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白冷笑一聲:“這個問題,恐怕你需要她醒來後才能得到回答了。”
郝小滿默了默。
她知道他這個冷笑是什麼意思。
這個女人,是北梵行派來的無疑,可是……她好端端的,怎麼會跑去北家?如果這麼多年來她沒有失憶,還記得南慕青,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他痛不欲生的過了這麼多年償?
那件綁架案,不會跟北梵行有關吧?
不、不不不,北梵行不會莫名其妙的殺害容霏霏的哥哥的,更何況,如果真的是他綁架的樓瀟瀟,她如今也不可能這麼賣命的爲他工作了。
不管到底是怎麼回事,等樓瀟瀟醒了,一切就都會有答案的。
“你不跟大哥說一說?”
她擡頭看他:“大哥等了這麼多年,如果知道她還活着,應該很高興的。”
“說什麼?說我剛給了她兩槍?說她現在正在手術室裡搶救,生死不明?”
“……”
也對,當初南慕青因爲南慕白沒能及時趕去救樓瀟瀟,都存心報復了他這麼多年,如果知道他現在又給了她兩槍,估計要暴走了。
可關鍵是,他當時不知道那是她呀……
不過按照南慕青的理論,他應該不會在意這些細節的吧?就像當初,南慕白雖然因爲林晚晴沒能及時趕去,卻也派了自己最好的兄弟過去了,他的兄弟還爲此搭上了性命,可南慕青卻也並不領情。
……
在手術室外足足等了三個小時,人才被推了出來,打了麻醉的原因,還沒醒。
醫生小心翼翼的報告,已經脫離危險了,後面只需要注意傷口,及時打針,慢慢的就會好起來的。
郝小滿鬆了一口氣。
好歹活過來了,如果這次一不小心死在南慕白手裡,南慕青要麼不知道,一旦知道了,說不定這次會真的殺了林晚晴來報復他。
……
接到鄧萌電話的時候,她剛剛回公寓裡洗了個澡,一接起來,就聽到女人氣急敗壞的聲音:“我受夠那個蠢蛋了!從今以後,絕交!絕交!”
詭異的是,她甚至都沒提那個人的名字,郝小滿就心領神會的猜到了。
季生白。
她擦拭着頭髮在牀邊坐了下來,好笑的開口:“他又怎麼你了?生這麼大的氣?”
“他前兩天假惺惺的說什麼多謝我這些日子的照顧,說好了今天一整天陪我吃飯散心的,結果從我起牀開始就聯繫不上了!我特麼又沒逼着他謝我,是他自己主動提的,我都答應了,特意空出一天的時間來,結果他跟我來這一套!你說我要不要乾脆再把他打骨折一次算了?”
看樣子是氣的不輕。
郝小滿揉了揉被吼的嗡嗡作響的耳膜,皺眉,季生白不像是那種會莫名其妙失約的人,更何況大家都在同一個城市裡,他如果真的心疼那點錢,不開口就好了,怎麼都不該開了口又臨時反悔,這樣以後見了面大家得多尷尬?
“你再等等,現在這不才9點,說不定他還沒醒,說不定手機被人偷了呢?你這些日子的確對他很照顧,他要是忽悠了你一番然後溜了,就太過分了,我覺得他不像是那種人。”
“不像那種人?”
鄧萌在那邊直冷笑:“你看一開始死河豚精裝的那副深情款款的樣子像是會跟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上牀的人嗎?男人真僞裝起來,比女人還要厲害!他最好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否則我一定把他的頭髮都薅光!”
“好好好,你先別生氣,再耐心等一等,如果他真失蹤了,以後見到他,我也幫你打他,彆氣了,吃飯了沒?”
耐心的哄了她好一會兒,這纔好不容易把她的毛捋順了,開門出去,正巧看到南慕白神色陰鬱的將手機丟到沙發上。
她打量着他的臉色:“怎麼了?”
不是樓瀟瀟那邊又出什麼事了吧?不是病情惡化了什麼的吧?
南慕白幫她拉開座椅,面無表情的回答:“樓瀟瀟不見了。”
郝小滿愣了下:“不見了是什麼意思?你不是派人在外面守着的麼?她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又剛剛手術完,說不見就不見了了?”
“被救走的。”
“……”
至於到底是被誰救走的,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郝小滿默默坐了下來,喝了口牛奶,擡頭眼巴巴的看着他:“那大哥那邊怎麼辦?我們還要不要告訴他?”
男人抽了張紙巾,幫她擦拭了一下下巴上沾染的牛奶:“你看不出來麼?她進來的時候戴着面具,見到我的時候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話,她不想被我們發現。”
“……”
郝小滿靜默了兩秒鐘,纔有些沉悶的開口:“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女孩子,被人綁架後會遭遇什麼事情?”
“那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出色的殺手,是要從小就開始接受訓練的,按照樓瀟瀟出事的時間算,她當時已經20歲了,骨骼發育都已經處於停滯狀態,你覺得她的身手有可能這麼敏捷?”
郝小滿撕麪包片的動作微微頓住,疑惑看他:“你的意思是……她很小的時候就接受了北家的訓練?那爲什麼還會輕易被人綁架?還有,她爲什麼又會跟大哥走到一起去?”
