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黃胖子也不想着繼續開棺,一下子閃到蘇然身邊,手中拿起一個驢蹄子,喊道:“媽的,不會碰到糉子了吧?要真是那樣,咱們的運氣可真是太好了。”
蘇然攥緊了唐刀,眼前的情景他還是第一次碰到。只是別管是不是糉子,他都不害怕。只要唐刀在手,來什麼都是一刀解決。
“胖子,拿好驢蹄子,要真是糉子的話,記得用。”唐果兒挽起皮鞭,死死的盯着前面的木棺。
“砰砰!”
木棺的棺蓋很顯然並不結實,加上黃胖子剛纔的錘砸。更像是一片樹葉一樣,隨時都面臨着被撕掉的危險。
木棺裡面的聲音繼續傳出着,一聲比一聲大。那勁頭就像是要將棺蓋給撕爛似的。然而不管聲音多大,整口木棺卻是沒有絲毫影響。像是生了根一樣,紮在當地一動不動。
“我說咱們就這樣戳在這裡,好像也不是回事。不如趁着這傢伙還沒有出來,咱們溜走吧!”黃胖子聽着那宛如心臟急速跳動的聲響,指了指一邊的走道。
蘇然和唐果兒彼此對視一眼,點了點頭,衝着黃胖子一揮手,三人便開始小心的向着走道挪動。
這個墓穴中,沒有修羅劍,也沒有羊皮卷,有的只是這麼一具透露着古怪的木棺。爲了小命着想,還是早點離開爲妙。
“嘭!”
只是這具木棺的主人並沒有準備讓三人離開的意思,就在距離走道還有着兩米遠時,棺蓋整個的被打開,落向旁邊。一具乾枯的死屍,猛地的從木棺中坐起。猙獰的骷髏頭,破爛成條的衣服,直勾勾的盯着黃胖子。
“媽呀!還真是一個糉子,老蘇,逃那!”黃胖子只是看了一眼,便大叫着將驢蹄子給扔了出去。
驢蹄子砸中死屍腦袋,一道清脆聲音過後,骷髏腦袋竟然直接掉下,骨碌到了牆角。半截沒有頭的死屍,就那樣在木棺中坐着,場面分外詭異。
“吱吱!”
蘇然攥着唐刀,就要劈向死屍時,一陣吱吱聲響起。很快,一隻碩大的老鼠從木棺中跳了出來。掃了一眼蘇然三人,綠幽幽的眼珠迸射出一道貪婪。這傢伙,竟然沒有絲毫害怕要溜走的意思。
“胖子,別他媽的跑了,沒事,只是一隻老鼠在作怪!”蘇然收起唐刀,瞥了一眼老鼠,沉聲道。
“該死的老鼠,嚇死你家胖爺了。媽的,就衝着這個,你也別想活了。”黃胖子沒想到竟然被一隻老鼠嚇成這樣,越瞅老鼠越覺得不順眼,操起那把剪刀,就衝着老鼠殺了過去。
“吱吱!”老鼠狠狠瞪了一眼黃胖子,輕盈的一跳,很快便消失在走道中。
“這次算你溜得快,要是被老子再碰到的話,你就別想溜走!”黃胖子罵罵咧咧的走向木棺,“老蘇,來,看看這木棺中有沒有值錢的東西。”
木棺中除了這一具死屍外,便沒有其餘任何東西。在死屍的腦袋處,有着一個枕頭。枕頭早就被咬爛,露出的底部,竟然是精鐵打造的。真不知道那隻老鼠是怎麼鑽進木棺,又是怎麼在裡面活了這麼久。
“蘇然,這個墓穴或許是無敵墳墓中的看家墓穴,爲的便是看守後面的那個水潭,以防被誰闖進來。這裡沒什麼好看的,咱們繼續向裡走吧。”
唐果兒臉色很快便恢復如初,這樣的一幕,雖然說有點恐怖,但對唐果兒來說,卻也不是頭一次經歷。
“是那,老蘇,快點走吧,別讓那隻老鼠給咱們都給弄壞了!這可都是好東西那!”黃胖子催促道。
“好,走!”蘇然轉身迎着走道走去。
現在的蘇然腦中想到的,不但是剛纔那隻像是一隻兔子般大小的老鼠,還有外面林地中那些死掉的人,說的墳墓危險,到底是指什麼。他們到底是從墳墓中逃出來的,還是被人給滅口殺死的。
“蘇然,你看這走道兩邊竟然都是壁畫。真不知道,這個楊無敵,生前到底是一個將軍,還是一個畫家。”黃胖子舉着火把說道。
走道很長,漆黑一片,火把的火光並不能照多遠。往往是前面還沒有看清楚,後面便又是一片漆黑。這種感覺,就像是他們三個是小老鼠,在地底行走一樣。很是壓抑,十分的不舒服。
蘇然藉着火光,瞧向兩邊的壁畫。和剛纔墓室中的壁畫一樣,這裡的顏色也是相當的濃郁。不過這一路走來,壁畫中所畫的竟然全部都是殺戮場面。
有的是戰場上的放冷箭,有的是小院中的大屠殺,有的是活人被坑埋,有的是舌頭被割掉。這麼一個走道,幾乎就像是一個唐代刑罰展覽廳。只要你能想到的死法,在這裡都被栩栩如生的畫出。
“唐果兒,你是不是在擔心你的父親?”蘇然搖搖頭,瞧向身後一臉低沉的唐果兒,輕聲問道。
“嗯!”唐果兒擡起頭,聲音有些嗓亞說道:“這裡肯定就是楊無敵的墳墓,不然的話也不會有着這麼多廝殺的壁畫。蘇然,你說我父親他們會不會已經死了?”
