上瘟疫,不敢直接上前去將人搶走,回來報告給穆流蘇知道後,她也不好再勉強,只好讓人將整個定國將軍府花想容和穆如茵所住的院子封鎖起來,不讓任何人出去,。
而現在整個京城人心惶惶,謠言也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冒起來了,說北堂德潤和穆流蘇是一對陰毒帝后,手段殘忍,心裡歹毒,先皇帝罪該萬死,殺了他沒人同情,可是他們卻連已經被廢掉太子之位的北堂玄奕,還有風度翩翩英俊瀟灑的北堂靜軒都不放過,全部殺死了。那些無辜的妃嬪們在他們的壓迫之下只好前往皇陵,再也不能踏進皇宮一步。
至於玄月國最著名的閒散王爺北堂熙沉,也因爲害怕遭到北堂德潤的毒手,帶着蘇貴妃前往封地去了,這才撿回了一條命。
現在皇宮爆發了瘟疫,這就是天神對北堂德潤謀權奪位的懲罰。
謠言一起,人心浮躁。
剛剛穩定下來的朝政又面臨着風雨飄搖的危險,幸好穆煜雄帶着兵馬鎮守着京城,京城纔沒有發生暴亂。
穆流蘇和北堂德潤忙得焦頭爛額的跟着御醫研討着解藥的配方,一邊應付着人心浮動,花費了好幾天的時間,終於找到了有效遏制瘟疫的藥方。
他們立刻讓人以最快的速度將藥水熬出來,讓患了瘟疫卻又沒有立刻死掉的人喝了下去。
這一切都只有太醫院最信得過的御醫知道,整個皇宮的人都還是惶惶不可終日,活在擔心恐懼之中,害怕自己今天還活得好好的,卻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就在治療瘟疫的配方研製出來之後,穆流蘇和北堂德潤也收到了從青州城發回來的秘密情報,知道了那個從天而降,得到花月痕賞識的風度翩翩的少年公子究竟長着什麼樣子了。
熟悉的圖畫,熟悉的五官,讓北堂德潤捏着圖畫忍不住冷笑了起來,原來那人竟然是他以爲早就逃竄到別的國家去的北堂運堯。
派了那麼多人去找都沒有找到他,沒想到他竟然還躲藏在玄月國。
他現在也知道了花想容真正的目的,只是北堂熙沉以爲不甘心就能奪回皇位了嗎?他未免想得也太過美好了,那麼遙不可及的美夢,註定了只是水中月鏡中花。
“潤,現在怎麼辦,要帶人到青州城去將北堂運堯給抓起來嗎?”
穆流蘇感受到北堂德潤身上散發出來的熊熊怒火,忍不住輕聲問道。那場瘟疫奪去了多少人的生命,北堂運堯怎麼可以殘忍至此,竟然以這麼慘烈的手段想要奪回一切。
“不着急,現在整個青州城裡有的是我們的人馬,他就是想要逃跑也插翅難飛。我現在最想修理的人是花想容,是那個女人將這場瘟疫給帶來的,我們千防萬防,卻萬萬沒有想到她沒有買通眼線,沒有下毒暗害,而是用這麼殘忍恐怖的方法來害人,實在是太過令人髮指了。”
北堂德潤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眼睛裡有熊熊的怒火冒了出來,“我絕對會讓她付出應該有的代價。”
“是啊,誰能想到她會用這樣的方法來害人呢,我們都疏忽了。可是她已經患了瘟疫,現在說不定已經死了。穆如茵和她被關在那個院子裡,從來都沒有出來過。”
穆流蘇皺着眉頭輕聲說道,她心裡對花想容也充滿了失望,她究竟存着怎樣的心,看到這麼多的人死去難道心裡就不害怕嗎?
“她不會死的,北堂運堯讓她回來,怎麼可能讓她死。那個女人心思藏得太深,那麼深沉的人最愛惜的就是自己的性命,她怎麼可能死。而且她除了帶來這場瘟疫,應該還存在着別的目的,不然她不會進宮住那麼久。她隨着皇奶奶在宮裡散步的時候,說不定已經埋下了引線,到底她還要幹什麼我們還不清楚。可是要是我們不死,她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北堂德潤忍着胸口閃爍的熊熊怒火,咬牙徹齒的說道。
“那現在怎麼辦?你說她不會死,那她真的還能活得好好的嗎?還是你說有密道,她能夠從密道里出來?”
穆流蘇眼神陡的一沉,想到這個可能,整個人的心情都變得異常的糟糕,被瘟疫的事情弄得團團轉,她竟然疏忽了這一條。
是了,那個院子原本就是穆如茵出閣之前所住的院落,裡面有沒有密道她最爲清楚不過。要是花想容和穆如茵從地道里逃跑了,那麼這一切不就白忙活了嗎?
她氣得頭頂都快要冒煙了,怎麼能夠那麼愚蠢,難道一個月安逸的生活已經讓她失去了警惕了嗎?她忍不住對着自己的臉狠狠的扇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流蘇你幹什麼?”
