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澤劍給蘆雪源去了個電話,本想問問在遊輪上認識的那個妹子的手機號,過了一個多月,他都忘了那女生叫什麼了。
不管怎麼說,維爾米雅之心是一定要拿回來的。
反覆撥了六次都沒人接,第七次撥過去居然提示對方已關機。
“這傻叉幹什麼呢?”
蘆雪源正在體育館看球,可憐的手機鈴聲在鋪天蓋地的呼喊聲中簡直微不可聞。不過時間一久,他還是隱約察覺到手機響了,正要接通...
這時他支持的球隊後衛和守門員接連失誤,對手抽射,進球了!
“愚!”
“臭球!”
“垃圾!”
“教練下課!”
“真是一羣廢物!”滿場怒吼聲中,悲憤的蘆雪源將手中的東西順着漫天的礦泉水瓶一同扔了出去。
“哎?我剛纔扔的是什麼?”他猛然反應過來,“我手機呢?”
“大中午的,不應該有要緊事啊?幹嘛不接電話?”
辛澤劍納悶的收起手機,他發現一個有些熟悉的人在人羣中一閃而過,於是下意識的跟過去一看究竟。
“這個女生,貌似是叫真宮寺...結美吧?”只看見真宮寺結美將一個U盤交給一個衣裝革履的男性,然後兩方面各自快步離開了。
不明所以的辛澤劍搖搖頭,繼續思考那塊石頭的事。
已是深夜。
迪廳外的巷子中,兩個外國人被一大羣渾身黑色裝束的人團團圍住。
兩人都是30左右的年紀,其中一個外國人一頭黑色捲髮懶洋洋的貼在頭皮上,他身材很普通,眼睛中卻給人一種相當妖異的感覺。另一個則是將頭髮眉毛都染成深藍色的大漢,他長髮過肩,繃緊的衣服正暗示着衣服下面的肌肉有多強健。
“劉哥,就是這倆洋鬼子。”
“就是這兩坨洋糞非禮了張姐?”人羣中,一個表情冷峻的中年人頗有氣勢的大手一揮,“讓他們每個人留下一隻手。”
雖然中年人說是非禮,但其實只是他們老闆的女人被其中一個外國人不小心碰了一下而已。那羣黑色裝束的人在這道命令下,將別在背後的砍刀、鋼管抽了出來。
“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外國大漢詢問着同伴,“我認爲咱們已經很低調了纔對。”
“這個世界的人類將對異性的獨佔欲太強烈了,咱們剛纔那種自認爲合理的行爲顯然不被這裡的人類所接受。”
兩人間的對話是用一種在場的人都聽不懂的語言進行的,如果現場有一名人類語言學家的話,他絕對能發現這兩個人所用的語言根本不屬於地球。
“真是麻煩,我已經很盡力的在適應這裡了,結果還是不合格嗎?”
“有什麼關係?”捲髮外國人瞳孔邊透出一股猩紅色,“那就讓他們來適應我們好了。”
大漢點點頭,他和衝來的人羣撞在一起,無視砍刀、鐵棍落在身上,雙手同時抓住兩個人的腦袋,生生的捏爆。
一分鐘後,這片地方已經被血海和肉渣所覆蓋,地面、牆壁,全都沾染上那種讓人發瘋的東西。
兩個外國人身上依然整潔如初,不,其實外國人身上沾着一些帶着肉渣的鮮血,但那些血肉以極快的速度被身體吸收進去,很快便不留一點痕跡。
這段時間,兩個人曾因無法無天的行爲和瘋狂殺戮引起了應龍的高度重視,二人被迫與龍之子交手數十次之多。所以他們現在已經收斂了許多,否則的話,當時就把迪廳和裡面的一切都拆成碎片了。
“他們真體貼。”捲髮的外國人舔了一口牆壁上的鮮血,“知道我好幾天沒喝血了,全身難受的要死。”
“這裡的人類很難吃,我開始懷念地獄生物的血肉了。”
“但這世界很有趣,遠比地獄豐富多彩,我還不想這麼早離開這裡。”捲髮外國人伸出右手,他的小拇指時不時變成透明的,就像一個壞掉的燈泡一樣一閃一閃,“這裡已經開始排斥我們了,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被這個世界重新扔回地獄去。”
而大漢左手的小拇指和無名指已經完全變成了半透明的:“沒辦法,誰讓地獄是底層位面呢?那些上層位面的傢伙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待在這裡,他們來到這裡也不怎麼困難。”
“哼,那些長着難看翅膀的天使早晚會付出代價。”
“我們走吧,梅洛斯,在這裡待太久了,這個世界有着特殊能力的人類又會來找我們的麻煩。”
但二人轉身後才發現,身後竟然站着一個白淨的青年。
“什麼時候...”大漢吃了一驚,拎起拳頭就打算攻擊對方。
“住手!安傑洛!”捲髮外國人抓住大漢的手臂,“我完全看不透這個人類,不要貿然出手。”
“想必二位,就是從惡魔之門中爬出來的冰龍和惡魔吧?”白淨青年帶着壞壞的微笑,“還真是一對好基友啊。”
“你和那些自稱是龍之子的人類是一夥的嗎?”捲髮外國人負擔起交涉的責任。
“NONONO!”青年搖了搖食指,“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忘了自我介紹,鄙人叫嵐符夏,正是我給了二位在這個世界暢遊的機會,做人可不能忘本啊,你說對嗎二位?”
