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言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疼的厲害。
沒有暈倒過的人,可能永遠不會明白那種感覺,明明聽得見聲音,可身體卻不受控制,最後陷入無邊的深淵。
“四,少……”
呢喃的呻吟喚醒了旁邊休息的人,季策衝到牀邊,看到蘇槿言顫動的睫毛,緊張的抓住她的手。
“槿言,槿言你醒了對不對?睜開眼睛看看我,這是命令。”
蘇槿言也想睜開眼睛,可身體就是不受控制,眼珠子一直轉個不停。
季策怕她有事,就想出去叫醫生來看看,誰知道剛站起來手腕就被抓住了。
“四少。”
季策不敢相信的回頭,看到牀上那個睜開眼睛的女人,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抱在懷裡,“壞丫頭,你嚇死我了。”
蘇槿言覺得不舒服,腦袋動了動,“四少,難受……”
一聽她說難受,季策連忙鬆開她,緊張的按着她的心口,“哪裡難受?是不是這裡?還難受嗎?”
“……”
雖然已經不是小姑娘了,可蘇槿言還是有些難爲情,抓着季策的手說:“四少,我,我沒事了。”
季策反握住她的手,然後又一次把她帶入懷中,“下次難受要告訴我。”
蘇槿言終於意識到某人的不對勁,伸手環住他的腰問,“四少,你怎麼了?”
見季策不說話只是看着她,蘇槿言擡手去摸他的臉,“嚇到你了是不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話還沒說完就又被抱住了,那個男人兇巴巴的命令,“蘇槿言!你不準離開我,聽見沒有!”
“聽見了聽見了。”
蘇槿言被勒的喘不過氣,卻一點都不敢掙扎,看來她突然昏倒把四少嚇壞了。
等到季策鬆開的時候,蘇槿言主動去吻他的脣,誰知道居然被躲開了。
“四少?”
看到蘇槿言受傷的表情,季策尷尬的去摸她的頭髮,“可別,爺現在有陰影,你容爺緩緩。”
想起自己是被親暈過去的,蘇槿言‘噗嗤’一笑,然後牽着季策的袖子晃了晃。
“是我自己不舒服,不怪你。”
被安慰的人臉色不太好看,尤其是看到蘇槿言笑的沒心沒肺的樣子,最後氣急了才捧着她的臉親了一口。
“壞丫頭,以後再敢嚇我,家法處置!”
蘇槿言腦袋在他懷裡蹭了蹭,然後故意跟他作對似的問他,“四少,家法是什麼啊!”
季策覺得有必要現在就讓她見識一下家法的厲害,可手舉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往哪兒撂。
打哪兒都心疼啊!
而且萬一碰一下再暈過去怎麼辦?
看出他的糾結,蘇槿言抱住他的胳膊,“四少,你別擔心,我每天都有按時吃藥,而且飯也吃的很多,我不會有事的,寶寶也不會。”
聽着女孩兒軟軟的安慰,季策心裡有些動容,輕輕環住她的肩膀。
“寶貝兒,爺今天真的只是去玩車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你說的那個大胸我一眼都沒看過。”
蘇槿言偷偷瞅了他一眼,語氣悶悶的說:“沒看你怎麼知道她大?”
“……”
下巴被擡起來,蘇槿言嘴巴撅的可以掛油壺,兩隻眼睛瞪着她家爺,“幹嘛?我又沒說錯。”
“嘖……”
季策低下頭,近距離的看着這個女人,然後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聽說你讓沫沫查我的手機定位?”
說到這個,蘇槿言心虛的眼神還是飄忽,“我是擔心小哲。”
“擔心他幹什麼?怕我把他賣了?”
這個蘇槿言的確擔心過,不過她不敢承認。
季策半天沒說話,蘇槿言心裡沒底,就悄悄擡頭看他,誰知道直接撞上他的視線。
哎,這下更尷尬了。
蘇槿言低着頭不說話,直到一隻手隔着被子摸她的肚子,“寶貝兒,咱兒子到底什麼時候出來啊?”
這思維跳躍太大,蘇槿言差點沒反應過來,結果這人就不滿意了,捏着她的臉警告。
“寶貝兒,別說我沒把話說在前頭,這小子生出來之後要是敢跟爺爭寵,爺就把他的屁股打開花。”
蘇槿言滿頭黑線的看着季策,她開始替兒子擔心了。
雖然突然昏倒很難受,可醒來之後被四少這樣對待,蘇槿言也是甜到了心坎裡。
兩人溫存了一會兒,蘇槿言突然想起蘇遠山的事,猶豫着不知該怎麼開口。
看到蘇槿言躊躇的表情,季策問她,“有心事?”
