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林雨涼低垂眼眸，她做了半夜噩夢，如今看着對面的話，胸口起伏，反而鎮定了下來：“也許百年對於神仙來說，太過短暫，但是對於自己所在意的人來說，任何一秒都值得珍惜。”
所以就算是明知道花上再多的心血可能會血本無歸。
不過，在某些事情上，本來就不是讓人算計成本和利潤的。
“那既然如此，你又有什麼好後悔的？”
林雨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着對面發過來的話，心裡卻有些默然，她並沒有什麼好後悔的，如果是關清蘭或者林瑾瑜，她願意用一切換他們活下來。
現在科技不夠，將來醫學總有那麼一天，只是，她不是俞凰吏，不能代替俞凰吏做決定，她不知道自己擅自行動帶來的這個結局，會不會讓俞凰吏的事情徹底的改變。
“我不後悔這麼做……。”她看着手機，眼神堅定，只是結局應該更好一些，如果她反映快一些，俞奶奶也不會被推下樓梯吧。她只是想要做的更好一些。
“既然不後悔，那就去做吧。”
“只是，我想知道，怎麼樣才能真正的做到逆天改命。”她頓了頓，神色嚴謹，就算是如此，她也不能容忍父母真的身體上出了什麼問題，人，總是貪心的。
“你不是已經做到了嗎？”
“我想要，完全的改命。”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發了消息過來：“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老話？”
“？”
“你若成仙，雞犬升天。”
林雨涼本來心情比較緊張，但是對面一本正經的發過來八個字，卻不知道爲什麼，莫名的嘴角一彎，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來。
雖然隱約知道對面是在安撫自己，但是這雞犬升天……
她想了想：“原句不是一人得道雞犬飛昇嗎？而且你是在說哮天犬和草頭神嗎？”
對面正經的回答：“被你發現了，你已經得道了，但是你還沒有成仙飛昇。”
林雨涼摸了摸鼻子，雖然對面在一本正經的說話，她還是有些說不出的感覺，明明自己不是一個笑點低的人啊。
想起那個俊美清秀的青年，明明是一張極爲清俊的臉，偏偏眉頭微微一挑，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威勢。
林雨涼：“等我得道成仙……那也太晚了。”
楊戩詫異：“我沒記錯的話，你過年的時候在女媧娘娘那裡不是有了點功德嗎？那個可以用。”
林雨涼想到自己被選作羣星和進直播間時得到的功德點，急忙問對面的百科全書有什麼作用和怎麼用。
功德點這種東西，說起來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但是顯然非常的有用。
而且還能改命。
林雨涼：……
當然，林雨涼手上的功德點太少，只有一百五十點，但是要改命已經足夠了。
“如果你僅僅要你的父母化開那兩場生死大劫，靠你手上的功德點也就夠了。”
“……”林雨涼聽完對面的分析，卻又眨了眨眼睛。
她文科雖然很好，但是對面這一套話下來，還是比較和平的。
她心裡暗自盤算到了一會兒，自己手上有一百五十點功德點，如果各自花上五十功德點，就可以保護林瑾瑜夫妻那兩場生死大劫了。
“但是後面會發生什麼，你又知道多少？你又能一一避開嗎？而且你這樣下去，也不過幾十年生命而已，太弱小的話，都無法站在真正的命運面前，功德點總有用盡的一天，想要真正的讓事情如你所願，除非你變得有足夠的強大。”
林雨涼倒吸了一口涼氣。
意外隨時都會發生，除非你足夠強大，她目光落到了你若成仙，雞犬升天上。
現在她心裡卻一點笑意都沒有了。
如果說，一開始對於楊戩所說的成爲偶像收集信仰來修道成仙的道法，她只是抱着一個哇好厲害好像好好玩的心理。
但是這一刻，她卻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沸騰了起來。
“想要改命和保護自己重要的人的前提，是自己足夠強大。”
就跟……當初的我一樣。
渝州的夏天很熱，即便是不過六月初，但是那種灼熱的幹，卻讓門口的大黃狗都沒什麼精神的吐着舌頭。
林雨涼提着幾個水果匆匆的走過了醫院潔白的走廊，空洞的白色在這樣的天氣裡也有着一股冷森森的涼意。
就看見俞凰吏正坐在病房裡發呆。