“北氏集團總裁操控的木偶,成爲南氏集團未來接.班人的女朋友,更有可能是未來的南氏集團總裁夫人,這其中的原因……很難猜?”
如果不是發生了那件事情,讓南慕青一蹶不振,把所有的事業中心都安插在了美國,那麼如今的南氏集團總裁就該是南慕青了,畢竟他是南家的長子。
那時候的北梵行,有多大?
15歲?16歲?
那麼年輕的一個少年,心思卻已經深沉到如此恐怖的境地了。
他也的確不會是個甘心屈居第二的人。
想着想着,她忽然有些戲謔的看他一眼:“話說,你就從來沒懷疑過我嗎?我曾經跟在北梵行身邊一段時間,後來又到了你身邊,你就不擔心……我也是他派來你身邊的眼線?”
“做眼線也要挑人的,樓瀟瀟那種女人做的了眼線做的了殺手,你這種……頂多做個西瓜。”
“……”
欺、人、太、甚!
“我做西瓜,你挑個西瓜做老婆,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舍我一個人,解救世界上千千萬萬有可能被你荼毒的男人,我覺得挺值的。”
“……”
郝小滿艱難的吞下口中的麪包。
這日子沒發過了!跟他拼了吧,說不定還能拼出一線希望來!
正在腦海中規劃PLANA,PLANB,以及C的時候,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她手裡撕着麪包,仇視的瞪着對面的男人,對門鈴聲無動於衷。
南慕白將烤麪包放回盤子裡,起身,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順手捏了捏她的下巴:“乖乖吃飯,別老盯着我看,我會誤以爲你想要我的。”
郝小滿:“……”
不是想要他,是想要吃了他!生吞活剝的那種!!
過去開門,林謙恭敬的將一個盒子遞了上去:“南總,這是北家剛剛送過來的,標明要您親自打開。”
……
郝小滿見他拿着個不大不小的盒子進來,好奇挑眉:“什麼東西?”
“北梵行送來的。”他甩手丟給她。
事實證明,女人對拆送上門來的盒子有種本能的欲.望,即便是知道里面不是自己買的衣服包包鞋子,還是想拆開看看到底是什麼。
動作利落的撕開上面的膠帶,打開來,是幾張照片。
她拿出來,一張張的看,看着看着,視線就默默落到了男人的臉上。
南慕白麪無表情的吃着三明治:“不要告訴我是你跟北梵行以前在一起時的照片,否則我怕他以後都沒機會出院了。”
郝小滿想了想,很謹慎的搖了搖頭。
男人這才擡起頭來,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伸手:“給我。”
接過來,看着看着,他的臉色就變得……很微妙。
郝小滿清清嗓音:“你就放我跟林晚晴走吧,我相信只要你放我們走了,他一定會放容霏霏容子皓平安無事的回來的。”
男人薄脣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拿過手機來便給林謙打電話:“放話出去,就說霏霏在北梵行手裡,隨時都有可能被撕票。”
憑何家跟北家如今的關係,他北梵行綁了容霏霏,何家包括何騰都不會對此默不作聲的。
“還有容子皓呢?”
郝小滿忙不迭的又補充了一句:“你不能只愛美人兒不愛男人啊,容子皓也是你兄弟的弟弟好嗎?”
“子皓我會想辦法救出來。”
“你就不能簡單一點,放我們兩個人走?”
“你可以讓他試着殺了我,我死了,你想去哪裡都可以。”
“……”
……
下午一點,容霏霏容子皓手腕被割開的照片被送了過來。
血淋淋的照片帶來的衝擊力可想而知,南慕白眉眼間漸漸聚攏了濃重的戾氣。
郝小滿看了其中一張照片,按照這傷口的深度,不出兩個小時,他們就會流乾身體裡的血。
看來北梵行這次是鐵了心要逼他放手了。
“不要忘了你對他們哥哥的承諾,如果他們兩個都死了,你這輩子恐怕都要生活在自責內疚中了。”
她看着落地窗邊那抹陰鬱冰冷的到極點的身影,聲音平靜而溫和:“南慕白,你曾經爲了容霏霏姐弟放下過我多次,爲什麼不能再多這一次呢?你應該知道,就算這次不成功,我們還會有很多辦法的,容霏霏姐弟等於白白死掉,你忍心嗎?”
就算這次不成功,我們還會有很多辦法的……
我們……
男人終於轉過身來,逆光而戰的原因,他整個人都被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的陽光包圍着,那淡金色的光線卻折射出一股逼人的凜冽寒意來。
他看着她,嗓音因爲某種暗黑的情緒而變得暴戾陰冷:“你說的‘我們’,是指誰?你跟林晚晴?還是你跟北梵行?”
郝小滿靜默了一秒鐘:“如果我告訴你,離開孤城後,我也不會再跟北梵行見面了,你會不會能心理平衡一點?”
男人忽然笑出聲來,笑聲中卻滿是嘲弄:“爲什麼會平衡一點?我不止要你不再見北梵行,連陳一都不要你再見到!郝小滿,你越是想逃,我就越是想把你抓緊,你可以繼續嘗試,看會不會有一天,我連鄧萌都不再允許你見到!我要你每天每天能見到的人只有我一個!到老!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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