“是我爸。”
蘇槿言有些擔心的看着季策,“四少,其實今天我是去見我爸了,我想問他周秀玲在哪裡?小哲不能沒有媽媽。”
她偷偷跑去見蘇遠山,季策本來還有些不開心,可是聽到她說要把那個臭小子送給周秀玲,這個想法倒是跟他不謀而合。
蘇槿言本來以爲要捱罵,結果她家四少跟摸小狗一樣,摸着她的頭髮說:“別擔心,周秀玲我已經讓人去找了。”
蘇槿言聽到這些話有些意外,眨巴着眼睛看着季策,然後才後知後覺。
所以四少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把小哲留下來。
“他是我弟弟!”
“他不是!”
在這個問題是,兩人誰都沒辦法說服誰,所以乾脆休戰。
看着分分鐘就要被氣哭的女人,季策掩着脣乾咳一聲,“那個,你肚子餓不餓,我讓人去買點吃的。”
蘇槿言噘着嘴,“不想吃!”
靳禹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蘇槿言用被子蓋住腦袋,空氣中似乎還瀰漫着硝煙味兒。
“怎麼,吵架了?”靳禹傑看着走過來的人小聲問。
季策黑着臉不說話,靳禹傑就知道自己猜對了,離開房間之後就開始批評他,“槿言纔剛醒,你別欺負人家了。”
“什麼叫我欺負她,明明就是她給我臉色看!”
聽到季策叫屈,靳禹傑笑着搖頭,“你一個大男人,這種話也好意思說出口。”
“嘿你個庸醫!”
季策擡腳就踢,被靳禹傑躲過了,於是惱羞成怒的說他,“你懂個屁,活該你單身狗!”
這話太傷人自尊了,靳禹傑痛心疾首的指着他,“過了啊!不帶這麼人身攻擊的。”
“就攻擊你怎麼了?”
季策又來踹他,邊踹邊嘛,“誰讓你帶她去那種地方的?要不是你帶她去,她能氣暈過去?”
靳禹傑都給氣樂了,就沒見過像他這樣顛倒是非的人,怕人看你倒是別幹啊!
兄弟倆鬧了一會兒,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休息。
“剛纔我去見過醫生了。”
有些事是躲不掉的,見靳禹傑擔心的看着自己,季策輕輕吐出一口氣,“說吧!哥們有心裡準備。”
“槿言的情況不太好。”
即便是有心理準備,可聽到這話,季策的臉色還是變了,“你說清楚一點,什麼叫情況不太好?”
“她今天昏倒不是因爲你親她,而是她的身體已經超出負荷。”
“什麼意思?”
“說的簡單一點,她這一次昏倒,就跟她之前昏倒進醫院是一樣的,這肯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其實就像季策說的,他早就有準備,在醫生告訴他這個孩子不能留的時候。
可蘇槿言寧願離開都不肯放棄這個孩子,他又怎麼下得去手?
見季策自責擔心的表情,靳禹傑拍拍他的肩膀,“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我們需要提前準備一下。”
“禹!”
靳禹傑話還沒說完,就被季策打斷了,情急之下抓住他的胳膊,“禹,聽我說,孩子我可以不要,可是槿言不能有事。”
靳禹傑震驚的看着季策,認識他這麼多年,對他多少還是瞭解的。
這個人向來把感情看得最終,以前遊戲人間也只是不想被傷害,沒想到遇到了蘇槿言。
他知道季策很喜歡小孩子,每次聽他說起蕭楠夜那對兒女,感覺身體裡每一個細胞都在羨慕。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他竟然說,不要?
“放心,事情可能不會這麼糟。”
靳禹傑拍着季策的手背安慰,“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不會有事的。”
季策點點頭,“我仔細想過了,去別的醫院我不放心,我打算帶槿言去季家的私人醫院,出院了就去。”
靳禹傑說:“你能這麼想最好,槿言情況特殊,不能大意。”
“我知道。”
靳禹傑走後陳強來了,季策說:“蘇遠山那邊現在什麼情況?”
陳強說:“幾個項目都打了水漂,前妻又拿着錢跑了,現在資金週轉不過來,銀行不給放貸,要不了多久就該宣佈破產了。”
生意上的事,季策門清,皺了下眉頭問,“他想貸多少?”
陳強點了根菸,然後說出那個數字,“十億。”
“什麼?十億?”
聽到這個數字,季策直接跳起來了,指着自己的臉說:“這個老王八蛋,他還真當爺是冤大頭啊!”
一根菸過半,見季策走來走去,陳強把煙拿下來,“要不要我派人去警告他一下?”
季策搖搖頭說:“槿言這裡我走不開,你親自替我去一趟,就說錢我可以讓銀行貸給他,不過他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這人也不知道想到什麼,嘴角突然勾起一個邪惡的弧度,“出來混遲早要還,他以爲爺的旗號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