她把東西一放，俞凰吏才擡起眼睛來，低聲道：“多謝你了。”
林雨涼搖了搖頭，又看了一眼少年，還是一個半大孩子呢。
她想了想，湊到牀邊看了一眼俞奶奶，小聲說：“醫生怎麼說。”
暗暗的把手機拿了出來，功德點一百五十點還堆在手機的格子裡，是金黃色的小星星，下面寫着150的數字。
她想起昨天楊戩教自己的用法，眼睛卻閃了閃。
命數——，不僅僅靠功德點可以改變的，畢竟也有有些福氣太薄，不能承受太多，或者說，有一定的上限。
一點肉眼看不見的金色光芒沒入了俞奶奶的身體。
她抿了抿脣。
一共只花了十二點功德點。
俞奶奶——實在是個很命苦的人，她年少喪夫，好不容易把女兒拉扯大又出了意外，現在就一個外孫相依爲命，好像一根雜草一樣，卑微而堅韌的活了下來。
俞凰吏搖了搖頭，正要說話，就聽見俞奶奶發出了一聲淺淺的□□，雖然聲音很小，但是對於他來說，卻跟炸鍋了沒什麼區別。
立即跳了出來，直接衝到了牀邊，高聲叫道：“外婆！”
看着俞奶奶的睫毛動了動，林雨涼知趣的讓開出去門去找醫生。
醫生對於俞奶奶這麼快醒來都有一些意外，不過很快還是專業的做出了鑑定。
對於自己病了這一場花了醫藥費，俞奶奶那叫一個捶胸頓足。俞奶奶醒了就捨不得醫藥費，鬧着要出院。
醫生說讓她多觀察幾天都不肯，趁着俞凰吏給她拿藥的功夫，就直接跑了出去，腿腳還挺利落的。
多虧林雨涼眼睛尖，才把人拉了回來。
不過看見了俞奶奶跑路的英姿，醫生還是敲了敲手裡的筆：“看來沒什麼毛病了。”
俞凰吏還想讓俞奶奶在醫院裡多觀察幾天，俞奶奶不肯，一老一少最後倒是冷戰了起來。
林雨涼：……
她跟俞奶奶說了一會兒話，看着俞奶奶抱怨着浪費什麼錢睡了過去，才悄無聲息的從病房退了出去。
俞凰吏坐在外頭，看見林雨涼，嘴脣抿了抿：“這次多謝你了。”眼睛卻往病房裡面瞟。
林雨涼搖了搖頭，說：“沒事。”她猶豫了一會兒，又問：“譚強呢？”
“跑了。”俞凰吏眼睛裡閃過一絲精光，他想去找譚強的麻煩，譚強一推老奶奶，怕出了人命，帶上身份證就跑了。
他一條光棍，跑了也就沒消息了。
“……”林雨涼在他旁邊坐下：“你有什麼打算？別說去工地的事情，俞奶奶不會讓你退學的。”
“我可以瞞着她。”
“……”林雨涼瞟了一眼俞凰吏：“你能瞞多久？”所以說，小孩子家家的，做事就是不周到：“你如果真的因爲她不讀書了，不怕她不認你這個外孫？就算你讓她吃好喝好，她心裡也不快活。”
俞奶奶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卻堅持着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心念，深信只有讀書才能改變命運。
俞凰吏沒說話。
林雨涼想了想，努了努嘴，“你有沒有考慮，讓俞奶奶卻擺攤賣點小東西。”
俞凰吏低聲說：“想過的，不過沒本錢，也沒想到有什麼好賣的。”他在下九流裡廝混，也賺了一點錢，不過畢竟年紀太小，也想不到什麼適合俞奶奶做的工作。
林雨涼給他出了個主意，現在熱得很，找個人多的地方，賣點冰粉涼蝦刨冰什麼的。
這些本錢都很低，比如涼蝦只要大米就可以了，冰粉也就買點冰籽搓就行了，刨冰更簡單了。
但是在渝州這種地方，這種街頭涼品是非常受歡迎的。
林雨涼記得自己看過新聞，有人就靠着賣冰粉涼蝦買房子的。
“只是很辛苦。”畢竟頂着日頭這種事情，不是所有人都能做的。
俞凰吏眼睛一亮，正想做什麼，就被林雨涼瞟了一眼：“你可不要想退學，我媽還對你很有期待呢，而且這事情，你暑假也可以做。”
現在還沒有幾年後管的那麼嚴。
俞凰吏嗯了一聲，“我暑假可以做一會兒的。”看着林雨涼看着自己，又補充道：“我會看攤看書，不會耽誤學習的。”
林雨涼想了想，如果六七八三個月的話，也可以攢一筆錢了。
等到了後面幾個月，她又嘰咕咕了起來。
幾年後各種街邊的小吃可比現在豐富多了。
除了夏天的時候賣冰粉涼蝦外，還能賣點狼牙土豆、豆皮芍皮什麼的。
不過現在街頭小吃沒那麼豐富，她想了一會兒，纔對俞凰吏說：“少年，你聽說過什麼叫做煎餅果子嗎？”
林雨涼的時間也很有限，跟把冰粉涼蝦的製作辦法寫下來給俞凰吏後，就匆匆的去找了林瑾瑜。
看着功德金星沒入了林瑾瑜的身體，一共用了四十七點。可惜關清蘭在外地，一時也找不到。
她跟林瑾瑜聊了會天，林瑾瑜就被急匆匆的護士叫走了，她也就嘆着氣回到了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