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阿萊--!”
聽到她的聲音,殷紹龍最先回過神來,不顧仍在爆炸的火光,不顧滿身的血跡傷口,一頭便扎進了那一團硝煙之中。
葉妃站在原地也傻了眼,蘇墨寒一直將她護在身後。
可此刻,她已經忘了害怕,忘了驚懼,只是透過他的肩膀,目光落在處燃燒着的,殘缺不全的屍體上。
蘇墨寒轉過身來,擡手輕輕合上她的眼睛,將她摟在懷裡。
“蘇墨寒…阿萊……她,是不是死了?”葉妃輕聲開口,眼中升起一片水霧,而後睫毛輕顫着,再次看向管道的方向。
蘇墨寒沉默着沒有說話,幫她拭去臉頰上的淚珠,回頭看向那具燒焦的屍體。
纖細的身影被炸的一片焦黑,皮肉飛濺,皮肉夾雜着黑色的骨頭,燃燒着一團火光,殷紹龍瘋了一般幫她撲滅着身上的火光。
一直到火光散去,他纔打着晃,跪在她身邊,輕顫着看着地面上的屍體,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臉慘白的沒有半點血色。
“阿萊……”
殷紹龍輕顫着抓起她的一隻手,漆黑的皮肉上隱約可見幾處煙疤,仍舊是他熟悉的位置,卻如同烙印在他心上。
整具屍體只大抵只剩下手腳還算是完好,卻也被焦灼的厲害,一張臉,雖說面目全非,卻也仍看得出是她的模樣。
殷紹龍盯着地上的屍體失神,腦海裡不斷迴應着她最後輕喃着他的名字,喚他走的樣子。
熟悉的聲音好似就在耳畔,可是,他是不是永遠也聽不到了?
“阿萊,你是不是在嚇我?你在嚇我對不對……”
“你醒過來!只要你醒過來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地上的屍體始終沒有半點回應,漆黑的皮肉散發着陣陣焦灼的氣息,宛若燒焦的木材,看起來甚至有些可怖,不見此前的半點光鮮和豔麗。
“阿萊,我還欠你好多,你快點醒過來……”
殷紹龍垂上眸子,一滴淚珠順着臉頰滾落,滴落在那隻手上,心如刀絞,痛的難以呼吸,彷彿整個世界一瞬間都充滿絕望。
葉妃也好不到哪去,淚流滿面的走到屍體前,盯住面前的屍體看了一會,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葉妃--!”
蘇墨寒連忙將她抱在懷裡,掐着她的人中,楚徵找來了些水,等了大概幾分鐘,葉妃才緩緩睜開了有些朦朧的雙眼,仍舊顯得有些呆滯,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阿萊呢?”葉妃盯着蘇墨寒的眼睛,輕聲詢問,似乎期望他能夠給她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蘇墨寒目光微沉,看着她不語。
葉妃掙扎着起身,轉頭朝一旁看去,殷紹龍仍舊呆怔的蹲在原地,看着那具燒焦的屍體失神。
葉妃連忙上前,瞧見那具被燒的不成樣子的屍體,眼淚再次止不住的滾落。
“不會的,不會的……阿萊不會死的!”葉妃哽咽着出聲,可沒人能給她迴應。
皮肉被炸成碎片,身體裡發兩處電子裝置也在這場規模不算太大的爆炸中,崩成了一地的碎片,唯有其中的某一部分,僥倖逃脫,仍舊閃爍着紅燈,掙扎了一會之後也逐漸熄滅,沒有半點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