“惡魔之門是你佈置的?但你一個人類,爲什麼...”
“人類嗎?”
青年一開口,外國人便很自覺的閉上了嘴讓他先說,他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這樣做,但直覺告訴他絕對不要招惹眼前的人。
“哦對,我倒是忘了我在二位眼中是一個人類。哎呀怎麼回事呢?我怎麼總是會犯這種小小的錯誤?”
“你還要聽這個人類胡言亂語嗎?梅洛斯,”大漢插了一句,“我在他身上只能感覺出人類的氣息。”
捲髮外國人示意大漢不要說話。
“真是讓我傷心啊,既然二位這麼不信任我,那我就拿出點誠意來好了。”
嵐符夏對着兩個外國人輕輕吹了口氣,這口氣剛離開嵐符夏的嘴巴時,一大團烏雲涌了過來將天空完全遮蓋,方圓百里內,野鳥一大羣一大羣的沖天而起,城市中的野貓野狗、下水道中的老鼠全部涌上地面在街道上狂奔,鴿籠中的鴿子、家中的寵物全都發起瘋來,有的更是嚇得當場死去,所有動物都發了瘋般的向着與嵐符夏相反的方向逃命。
兩個外國人臉色同時大變。
“公、公爵級的氣息!”大漢連退了十幾步。
“你...竟然...是...”捲髮外國人的眼球完全變成血紅色,他的身體顫抖起來,“毀滅公爵肯斯貝爾希!一萬三千年前從地獄失蹤的傳奇惡魔...竟然...竟然在這裡...”
“呃,什麼?”嵐符夏看着天空做出誇張的思考動作,“原來我是從地獄中來的嗎?啊呀呀,我還以爲自己一出生就是個人類呢,誰讓我在這裡呆了好幾千年。啊呀呀,原來我纔是最忘本的那個啊,我的錯我的錯。”
“你怎麼、怎麼能不被這個世界排斥?”
“你看看你看看,這可就要怪二位了,你們一直東問西問的,把我的來意都給問沒了。”
嵐符夏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個粉色信封,信封上畫滿了粉紅色桃心,還打着一個蝴蝶結。
“這個顏色是不是能代表我砰砰直跳的心呢?”
嵐符夏將信封丟了出去,但被嚇傻的二人沒有去接,眼看着信封掉在地上。
“啊?真是太不給我面子了。”
嵐符夏眉頭剛剛一顫,捲髮外國人連忙衝過去,跪在地上雙手將信封捧起來。
“不要那麼緊張嘛,大家怎麼說也是老鄉,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捲髮外國人用詢問的目光看着嵐符夏,嵐符夏做了個請的手勢,外國人小心翼翼的將信封拆開。
“這個裡面是一個法陣,不過一直懶得起名字,你們要有興趣就起個名字好了,但一定要說這是我發明的,否則的話我會生氣哦。跑題了,我的錯我的錯。這個法陣能使你們擺脫世界的束縛,永久的留在這裡,當然,不止是這裡,就算是想留在更高層位面都沒有問題。”
外國人從信封中掏出張被折了幾折的紙,展開後是一個極爲複雜的法陣,那由無數規則圖案勾勒出的圖形簡直就是藝術。
外國人意識到信封中還有東西,倒出後發現是一張照片,與法陣相比,照片上的女孩纔是真正的藝術品,她的美足以使這張法陣的草圖黯然失色。
那是紀淑靈的照片。
“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絕陰處女,而且還是絕陰之脈中難得一見的超能者,很完美不是嗎?”嵐符夏眼中透着未知的光芒,“她的血是激活法陣的最完美的鑰匙,絕對可以讓你們永遠留在這個世間。”
嵐符夏又補了一句:“當然嘍,血留的越多,法陣的效果也就越好。”
“謝...謝大人饋贈!”捲髮外國人單膝跪倒在地,並示意同伴一齊跪下,“巴托爾惡魔梅洛斯、冰霜龍安傑洛願成爲大人的使魔,終身爲大人效力。”
“這個就不用啦,我知道你們不怎麼心甘情願的樣子,何況留在我這麼善變的人身邊也毫無安全感可言你說對不對?”嵐符夏隨便擺了擺手,“你們能留下來就已經算是幫了我的忙。因爲託了某個小子的福,我還要掛着嵐符夏這個身份一段時間,這可太令我不爽了,我一不爽就要發生不怎麼愉快的事情。而現在...我只想看他生氣的樣子,你們不要讓我失望哦。”
低頭跪了半小時左右,仍不見一點動靜,捲髮外國人顫顫巍巍的擡起頭,發現嵐符夏早就不在這裡了,大漢也舒了口氣。
“我要留在這個世界,安傑洛。”捲髮外國人看着手中的東西,照片中的紀淑靈笑容很淡,卻甜美的能感染人心。
“我也是,”大漢點點頭,“讓我們將這裡變成新的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