“唐果兒,別胡想了。你父親吉人自有天相,現在操這麼多心都是沒必要的。咱們不是還沒有看到一具屍體嗎?走,說不定你父親就在前面等你那。”蘇然微微一笑,安慰道。
唐果兒聽着蘇然的話,緊張的情緒緩解不少。點了點頭,攥緊了皮鞭,舉着火把也開始瞧起來壁畫。
走道在前面有了一個彎,拐過這個彎之後,眼前竟然出現了一面石門。要就是隻有這麼一個石門的話,也沒有什麼值得驚訝的。偏偏就是這座石門竟然是打開的,也就是說在蘇然三人來之前,竟然有人捷足先登了。
“壞了,外面的那些死人肯定是被人給殺掉的。老蘇,走吧,再不走,別說吃肉了,湯都沒有一口了。”黃胖子急忙推向前面的石門,閃了進去。
“走吧,既然有人趟過路,應該沒什麼危險,抓緊走吧!”蘇然讓唐果兒第二個走過去,自己負責斷後。
走過石門,三人前進的速度明顯是加快了不少。尤其是這時候領路的是黃胖子,那一身肥肉來回的晃動,像是一隻大肥老鼠一樣,在前面快速的走着。沒有多長時間,三人終於走出了走道。
眼前的地方明顯比走道寬了許多,一扇大約兩米高的石門戳在地上。和剛纔的那扇石門相比,這一扇足足有着三倍大。整扇石門爲漆黑色,就像是墨汁潑成的一樣。黑的讓人感到壓抑,沉悶。
“啪!”
唐果兒的皮鞭揚起落在石門上,並沒有出現什麼機關,也沒有想象中那種暗箭飛射的場景。
“胖子,瞧瞧這扇門怎麼進去?”蘇然走向石門開始摸了起來。
“一座墳墓,非要弄這麼多石門出來,這楊無敵的愛好還真是和別人不一樣。你們說就這麼一個墳墓,得需要多少人來建,那些人現在在哪?會不會就在這扇門的後面?”黃胖子站在左側,邊摸邊問道。
“胖子,你這烏鴉嘴說什麼對什麼,趁早閉上!”蘇然喊道。
“嘿,我要是有那本事的話,早就不在這裡混了。到時候我就去長安,去找唐僖宗,給他說。皇帝老兒,你要是肯拿出幾百萬銀子出來,老子就將那些鬧事的藩王,將那些起義的泥腿子全都說死,怎麼樣?”黃胖子嘿嘿道。
“服了你了,趕緊找吧!”蘇然無奈的搖搖頭。
“喀嚓!”
蘇然的手指劃過石門,不知道碰了哪一下,整座石門便開始轟隆隆的動了起來。只是這座石門,並沒有像是蘇然所看過的那些電影演的那樣,是左右翻轉的。整座石門竟然是向上移動,一點點的升了上去。
“走吧!”