北堂德潤心疼的摟着她,“你懊惱也沒用啊,幹嘛要責怪自己,事情哪有考慮得那麼周全的時候呢,你已經做得夠好了,別再折磨自己了。”
“她要是跑了我絕對不會原諒自己。花想容算個什麼東西,將整個皇宮變成了地獄的修羅場就這麼逃之夭夭了嗎?那麼多條人命呢,那麼多的鮮血呢,她難道不要償還?我恨死她了,當初爲什麼要答應她進宮啊。早知道在皇奶奶帶她進宮來教她禮儀的時候我就應該拼命的阻止的。現在倒好了,好端端的皇宮變成了人間煉獄,我好恨啊。”
穆流蘇心疼得如同刀割一樣,恨聲說道。
“她不會走的,我們還有機會抓住她,你放心吧。”
北堂德潤摟着她的肩膀,輕輕的哄道,“我這就讓人放消息出去,說瘟疫已經控制住了,皇奶奶,你,我都沒有事情。她一定還會再回來的。”
穆流蘇不確定的喃呢,“她會回來嗎?要是她已經離開了皇宮不知道這些事情怎麼辦?”
“不會的,她還是會回來的。我估計現在她們已經不在定國將軍府裡了,而是躲在京城某一個角落裡。不然你派人進去她們所住的院落看看,要是能當場抓到她更好,要是抓不到她那就按照我們剛纔說的去做。現在瘟疫已經控制住了,那些病患也都快好了,不會有危險了,該是我們反擊的時候了。”
“我讓薔薇去抓人。”
穆流蘇胸腔裡的怒火依舊難平,眼睛通紅得幾乎可以滴出血來,轉身就走出宮殿讓人去抓花想容和穆如茵去了。
半個時辰之後薔薇灰溜溜的回來了,果然如同她所料的一樣,那院子裡哪裡還有穆如茵和花想容的影子。
“果然被你猜到了,潤,那我們現在只好放消息出去了,一定要將花想容和穆如茵給抓住。”
穆流蘇恨聲說道,心裡對那個表妹的不滿已經上升到了極點,她怎麼可以罔顧那麼多人的性命,那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石頭啊。
“海公公。”
北堂德潤朝着外面冷聲喊道,殿門輕悄悄的被人打開了,海公公貓着腰走進來了,“皇上。”
“讓人散播消息出去,太醫已經找出了能夠治癒瘟疫的方子,讓大家不要害怕。去發皇榜昭告天下,就說皇室成員沒有任何傷亡,一切都是天佑玄月。”
“奴才遵旨。”
海公公恭敬的領了命令走出去了,很快的,禁衛軍以最快的速度將皇榜張貼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陰霾了半個多月的天空終於出現了一抹希望,京城的人們終於不再那麼害怕了。
一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客棧裡,喬裝打扮的花想容聽着大堂裡眉飛色舞的歌頌着北堂德潤如何英勇如何不畏懼惡疾,終於將瘟疫壓下去的事情講得繪聲繪色,一雙眼睛陰沉得幾乎可以滴出血來,藏在袖子下面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胸腔裡一股怨氣堵着,差點要吐血了。
忙活了那麼久,竟然一點收穫都沒有,北堂德潤沒有死,穆流蘇沒有死,太后那個老不死的也沒有死,那她之前究竟在做什麼,難道就這麼算了?
她氣得臉都要歪了,草草的扒了幾口飯,氣嘟嘟的走上二樓,碰的一聲踹開雅間的門,一屁股坐在牀上,恨得想要罵人。
“不是讓你下去給我買一些好吃的飯菜上來嗎?怎麼空手而回了,臉色還那麼難看,誰招你惹你了?”
穆如茵看着怒氣匆匆的女兒,一頭霧水。
“沒什麼,就是不想買了。”
花想容氣呼呼的說道,還買什麼買,北堂德潤沒有死,穆流蘇也沒有死,那個人要是知道她這麼不能做事,會不會將爹爹和她的未婚夫給殺了,那要怎麼辦呢?
“爲什麼不買,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吃到一頓熱乎乎香噴噴的飯菜了,難道你想餓死你娘嗎?你看看我們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我都要像過街老鼠一樣狼狽了,你也心疼心疼我這個孃親好不好?”
穆如茵一下子就來氣了,這個女兒怎麼會這麼執拗,真是氣死她了。
“娘你別說了好嗎?等到過完這一段我們就回青州城去,你想吃飯我讓店小二端上來。別那麼挑剔好不好,我們現在是在逃亡,不是出來享受的,能不能暫時把你的大小姐脾氣給收起來?”
花想容原本就在爲北堂德潤沒有死的事情厭煩,聽到自己孃親還這麼嘮叨的嘀嘀咕咕,火氣蹭蹭的冒了起來,沒好氣的說道。
“說你一下怎麼了,你是我女兒難道我不應該說你嗎?我們爲什麼會逃亡你難道心裡不清楚嗎?非得聽那個人的話,要去殺什麼人,你做這件事情之前難道不應該掂量掂量自己看看有沒有那個能力嗎?現在呢,結果看到了?早就叫你聽我的話,讓皇上喜歡上你,弄個貴妃噹噹,光耀門楣,不是很好的事情嗎?你就是不聽,執拗得跟牛一樣,現在好了,什麼都沒有成,以後怎麼辦?”
穆如茵滿臉失望的瞪着自己的女兒,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你說得好聽,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爹爹死在那人的手裡嗎?娘,你怎麼能那麼狠心,那是你的丈夫,我的爹爹,你都不心疼嗎?就想丟下爹爹不管,他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
花想容直直的看着穆如茵,眼睛裡充滿了失望。這就是她的孃親,冷血至極,大難臨頭各自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