蘇然第一個走進石門,黃胖子和唐果兒跟在身後。就在三人剛剛進去的瞬間,那座石門轟的一聲,從上面掉了下來,將整個通道給擋的嚴嚴實實。
進了石門,蘇然三人舉起火把照向前方。出現的一幕,讓三人都不由一驚。這裡是一個墓穴,比剛纔見到的那個要大的許多。墓穴頂部是一個拱形形狀,越向上越是湊在一起,讓人有種被積壓的感覺。
而墓穴中擺放的不再是什麼木棺,而是一具具死屍。這些死屍有的擺放的很整齊,在兩邊排列着。身上被一層白色的粘稠液體罩着,很是滲人。有的卻是很雜亂,幾具疊在一起不說,這麼多年下來,白骨都長到一塊。瞅上去,很是恐怖。
這裡的每具死屍全都是白骨嶙嶙,沒有一具是完整的。也就是說,他們要是按照時間算的話,差不多應該是和楊無敵一個年代的。要是沒猜錯的話,應該便是當初建造這個墳冢的那些人。
讓蘇然感到有些奇怪的是,這個墓穴規模這麼大。少說也有着幾百具死屍,四周的牆壁上,竟然沒有一幅壁畫。這倒是和走進來之後,壁畫隨處可見的情景很不符合。
黃胖子使勁嚥了一口唾沫,低聲道:“老蘇,這個和你去過的鬼冢比,是不是還要恐怖一些?要是這麼多死屍全都是糉子的話,咱們就別玩了,兩眼一閉,直接倒下就是。”
“少他孃的說這些喪氣話。這裡的死屍是不少,老子去過的鬼冢比這兒也差不了多少。只不過那裡的全都是吊死的,這裡的恐怕都是被活埋的。你瞧瞧,每具死屍那樣子,要多猙獰有多猙獰。”蘇然掃了一眼道。
“蘇然,你們兩個別吵了,咱們還是趕緊走過去纔是正事。”唐果兒向着蘇然靠了靠,小聲道。擱誰要是眼前擺着這麼多具死屍,誰不害怕。
“小點動靜,走!”蘇然仍然是充當着開路者,唐果兒在中間,黃胖子在最後。三個人都緊握着手中的兵器,要是有不對勁的時候,能夠很快做出反擊。
一具具死屍倒在地上,雙眼瞧着上方,空洞洞的眼窟窿,無形中營造出一種恐怖的氛圍。蘇然沒想到,在從鬼冢中走出之後,這麼快,便第二次碰到這樣的事。要是被桑奴知道的話,不知道她會怎麼想。
“吱扭...”
蘇然三人就這麼小心的一步步向前走着,生怕驚擾到這些睡着的死屍。而差不多在走出十幾米遠後,一道很輕微的聲音傳入蘇然耳中。很弱,卻很清晰。
“你們聽沒有聽到什麼聲音?”蘇然扭頭問道。
“沒有!”唐果兒兩人都搖搖頭。
“不對那,怎麼會沒有那!”蘇然有些疑惑的攥緊了唐刀,火把向着兩邊揮了一圈。是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難道是自己的錯覺不成?
“吱扭...”
只是並沒有等到走多遠,那聲音再次響起。這次不但是蘇然,唐果兒和黃胖子兩人也都聽到了。兩人一陣緊張,揚起着手中的火把,來回照去。
“是誰?給你家胖爺滾出來!”
然而不管黃胖子怎麼低聲喊叫,墓穴中卻是沒有一個人迴應他。一具具死屍倒在地上,瞅着黃胖子,臉上像是有着一種不屑的神情閃過。
“咳咳!”
蘇然也被眼前的情景給弄的有些迷糊,難道說真的沒有什麼事,只是一種幻想不成。墓穴中的分明都是死屍,死掉的人怎麼會傳出聲音那。只是就在他剛剛有了這種想法,還沒有落下之時,一陣輕微的咳嗽聲從前面拐角處傳了出來。
“在那!”唐果兒揚起皮鞭道。
“誰?再他媽給老子裝神弄鬼,信不信,現在就劈了你!”蘇然攥緊了唐刀,冰冷的刀鋒在火光中顯得分外凌厲。
“咳咳...”
直到走近,蘇然才發現這咳嗽聲是從哪傳出來的。原來緊靠着牆壁的不是一具死屍,而是一個渾然染血的男人。男人像是體力耗盡一樣,疲倦的靠着牆壁,雙眼盯着蘇然三人,小聲的咳嗽着。
“你是誰?”蘇然問道。
“溫竹!”男人眼皮動了一下,緩緩道。
“溫竹?你怎麼會在這兒?”蘇然並沒有放鬆警惕,“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除了你之外,還有誰?”
溫竹瞧着蘇然,掙扎了一下,從地上站起。並沒有回答蘇然的問題,眼底劃過一抹冷光,右手突然揚起,一根飛刀豁然迎着黃胖子射了過去。